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宋東番外

63.宋東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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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高處的服裝品牌打比方,目前,幾大奢侈品牌篩選合作藝人有個漫長的過程。簡單說就是以倨傲的姿態等待各檔次藝人向品牌示好。

藝人本身要注意表現自己對某大牌厚愛,街拍秀一秀新款,紅毯再秀一秀新款。然後拿卡去看個秀,偶爾幫人站個台,時常在自媒體表達一下自己是某產品的忠粉,做到這些,品牌方也未必給名分。

街拍秀衫,白硯能做到,藝人注意穿着維持良好公眾形象是本職。

看秀、站台,那就顧不上了,白硯收到的邀請不知凡幾,只要不是他的代言,他就不到場,原因很簡單,人在劇組,無暇分神。

時尚圈有自己的利益鏈,一個藝人,利益共同體越多,推你上位的力量越大,這是所謂的交情。

時尚媒體是利益鏈上尤為重要的一環,白硯跟時尚媒體的交情也談不上好,每年幾大刊各種活動,他基本趕不上,原因也很簡單,人在劇組,無暇分神。

這樣的活動每推一次,經紀人就得絞盡腦汁給人家寫致歉信。可再誠懇再有社交智慧的道歉信,發出去一次,人家能吃,發出去十次,人家就當你是耍大牌。

於是,白硯雖不至於被時尚圈封殺,彼此的態度卻一直是忙碌臉對冷漠臉。

別人為代言打得頭破血流,他心思全在演戲上,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那個化妝單品代言也是經紀人使上吃奶的力氣才掙來的。

到了白硯這個咖位,沒一個像樣的國外奢侈品代言,可不是少賺一筆錢的事兒,放在黑子那這就是嘲點,不土不low都要挖空心思你編排點土low味。

當然,這些都是經紀人的說法。

裴摯聽完,「就這些?」

經紀人微微笑:「好像就這些。」

裴摯不予置評,挑了下眉,揮揮手,「回頭見,等我消息。」

這人要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屁股決定腦袋,要說利益,時尚圈跟娛樂圈利益牽扯能少得了?即使白硯自己顧不上,只要公司夠爭氣,也不會爭不到一個好代言。經紀人居然半個字沒提。

真是一堆不省心的貨。他哥果然受委屈了。

嘲點?什麼時候演員專心演戲成嘲點了?他平常都不帶這樣胡說八道的。

土?不就身上穿的手上提的那點事兒,不沾點洋人的藍血氣兒就叫土?還low?這笑話油膩程度幾點幾?簡直睜眼說瞎話,不是他自誇,他哥那是仙人氣質,一片布都能穿出秒殺凡人的效果。

行,人家管嘲他管打臉。

他就讓要這些人看看,有些東西,除非他哥不想要,想要就能拿到。

白硯不知道竹馬弟弟正跟經紀人一塊兒圖謀大事,上樓回家,家裏沒人,出門時幾個房間門都敞開透氣,裴摯房間也是空的,裴摯本摯和那一大堆粉紅泡泡都不在。

幾分鐘前明明作勢回家的人牽着粉紅氣場能去哪?天知道。

白硯挺習慣,六年前就是這樣,裴摯分明在旁邊好好走着,他只眨個眼的功夫,人就能消失,而後連着幾個小時不見人影。

以後誰跟裴摯過日子,估計真得備根狗繩把人栓起來。

不過,這次裴摯比六年前長進了些。

片刻后,白硯接到個電話,「我中午不回,別給我留飯。」

他淡淡嗯了聲就要掛電話,可裴摯又叫住他,「你都不問我去哪?」

白硯乾脆沒說話,誰要知道你去哪,你是我的誰?

「那好吧,」裴摯說:「記住,我是愛你的。」

白硯果斷按下掛斷,這還沒完沒了了。

他平生最討厭的場面——裴摯對他說我愛你。

裴摯跟公司的郝總喝了下午茶。

晚上,約了位長輩出來吃飯。

前些天,弄遊艇給裴摯辦接風宴、又被嘲成鴨子的那位發小叫湯昊。今兒約的這位長輩就是湯昊的姑姑,名叫湯珍珠,時尚雜誌編輯,對,就是女魔頭一個。

湯珍珠也算是看着裴摯長大的,痛快赴約,坐下后說:「我還打算過幾天再讓湯昊請你們這幫孩子來聚聚,沒想到讓你先約上我了,你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裴摯跟她客氣幾句,不想多繞,問:「你認識我哥白硯嗎?」

他發誓,這話一出口,湯珍珠神色沒動,可眼睛裏頭真切閃過一道光,是興奮。

湯珍珠說:「當然認識,可他好像不太樂意跟我們打交道,他是你朋友?」

是不是?就問是不是?他哥那美色得不到時尚行家青睞?除非搞時尚的都是瞎子。

於是,裴摯接下來扯七扯八,乾脆沒提白硯。

一直到他快吃完飯的時候,湯珍珠放下刀叉,「剛才你跟我提白硯?我挺替他可惜,他明明就是個繆斯的類型,本來應該是時尚寵兒,好幾個大牌的亞洲或者大中華區總裁都看得上他,只可惜,這中間隔的人太多了。」

裴摯把餐刀往盤裏一扔,「誰這麼混賬?」

湯珍珠笑了笑,混的可不就是賬嗎?說穿了全是經濟。

明星急着給自己找大牌,大牌就不缺有格調的代言人了?缺,奇缺!

白硯是什麼格調?在同一代生花中最有巨星氣質。說他不招品牌喜歡只能騙鬼。

可白硯本身對品牌方冷漠,加上決定代言時各方神佛都出來角力,這畫面就不太好看了。

她就親眼見過某人在某大牌中國區執行官面前賣白硯的黑料。她本來是可以私下替白硯澄清的,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白硯一向對她們愛搭不理,跟她又沒多大的利益牽連,愛才的人就不要面子了?

可眼下,白硯要是託人來說項,那就不同了。更何況還是托裴摯,事兒要是辦成,她結三方善緣,裴摯這小子比她以前想的更了得。

湯珍珠笑着打馬虎眼:「不用跟那些人計較,我看,白硯本人也不在意這個。」

裴摯不高興地說:「總被人踩着,這口氣總咽不下。要不,你給出個主意?」

說到點了。

湯珍珠點點腕上精緻手鏈,「這個,最近正在考慮中國區形象大使的人選,這邊看上的那位,總部很不滿意,幾天後品牌方有個晚宴……」

各退一步,白硯要給她面子一起出席,她就肯動口舌,大家都好看。

三天後的下午,經紀人再次上門。

白硯聽男人說完全部,不由地皺眉:「借的?那對袖扣不是你買的新款?」

經紀人小心看着他的臉色:「電影節紅毯前一天,Tony說你柜子裏那些配當天的禮服都不合適,就托湯珍珠找品牌方給你借了一對。」

Tony是白硯的造型顧問,白硯還不知道有這一出,不悅地說:「你們現在主意挺大。」

經紀人說:「大牌向明星出借產品,這不是常事嗎?他們這次的晚宴,你看……你最近反正也閑着,對吧?」

欠了人情就得還,這晚宴是一定要去的了。

白硯不容置喙地說:「記住,下次就算一根線頭的事兒,你們都別替我做主。」

他接受現實。

但他不接受這種現實再發生一次。

宴會主辦方是個珠寶品牌。

晚宴當天,白硯特意選了這個牌子的戒指和手錶,拍照時以最自然的姿勢露出來。

品牌方高興了,有面子啊,這年頭明星都愛給大牌捧場,可多少人請白影帝只請到一封致歉信,業內誰不知道?

湯珍珠高興了,有面子啊,品牌某高層是她密友,最近為形象大使的事愁出了幾道魚尾紋,她說今兒能讓白硯主動對品牌示好,跟人賭了一瓶好酒。

白硯不太高興,誰能告訴他,消失了一天的裴少爺怎麼會在這兒?

裴摯這天穿着一身寶藍色西服,打扮得人模人樣,一手扎在褲兜,隔着小半個宴會廳對他笑着揚酒杯。

旁邊那個穿條紋西服的是誰?白硯認真認了一會兒,湯昊,心情美妙程度立刻又降一個檔次。

裴摯狐朋狗友們他沒一個喜歡,尤其討厭湯昊這小子。這麼多年過去,裴摯還跟這人混在一處。

白硯轉了個身,他沒空理會這事兒,這是他的工作場合,大廳里還有這麼多圈裏人需要應付。

孟姝也在,還過來意味深長地跟他打了個招呼,「能在這兒見到你,難得啊。」

白硯給影后的意味深長解惑:「來還個人情。」

他不想在這兒跟裴摯或裴摯的朋友靠近,可事不從人願。

半小時后,白硯在洗手間碰見了湯昊。

他正準備出去,湯昊推門進來連廁所都不上了,步子磨磨蹭蹭還畏畏縮縮地朝他瞧。

本來擦身而過就沒事了。

可白硯涼颼颼瞥過去,「我要是你就少瞻仰幾眼,讓自己高興點活着很難?」這些日子不痛快,總算找到了個可供發泄對象,算這小子倒霉。

本來畏縮的小子一愣,不樂意了,「……不是,我招你了?」

門突然打開。

裴摯進來剛好看見自己發小沖白硯瞪眼,登時沉下臉,「你幹嘛呢?」

湯昊又一怔:「我能幹嘛?我都沒理你哥,他就先嘲我。」

裴摯說:「都是認識的人,你不理他就不是得罪了?」

湯昊白硯:「……」

好像很對吶……

白硯本來想說,就是我先嗆他的。

轉念一想這話說出來又得扯出各種雜事,自己拉門走了。

裴摯留在原地繼續訓發小,「他那麼和善的一個人能先招惹你?我跟你講明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再讓我發現你欺負我哥,咱們朋友就別做了。」

湯少爺:「……!!?」不做就不做,誰要搭理你這個護兄狂魔!

晚會在珠光寶氣中結束。

白硯離開時,品牌方負責人對他說:「你的氣質跟我們的品牌形象很接近,希望以後能多合作。」

白硯當然不能說我根本就不想跟你玩兒,客氣地道了聲謝。

別問他為什麼沒覺察到幕後推手的作為。

前任搞事搞到插手他的事業,經紀人膽子大到不問他意見就張羅代言。這種瘋狗似的操作,白硯還沒見過。

所以接下去的幾天,裴摯成天往外跑,白硯只當這小魔星遇見了別的什麼好玩兒的事兒,注意力從他身上轉開了,他甚至覺得,可能過不久,裴摯就不用找借口住在這兒,會意興闌珊地搬出去。

九月二十一日,白硯在手機日曆上又畫了一個圈,他二十七歲的生日過去了一個月。

他的經紀約,所有代言和片約,在明年六月之前都能結束。下一個生日到來時,他應該就不是這娛樂圈的一員了。

挺讓人期待,是吧?

下午,他到陳老爺子的墓前放了一束花,在退圈之前,草台幫子的事他能幫就幫着,陳小廢物他實在沒轍,老爺子最好不要時不時來夢裏找他。

做完這些,白硯心裏難得的安寧,九月過去一大半,他第一次有秋高氣爽、長空如洗的開闊感。

他在外邊吃了頓飯,回家時天已經黑定。從樓下往上看,他家幾個窗口都黑洞洞的。裴摯沒回來,他又可以度過一個安靜的夜晚。

電梯上行,他接到孟姝的電話。影后提醒他,剛把他那天的探班合照發到微博,白硯心情不錯,很破例地跟影后拉了幾句家常。掛斷電話,果斷點開微博,點贊,轉發,讓他們的革命友誼在普羅大眾心中萬古流芳。

開門,進屋,屋子裏黑洞洞的,很安靜。

白硯伸手開燈,「嘭」一聲,禮/花/彈噴出漫天彩條,天花板上飄滿了粉紅泡泡,裴摯頭上倒扣著一頂棒球帽,一手拿着彩紙禮花筒,另一條胳膊對他展開,「surprise!」

客廳中間桌上有個蛋糕,他經紀人在一邊笑容可掬,「祝你27歲零一個月生日快樂。」

白硯終於覺得不對了,警覺而且狐疑地望着本來不該碰到一起的兩個人,「生日都過一個月了,慶祝?」

裴摯扔掉東西過來攬住他的肩,「就當補過,你今年生日那天我不是不在嗎?」

白硯不說話了,不對,裴摯這幾天太/安靜了,一定又什麼重大陰謀。

果然,他經紀人從背後抖出一摞紙,「還有,恭喜你,一次晚宴人家就邀請你代言,這是初步合作意向,細節什麼的,都可以繼續談,談好咱們再簽。」

白硯:「……!!?」不接,又接新代言,退休時間至少又得后推幾個月。不是,哪家的代言?

經紀人興奮得大叫:「白硯,你了不得了,你打敗孟姝拿到了這家的中國區形象大使。」

裴摯摟住他的手用力拍拍個的胳膊,對他豎了下大拇指。

白硯從雲山霧罩中撥出重點,「你剛才說我打敗誰?」

經紀人說:「孟姝啊,影后啊!」

白硯:「……!」我謝謝你們。

很好!

非常好!

從今天起,他成了當面和氣、背後奪食的心機婊。

孟姝跟他的塑料花友情可能會被載入娛樂圈史冊。

還在孟姝劇組的那位草台班子小花,接下去的幾個月就當渡劫吧。

第十章

裴少爺硬是從冰碴子裏摳出了點兒糖,誰知,這糖一下還沒發完。

這天,小老闆臨走時突然問:「你住這兒?」

裴摯都不稀罕理這人,「是,怎麼了?」

來了兩次,還沒看出他是這兒的常住居民之一?

小老闆一臉同情地說:「白硯也要入戲了,你自求多福。切記,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是,這話還用你說。

裴摯老大不痛快,這會兒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不情不願地打量小老闆,「先前你說我哥不用演技演戲?」

小老闆驕傲地回答:「是啊,影帝爸爸演戲,他就是角色,角色就是他自己。不過嘛,他找角色狀態的時候,會有點脾氣。藝術家,你懂的。」

正說着,白硯出來了。

影帝爸爸也沒朝裴摯瞧,直接命令小老闆:「今天你送佘晶回去,晚上你就住她家,看着點。」

小花今天剛重新認知自己潛藏的陰暗面,晚上怕是不好過。

可是……

小老闆說:「男女有別,這樣好嗎?」

白硯真是用眼角瞥人:「出名的萬年總受,不需要避這種嫌。」

小老闆想哭。

裴摯熱血沸騰,怎麼會這麼可愛?

就問一句,他哥怎麼會這麼可愛?真像是只驕傲的大貓。

小老闆哭喪著臉帶小花告辭。

白硯都沒顧得上跟人告辭,出來,直接往沙發一躺,望着天花板出神,心裏想的當然還是角色。

劇本和小說里,男主角的形象已經足夠立體,演員看着能一目了然。但知道不表示理解,理解也不表示能完全代入,白硯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辦的,他的方法是尋找自己跟角色的瑣碎共同處,建立共情渠道,如果自己沒有,那就從熟悉的人身上找。

這個過程不是苦思冥想,而是發散思維捕捉。自由而有序,時不時迸發靈感火花,很過癮。

不過,這就註定他留在現實的情緒管理能力接近零,大都靠本能行事,這是習慣。

反正,好不好的吧,都成了習慣。

裴摯見他哥躺在那,還一臉茫然。幾步踱過去,俯身,一手撐著白硯頭側,低頭望着他哥。

眼前突然出現一張熟悉的、年輕俊朗的臉,白硯第一反應是顏控秉性誤人,第二反應是這人可惡。

至於怎麼可惡,他懶得再想一遍。

該不該忍的,這時候都不想忍。

於是,裴摯瞧見他哥兩道俊眉緩緩蹙起、很快薄唇微啟,「頂煩你,一邊兒去。」

那雙鳳眼眼角挑着的全是風情。

要命。

他哥多久沒對他說這句話了?

以前親熱,被他纏得過分了,他哥就笑着說,「頂煩你,一邊兒去。」真的,原句,一個字都不帶變的。接着,他就繼續往他哥身上拱,每次到後來,他哥都會熱辣得要把他掏空榨乾似的。

所以這話意思相當於調情時的「討厭」。

而且,他這次回來,他哥一直的表現是,連討厭都不想給他。

這天被灌的糖太多,裴摯身子重得不太好浪起來。

腦子都沒轉,話就出口:「煩我什麼,你總得說出來我才能改。」由衷的。

白硯很煩躁,這小混蛋還要他曆數一遍是吧?

對不住,他現在只夠時間打簡單粗暴的嘴炮,「你說我不煩你什麼?」

挺沒格調,整一個小孩吵架。

裴摯還特別認真地回答他:「我文能么么噠,武能啪啪啪。」

他反應很直接:「夜總會鴨子也會。」

越來越沒格調,好像罵過了點兒。

白硯自己不想說話了,裴摯先撩他的,別指望他道歉。

可裴摯立刻一副英勇獻身的樣兒,神色非常誠懇,「你要是開口,我就真豁出去,還不要錢,我倒貼。」

白硯這下真氣笑了:「……」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笑了就笑了,也不分是不是氣的。

這是裴少爺回來后第一次看見他哥沖他笑。

雖然他哥只是嘴角微微抽了下,可這感覺,裴摯好久沒有過了,真是不能怪他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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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白月光的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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