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 147 章

147.第 147 章

此為防盜章

棋順只覺得一面口袋迎面罩來,將他網了進去,他拚命掙扎:「放我出去,你幹什麼?你抓我幹什麼?」他覺得自己被人裹著跳了起來,良久才攀附上什麼落了地,接著便是數次這樣的跳躍,每一次都是高高跳起,良久才落下。

這樣的彈跳能力,絕不是人類。

棋順在黑暗中咬著手指,瑟瑟發抖,這是什麼情況?尤楓為什麼抓自己?她又是什麼?

神仙啊,我再不貪吃了,救救我。

棋順在口袋裡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摸索著,卻摸到了一副人的骨架,難怪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很硌人。他抓了抓,甚至抓了一個骷髏。

他嚇得一口氣沒喘上來,昏了過去,等他再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放出了口袋,躺在在一個廢棄的宅院內,四處是斷壁殘垣,僥倖沒有坍塌的牆體,被煙熏得也呈現灰黑色,一看便知,這裡著過一場大火,將此處燒成了一片廢墟。

尤楓坐在他不遠處一塊斷掉的牆體上在縫補著什麼東西。

此時正是黃昏,夕陽灑在尤楓身上,她如此的美人嵌在如血的殘陽中,有種別樣的凄涼的美。

「縫不好……那個臭小子扯的太用力了……」她咬牙,恨極,揚手一掌打碎了身旁的斷牆,忽地,她看到了棋順蘇醒了過來,冷笑道:「你醒了,正好用你的皮縫補師哥。」

棋順愕然,他坐起來才看清楚她手中的根本不是什麼衣裳,而是一件男人的皮。

此時尤楓向他走來。

棋順大叫:「殺人了——救命啊——」可荒郊野嶺,哪有人能聽到他的呼聲。

尤楓直接揪住他的后衣領,將他拽倒在地上,棋順被摔疼,捂著胳膊肘,哭道:「我哪裡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害我?我給你吃包子,我給你叫大夫,不管你是什麼,哪有這樣恩將仇報的?」

「我原本不打算害你,可誰讓王瑞扯破了師哥呢,你的皮子細嫩,派的上用場。」尤楓輕撫著手中的人皮,像是怕用力會弄疼一般:「你的皮修補了師哥,以後我帶著你們,無論是天涯海角,咱們一直在一起,不好么?」

「不好——」棋順哇的一聲哭出來:「你是殺人魔——」

「我殺了無數的負心漢,還吃了你給我找的大夫,還有王瓚。你看那個所謂的女大夫也不是沒用處,我身體內的骨頭,剛才就用他的填補了一塊,這會感覺很好。」尤楓從耳後摸到皮膚的縫隙,用力一揭開,將畫皮扯掉,冷笑道:「他們或者變成了我的骨頭,或者變成我的養料,不過,人皮卻難得,以我現在的能力只能做兩件畫皮,所以每一次吃人,我都要脫掉這層皮,因為它們很珍貴,弄髒了弄破了,非常難清洗。」

棋順想逃,但渾身癱軟,竟然使不上力氣,雙手不聽使喚的顫抖,雙腳更是軟的跟麵條一樣。

尤楓摁住棋順的肩膀,伸出猩紅的長舌在他臉上卷舔了一下。

棋順幾乎昏過去,再不敢看它,緊緊閉著眼睛,不住的流淚:「救我……哥哥……救我……」

——不知怎麼回事,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我哥哥,他生得有幾分風流……

尤楓愣住,默然回首,身後是燒毀的斷壁殘垣,但這裡在十年前卻是繁華一時的李家大宅,彷彿看到一群群盛裝的丫鬟僕婦在庭院中來來去去操辦著筵席。

李老爺子八十大壽的壽宴,自然要操辦的風風光光,但令人不解的是,以李家的財力為什麼請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戲班子唱堂會。

人們都說,是這戲班子中的一個戲子迷住了李家的少爺,走了後門才獲得了登台的機會。

是啊,沒錯,他就是那個戲子,這樣的招數用過不知多少遍了,只有府邸請他們唱戲,他的戲班子才有錢賺,他的師哥才有機會成為角兒。

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尤楓!你們班主死了,你師哥把你賣給本少爺了,你還想逃?」

——「不會的,你騙人,師哥不會那麼做的,我愛師哥,師哥也愛我,他早晚會成為天下聞名的紅角。」

——「哈哈哈,他現在正抱著花魁逍遙吶,用你的賣身錢作為花魁的贖身錢。」

他記得他從李家逃了出去,找到了師哥,他罵他噁心罵他臟罵他甘為下賤,甚至還通知了李家來抓人。

他被抓回去后,被打得血肉模糊,但還是忍不住再次逃跑,而這一次被抓回來。

他記得……

他記起來了,他被李家少爺用火把按在了臉上,記憶中焦糊的味道仍舊那麼清晰,火苗點燃了他的頭髮,他整個人變成一個火把。

沒人救他,玩膩了他的李家少爺甚至拍手稱快,感謝這個玩物在最後的時刻仍能逾越他。

他甘為下賤,又豈能甘心?

李家大宅不如怨恨而死了多少人,院內滿是怨氣,他吸納了這股怨氣,行屍走肉的般的『活』了過來。

有一個自稱黑山老妖的妖怪招納他到了它旗下,它是個會驅使屍體吸收男子陽氣的妖怪,還會剝掉美女屍體的皮膚給旗下的妖怪披上,變成美女去騙人。

尤楓很聰明,學會了,並逃了出來。

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報復,對李家,仇恨的火焰只能用火來熄滅。

焚毀了李家的一切后,他找到了師哥,他親耳聽他跟花魁說:「誰稀罕做戲子,要不是尤楓那個纏人精嘮叨了個沒完,說什麼一定要讓我成為一個紅角,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唱,現在好了,班主死了,咱們現在有了銀子,他又不回再來煩我了,以後都是快活日子。什麼,你說他愛我才為我付出這麼多?別說笑了,他是男人啊,我怎麼愛他?」

快活日子,沒有他的快活日子,用他血肉搭建起來的快活日子,也用血肉來償還罷。

剝掉了倆個人的人皮,不過,他常用的只有花魁的那一個,因為另一件是藏品。

他的心裡……仍舊愛著師哥……

突然,一聲鶴鳴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眼前依舊是破敗的殘垣,還有師哥那張殘破的人皮。

身下的棋順已經嚇得昏死了過去,尤楓舔了下指甲,對著他的耳後準備挖下去,但就在要刺破的瞬間停住了。

別人的皮也能縫補師哥,沒必要非得是棋順的……他還要去找他哥哥。

就在這猶豫的瞬間,晴空中又是一聲鶴鳴,響徹雲霄。

這一次尤楓循聲望去,就見一隻身形如真鶴大小的紙鶴從天空俯衝下來,直奔他而來。

看起來,挺安全的。

很快,他也來到了十王殿跟前。

方才被霍桓衝出去的兩個凍死鬼,這會飄在空中,遠遠的看到又來了一個書生,都在心中納悶。

「這是捅了秀才窩了?怎麼又來一個?」

「又來了還不好嗎?給咱們送命來了。」

「這小子怎麼樣?」

「普通的很,看樣子只是家裡有些銀兩罷了,這人頗有幾分財氣。世人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對咱們來說,哼哼,金銀已經如糞土一般了。」

「呵呵,那麼,就他了。」

兩個凍死鬼說完,嗖的一下子飛回了十王殿。

快要登上石階的時候,王瑞隱約聽到有說話聲,抬頭一看,見十王殿內竟然有光亮還有人聲,像是有人在喝酒唱歌,他小心翼翼的登上台階,走到門口,順著門縫一瞧,見裡面有兩個人在烤火。

「什麼人?」屋內的人察覺到了他。

王瑞推門進去,笑道:「打擾兩位了。」

兩個小商販打扮的人圍著一簇火坐著,地上還擺著一隻燒鵝和一壺酒,看樣子是風雪天在這破廟內臨時落腳。

難怪韋興賢和霍桓都成功的取回了糕點,敢情這裡面有人啊,這還怕個屁啊。

看不出來他倆還挺壞的,若是告訴別人廟內有人,後面的人就不怕了,回去還怎麼吹牛,一個個都瞞著,就等著後面來的人親自實踐呢。

一個小商販留著絡腮鬍子,烤著火道:「我們也是路過的,要是不嫌棄,一起過來烤烤火吧。」

另一個是個瘦子,笑道:「這天真是冷死人了,我們買賣人不容易,頂風冒雪的,小兄弟,看你穿著不像是買賣人,怎麼也風雪趕路呢?」

王瑞出來忘穿斗篷了,他們一說,身上的確有點冷了,走到火堆前,伸出雙手:「二位一直在這裡嗎?剛才遇到兩個書生沒有?」

「啊——遇到了,一個穿著藍色的斗篷,二十來歲,風風火火的,另一個十四五歲,也是讀書人的打扮。怎麼,他們兩個,你認識?」絡腮鬍子道。

王瑞一聽,這沒錯啊,他們描述的就是韋興賢和霍桓,不禁在心中笑,哼哼哼你們兩個啊,明明知道廟裡有人卻不說。

「實不相瞞,我們幾個書生在玩試膽遊戲,一個個來這十王殿取貢品。」王瑞笑道:「他們跟沒你們說嗎?」

「他們啊,可不像小兄弟你們這麼和藹,一個風風火火,一個忙忙呼呼,根本不理人,進門取了東西就走。我和我兄弟還說,這讀書人的秀才相公就是脾氣大呢。」絡腮鬍子朝瘦子笑道。

瘦子附和:「是啊是啊,還是你這位小兄弟好。」

王瑞被誇獎,還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怎麼回事,烤了火,反而沒覺得暖和,反而越來越冷了,人一冷就不想動彈了,他乾脆蹲下來,繼續烤火,心想等身上暖和點了再回去,否則路上要難捱了。

絡腮鬍子見王瑞蹲下了,知道他已經開始變冷了,熱情的招呼:「小兄弟坐下說話,不嫌棄的話,我們這裡有熱酒,你喝一口吧,很快就暖和了。」

王瑞禮貌的拒絕:「不了,我烤烤火就走,說真的,今天喝了不少酒了,也著實喝不下了。」陌生人不衛生。

絡腮鬍子笑道:「那就不喝,烤火也一樣。小兄弟,你們這縣裡什麼生意賺錢啊?你看我們上了一些布料,不知道賣不賣的動。」

王瑞如實道:「這縣裡的綢緞布莊還挺多的,一般人買布的都去布莊,像你們這樣零散商人的怕是賣不動。」

瘦子裝作痛苦的道:「哎呀,我就說不往這邊來,你非要來。」

絡腮鬍子道:「那就不進城了,明天折返回鄉去。」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全部目的就是牽扯住王瑞的注意力,不讓他發現被鬼遮了眼,一切都是虛幻的。

王瑞身上越來越冷,明明火焰燒得旺,他抱著肩膀直哆嗦:「你們冷不冷?」

「烤火都是這樣,開始甚至會覺得有點冷,等寒氣都散了,就熱乎了,不信你再等一會。」絡腮鬍子道。

聽完絡腮鬍子的話,說來奇怪,王瑞竟真的覺得身上熱乎了起來,而且是特別的熱,熱的他受不了,簡直想脫衣服。

他抹了把額頭:「確實如此,我都出汗了。」

太熱了,太熱了,他開始解袍子的絆帶,就在要將衣裳脫掉的瞬間,他只覺得吹來一股風,頭腦竟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他打了個哈氣,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地上的篝火熄滅,殿內頓時恢復了漆黑一片。

「誰?」絡腮鬍子知道,這不是他們自己收起了「鬼遮眼」,而是有人橫生枝節,打破了他們製造的幻覺。

瘦子也嚷嚷:「還不現身!」

這時就聽嘭的一聲,供桌上的蠟燭燃了起來,一個身穿赤紅色錦袍的俊美公子於這燭光中,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兩個凍死鬼嚇的後退了一步:「你、你是誰?為什麼壞我們的好事?」

黃九郎淺笑,他為什麼要告訴這兩個低級的小鬼自己是誰?

他伸手在空中一劃,那絡腮鬍子的身子騰地的斷成了兩截,來不及叫一聲,便化作一股黑煙,煙消雲散了。

瘦子見狀,驚恐的叫著,就要逃出小廟,不想雙腳才離開地面,就被碾成了一簇黑色的粉塵,消失得無影無蹤。

黃九郎指了下地面,真的生出一堆篝火,烈烈燃燒。

他扶起倒在地上的王瑞,讓他烤火暖身。

待看到王瑞眼睫毛微顫,他才輕輕的放開他。

霍家這個掃地的老奴,姓邱,在霍家做工多年,資格很老,老到他就像一塊早就存在的石頭,沒人覺得他礙眼也沒人覺得他顯眼,他就默默掃自己的地,從不摻和其他的事情。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主人家說話,霍桓才注意到家裡有這麼一位人物。

「你有什麼辦法?」霍桓忙問道,他自從那日一面之緣后,對王小姐分外想念,但他沒有機會也沒可能到達王家的內院。

邱老奴見四下無人,低聲道:「不瞞少爺,我祖上是摸金的,到我這代雖然不吃這碗飯了,卻留下一件寶物,憑藉它沒有挖不到的地方。」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鏟子,這鏟子咋看之下十分普通,看起來像是手持挖藥材用的。

霍桓不解的道:「我用它能做什麼?」

老奴笑道:「您看!」說罷,用鏟子挖了下一塊涼亭旁的大石頭,就見老奴手上似乎沒怎麼用力,石頭就掉了下來一塊。

霍桓見了,趕緊接過鏟子,也試了一下。鏟子鏟到的地方,觸感就像是鏟到豆腐上,幾乎不費任何力氣就將石頭挖掉了。

他愛不釋手的把玩:「不虧是盜戶的家傳之寶。」

所謂盜戶可是了不得的戶籍,滕縣、嶧縣一帶,很多人從事盜墓活動,勢力很大,朝廷便對他們進行了招安,另立成冊,這幫盜戶因為受到朝廷的優待,一般百姓和他們發生爭執,朝廷百般偏袒他們,致使後來,很多人冒充盜戶打官司,結果每每到斷案,雙方的注意力不在於案件本身,而在於揭穿對方的偽盜戶身份。

據說還鬧過笑話,說是一個有個人家遇到了狐狸禍害姑娘,將狐狸抓起來關進瓶子里,正準備燒死它的時候,狐狸在瓶子里大叫:「我是盜戶。」

盜戶的「吃得開」可見一斑。

後來朝廷受不了這幫人了,下令整治,盜戶不僅不吃香了,成了重點整治對象,導致許多盜戶走出來謀生。

霍家這個老僕就是其中一位,他有這個祖傳的盜墓寶貝,身份不用再說了,自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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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齋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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