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孫若跟著上官煜來到飯廳。看著偌大的空間里的擺設不禁驚嘆，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啊，會不會太有錢的說？連吃飯的地方都豪華成這樣，真是浪費，庸俗。（拜託如果這裡的一景一物算庸俗，那沒有什麼地方不俗了吧，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了吧，女人啊，果然妒忌心重。）

打量了半天，這才注意到飯桌邊上坐著一對中年夫婦。男的氣宇軒昂，不難看出年輕時的英俊瀟洒，卻沒有半點的傲氣，看上去非常的和藹可親。

哇！美，太美了！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尤物嗎？天生的貴氣逼人大概就是指這樣的吧，沒有古代婦女的唯唯諾諾，慧詰的眼神，帶點……厄……頑皮，對，是頑皮，天啊，這該是在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婦女身上看到的嗎？

不管了，總之有美女可以看真是太養眼了。哈，這樣一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臉要是在現代，那什麼章子怡，什麼林嘉欣都該羞愧到不敢自稱美女了吧！不過，這張臉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呢？

公孫若就這樣對這柳含煙狂流口水。

柳含煙好笑的看著兒子帶過來的有趣的姑娘。她很美，雖然是沒自己美啦，不過那是一種獨特的靈性美。她不會刻意地掩飾自己的醜態。柳含煙一眼喜歡上這個毫不做作的小姑娘，恩，兒子，算你還有點眼光。

「這位姑娘，怎麼稱呼啊？芳齡多少了，該是及畚之齡了吧。」拉著若兒的小手，熱切的問著最關心的問題。

「公孫若，你可以叫我若兒。今年二十一。」乖乖地回答，看來是還沒回過神來，看樣子就算有人把她賣了大概也不知道吧。（哎，人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怎麼連女人見美人都傻成這樣啊，公孫若啊公孫若，你也太丟臉了吧，擦擦口水好不好）

眾人明顯的僵硬了下。二十一！她不會已經嫁人了吧！

「那麼你可已經許了人家？」柳含煙急切的問道。千萬不要啊，看兒子的表情，恐怖啊。

「什麼許了人家？」若兒不明白道，他們幹嘛都一副很震驚的表情啊，尤其那個冰塊男，他的臉都已經可以讓一大缸子的水結冰了，我有得罪他嗎，瞪我幹嘛，很冷好不好。

「就是你有沒有嫁人啊？」哎呀，快急死人了。到底有沒有啊？

「哈哈，這位姐姐，你好搞笑哦，我才畢業，怎麼可能結婚啊！」總算明白了，也回神了。我應該叫她姐姐吧，她也才三十左右嘛。心中暗慎，怪了，我有沒有結婚不關他們的事吧。

「沒嫁就好，沒嫁就好！」還好還好，兒子還有希望，柳含煙興嘆。等等——

「若兒，剛剛你叫我什麼？」從善如流地叫著若兒，對若兒剛剛的稱呼很是意外。姐姐，原來我這麼年輕啊！柳含煙好笑地看著明顯鬆一口氣卻又陰沉著臉的兒子。好玩，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看到兒子如此多變的臉，真是難得！這臭小子該是真動情了吧。

「呵呵……姐姐啊，有什麼不對嗎？」

「我是煜兒的娘，你當然不能這樣叫我啊！」柳含煙憋著笑，哈哈，姐姐？兒子該已經氣炸了吧！這輩分可就差一輪了呢！

「啊……原來姐姐你是他娘啊！長的是還蠻像的，可是怎麼個性會差這麼多啊！」有點不可思議，來回的看著他們，一再確定。

「若、兒！」有人已經咬牙切齒了。

「好嘛好嘛，不叫姐姐就不叫姐姐，真小氣，又不是叫你！」沒好氣道，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中有明顯的撒嬌意味。

「哈哈！」柳含煙實在是憋不住了，這小丫頭太好玩了，「那若兒要叫我什麼呢？」

「就叫媽咪好不好？我們那邊叫自己的母親就是這樣叫的哦。」這個大美人拿來做媽咪好像不錯，反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叫媽媽的，不怕搞錯。老媽，我沒有對不起你哦！

「好啊！那你要叫他的爹什麼呢？」指著一旁的上官澤問道。

「當然是爹地了！」很自然地道。哈哈，賺了，賺了，又多金的俊男美女做爹地媽咪還不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好，好，好！」柳含煙實在是太高興了。瞥了一眼兒子，小丫頭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話中包含的意思吧，看樣子這兒媳婦是娶定了！哈哈！

某個還在自以為佔便宜的人殊不知自己快把自己給賣了。（哎，笨死了，古代能這樣亂認爹媽的嗎）

「對了，若兒，你剛剛提到的畢業，結婚是什麼意思啊？」差點忘了小丫頭方才的怪詞。

「哦……那個啊……畢業就是、就是你們這邊說的從私塾學完先生教的可以參加科舉，結婚嘛就是成親。」真是麻煩啊，老要我解釋這些超級白痴的詞語。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的家居何方？」這才恍然大悟！

「我家啊……我家離這裡好遠……」遠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在心裡補充道。提到家若兒又忍不住悲傷，想起將永遠離開唯一的媽媽，聲音有些哽咽。

上官煜看到若兒眼底的哀傷，不禁瞪了母親一眼，好似在責怪她不該多問，傷了若兒的心。

嗚……我又不是故意的！求救的看向自己的相公。

「好了，我想若兒已經餓了吧，快先用晚膳！」發現氣氛有些僵，上官澤出面調和。總算輪到他出場了！

「好啊，好啊，我肚子都在唱空城計了呢！現在我都能吃下一整頭牛了。」若兒也看到柳含煙的尷尬，很配合說道，順便掩去眼中的無奈。

真是個好孩子啊！柳含煙感激的看著若兒，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多多疼她，不管她來自哪裡，兒子就靠邊站去。

上官煜當然沒有忽略若兒臉上的逞強，心再次刺痛了下，對若兒的堅強，心中又多了一份憐惜。即使若兒很頑皮，有點刁鑽，愛整人，內心卻是善良的。

若兒，不要悲傷，看你悲傷我的心會痛！無論你來自何方，我都會憐惜你，疼你，寵你，不讓任何悲傷感染你，更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遲鈍的公孫若當然不會知道上官煜的心思，不然也不會在眾人皆戀愛的大學里，不談戀愛，只愛畫設計圖了，美其名曰是用功，其實根本就是遲鈍到把所有追求者當哥們嘛！更何況眼下她的心還是牽挂著自己原來的世界。

哎，可憐的上官煜，你可有的耗了！（深深地為你哀悼）

丫鬟們開始陸續上菜，四人也已坐定。上官煜和柳含煙分坐若兒兩旁，上官澤坐在妻子的旁邊。

席間，柳含煙不時地夾菜給若兒，說若兒太瘦了，該多補補。這讓若兒心裡的苦澀減少不少。至少在這裡還有一個媽咪在疼自己。媽媽，女兒在這裡也有人疼，你不要太擔心哦，有一天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而上官煜呢，雖依然面無表情，卻時不時拿溫柔的眼神看著若兒豪放的吃相，目光中流露出的是滿滿的寵溺。

上官澤看著兒子目光中難得的柔和，還有妻子與若兒之間的互動，再加上若兒剛剛的善解人意，對這個小丫頭心中也是頗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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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各懷心思的吃完晚飯後。

柳含煙突然問道「煜兒，你打算讓若兒暫時住哪啊？」暫時哦，將來嘛當然是兒子住哪，就住哪了。人家她還等著抱孫子呢！

「臨風樓。」面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很自然地拉起若兒的手打算離開飯廳，前往自己的院落。

「什、什麼……你再說一遍！」不是聽錯了吧，沒想到兒子這麼開放啊，人家可是未出閣的良家婦女誒！

上官澤也是一陣錯愕。兩人很默契的同時張大嘴巴。

「他說臨風樓啦！那是什麼地方啊，你們怎麼都這種表情啊？那鬧鬼嗎？安啦，我不怕鬼哦！還有，爹地媽咪，你們現在的樣子可是有損你們俊男美女的形象哦！」若兒笑嘻嘻的看著他們，看冰塊男的樣子也沒打算重複一遍，她就充當下好人來回答了哦，順便小小的提醒下爹地媽咪。

「天啊，兒子，你確定讓若兒住、住在……」那可是兒子的院落啊！

沒錯，臨風樓就是上官煜所在的院落，人如其名，很貼切，玉樹臨風，當初就是柳含煙取的名字，可惜兒子的個性可就一點也不玉樹臨風了，彆扭的很！

天下的第一庄總共有6個主院落。煙波閣、凌波閣、臨風樓、浩雲樓、聽雨軒、竹居。煙波閣是莊主和夫人的居所，臨風樓是少莊主的，浩雲樓是處理一切莊裡庄外事務的地方。莊裡的大小管事則住在凌波閣。聽雨軒和竹居是客房。所有的僕人分散地住在下人房裡，方便伺候。另外還有專門接見賓客的客廳和家人團聚時用膳的飯廳……

「就是我的臨風樓，那裡還有客房。」上官煜打斷柳含煙的結巴回道。

「不要，我才不要和個大冰塊住在同一個院落里，我會無聊死的！」若兒立刻很不給面子說道，惹來某人冰冷的瞪視。

「若、兒！」冰冷的氣息讓公孫若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干、幹嘛！」心虛的不敢直視他。怪了，我又說錯幹嘛心虛，他本來就是冰塊嘛！

柳含煙和上官澤都憋著笑看著兒子冰冷的帶著怒氣的臉，小丫頭的話也形容得太好了吧，冰塊，實在很適合自個兒的兒子。哈哈，也只有若兒能讓兒子這樣吧！

「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咬牙切齒了呢。

「我、我不要住你那裡……」看到某人的瞪視，聲音越來越小。嗚……哪有這樣強迫人的！

「你說不要？嗯？」

「人家就是不要跟個冰塊呆一塊兒嘛，你都半天打不出個屁來，我又那麼多話，那我不會無聊死哦！」我吼，我吼，我才不怕你呢！

「撲嗤……哈哈……若兒你……」柳含煙實在是憋不住了，這丫頭真的毫不避諱，什麼話都講啊！看兒子都快抓狂了！

上官澤也忍俊不禁的低笑！

「我有說錯什麼嗎？我都有說實話啊！」看著兩位長輩笑成這樣，公孫若很無辜的問道。

「沒、沒，是你說的太對了，半、半天打不個屁來。」柳含煙已經笑得上氣接不上下氣了。

換來的當然是上官煜更加冰冷的怒視。

不再多說什麼，上官煜直接拉著公孫若離開。回去再好好教訓這小妮子。

「兒子，你親點啊，別把若兒給弄疼了！」哈哈，第一次看兒子發怒哦。若兒啊，你好自為之吧！

上官澤無奈的看著妻子頑皮的小臉，再看了眼兒子離開的背影，嘆道「唉，這兒子到底是像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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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臨風樓的路上。

「上官煜，你幹嘛啦，我說了不要去那裡，我要和媽咪聊天啦！」掙扎著想脫離上官煜的鉗制，只可惜上官煜的力道剛好不會弄痛她卻也掙不開。

「上官煜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我不要去你聽到沒有？」是可忍孰不可忍，公孫若大吼。

停下腳步，回頭不發一言地看著公孫若。

「干、幹嘛這樣看我，是、是你先逼我的！」被看得不知所措，可為了一口氣，若兒還是努力地給吼過去，但結巴的話已然讓氣勢少了半截。

「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上官煜依然深深的看著若兒，語氣中有些許的無奈，還有一絲被掩藏得很好的恐懼。

是啊，他是在害怕，害怕若兒不能接受自己，害怕若兒有一天會毫不留戀地離開自己。

若兒不敢置信的看著上官煜，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他是那麼的驕傲，可此時他的話卻讓她感到有種壓抑的痛苦，是自己造成的嗎？

嘆了口氣，還是投降了。誰讓她公孫若就是對眼前的冰塊男沒轍呢！

「不、不是啦！我是考慮到你誒，你應該很愛安靜吧，可是我很吵啊，你肯定會被我打擾的。」拜託，不要再拿那麼深邃的眼神看我好不好？該死！臉又發燙了！

「你不會打擾到我。」聽聞不是討厭自己，上官煜鬆了口氣。

「那你到時候不要後悔哦！到時候你可別想把我趕出來，我一定死賴著你！」哈哈，上官煜，等著吧，我會臨風樓攪得天翻地覆的！不做點什麼，實在太對不起我的性格了對不對？

「不會！」堅定的語氣。

「現在你可以放手了吧，大熱天的，牽手很熱誒！」看了看人被緊緊握著的手。

上官煜放開她的手，手心裡頓時的空虛傳到心臟。

奇怪，為什麼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呢！公孫若不明白那種感覺從何而來卻也沒有細究。

兩人安靜的走向臨風樓。

當然這種安靜時絕對不會持續多久的。

「喂，上官煜，你家幹嘛要那麼大啊，我很累你知不知道，都半天了，還沒到。」若兒邊走邊抱怨。

「你叫我什麼？」對後面的話自動省略，只關心對方對自己的稱呼。

「我還不習慣嘛，以後再說啦！」翻了個白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現在講的是路的長短問題好不好。

走了一會兒。

「上官煜，好無聊哦，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好遠哦，唱歌好打發時間，以後就在臨風樓里吃飯，再也不去飯廳吃了，活受罪！

「好。」還是沒有多餘的話。心裡確實期待的，若二要唱歌給自己聽！

「真是，你一點誠意都沒有，你應該很高興地說」洗耳恭聽「嘛！」有點不高興他的敷衍。真是彆扭的傢伙，本小姐唱歌給你聽可是給你很大面子誒！不過依然不減此時她唱歌的興趣。

就來首香香的《豬之歌》好了，看你會不會笑。

清了清嗓子，清靈的嗓音開始在初夏的花園裡迴繞，那樣動聽！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牛牛

豬！你有著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邊

豬！你的耳朵是那麼大呼扇呼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傻

豬！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來跑跑跳跳還離不開它

哦

豬頭豬腦豬身豬尾（yi）巴從來不挑食的乖娃娃每天睡到日晒三桿后從不刷牙從不打架

豬！你的肚子是那麼鼓看就知道受不了生活的苦

豬！你的皮膚是那麼白上輩子一定投在了富貴人家

哦

傳說你的祖先有八釘耙算命先生說他命中犯桃花見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不會臉紅不會害怕豬頭豬腦豬身豬尾巴從來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桿后從不刷牙從不打架哦傳說你的祖先有八釘耙

算命先生說他命中犯桃花見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不會臉紅不會害怕你會想她

好怪異的歌，很適合若兒的古靈精怪，也很好聽！

「好不好聽，你都不會讚揚一下的哦！」嘟起嘴巴，怎麼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啊！還是不笑，果然是冰塊。若兒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上官煜那傾國傾城的笑。

「很好聽。」淡淡地道，縱使心中忍俊不禁表面依然波瀾不禁。

「想笑就笑嘛，幹嗎憋著，很假仙誒！而且啊這樣很容易內傷哦！」就是想看他笑。

笑著搖搖頭，對若兒有著深深的無奈。

哇，終於又笑了呢！

「厄……煜，我有沒有說你笑的時候很好看！」不由自主地叫了煜。

上官煜對她稱呼上的改變有點驚喜，但她後面的話著實讓人高興不起來。

「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被形容成好看。」

「那要怎麼形容，真的很好看啊，你應該多笑的！」回味著他的笑容。

「……」上官煜已經說不出什麼了，這小妮子說話一點要這麼直接嗎？

若兒，或許我真的是冰，而你就是那團融化我的火。也只有你能讓我有想笑的衝動。

一路上都是若兒在嘰嘰喳喳不停地說著話。上官煜則是認真地聽著，偶爾回一句。至此這對若兒來說不短的路程也不至於太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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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約五十的總管方華拿著一封信來到上官夫婦的煙波閣。

「老爺夫人，這是蘇州柳家派人送來的信。」恭敬地把書信交到上官澤手上，就無聲地退出房外。

上官澤和柳含煙默契的對看一眼，打開信。

「信上說什麼？」蘇州柳家是柳含煙的娘家，柳含煙心中已經瞭然。

「微微要來揚州。」

「這孩子還是沒有放棄啊！可是這次煜兒更是不會……」柳含煙無奈的嘆了口氣。

「希望這次不會出什麼事情才好。」上官澤心中有著隱隱的不安。

「是啊！不然，煜兒他……」柳含煙心中也有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