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夫妻相見

第一百二十五章,夫妻相見

羅姑娘不敢惹玉成郡主,在來的路上,她已經讓玉成郡主半公開的搶白過。

說半公開,玉成郡主當時搶白的是凌甫,但是呢,郡主分明見到羅姑娘在一旁。

文無憂要去解救讓買賣的姑娘,也指望遇上與她有關的人。需要一些姑娘,就與二夫人等商議,請堂姐妹們扮上。跟隨二夫人在一起的羅姑娘就便兒聽到,這是能隨同凌甫的機會,羅姑娘也就跟來。

上路以後,小郡主為旗幟得意洋洋,凌甫為旗幟沮喪難當,一個看不慣另一個的興頭,一個踐踏對方正是時候。

小郡主在大毛二毛三毛的助威下,把凌甫好一頓冷嘲熱諷:「你的旗只能這樣是不是?下山以前我就說過,我就是諸葛先生,我來自隆中,你不肯聽我的,現在還不是變成這樣?」

羅姑娘心頭一緊,本以為自己出了力,藉機能和凌甫重修舊好,在這句話以後,她黯然的又一回離凌甫遠遠的,不敢讓他看到自己。

在山上的時候,她誤以為給凌甫爭勢力,結果呢,她難道看不清楚?燕南威眼中也只有文無憂。

而她成了凌甫身上的一點污。

小郡主說到她,羅姑娘把臉兒垂得更低些。

凌甫讓燕南威諷刺過,也認為羅表妹是他的污點,不然,他面對燕南威該抖威風就抖威風。護送無憂妹妹,庇護數萬百姓,他燕老帥龜縮城裡能相比嗎?

小郡主說到羅表妹,有絲慌亂閃過甫哥面容,他閉嘴不再接話。

小郡主繼續得意,但也把嗓音再放低一層,柔聲對大毛二毛三毛道:「咱們不能打,等下記得喝彩,嗣哥兒最會叫好。」

春草湊近文無憂:「姑娘,嗣哥兒說的最清楚的話,是剛青虎。」

這話原意是,講清楚。

文無憂低低的有了一笑。

又近十里,凌甫和燕南威派來的精兵合計下:「無憂妹妹跟著你,請你主攻。我帶一隊人,宇文家叔父們帶一隊人,分明去左翼右翼,咱們包圓了他們。」

「別傷到無辜。」文無憂指的是讓買賣的姑娘們。她雖不知道有一個叫混天龍的恰好來送姑娘,但可以猜測下,那買姑娘們的人興許手中已有姑娘。

凌甫和二老爺等答應著,各帶一隊人走開。羅姑娘望著凌甫的背影,見他頭也沒有回,面上更添一層灰色。

但她還是痴痴的望著,忽然見到凌甫回身,她有了驚喜,但隨即也聽到傳來的喧鬧聲。

二老爺也奔回,叫道:「有爭鬥。」

精兵隊人經驗更豐富,遠比一直京里為官的二老爺和沒怎麼知世事的少年凌甫相比,他側耳聽上一聽:「不,這不是爭鬥,這是小戰役。」

爭鬥嘛,兩伙子難民爭東西也算。

小戰役,就是指極有可能有正規軍隊。

凌甫一下子亮了眼睛,莫不是亂黨,他再砍幾個好首級,可以堵燕南威的嘴不是,讓他承認凌家值得看重。但很快熄滅,自知與精兵隊長不能相比。

客氣的拱起手:「請安排調度。」

小郡主在後面學他,拱起手,她倒真像個作揖小猴,無聲的貶低:「居然也知道自己不行。」

大毛二毛三毛跟著學,四個小猴把春草樂得哈哈大笑一聲。

精兵隊長沒跟凌甫客氣,他得到燕南威的軍令,護好同去的人,不僅僅是文姑娘。當然,文姑娘和郡主擺在第一位。由凌甫指揮,他卻還是個少年。

還是由他作主,沉著的分派:「第一小隊第二小隊,你們去左翼,那裡有個高處,佔下來等候機會。第三小隊,去右翼探明地勢。第四小隊,想法子繞到他們後面去埋伏。餘下的人跟著我,咱們中路挺進。」

又打發幾個人探明情況。

很快回來,說道:「兩支人馬,一隊便衣便裝,但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另一隊不足為提,是烏合之眾。烏合之眾帶著好些女子。」

文無憂有了焦急,但信任為上,輕咬唇還能不說話。小郡主叫的驚天動地:「去救人啊,咱們走啊。」

精兵隊長微笑著又問了人數,心裡有了底,讓人大聲往後傳話:「殺!」他率先拔出兵器,在後面接二連三的「殺」聲中,高舉兵器,頭一個沖在最前面。

這一隊人讓明逸也好,混天龍也好,都手忙腳亂。

來的這一隊也是便裝,不會公然打著燕字大旗,因為這方圓不是燕家的地盤。沒有公文不能隨意走兵馬。

雖在亂世里,極有可能沒有人管轄,但說不好哪天平定,地方官給燕南威來一記彈劾,燕南威並不打算消受。

文字大旗,別的大旗,也因為扮送女人來賣,都收了起來。

明逸一眼認出這一隊也是久經訓練以後,詫異中心頭一寒,對身邊的人嘆道:「這麼好的人馬也當強盜,可惜了。」

身邊的人管不了這許多,請示道:「三爺,來人不知是敵是友,咱們只能先當他是敵,咱們這會兒避開還來得及?」

明逸對著猶在混戰的混天龍一夥望著,他還沒有把帶的姑娘們弄到手。

他怎麼肯走,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有文無憂和郡主。

「分一隊人擋住,放箭警告,對他們說私人恩怨,讓他們不要多管。」

一排人收起兵器,列好隊,放出一排弓箭,再大聲呼喝。

有人回精兵隊長:「他們說私人恩怨,讓閑人不要攪和。」

精兵隊長板起面容:「喊話,就說文家到此,讓他們放下兵器,下馬,高舉雙手,不然,就地格殺!」

「文家?」明逸饒是不笨,也不敢想文無憂已有人馬。世上姓文的,也還有別家。

亂世消息難通,他還沒有收到有位文姑娘豎大旗的話。

沉吟一下,認為來人不是蠻不講理的上來就殺,興許能說得通。帶著兩騎,三個人來會這隊「文」家。

精兵隊長收到話,也願意談談。文無憂要的是解救姑娘,能說得通最好,不是一定用打。

精兵隊長目光炯炯的前面,盾牌手排開,弓箭手在後,長槍手又在後面。

明逸見到點一點頭,這確實是正規訓練而出的人馬,不由得盤算,能弄到手中最好不過。

一面打點著怎麼說服,一面機警而又快速的把對方能看到面容的人,看上一眼。

一瞥之下。

只是一瞥。

站在精兵隊長後面,馬上的文無憂就此到了三爺眼中。

無憂還是男裝,這樣騎馬更方便。但她的面容對明逸刻骨銘心。瞬間,明逸湧出又驚又喜,一陣恍然上來,他以為自己看錯,用袖子擦拭了眼睛,再用力的望過來。

浮生若夢的感覺,就此浮上心頭。身邊的人,周遭的景物,就此化為烏有。

頭上哪裡是青天,分明是煙花喜爆。身下騎的也不是馬,雲涌霞生一條康庄大道直通向那人。

那人瘦了……明逸以前很少端詳過文無憂的容貌,在他心裡先入為主的認為,經過亂世,她應該瘦了。

那人似有憂愁……文無憂此時還真的沒有憂愁,全然的一片認真,巴著和來人說得通,讓他放過姑娘們。

那人似乎……。明逸腦海里團團疊疊,又層層混沌的心思,把他包裹在內。他竭力的衝破雲霧,打破謎團,對著那人走去。

這一刻,明逸生出此生此世再不分離的心。自她丟失以後,尋找的苦,三爺煎熬的也苦。

總算找到了。

明逸泣不成聲,高叫一聲:「無憂!」人人聽得出來他的哭腔。

文無憂和小郡主沒有及時認出來他,她們從沒有見過明逸穿盔甲的模樣。為了遮蓋他的好容貌,或者為了對敵時有震懾,也不願意讓人認出來,把自己擺到明處,明逸的面上抹著幾道泥。

但這一聲,叫得心頭髮顫,似乎鋪開通道,明逸的淚水滾滾而到文無憂心中。

她只覺得隨著話心裡又酸又苦,一下子認出來,也高叫道:「三爺,」重逢的場面,雖然遇到的不是父母親,文無憂沒來由的也滾滾淚落,打馬越過長槍手、弓箭手和盾牌,對著明三奔去。

明逸也打馬疾馳,因距離較近,沒幾步兩騎相逢。他迫不及待的跳下馬,撲一般的到文無憂馬下,緊緊握住她的手,仰面看不夠似的有了痴意:「你好嗎?你去了哪裡?我一直在找你。」

耳邊,小郡主尖叫:「三表哥,是三表哥,三表哥,我是玉成啊,我把三嫂送回來了……」

春草對精兵隊長解釋:「這是自已人,我家姑娘的未婚夫婿。」

明逸和文無憂都沒有聽見。

他們含淚而笑,直到明逸把文無憂抱下馬,摟到他的懷中。

明逸還在如痴如醉,文無憂鼻端聞到男人陌生的氣息,接觸到他身上的溫度,好似有什麼狠擊一記,文姑娘率先而徹底的清醒。

出京前,她還沒有打算嫁給他是不是?他甚至還勸她不要總提不納妾,會把以後的夫婿嚇跑。文無憂哪知道中間發生許多事情,她羞漲了臉,受到驚嚇而又駭然不已。

把明逸推著,手觸碰到他的胸前,此時天氣還不算太暖,但厚衣下硬中帶綿的肌膚好似就在無憂姑娘指尖。

她嚇得不敢再推,但不推呢,她整個人已和明三爺面頰貼住面頰。那個人喜極而泣,猶沒有走出來,也還是看不到周圍有許多的人眼瞅著。自顧自不停的道:「總算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還在……。」

「春草,春草快來啊!」窘到魂飛魄散的文無憂沒辦法,尖叫著春草。

春草嘿嘿,她覺得這一幕挺好。她先沒有過去。沒有過去的原因,是耳邊有另一對高叫聲。

凌甫和小郡主又吵了起來。

小郡主在尖叫著:「我把三嫂送回來了……」凌甫怎麼聽怎麼不對,再看三爺心神魂魄都在無憂妹妹身上。想人家小夫妻重逢,小郡主你摻和的不是時候。再來,你把無憂妹妹送回來了?這一路上過關斬將的都是你不成?

凌甫想也沒有想,一巴掌蓋到小郡主嘴上。

小郡主拚命扒開后,頭一句話:「非禮呀!」

凌甫大驚失色,一巴掌又蓋住那小嘴,吼道:「非禮什麼!你才多大!別說你月份在前,過了年這才幾個月,你就敢稱實在的十歲!你還小呢!我有個侄女兒比你大一歲!你要不是郡主,幾時介紹你認識她,你隨著她,叫我叔父都可以!」

小郡主再一次扒開他的手,想當然和他吵了起來:「胡吹大氣!你幾歲,你敢報嗎?你有十六歲嗎?只怕還沒有!你憑什麼當我長輩!你的侄女兒比我年長?這種沒出息的人我從不要認識……。」

轉身又要叫:「三表……」

凌甫不客氣的打斷:「沒看到人家相聚呢,你叫什麼?閉上嘴!放老實!改天,我介紹我大侄女兒跟你認識,雖是表親家的,也是好姑娘。你憑什麼不認識……。」

春草覺得這一段話的頭一句深得她心,姑爺正疼愛姑娘呢,姑娘叫春草為害羞,春草真的過去,豈不是很沒有眼色,春草原地站著最好。

擺出笑眯眯,春草看得很開心。

文無憂可就慘了,耳邊又是一涼,不知是那人的嘴唇貼上來,還是面頰更近一步。

唐突!

有人說非禮來著,非禮啊!

內心大叫,內心哆嗦著,嘴裡卻忘記叫。

直到想起來這樣子丟足了人,文無憂心一橫,摸他就摸他吧,雙手按住他的身子,吃奶的力氣出來,把明逸推出去……只一步。

這一步是個好距離,好的方便「受辱」的姑娘出口氣。「啪」,一巴掌甩在明逸臉上,也用足吃奶的力氣,給明逸貼了五指山,三爺總算清醒。

他看到的,文無憂含著眼淚扭身就走。這淚起初是相逢的激動,此時是羞澀難當。

明逸回想起自己做了什麼,但他一點兒也不後悔,甚至起來一個荒誕的想法。有力氣打人,可見受委屈不多。追後面帶笑:「無憂,你別惱。」

精兵隊長等人面面相覷,瞄瞄三爺臉上的紅手指,再聽著他的話:「你別惱」。都暗暗地想,是你別惱吧。

他們都沒有認為夫妻重逢這模樣不對,他們是夫妻啊。亂世能重見,身為男人有點兒過頭,有點兒親近,那不是很應當。難道他差點沒了老婆,見到后擺出端端正正的男女大防才叫對。

「嘩啦」,盾牌手讓路。

「嘩啦」,弓箭手讓路。

「嘩啦」,長槍手讓路。

明逸追著文無憂直到她避到二夫人中間,二夫人等雖想讓路,但身為女眷能明了女兒心思,對三爺笑容滿面:「見過三爺,見到您實在大喜,但侄女兒小呢,麵皮又薄,這裡人又多,三爺要說話,換個時候吧。」

騰!

明逸的麵皮紅到脖頸。

適才他想到自己的作為,還是沒把周圍的人放進來一起想。此時,讓點到明處,他也羞色上來。

訕訕道:「是是,改天再說。」

後退時,猶有不舍,對著那伏在不知哪個女眷肩頭哭的人柔聲道:「無憂,換個鐘點兒再和你說話。」

文無憂恨不能掩上耳朵,哭得更凶。

明逸退一步,流連中三回眸,又退一步,又流連中三回眸,直到衣袖讓人抓住狠狠的搖動。

他離開文無憂,小郡主見到,跳了上來:「三表哥三表哥,凌不負心鬼兒欺負我!三嫂是我送回來的,這一路上我照顧她,我很照顧她,我陪著她,我很陪著她……」

明三爺讓表妹的叫聲而拔出對文無憂的依戀,歡天喜地扳著小臉兒看過:「玉成啊,你也在,真是太好了。」把小表妹緊緊也摟在懷裡,仰面對天,兩行熱淚再次流下:「天吶,你不負我!」

小郡主也哭了,十歲的她顛簸流離,哪是好滋味兒。總算見到家裡人,哇哇聲響徹雲天。

猶是動情中,還沒有忘記瞅凌甫一眼,見到他掩耳朵抱腦袋的,小郡主沒哭多久,又開始告狀:「三表哥,幫我教訓他,他欺負我……」

三爺又回來一些神思,想到他應該和這些人相見,謝謝他們保護妻子和表妹。

三爺此時還不知道,保護別人的是他那不知道她已成親的妻子文無憂。

取出帕子給玉成擦乾淨淚,正要和眾人相見。精兵隊長派出的一個小隊回了來:「報!附近有不知底細的隊伍接見。」

往高處的小隊也回來幾個:「報!高處有敵情,他們功夫精深,只逃回來我們幾個。」

明逸整隊,精兵隊長整隊,但來的這一隊人比他們又強數分。他們暗色衣甲,沒有旗幟,也就看不清來歷。

有一個共同特徵,生得都極清秀。水般盈潤的肌膚,五官都有秀色。

人數雖不多,放倒人的本事隨意自如。有小弩箭,不知上面是什麼葯,中的人必倒,倒地的清一色男人。

沒有兩刻鐘,場中只剩下死死護住文無憂和表妹的明逸、精兵隊長和幾個精兵、凌甫、春草。再就是手無縛雞力的女眷們。郡主的護衛也讓放倒。

三個暗衣甲的人手持一張紙箋走過來,見到是姑娘,就命抬頭,看上一眼,說聲:「不是。」就走開。見到梳婦人頭又上了年紀,就不再看。

走到讓圍住的明逸面前時,明逸仗劍寸步不讓:「這是我妻子!」

一個暗衣甲的人問道:「幾時成親?」

「去年冬天!」

三個暗衣甲的人頓時沒有興緻:「不是不是,」就要走開。

小郡主的話和她們的一起出來,玉成挺身而出:「我三嫂不好看,你們看我吧。」

三個暗衣甲的人似有撲哧一樂:「不是你,不用看。」嗓音悅耳動聽,應該中間有姑娘。

他們又查看別人,文無憂的心裡翻騰起來。她在明逸身後,明逸有一隻手臂往後攬住她,一手執劍對前。沒有他的話,他的姿態也明白表達,他傾盡一切護著她。

這已經出了不是未婚夫妻的格局,活似一對有情意的未婚夫妻。

文無憂疑惑中起了新的心思,這是為什麼?難道三爺真的要與自己成親事。

又有幾騎馬過來,文無憂沒有接著想下去,和明逸等人一起看過去。

見到為首的那個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喝彩。

世上竟然有這樣俊雅的男子。

有三爺就在旁邊,這心思也能出來,是這個男子把明三爺壓了下去。他比明三年長,和文天一樣,勝了明三爺穩重。還有空靈清虛,不食人間煙火般,明三爺也不曾有過。

明逸看的,是這男子並無邪氣。有正氣就好脫身不是。

文無憂看的目不轉睛。

隨著男子的走近,忽然,她躥出明逸的手臂,揚手高叫起來:「姑丈,我是無憂,我是無憂啊,姑丈!」

明逸先是嚇得一個激靈,再聽到這話,緊鎖眉頭沒有阻攔。

查看的三個暗衣甲的人連蹦帶跳的回來,對著手中紙箋認上一認,頓時,對明三爺滿腔怒火:「你這個人怎麼說假話!」

他們也大聲地道:「在這裡,在這裡,表姐在這裡!」

------題外話------

趕上就好,錯字再改。么么噠。

來的是誰,應該很好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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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淑秀 :錯嫁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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