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降服關張 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降服關張 上

劉備的死,對於高謹是最為有利的。到了傍晚,高謹與關張陳三人回到城中,回到住所歇了一日,詢問了城內的政務,又將關張二人招來。

要令關張對他死心塌地,單純的籠絡手段是行不通的,曹操給予關羽如此多的優渥,錦衣玉食,財物美女,又進封侯爵,最後還是落了一個掛印而去的下場,高謹不能走曹操的老路,因此,高謹決心從另一個方面入手。

撫慰了二人一番,高謹面容一變,對張飛道:「你妄殺糜芳,可知罪嗎?」。

張飛此時總算恢復了理智,大聲嚷道:「知罪便是。」

關羽見高謹面色不善,連忙為張飛請罪道:「主公,翼德只是失手,還望主公寬恕。」

高謹鐵面無私的道:「失手?莫非只是一個失手。便可誤了一人的性命?」

關羽闔目不語,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若是高謹重重懲戒張飛,他說不得要挾了張飛遠遁了。倒是張飛頗有些敢作敢當的氣概,高聲道:「請主公降罪。」

高謹冷冷的望了張飛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關羽身上:「雲長認為我該怎麼處置?」

關羽沉吟片刻道:「請主公做主。」

高謹這才道:「原本是殺人償命,但念翼德是無心之失,便輕饒了他一次,重打三十軍棍,貶為小吏戴罪立功。」高謹頓了頓,目光落在關羽身上:「雲長與翼德既是兄弟,我也不願行株連,只不過方才雲長為他求情,你們既情同手足,就一道貶為小吏。」

「翼德、雲長,你們可服氣嗎?」。

張飛硬氣的道:「服!」

關羽亦是點頭,這不算最壞的結果,說起來他對官職倒是並不介意,亦是道:「主公明斷。」

高謹微微一笑:「那麼,你們明日就去治所報道,素聞雲長和翼德是高義之士,想必不會戴罪脫逃。」高謹一句話算是給自己上了保險,先給他們一個大帽子,讓他們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徐州做個小吏,斷絕他們逃脫的念頭。

果然張飛、關羽二人俱被高謹激將,紛紛道:「斷不會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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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飛、關羽到了治所報道,治所中署理公務的陳宮早已接到了高謹的暗示。親自見過二人,道:「二位既是小吏,就必須熟知規矩,這些規矩都需記牢,可明白嗎?」。

說完叫人念出幾個條陳,俱都是橫行不法之類的規矩,張飛、關羽道:「大人,多記牢了。」

陳宮便道:「現在治所的事務多是招納安置流民,你們便立即換了皂衣,去城東的村落,聽從劉保長的安排。」

張飛、關羽領命,一齊出了治所,張飛頗有些不滿的咕噥道:「保長算是什麼東西,你我兄弟竟要聽從他的安排,實在可恨。」

關羽勸道:「三弟,你我現在是戴罪之身,忍住這口氣便是。」

張飛想起昨日向高謹的保證,便不再說話了,滿不情願的與關羽到了城東的村落,打聽了王保長的住址,原來這城東建起了不少的新村。都是安置流民用的,許多流民成百上千的被安置在一處處荒地,隨後搭建起草廬,便算是有了棲息之地,官府又發了耕具,租借耕牛、良種,令他們在劃定的荒地內耕作,這新村裡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非凡,因為開耕的季節剛剛過去,許多人有了空閑,因此顯得很是熱鬧。…。

張飛、關羽尋到王保長的住處,稟明了來意,王保長倒是長得面善,八尺來高,背有些駝了,不過腿腳很是利索,對關張二人道:「早就稟明治所要他們派兩個幫手來,竟不成想兩個官爺竟這樣的強壯,如此甚好,晌午就要到了,我們一起到桃花庄運粥水來。」

說完套了車,坐上車轅,請關張二人坐在車上,一面道:「百姓以食為天,若是這粥水送的遲了,說不定又會鬧出什麼亂子,這些流民雖然感戴東武侯的恩德,總算有了安生立命之所。卻也絕不能讓他們餓了肚子,早點運粥水來,讓他們早早填飽肚子才是正理,否則說不定又要鬧將起來。」

「這世道,我看就是徐州這裡還能有點活路,到處都是打仗,多少人衣不蔽體啊,再加上官府盤剝,誰還活的下去?不打仗的地方也有,荊州那邊就較為太平,可也難活,咱們這些苦人沒有土地,給大家族們耕種,一年從開春忙到年尾,也最多落個填飽肚子罷了,遇到荒年還不是賣兒賣女?」

「中原一代的曹司空倒是在施行屯田,可也不容易,每年辛苦下來,全部繳了府庫,到了閑時,還要操練打仗,算來算去,還是這徐州最好。」

關羽、張飛很少接觸這樣的底層。倒是覺得他們說出來的話很是新鮮,不說關羽,連張飛多豎著耳朵聽,張飛忍不住道:「那徐州有什麼好的?」

王保長道:「好處多著呢。」一邊趕著牛,一邊道:「就說這開荒歷朝歷代都常見,可二位官差可見過施粥一年讓流民開荒的嗎?見過一州的賦稅說免就免三年的嗎?到了徐州,大家才相信找到了個安生之所,單憑東武侯這份氣魄,大家便知道他對咱們這些草民是極好的。能在他的轄下安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關羽聽著意動,若有所思。說起來劉關張三人的關係那是再好不過,可是三人的性格卻是各異,尤其是關羽張飛真可謂是截然相反。關羽愛護部下卻驕矜士大夫,張飛則尊敬士大夫虐待部下。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性格反差,很大程度上是由他們的出身決定的。

先說關羽。關羽從前曾賣過棗子,為什麼會賣棗?自然是因為殺了人。關羽會成為殺人逃犯說明了他的出身。如果他出身貴族或者豪門,在東漢末年這種黑暗的政治環境中,自然算不得什麼事。而他會受辱,受辱後會殺人,殺人後會逃跑說明他就是個普通的平民。他在辛苦的逃往中一定會擔驚受怕,備受屈辱,就算在生活相對安定的涿州販棗生涯也不平靜,可謂嘗盡了世間的苦楚。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關羽更明白下層的處境,並且對上層的世家大族產生了某種怨恨的心理。後世曾對關羽有一個相當精闢的評價:「善待卒伍而驕於士大夫」。「善待卒伍」自然可以理解為關羽能夠明白士卒的處境,能夠體恤他們。

而「驕於士大夫」,則是因為面對真正的士大夫,關羽便自然而然的產生了輕視之心。

孫權給兒子求婚,不嫁也就算了,關羽竟然說出「吾虎女安肯嫁汝犬子乎」這樣傷人的話。

從出身聯繫到後來的行為,關羽的性格十分明顯,那就是憎惡上層貴族而重視普通的士卒和百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死心塌地的跟隨劉備,劉備本身就以愛民著稱,現在聽王保長一席話,令關羽陷入深思。…。

而張飛來說,他的性格就簡單的多了,對張飛來說,國家和君的代表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哥哥劉備。他罵呂布時說:「我哥哥是金枝玉葉,你是何等人,敢稱我哥哥為賢弟!」且莫小看這個「金枝玉葉」,這是張飛跟隨服從擁戴劉備的基礎。他後來曾說:「哥哥乃漢朝宗派,莫說漢中王,就稱皇帝,有何不可!」一句話揭示了隱藏在張飛靈魂深處的秘密。忠義在張飛身上基本是統一的。但忠高於義。他怒鞭督郵時,主要原因不是因為督郵是害民賊,而是「督郵逼勒縣吏,欲害劉公」。

他怒鞭督郵的目的不是救民,而是為了保護哥哥不受別人欺辱。古城會要殺關羽,也是忠高於義的表現。關羽投降了哥哥的敵人曹操,既不忠,且不義,所以他要殺此不忠不義之人。長坂坡大戰時,他懷疑趙雲背叛他的哥哥反投曹操去了,於是要「親自尋他去,若撞見時,一槍刺死了!」

在劉備打江山的艱苦鬥爭中,他屢立汗馬功勞。徐州時捉劉岱,長坂橋退曹兵,取武陵,奪巴郡時擒嚴顏,戰馬超,智敗張郃取瓦口關,立下赫赫戰功。在這些出生入死的戰爭中,張飛的勇武性格深入人心。

所謂「人中呂布,馬中赤免。」在戰場上無人敢輕視呂布,他卻視呂布如無物。在虎牢關時,他面對無人可敵的呂布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張飛在此!」酣戰呂布,連斗五十餘合,不分勝負,眾諸侯人馬,「都看得呆了」。在徐州時,呂布來投劉備,「只見張飛扯劍上廳,要殺呂布」。這很使呂布惱火,曾恨罵張飛說:「環眼賊,你累次渺視我!」在張飛面前,呂布顯得很渺小。

張飛還是唯一的遇見曹操使其不戰而退的大將。曹操從關羽口中聞知「張翼德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頭如探囊取物」,大驚,回顧左右,「令寫於衣袍襟底以記之」。曹操是一個在矢石交攻之際從不慌神的統帥,戰濮陽時呂布的畫戟擊在他頭盔上他沒有慌神,戰馬超時他割須棄袍被追得繞樹而走沒有慌神,但在長坂橋遇張飛就不同了,「卻說曹操懼張飛之威,驟馬望西而走,冠簪盡落,披髮奔逃。」

不過張飛雖然忠勇,卻又是胸無城府之人,做事適性任情,真率坦蕩,一片天真爛漫。當年在涿鹿時,當劉備看著招軍榜文慨然長嘆時,背後一人厲聲說:「大丈夫不與國家出力,何故長嘆?」此人便是張飛。然後他又自報家門,主動提出「當招募鄉勇,與公同舉大事」的建議。在酒店又遇見關羽,邀到他家莊上,他又倡議「我三人結為兄弟,協力同心,然後可圖大事」。

劉備、關羽、張飛第一次見面,素昧平生,沒有張飛的快口,就不會有結義的事發生,他們會立即風流雲散開的。在征討黃巾起義的鬥爭中,張飛「要斬護送軍人以救盧植」,要殺「怠慢了玄德」的董卓,無不是這個性格的展現。在關羽溫酒斬華雄后,他面對十八路諸侯,高聲大叫:「俺哥哥斬了華雄,不就這裡殺入關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時!」國有常刑,軍有紀律,軍事鬥爭要由統帥節制調遣,方能取得勝利。張飛置此於不顧,面對有爵位的眾諸侯,以步弓手的低微身份,快人快語,大呼小叫,提出作戰意見,率真到「糞土當年萬戶侯」的地步。…。

劉備從陶謙手中得到徐州后,呂布來投。曹操恐二人同心合力進犯許都,於是用「二虎競食」之計,命劉備除掉呂布。劉備看出了曹操的用心,認為,殺掉勢窮來投的呂布是不義的,不上其當。張飛卻不顧大局,不僅持劍要殺呂布,還叫著說:「曹操道你是無義之人,教我哥哥殺你!」劉備分析了情勢,關羽點頭稱是,張飛仍說:「我只要殺此賊以絕後患!」適性任情,堅持己見,到了固執的地步。

「劉玄德三顧草廬」用張飛的性格陪襯劉備的求賢若渴,雖然重點寫劉備,但張飛的性格比劉備更鮮明。劉備第一次去隆中,未遇諸葛亮,惆悵不已,張飛只說:「既不見,自歸去罷了。」第二次準備去隆中前,他又說:「量一村夫,何必哥哥自去,可使人喚來便了。」他的這番話受到其兄的斥責,他不明白「孔明當世大賢,豈可召乎」的道理。行無數里,忽然朔風凜凜,瑞雪霏霏,他忘記其兄剛才說的孔明是當世大賢的話,又說:「天寒地凍,尚不用兵,豈宜遠見無益之人乎!」

劉備對他的錯話雖然多次「叱止之」,可他還是有話非說不可,決不藏掖半句。第三次去隆中前,他先批評哥哥錯了,后又說:「量此村夫,何足為大賢。今番不須哥哥去,他如不來,我只用一條麻繩縛將來!」話語坦率到出格的地步。當劉備拱立階下,恭候諸葛亮睡醒時,他又大怒,對關羽說:「這先生如何傲慢!見我哥哥侍立階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後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幸虧關羽勸住了他,不然他會因一把火而葬送其兄的千秋事業的。

劉備請出諸葛亮之後,以師禮待之。他又批評其兄的師禮太過頭。劉備回答他說:「吾得孔明,猶魚之得水也。」當曹操派夏侯惇率十萬大軍殺來的時候,劉備找他商量對策,他竟說:「哥哥何不使『水』去。」面對諸葛亮的正確調遣,張飛大笑說:「我們都去廝殺,你卻在家裡坐地,好自在!」

這樣沒有心機之人,一心忠於劉備,此時劉備已死,已是一片茫然,不知何去何從,只有跟著關羽。

劉備的死讓張飛猶如少了一棵大樹,而新的大樹自然而然就換成了關羽。

王保長哪裡會知道這兩個差吏不同尋常,更猜不出他們的心思,只是打開了話匣子便收不住了:「在以往,這徐州是世家豪門的天下,在黃巾之亂之前,這裡雖然繁華,可是和我們這些草民又有何干?後來歷經了戰事,世家們有的進了城,有的去了荊州、揚州,留下了不少的土地,這些土地按大漢朝的規矩,仍然還是那些逃難豪族的,因而也沒人敢耕種,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若不是東武侯打擊豪強,這些田還得荒著。」

王保長蹉跎一番,又道:「兩位官差可知道鹽池的事?」

關羽、張飛對此事只略有耳聞,倒是不清楚內情,只是聽許多人傳言高謹言而無信,沒收了世家的鹽池,就為了這個事,張飛還曾私下裡暗罵過高謹。關羽倒是聽出了王保長的話外音,知道裡頭有隱情,於是問:「請王保長告知。」

王保長道:「這些鹽池自呂布將軍奪下了東海,本是分給了各世家的,後來東武侯成了徐州之主,便全部收了回來。」

張飛不滿的嘟囔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強取豪奪。」

王保長瞪了張飛一眼,道:「你懂些什麼?我問你,這些鹽池天生下來就是那些世家的?那些世家哪個不是僕從成群,早已富得流油了,卻還嫌不夠,又奪鹽池,這是什麼道理?」

「你是官差,連治所的公文都沒有看?公文上說了,這鹽池乃是徐州的,當然歸屬所有的徐州人所有,官府將他們收回,再盡量免除大伙兒的賦稅,這豈不是好?給了那些世族,就等於是成了私產,這些私產全部流入的是世族的口袋,你還指望他們掏出一個子來?」

張飛不肯輕易服輸,吹鬍子瞪眼道:「世族也有好的,平時周濟些災民也是有的。」

王保長冷笑一聲:「你倒是說的好聽,這些鹽池成了世族的私產,就算人家掏出一點兒來周濟災民,無非就是博取一個名望罷了,這些本該是徐州人的東西,結果卻成了人家的私產,拿出一點兒來做做樣子,莫非還要咱們這些草民感恩戴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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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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