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上門

麻煩上門

近來陳楠生家裡、警局、診所三個地方來回跑,偶爾還要去一趟福利院幫思思拿些生活用品,江佑安一開始也鬧著要跟他去,陳楠生搬出黑社會要抓她回去做研究、國家科技人員對她最感興趣,她要是敢出門就再也不給她做飯等一系列要挾,江佑安才肯乖乖待在家裡。

「吃,吃完,別浪費糧食啊!」陳楠生戳著飯碗,嚴肅臉。

江佑安撅著嘴,滿臉不樂意:「你猜浪費糧食呢,農民伯伯這麼辛苦種的米啊菜啊,你居然做的這麼難吃,還敢怪我浪費糧食!」

近來江佑安對陳楠生很不滿,他忙的沒有時間好好做飯,整天弄一盆拌飯就隨隨便便打發她,她又不是豬,怎麼能夠整天吃這些,她強烈抗議!

「我跟你說你最好不要挑三揀四,你看我這麼忙還要伺候你,你現在的待遇就是我家小祖宗,我是你的煮飯工,但是你又沒有開工資給我,所以,要求不能太高,還有,你沒事別這麼空,你在家把書看起來,沒事的時候給你媽打打電話,她現在治療期間你不方便去看她,但是要每天跟她視頻,讓她放心,知道沒!」陳楠生又開始碎碎念碎碎念。

江佑安捂著耳朵大喊,「夠了夠了,怕了你了。」

陳楠生洋洋洒洒教育完了,才安心的出門,陳思思的情況並不好,她本來就有一點輕度抑鬱,現在她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幫助了他們犯罪,自己喜歡的人又要被抓起來,一連串的打擊,讓她陷入了自我認知障礙,她現在的狀態很混亂,也很崩潰,每一次見到陳楠生的時候,才會安靜一點。

「叮咚,叮咚」江佑安發了微信過來,「你的小祖宗已上線。」

「……」陳楠生無語,「你又想幹嘛?」

「我想吃冰激凌!」

「少煩。」

「那我自己出去買,我出去了還要去逛街去看電影去做指甲,耶!」江佑安還發來一個剪刀手勝利的表情。

「什麼口味。」陳楠生敗下陣來。

「草莓的,陳醫生好棒哦,最喜歡你啦~來,甜甜的給你摸摸頭。」江佑安發來一個摸頭殺的表情。

陳楠生想哭。

從警局回來以後,思思今天的狀態好了一點,算是個好消息吧,通過這兩次的事情,陳楠生越來越能摸到江佑安讀心術的底了,她的能力確實強,按照她的說法,當初阿妍的能力並沒有這麼強,需要跟人接觸以後,取得對方信任以後才容易讀取到正確信息,在此基礎上,或許還要配合一些催眠的手法,才更能夠提高準確率,陳楠生心裡難受,她怎麼去取得對方信任呢?她的父親到底把她送到了什麼商業集團?她到底會經歷些什麼?最後她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太多太多的疑惑,在腦海里盤旋。

他想起阿妍,心頭鈍痛。

當年他學的是外科,手持手術刀,前途無限,年紀輕輕就已經能夠主刀,後來一次意外,他的右手廢了,再後來,阿妍就和他分開了,他消沉了很久,最後轉攻心理學,一開始年少意氣,他也恨過阿妍,是不是覺得他以後沒前途了,才那麼堅決的要跟他分手。

陳楠生抬起自己的右手,木然地注視著,他的右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曾經被帶他的老教授贊是天生的手術手,陽光透過指間的縫隙斑駁的輝映在臉上,陳楠生緩緩閉上眼睛,他的右手,阿妍的死,總有一天,他會查清楚的!

陳楠生從肯德基買了冰激凌,開著車往家裡趕,天氣熱,冰激凌容易融化,他把空調開到了最大,不放心,又給江佑安打了一個電話。

「喂,冰激凌我買回來了,你等下見到了又要立馬吃,對胃不好,你先把飯菜熱一熱,吃兩口墊一墊。」

他以為江佑安一定會不耐煩,誰知道江佑安接起電話的聲音,有點疑慮,「陳楠生,那個,我看見那個女人了……」

「誰?」

「就是上次在餐廳被我砸了一身義大利面的那個猥瑣教授的相親對象啊!」

「你出門了?」陳楠生警覺道。

江佑安馬上否認:「沒有啊,我哪裡有出門,都說好了不出門的嘛。」

「那你怎麼會看到。」

「她一直在我們家樓下轉悠,剛剛還問樓下的沈阿姨你在不在家,還拿出我照片問我是不是住在這裡,她想幹嘛啊?」江佑安看不到那女人的眼睛,讀不出她的內心,她有點害怕,是那教授被她砸傻了,現在要她賠錢了嗎?總不至於吧!

「你等我,我馬上回來,她敲門你不要開,知道了嗎?」陳楠生一聽就急了,心急火燎的往回趕。

車子開到了90碼,最後超了一個紅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江佑安的事情已經能夠讓他這麼心急。可能連陳楠生自己也沒發覺,遇到江佑安之前,他的心是銅牆鐵壁,裝的是狐朋狗友是鬱郁不得志的心理學,是偶然一次的麻將是入喉辛辣的白酒,是深夜兩方對壘卻平淡無奇的一場球;遇到江佑安之後,他的心脆弱,能隨時被她牽動神經,現在他的心,裝的是阿妍生前溫婉雅緻的笑臉,是想要探尋的未知,是堅定的索求和無畏的前行,是想要保護她的決心還有,還有害怕哪一個瞬間,收到她受傷、她出事的訊息的膽怯和懦弱。

他和她都不曾知,歲月總會填平溝壑,人心也不全然卑枉。

陳楠生的車子開進院子,果然,院子里站著一個女人,長發及腰,妝容精緻,很瘦,下巴尖尖,卻更顯得眼睛明亮,精神奕奕。

「哎,終於等到你回來啦!」她拿著張名片迎上來,笑容可掬,「你好,陳醫生,我們上次見過的,這是我的名片,你好!」

陳楠生下了車,把冰激凌拿在手裡,另一隻手狐疑的接過她遞來的名片。

「林淼?記者?」

「是啊,我叫林淼,你好,陳醫生。」林淼往後撫了一下頭髮,她抹了正紅色的唇彩,修身的白色連衣裙更襯得她身形嫵媚。

陳楠生看了一眼她,「林記者,你這麼隆重來見我,有事?」她摸頭髮,閃躲有心事,穿的這麼正式,生怕泄露了內心的窺探和好奇。

「那個,這裡不方便說話,能不能去你家裡說?」林淼看了一眼陳楠生手裡拿著的冰淇淋,又抬頭看了看他家的窗戶。

「我家就我一個人住,林記者第一次來就要登堂入室,會不會不好?」陳楠生淡淡道。

林淼微眯著眼睛,又用手捋了一下長卷的頭髮,「陳醫生,你喜歡吃冰淇淋啊?」

「哦,是啊。」陳楠生面目表情的回答,「可能因為我是個娘娘腔吧,就喜歡吃冰激凌。」

「啊?哈?」林淼一下接不上嘴。

「麻煩讓一讓,我要回家了。」陳楠生越過她就要走。

林淼一把拉住他,陳楠生一晃,差點摔了冰激凌,「林記者,你不要這麼暴力好不好!」

林淼笑著湊過臉,「陳醫生,聽我把話講話再走呀。」

陳楠生看了一眼手裡快要融化的冰激凌,可憐的草莓醬正軟趴趴的化成一團,他心煩氣躁,家裡的小祖宗是不是又惹事了,不然這個女記者怎麼抓著他們不放?

「陳醫生,我是Z城周刊的記者,上次那個教授,我已經跟了他很久了?」

「什麼意思?你們談很久了?不是剛相親嗎?」陳楠生茫然道。

林淼一頭黑線,「拜託,我這裡『跟的』意思是指我挖他的料已經很久了好嘛!」誰會看得上那個頭髮都禿了一般的老學究啊,林淼氣的不行。

「哦哦。」陳楠生才做恍然大悟狀,「所以呢?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沒關係,跟那個小姑娘有關係。」

「什麼意思?」陳楠生即刻警覺起來。

「我跟了那個教授差不多半年,挖了很多料,我覺得他前妻的死並不簡單,從某個角度說,我和那個小姑娘的某些想法不謀而合了。」

「什麼想法?我們家佑安對這些事情沒有想法,林記者你想太多了。」

林淼微微眯著眼睛,像一隻狡猾的狐狸:「陳醫生,你知道的,我們做記者的,只要想查,就沒說什麼查不到的,你覺不覺得,你家的小姑娘,好像不是一般人?」

「什麼一般人不一般人的,我家小姑娘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了不起就是長得好看點,招人喜歡點,怎麼著你了?你就不樂意了?幹嘛?對長得好看的小姑娘都抱有敵意啊?我警告你啊,離我們家遠點,我們沒什麼八卦給你挖的,別讓我看到你,不然我報警!」陳楠生愁死了,怕冰激凌化了,又怕這個女記者真查出點什麼端倪,萬一她真知道點什麼,把他們家佑安抓去做研究可怎麼辦啊?

陳楠生腳步閃躲,掠過林淼,打開門,直接把林淼關在外面。

「警告你啊,別在我家門口蹲點了啊,不然我真要報警了!」陳楠生這是心虛了。

林淼笑眯眯地站在大門口,看著陳楠生一手拿著冰激凌,一手指著自己,臉頰漲的通紅,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真有趣,小姑娘好像真的有什麼秘密呢……」

回到家,陳楠生趕忙喊了兩聲:「佑安,佑安!」

江佑安像一隻兔子一樣,從卧室蹭蹭竄出來,「買了嗎?」

陳楠生把冰激凌遞給她,「肚子填飽沒,空腹吃會拉肚子的。」

江佑安已經開始吃了,一邊吃一邊眨巴著大眼睛,無辜道:「我沒騙你吧,那個女記者在這裡蹲點很久了,是不是要來調查我?」

「差不多算是吧,你以後老實點,現在盯上你的人太多了你知道嗎?」

江佑安吃著冰激凌,苦著一張臉,「我還不夠老實嗎?你看我天天悶在家裡,我想去看看思思都不行!」

哎,提起陳思思,陳楠生又覺得腦門疼。

「佑安啊,你看這樣行不行,S城現在事情太多了,你得罪的黑道,還有那個記者,還有思思,對了,還有那個叫『楚皓』的警察,我覺得他好像也發現了點什麼。」陳楠生在客廳走來走去,「這樣吧,我送你去我Z城的老家住一段時間,我有親戚在那裡做老師,剛好你在那邊的大學旁聽一段時間,等我把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再接你回來行不行?」

江佑安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目光直視著陳楠生。

陳楠生長得高,江佑安仰著頭看著他的時候,發現他下巴的胡茬已經長得稀稀拉拉,眼睛下邊的眼袋大大的,瞳孔裡布滿了血絲,他真的太累了,他沒有騙自己。

「好吧,那我去,你一定要來接我哦!」江佑安沖著陳楠生撒嬌,「還有,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別招惹別的小姑娘啊,不然我會替我姐姐難過的!」

「拜託我哪裡還有心思招惹別人!」陳楠生扯過茶几上的紙巾,把江佑安嘴角的冰激凌擦了,「小祖宗你有點吃相行嗎!」

「別轉移話題!嗯?不管,如果你招惹了,我會哭會鬧,會賴在地上打滾的!」江佑安和陳楠生越混越熟,她真的還是一個小姑娘,除了陳楠生,再也沒有人這麼寵過她,就算是媽媽,每天奔波勞碌,也沒有時間能夠像陳楠生這樣,對她溫言軟語,和風如許。

陳楠生,對我還挺好的!

江佑安讀出了他眼底的焦灼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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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我最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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