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誰能為王？

何遠的話，擊中了Saber心中最大的不安。

在她所處的時代，「選王之劍」的傳聞，已經風靡整個王國，甚至就連鄰國的騎士們，都聞風而動，趕來參與這次「選王」。

他們或許也知道自己拔不出「石中劍」，但他們也希望自己能見證「騎士王」的誕生。

但饒是如此，在她拔出這把劍之前，從未有人動搖過它一絲一毫。

這是不是說明，能拔出「石中劍」成為王的，只有她一個人？

那麼，就如Caster所說的，在王國即將崩潰之際，自己是要拔出石中劍成為王，還是等待那或許存在或許不存在的「另一個王」？

「我選擇……」

這個時候，吉爾伽美什與征服王的目光，也看向了Saber。

他們也想看看，Saber如果真的使用了聖杯，最後會變成什麼樣。

Saber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動亂的年代。

捫心自問，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還會成為「王」么？

殘破的國家，佝僂的人民，麻木的臉龐，以及眼神中包涵的恐懼與絕望……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自己，就是為了拯救處於戰亂中的人們，才成為王的。

如果因為自己讓人們反而得不到救贖，那麼，自己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一瞬間，Saber彷彿再次來到了石中劍旁……

她的手搭在劍柄上時，她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最終的結局……

但是……

「我會拔出石中劍，成為王！」

擲地有聲的回答，響徹整個花園。

Saber矮小的身影直立，聖潔的光輝彷彿從她身體中散發，高潔的氣質，跟吉爾伽美什狂傲，征服王的悍勇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那麼Saber，有着未來記憶的你，自認為比起之前的你，能不能帶領不列顛走向輝煌？」

Saber沉默不語。

作為王者，她的所思所想，均是為了讓人民生活得更好。

而她在為王期間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並非為了一己之私。

所以哪怕她有着未來的記憶，遇到各種事件她所做的決定，依舊不會改變。

但是這樣的話——

「王不懂人心……」

她的結局，不列顛的結局，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卡姆蘭之丘上，她將殺死向自己發起叛亂的莫德雷德，但自己也因此受到致命的一擊，王國依舊逃不過滅亡的結局……

只要她拔出石中劍成為王，那什麼都改變不了。

征服王將她看得透徹，她是「正確」的奴隸。

因為她為王的時候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所以沒有改變的餘地。

她唯一從錯誤，就是拔出了「石中劍」，成為了「騎士王」！

Saber臉色一白，低下頭，額頭冒起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見此，何遠再次開口。

畢竟看Saber這個樣子，如果沒人喚醒她的話，心靈很可能會陷入到無盡的輪迴中，直至磨滅她心中的信念，放棄拔出石中劍。

「Saber，需要重新換一個願望么？」

「換願望？」

Saber抬起頭，茫然地看着何遠。

「啊，換一個願望。」

「之前你的願望不是希望回到過去么？這樣的你沒能改變歷史，不列顛依舊會滅亡。」

「那現在假使你許下的願望不是回到過去，而是讓石中劍重新選擇一人成為新的『騎士王』，你猜歷史會走向哪個方向？」

「嗯？」

聽到何遠這番話，Saber的目光，重新恢復了神采。

「Saber，我們其他的不談，迪盧木多在你看來，是一位合格的騎士對吧？」

「沒錯，縱使英名被玷污，他仍舊為自己的君主盡忠，確實是個真正的騎士！」

「但是Saber，如果石中劍最終選擇出的『王』是如同迪盧木多一般的騎士，你認為，不列顛的未來會如何？」

Saber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並不需要多想。

Lancer確實是個真正的騎士，但也只能是騎士！

他成不了王！

在Saber看來，作為騎士之王，不能有一絲玷污「騎士」之名的東西，迪盧木多貫徹了騎士之道，為君主盡忠，但卻沒有為「王」之道。

「那麼，在你所熟知的人當中，可有人能成為『王』？」

「高文？」

「蘭斯洛特？」

「加雷思？」

「傑蘭特？」

「加拉哈德？」

「貝狄威爾？」

「凱？」

「還是莫德雷德？」

一個個Saber耳熟能詳的名字從何遠口中念出，每念出一個名字，Saber馬上就能想起這個人的模樣、性格以及他們的事迹。

但是，因為熟悉，所以知道不可能！

就連最接近「王」的蘭斯洛特與高文，仔細思量后，Saber還是搖了搖頭。

無他，這兩人都太看重感情，若是遇到有關這方面的事件，他們將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或者說，做出「正確」選擇的他們，將承受比之強烈是被的自責。

這方面，Saber最有發言權。

在Saber看來，與其讓他們做出「正確」的選擇來背負王國前行，還不如就讓自己來背負這一切！

在何遠與Saber的對話中，吉爾伽美什跟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並沒有打擾，而是安靜地聽着事件的發展。

讓騎士成為王者——

因為有聖杯灌輸的知識，一旦知道了英靈的「真名」，他們很快就能提取這方面的資料。

何遠每說一個名字，吉爾伽美什跟征服王也會如同Saber一般沉吟，隨後搖頭。

不過，在被Saber否定的人當中，莫德雷德讓征服王摸了摸下巴，貝狄威爾則是讓吉爾伽美什輕哼了一聲。

顯然，發起叛亂的莫德雷德跟一直守護亞瑟王到最後的貝狄威爾，得到了兩位王者某種程度上的認可。

不過，他們都不認為這兩人能成為「王」。

「最後，Saber，你覺得若是讓Rider或者Archer成為不列顛的王，不列顛又將走向何方？」

「Rider？Archer？」

何遠最後的這個話題，很明顯引起了征服王和吉爾伽美什的興趣。

「哈哈哈哈，如果是本王當他們王的話，還用說么？當然是打回去啦，將周圍的王國全部拿下，將他們全部征服！」

「區區雜碎……」

吉爾伽美什到沒征服王這麼多話，但看他那副模樣就知道，一旦成為不列顛之王，他絕對要將覬覦不列顛的人全部殺掉。

或許，他還會想再一次的將世界握於掌中也說不定……

Saber搖頭……

以當時不列顛的情況，根本經不住這兩位王者的折騰，他們的做法，只會讓王國滅亡的速度加快。

「哼！」

「那麼Saber，現在又回到最初的原點了。」

「你想實現的願望，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