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先斬後奏
司徒衍：「秦家的老四是個大夫，在京城裏面開了個醫館，名氣很大。」
定國公想了下：「你是說長生堂的秦神醫？」
「嗯。」
定國公：「我聽說過他，醫術比皇宮裏的太醫還厲害，很多人都不遠千里去求他看病，就連我家小孫子上個月生病，也是去請了他來看病，兩幅葯下去就好了。」
司徒衍：「正因為他治好了不少病患，所以很多人都受了他的救命之恩，還有人在相國寺里給他設了長生牌位。」
定國公若有所思：「老大手裏有兵權，老二手裏有錢，老三手裏有權，老四很有名望，那他們家小五呢？」
「他們五郎以前叫秦朗，現在叫姬朗，是鎮南王府的小世子，如今在宮裏陪伴在陛下身側。」
定國公萬分震驚：「竟然還有這種事情？你沒騙我吧？！」
司徒衍：「此事干係重大，我是一句假話都不敢說的，國公爺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查。雖說東河庄已經被毀，但東河莊裏還有少部分村民活下來了，秦家還有一些親戚，他們全都認得秦家五郎。」
定國公雙手背在身後，在屋裏來回走動，神情極為凝重：「如果事實真如你說得那樣，那這事兒就麻煩了。」
秦家五兄弟個個都是不是省油的燈，若是真動了秦容，他的兄弟們肯定插手救人。
司徒衍：「其他都還好說，主要是秦穆手裏握著兵權，若是把他逼急了，我就怕他來硬的。」
定國公一瞪眼：「他敢？！」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我以前跟秦家五兄弟相處過，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性格，他們一家子都很護短，要是家裏有人遇到危險，其他人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去救人。」
定國公怒不可遏：「他們難道還敢造反不成？！」
司徒衍笑了笑：「造反倒不至於，但他們要是發動兵諫，咱們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定國公心裏惱火得很，但也明白對方說得有道理。
這事兒太棘手，不能按照常規的程序來辦。
他問：「你有什麼辦法？」
司徒衍：「我這裏的確有個辦法，但比較冒險，很容易惹禍上身。」
「你說，只要是為了江山社稷，哪怕掉腦袋，我也不怕！」
「國公爺一心為國，在下佩服！」
定國公坐回到椅子裏，擺了下手：「你別跟我來這套虛的，趕緊說你的辦法。」
司徒衍：「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只有四個字，先斬後奏。」
定國公認真地想了下：「你的意思是，不通知陛下，直接把秦容給辦了？」
「嗯。」
「這不妥吧，不管怎麼說，秦容都是首輔大臣，跟陛下的關係也很親密。莫說是殺了他，哪怕是動他一下，都得有陛下親筆手諭准許才行。」
司徒衍從衣袖裏掏出匕首：「這是陛下送給我的信物，准許我以下查上、先斬後奏。」
定國公接過匕首看了看，這的確是女帝的東西。
他遲疑片刻：「此事干係重大，你就不怕事後陛下責罰你？」
司徒衍笑着說道：「國公爺剛才不是說了嗎？只要是為了江山社稷，哪怕是掉腦袋也不怕，在下雖沒有國公爺的英雄膽魄，卻也願意為了陛下和江山，拼上一把，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定國公拍在他的肩膀上：「說得好！」
……
除夕夜裏，秦府裏面燈火輝煌。
秦家五兄弟相聚一堂，舉杯對飲，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氣氛其樂融融。
秦烈放下酒杯，意猶未盡地嘆道：「這酒還是不如蜜娘釀的酒好喝！」
秦穆：「蜜娘現在的身份非同尋常，她每天都忙得不行，哪有時間給你釀酒？」
秦朗給他們倒滿酒，笑着說道：「是啊，這三十年的女兒紅，就請二哥將就著喝了吧。」
秦烈：「蜜娘今晚為什麼不來跟我們團聚？」
秦容緩聲說道：「除夕夜宮裏要祭拜先祖，按照規矩，皇帝是不能出宮的。你們要是想見她，等吃了這頓飯，再進宮去見她，那時候她應該已經拜完先祖，有空跟咱們團聚了。」
「好啊，等下我們就去找蜜娘！」
秦烈的話剛說完，葉青就急匆匆地跑進來，顫聲喊道：「大事不好了，定國公和大理寺卿帶着親衛軍把咱們家給包圍了！」
眾人立即放下碗筷杯盞。
秦容站起身：「帶我去看看。」
「不用了，我們已經進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司徒衍邁步走進來。
他穿着深色官服，身上披着黑色大麾，雪花落在裘毛上，凝結成一顆顆的小冰晶，寒氣逼人。
與他一起衝進來的，還有數十個親衛軍，他們全副武裝，手持兵器，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秦容冷眼看着他們：「大過年的，你們不在家裏跟親人團聚，帶着兵器跑來我家裏做什麼？是打算入室搶劫嗎？」
司徒衍的視線從屋裏眾人身上逐一掃過，笑得越發濃郁：「五兄弟都到齊了，不錯不錯，正好可以讓國公爺親眼看看。」
他側過身：「國公爺請進。」
定國公大步走進來，他看到屋裏的眾人，臉色頓時就沉下來：「看來小侯爺沒有說錯，你們五個果然關係匪淺！」
秦羽站起身，不著痕迹地將秦朗護在身後。
他的手背在身後，悄悄地打了個手勢。
秦朗一看到手勢，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秦朗在兄長們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一離開秦府，他就騎着馬直奔皇宮而去。
馬蹄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黑色的馬蹄印，風雪呼嘯而過，颳得人臉生疼。
定國公一擺手：「把秦府的人全都給我抓起來！」
親衛軍們立即動手抓人。
秦烈直接摔掉杯盞，怒道：「你們誰敢？！」
秦穆上前一步，拱手說道：「請問國公爺，為何要抓人？」
定國公：「我們手裏掌握了證據，證明秦容是策劃謀害劉侍郎的兇手，他身為首輔大臣，卻結黨營私、殘害忠良，按照大啟朝律例，必須要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