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純陰命

第五章 純陰命

爸,這是怎麼回事??」我忍著想吐的衝動強迫自己別過頭,扶著門框勉強的站著。

陳道士已經被警察強行帶走了,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男警察臉色十分不好的走到了我和我爸這兒,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蕭先生,蕭小姐,請你們跟我走一趟。」

我腿一軟,幸虧我爸在旁邊扶住了我。也沒有說話只是對著那個警察點了點頭。

我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被帶到了警察局做筆錄。一路上我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幾個小時前還好好的兩個人,怎麼就死了??

回想起連笙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殘忍笑容,該不會……是他殺了劉婆子和陳道士吧??

在警察局做了半天的筆錄,面對著一大群警察的輪番轟炸以後,終於確定了我和我爸沒有作案嫌疑,等我和我爸出了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折騰了一天的我筋疲力盡,我爸也好不了多少,兩個人相視苦笑了一下,家門口死了人,家裡肯定是不能去了,在警察叔叔的陪同下我和我爸取了點日用品便找了個中等賓館住了下來。

吃完晚飯後,忍了一天的我終於忍不住問了我爸:「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這個手鏈你一開始就知道它是冥婚的聘禮是嗎??」

我爸愣了愣,隨後道:「小然,我也不知道原因,這些事牽扯的太久遠,哪怕是你的爺爺也知之甚少。」

看著我爸懊惱愧疚的神情,我又有些歉意,一想到連笙這個男鬼,我立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垂著眼低聲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劉婆子和陳道士都死了,難道還要繼續找人嗎?」

其實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繼續找人很可能意味著再次死人,可若是就此放棄,難道她就要一輩子當那個鬼的冥妻嗎?想起那日被吸了陽氣以後的虛弱,我便一陣顫慄。

看到我頹廢的模樣,我爸只是催促道:「你先回屋歇著,剩下的事,我想辦法。」

這次輪到我愣住,看著我爸焦躁的模樣,我鼻尖一酸,我爸也在為了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既然如此我還這麼自暴自棄豈不是對不起他?我逼回了眼眶的淚水,點點頭回了房。

賓館的房間收拾的還是很乾凈的,唯一讓我不太滿意的是我的房間不朝陽,略顯陰暗,不過聽到隔壁的開關門聲我也放下了心,因為我爸睡在隔壁。

我實在是累極,躺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這是我這些天入睡最快的一次了。

可我很快就驚恐了起來,半夢半醒間一雙冰冷徹骨的手摸上了我的臉頰。不同於連笙的溫涼,這真的是徹骨的冷,一瞬間就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的意識逐漸清醒,可身體卻無法動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只能將眼睛勉強睜開了一個小縫兒。

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一團看不清的黑霧,著團黑霧給我的感覺遠遠不如連笙的強大,可……我依舊無力掙扎。任由那雙徹骨的鬼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純陰命格的至陰體,哈哈哈哈,老子真是撿到寶了!」嘶啞森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陣陣的陰風,陰風中還夾雜著一股腐朽的腐臭味兒。

靠!什麼鬼東西!

純陰命格?至陰體?

我想叫,卻又叫不出來,只能這麼生生的承受著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觸碰。

待它脫下了我的衣衫后,我真正的陷入了絕望中。如果被這個怪物凌辱,我情願現在對我做這些的是……連笙!

該死,我怎麼會想到他??

臉頰涼涼的,是淚珠從我的眼中滑落。

「砰!」摔門的聲音穿透了我的耳膜,隨後便是一聲怒喝:「放肆!」

我一激動眼淚流的更多,這聲音……是連笙啊!我的冥夫,總算是還知道來救我。心裡小小的欣慰了一下。我從來都沒覺得作為連笙的冥妻這麼有安全感。

身上的束縛一下子消失不見,我幾乎是跳了起來拿起了被脫下的衣服蓋在了自己身上,還好還好,衣服沒有被撕碎,我也沒有被玷污。我幾乎要開心地哭起來……

下一瞬便落入了那個溫涼的懷抱,只是感覺不到心跳。

我可能是真的怕了,竟然沒有推開,反倒是瑟瑟發抖的撲在了連笙懷裡不敢抬頭。

連笙打了個響指,房間內的燈便赫然亮了起來。

「本公子的女人也敢碰,是誰給你們的膽子??」連笙的話沒有多大的起伏,可怒意與冷意卻讓人無法忽視。那種強大的氣場就像是上位者一般。這種男人,幾乎值得女人為之瘋狂。當然前提他是男人不是男鬼。

「大人,小的知錯……小的……小的不知道這是您的女人……求大人饒……饒命啊!」那團黑霧中的東西顯現了出來,一個滿身腐肉的傢伙,看不出年紀看不出臉,就是一攤爛肉。然而還跪在地上不停地向連笙磕頭求饒。

我悄悄地看了一眼,差點噁心死自己。想到剛剛被這麼個噁心的傢伙摸來摸去,我真是有種想把自己身上這層皮都扒了的衝動!

還是連笙身上的味道好聞,好像是竹香。為了躲避那撲面而來的腐臭味兒,我一頭扎進了連笙的胸口呼吸著沁人心脾的竹香。

連笙垂下頭曖昧的咬了我耳尖一下,隨後調笑道:「怎麼?這個時候想起你夫君來了??」

我臉頰微紅卻無力爭辯,只能在黑暗中悄悄瞪了他一眼,明智的不說話。

連笙抬眼,直接一巴掌拍過去,那團黑霧聲兒都沒有就消失了。我等了半天沒反應,抬頭瞅了瞅,發現那團黑霧不見了,怔楞的看著連笙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問道:「那個傢伙呢?他是鬼嗎?」

連笙眼底劃過一抹不屑,「不成氣候的東西罷了,一巴掌都受不住,魂飛魄散了。」

魂飛魄散了……

雖然那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人死了還可能投胎有機會改過,可鬼死了不就永世不得超生了嗎?為什麼連笙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那四個字??

再想到今早的劉婆子和陳道士,我眼中的驚恐掩飾不住,顫抖的問道:「……他們,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嗯?」

「劉婆子和陳道士。」

「是,怎麼了?」

「……」聽連笙的話就好像是在說『嗯對我只是踩死了個小蟲子』一樣,我握了握拳,從他懷中抽身,垂眼道:「那是兩條人命,他們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做錯什麼??」連笙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可我能感覺得到他眸中迸射的怒火,「那個女人膽敢去地府找判官解了本公子的冥婚,她該死!」

我深吸了一口氣。果然是這樣,因為劉婆子下了陰,所以他殺了她,我極力掩飾著眸中的怒火,反駁道:「她是為了幫我!是不是所有幫了我的人都該死?陳道士呢?他沒有下陰,他什麼都沒做,可你害他進了精神病院!」

想起這兩個人,我心底就是止不住的愧疚。若不是為了我,他們本可以不必如此的。為了我得罪了連笙,落得了這樣的下場。始作俑者,其實是我啊!

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落在地板上,轟然破碎。

連笙忽然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的要捏碎一樣,臉上笑容變得極為森冷,連說話的語氣都降了好幾度:「女人,本公子就是要讓你知道,別想擺脫本公子,你再找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找一個,本公子就殺一個!你記住,是你害死了他們!倘若你乖乖的聽話,一切都會沒事,懂?」

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恐懼,我全身顫抖著道:「你威脅我??」

「威脅??」連笙挑挑眉,嘲諷道:「對你,本公子還需要威脅?這,是警告!」

「你……」我氣極,意思是本姑娘來被威脅的資本都沒有咯??我真想知道連笙是不是含著砒霜出生的,嘴巴毒的讓我想撕了他!

見我氣成這樣,連笙卻樂了:「女人,公子救了你那麼多次,你就這幅態度對公子??當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我當然是不信的,瞥了眼嘴角噙著邪肆笑容的連笙,冷哼:「是嗎?不巧啊,我只看見了公子殺人,沒看見公子救人。」

連笙臉色沉了沉,「若不是公子及時趕到,你早被墳地里那個男鬼吸幹了血了!再或者被嬰靈吃掉!女人,想沒想起來??需不需要公子幫你回憶回憶??」

我沒有懷疑連笙說的,那幾次的危機的確是有人幫我解決的,而且經過連笙的提醒我也確確實實的回想起了暈倒前似乎都有聽到過連笙的聲音。只是那時沒有注意罷了。只不過連笙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可我心裡有些複雜,竟然是這隻鬼救了我??在我深思熟慮之後,發現連笙竟然又把我按在床上了!

哪怕這個鬼救了我,可他還是殺了劉婆子和陳道士,儘管他們是拿錢辦事,可這一次錢沒拿到反倒是一個丟了命一個成了精神病,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只能垂下眼不看那個盯著我的男人,低聲說道:「為什麼是我?總要有個理由的吧?第一百零八個是什麼意思?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到底為什麼要糾纏我!」

連笙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些,眼底閃過了一抹晦澀,可也僅僅是一瞬而已,雖然依舊是那副張狂邪肆的俊美模樣,可眼神卻陰鬱了很多,唇角也掀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說道:「女人,要怪就怪你們蕭家的祖先吧。至於你……你方才不是聽到了嗎?你是純陰命格,所以有純陰魂,再加上這幅至陰的身體,對於鬼來講,娘子可是上好的補品。不過娘子現在是為夫一個人的,誰都別想碰你!」

說完,還在我頸間輕輕地嗅了嗅,惹得我一陣顫慄。

可聽了連笙的話的我臉上是一個大寫的懵字,好似畫著一個大大的句號一樣,一臉懵的問道:「什麼祖先??什麼純陰命??什麼至陰體??你們搞錯了吧??」

怪祖先?怪他們把我生成了純陰命??

「你不知道?「連笙的臉色忽然白了些,聽到我的話后狐疑的看著我,見我不像是說謊以後才挑起了唇角笑道:「問我,不如去問問你爸,雖然他知道的很少,但絕對……比你多。」

說完以後,連笙的臉又白了很多,身體也透明了許多。臉色漸漸地難看了下來,低聲罵了句:「該死!」

隨後便惡狠狠地警告我:「女人,公子的這絲魂魄要回去了,記住公子的話,老實點兒,要是再讓公子知道你找那些神婆道士的,公子就送他們下地獄!」

連笙說完,竟直接消失了,留下了一臉懵的我。

這只是一絲魂魄??所以還不是連笙本尊??我瞬間覺得脊背發寒,僅僅是一道分身就這麼厲害了??那要是本尊出現,豈不是要逆天了??

不過補品是什麼意思?那個想吸我血的文良,醫院裡想吃掉我的嬰靈,還有剛才那個噁心的鬼。難道都是看中了我的純陰命嗎??一想到我已經成為了這群鬼眼中的美餐,我覺得額心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那麼我爸呢?他又都知道些什麼?或者說都瞞著我些什麼?

我這下是真的呆不住了,再加上剛才差點被那個噁心的鬼欺負的小插曲,思前想後,我還是穿好衣服出了門。

我站在我爸門前,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敲響了門

「嗒嗒嗒。」空蕩的走廊里我的敲門聲格外的突兀。

「吱呀。」門開了。

老爸揉了揉眼看了看站在門外的我,看到我的時候有些驚訝的問道:「這麼晚了,你孩子怎麼跑過來了?」

一邊說,一邊把我引進了房間。

我心裡沉甸甸的,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坐在床邊披著外衣的老爸,問了出來:「爸,純陰命的事兒,你知道嗎?」

話落,我便看見了我爸眼中劃過的驚愕和躲避之色。他果然是知道的,只是不告訴我而已!

我趁機追問:「爸,你都知道什麼??」

我爸沒有說話,而是從衣服兜兒里掏出了一包煙,他不是經常吸煙的,從小到大我就只見他抽過一次,就是在十年前我媽的忌日那天,那是她的第一個忌日,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我爸一整天情緒都很低落,到了晚上,我從門縫兒里看見了他坐在沙發上抽煙。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吐出了一個個煙圈。好似繚繞在雲霧中。

現在他又拿出了煙,卻是滿滿的滄桑,點燃了煙后狠狠地吸了一口,似乎是被嗆著了似的乾咳了幾聲:「咳咳……咳……」

看見我爸這樣,我也不忍心逼他說什麼,皺著眉頭喚了句:「爸……」

我爸卻緩緩擺了擺手,夾著煙,垂下了眼低嘆道:「到底還是逃不過……算了,明天你跟爸去一個地方,到時候爸會把爸知道的都告訴你。「

到最後,我還是被我爸趕回了房間,什麼都沒問出來。不過既然他說明天就說,我也不急著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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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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