第三章 『上位者』

離開鐵匠房，周桐徑直返回了練武場中，抽出新鑄的精鐵劍，重新操練起劍術來。

一輪鍛造的時間過去，天色雖然還尚早，但也已是過了午飯的時間。早先的圍觀者們，大都已經去到了各自的崗位上，偌大的練武場，只剩了周桐一人。

揮袖掃了掃地上的灰塵，周桐就地盤膝坐了下來，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雙目禁閉，周身頓時流動起一層乳白色的氣流。

但凡修鍊者，無論氣修武修，修鍊的都是天地間的靈氣，周桐的功法，是【墨璃三絕】之一的【幻氣千衍】，這門玄功，在吸收靈氣淬鍊身體的同時，能夠令修鍊者每提升一步境界，便生出一重氣勁，層層疊加，幾乎沒有上限可言，搭配任何武技，威能都尤為恐怖。

在前世的最後，周桐便是以九百九十九重氣勁，將虛空宇宙攪得天翻地覆，以至於仙帝魔尊那等強者，也不敢妄自與周桐獨斗。

功法牽引之間，天地靈氣不斷湧入周桐體內，三個時辰過去，周桐方才重新睜開眼，口鼻中呼出一股濁氣。

「還是六重氣勁，聚氣境六段，嘖，這樣練下去，進度終究是有些慢啊。」咂了咂嘴，周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自語。

修鍊者的境界，有著一個十分詳盡的劃分，僅僅是出雲大陸這樣的小世界，便有聚氣境，鍊氣境，造氣境，空靈境，入道境，明澈三境，歸虛境，無極境，以及沖霄境。而在虛空宇宙中，還有著更加高深的境界，不過如今，周桐暫時也考慮不到那裡，畢竟自己此時，僅僅處在最低的一個境界上。

「算了，先練劍吧，這一世鍛造的第一把劍，居然只有百鍊級，真是枉費了……她呢。」苦澀一笑，周桐翻身站了起來，劍招起舞。

這一次，周桐再不敢盲目地往劍上附上劍意，要是劍再斷了，保不齊威名顯赫的墨璃劍聖能哇的一聲哭出來。

半晌，一輪劍術練罷，見手中的精鐵劍好歹是支撐了下來，這才讓周桐的擔憂緩和了幾分。長出了一口氣，再抬頭一看天色，周桐心中立刻暗道不好，這一輪練下來，竟是練到了傍晚時分，此時，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

「哈，接招！」

周桐剛將劍收回鞘中準備離開，一個稚嫩的女聲便是伴隨著急促的腳步從周桐身後傳來。

周桐抿嘴一笑，一擰身便躲過了那從身後揮來的木劍，雙手一攬，抱起了身後的小女孩。

女孩名叫周婉兒，是周桐的親妹妹，今年方才六歲，卻已經生得一張惹人疼愛的美人臉，粉撲撲的臉蛋上忽閃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修長的睫毛像是一對小刷子一樣，黑色的周家服飾被做成了小號的紗裙，籠在身上尤為可愛。

「舉起手來，你有權保持沈黑，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吳堂證供。」女孩撅著肉嘟嘟的小嘴，輕哼一聲，目不轉睛地仰頭看著周桐，一把為其量身定做的小號木劍被女孩緊緊握在手中，遞到周桐的頸間。

「咳，是『保持沉默』和『呈堂證供』，是不是又沒有好好練字啊？」周桐單臂挽著女孩的雙腿，讓女孩可以安逸地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伸出手指颳了刮女孩精緻的鼻尖。

「哪有，人家明明很認真的，練了兩個時辰呢！」氣鼓鼓的小臉往旁邊一擰，周婉兒將兩隻小手環抱在胸前，撇著嘴發出一聲輕哼，「人家是來叫你吃飯的嘛，父親都等急了……」

「那你明天要不要乖乖練字呀？乖的話哥背你，不乖就自己下來走。」拍了拍那正鬧彆扭的小腦袋，望著女孩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周桐不由地失笑起來。

「練練練，婉兒最乖了。」聽罷，周婉兒立馬轉過臉連連點頭，不等周桐再說什麼，便不由分說地翻身騎到了周桐的肩上。

一爬上周桐的肩膀，周婉兒立刻伸出兩指小手抱緊了周桐，指著去往晚宴宴堂的方向，嘴裡不斷發出「駕駕」的趕馬聲。

周桐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雙手扶穩周婉兒的腿。

「一二三，走你！嘚兒駕，啾~~~」

……

片刻之後，周婉兒便是在一陣銀鈴般的嬉笑中，騎著名為『周桐』的駿馬，飛馳到了周家東院。

周家的東院，是族中舉行晚宴的地方，每天的晚餐都會在這裡進行。寬敞的餐廳裝飾十分考究，坐席分主次兩等，能夠容納百人同時用餐。宴堂正中留有一處寬敞的空地，方便下人們行走，當讓了，也方便族中的子弟們偶爾來上一場賭鬥，替眾人助興。

周桐背著周婉兒，推門走近堂內，直到周婉兒「吁」了一聲，周桐才停下來，往角落尋了個空處坐下。

「唷，三弟真是大忙人啊，吃個飯還要婉兒去叫才來，不愧是族長之子，好大的架子啊。」

陰陽怪氣的聲音驟然響起，周桐斜著眼瞟了一眼開口之人，不屑地笑了笑。

那是個比周桐大上幾歲的青年，生得肥頭大耳，腆著個大肚子，雙腳翹在桌子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身旁還候著幾個侍女不斷地斟茶倒水，一雙眯縫著的老鼠眼，時不時就盯著侍女領口處露出了些許雪白的皮膚看個不停。

此人名叫周康，族中二長老之子，周桐的父親雖是族長，但在族中是為老三，周桐還得叫這人一聲二哥。

「嘖嘖，什麼玩意兒啊。」周桐輕搖著頭暗念道，臉上滿是鄙夷的神色，但礙於禮儀，還是上前去拱手致禮。

「二哥說笑了，我哪敢在兄長面前有架子啊？一時失察，沒顧及時間，還望兄長雅量。嗯？這二人是……」

話剛出口，周桐便看見桌席邊跪伏著兩個下人，二人轉過臉來，周桐才發現那正是今天給自己引路的二人。

「二哥，我府上的下人，何故跪伏於此啊？」指了指那二人腰間寫著『桐』字的木質名牌，周桐的臉色頓時一沉道。

「呵呵，這二人啊，有人檢舉，說著二人玩忽職守，身為下人，卻是讓主子自己搬運重物，這才給抓了過來，正好三弟你來了，這便核實一下事情是否屬實吧。」周康根本都沒去看周桐，自顧自地在侍女身上上下掃視，看得侍女臉上一陣羞紅，卻又不敢直言開口。

冷笑一聲，周桐走到那二人身邊，細看之下，二人的臉上皆有不少的淤青，顯然是遭了一頓毒打，其中一人的口鼻中甚至已經被打得滿是血沫。

二人皆是有些驚恐地看著周桐，那受盡了委屈，卻連怒都不敢怒的神色，看得周桐一陣暗怒，起身冷著臉道：「我府上的人，二哥抓來訓斥也就罷了，出手責罰，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

「誒，三弟哪裡話，不過是兩個下人，做錯了事就該收拾。三弟自己下不去手，我這個做二哥的就代勞了。你是周家嫡系，又是族長之子，該明白尊卑榮辱，何為尊？實力為尊，弱者，只有被凌辱的份兒。」

「就像這樣！」

一邊說著，周康臉上一邊露出了淫猥的笑容，一把拉住身旁的侍女，指甲縫裡滿是黑泥的臟手伸向了侍女的領口。那看上去不過十幾歲的女孩緊閉著雙眼，身子不斷地顫抖，腳下卻是一動也不敢動，任由著周康猥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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