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戰場和狙擊

「該死！太遠了，看不清…」鄭穆眼睛都瞪瞎了，也沒看清楚對面樹林里的軍人到底是哪支軍隊，氣的一扔望遠鏡，然後仰面朝天裝死屍。

「破系統，牛氣哄哄的偵查能力硬是被他弄成了殘廢…現在還要連累老子冒險…」鄭穆罵罵咧咧，發泄著心中由來已久的怨氣。

想想那些修士的神識，同樣的功能，人家一掃幾百上千里盡收眼底，再看看自己的，五米……

但不管怎樣，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鄭穆先是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備，內穿由陶瓷玻璃鋼製成的防彈衣（包括一件避彈底褲），外面是一套淘來的軍用荒漠迷彩，頭戴防彈頭盔，腳踩高幫軍靴，就這往那一站，說不出的帥氣。

來之前，鄭穆都已經在鏡子前「檢查」過好幾遍了。

「就是個子矮了點！哎…」一米七五的個子其實已經不算矮了，只是這傢伙純得瑟罷了。

最後確認完畢，鄭穆不做停留，收起望遠鏡，然後佝僂著身子，向戰場方向摸去，走了差不多距離，感覺可能會被發現后，又改為匍匐前進。

鄭穆之所以敢一反常態，主動冒險，自然不是一拍腦門兒就決定的事，他在做之前就已經仔細考慮過了將會發生的各種情況，就算最後證明前面就是日軍陣地，而且還被對方發現，他還是有很大把握全身而退的，不然以他那怕死的性格，再是民族大義，也不可能讓他瞬間化身大無畏的革命戰士。

鄭穆不幸的猜中了事實，前方正是日軍，正是隸屬於日軍第4旅團第3聯隊，聯隊長坂田信哲大佐，所以又稱坂田聯隊。

如果鄭穆現在知道這些消息的話，根本就不用冒這個險，《亮劍》這部電視劇他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雖然沒有一遍看完整的，但捱不住全國上下幾十個電視台不斷的輪番重播啊，就是這麼火，所以鄭穆對其中的劇情十分深刻。

而坂田聯隊第一集就出現了，大環境是八路軍129師於晉中遭日軍合圍，為了掩護師部機關和野戰醫院轉移，386旅決死1縱隊一部奉命阻擊日軍，雙方在一個叫蒼雲嶺的地方決戰，參戰日軍足有三千人，八路軍反撲13次，更是多次進行白刃戰，戰況可謂慘烈。

《亮劍》主角李雲龍所在的新1團就隸屬於386旅，此時正是新1團的團長，而且，與新1團對陣的正是日軍坂田聯隊。

也就是前面這支日軍！

可惜這些，正在小心翼翼匍匐前進的鄭穆都不知道而已。

就在鄭穆還在做蝸牛前行的時候，坂田聯隊的對面，八路軍新1團所在陣地，在得知對面的對手正是386旅死仇的坂田聯隊后，團長李雲龍果斷的向新1團1營營長張大彪下達了「全體上刺刀，準備進攻」的命令。

下完命令后，李雲龍又從望遠鏡中發現了敵軍的指揮部，立即叫來了炮長王承柱，想要用炮轟掉小鬼子的指揮部，在得知炮彈只剩下兩顆的時候，對著王承柱就是一通臭罵，而當發現其實是自己理虧后，硬是仗著官大耍無賴，又是威逼（槍斃），又是利誘（半斤地瓜燒）的，最終讓王承柱做下了用兩發炮彈端掉鬼子指揮部的保證。

戰場的另一邊，KMT晉綏軍358團駐地，上校團長楚雲飛正拿著望遠鏡向這邊觀望，團參謀長方立功中校上到哨塔來，跟他彙報了跟八路軍對陣的日軍的番號。

坂田聯隊不僅僅是八路軍386旅的死對頭，同時也是晉綏軍358團的老相識，曾經兩軍戰於路野，只一個小時，358團就丟下三百人倉皇撤退。

因此，對於這個老相識有多少斤兩，楚雲飛那是心知肚明，可以稱得上是日軍精銳！

而且他對另一方八路軍的情況也是門清兒，裝備落後，物資缺乏。

所以，他對八路軍這戰的前景並不看好。

「這次八路怕是凶多吉少啊！」楚雲飛感嘆道。

「對，這次八路肯定是要完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坂田已經將他們圍困在了山頭上了，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參謀長方立功跟著分析道。

楚雲飛這人倒是有大局觀，且很有義氣，想要用炮火支援一下八路軍，可是方立功卻不同意，他也不是為了私心，給出的理由正大光明，上面有命令與八路軍攜手必須要得到上面批示，否則以抗命論處，嚴懲不貸！而關鍵是，他們沒有批示。

楚雲飛也很無奈，與方立功兩人長吁短嘆一陣后，就命令哨兵加強戒備，最後也沒再提支援的事了。

……

「嘿咻嘿咻…這個距離差不多了吧！」鄭穆扒開面前的雜草，微微喘著氣，估摸了一下距離后，停了下來，再次拿出瞭望遠鏡。

「日，還真是鬼子！」不用看別的，就看他們帽子上一左一右兩個招牌式的帽耷子，鄭穆想不認出他們都難。

「真丑！比電視上演的還丑！」鄭穆嘖嘖稱奇道。

也不知道小鬼子是不是審美出了問題，總之從明治維新后，日本蝗軍的軍裝是一代比一代丑，就好像鄭穆現在見到的「九八式」。

「咿？不對啊，我怎麼跑小鬼子背後來了？」鄭穆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他從鬼子背後來的，一般一支軍隊的背後那必然是己方控制區，不然誰會放心？

也就是說，他剛剛騎著摩托車在敵占區行駛，而且還是那麼的風騷，那麼的光明正大，絲毫不加掩飾。

這簡直就是對小鬼子赤果果的藐視！

更神奇的是，他居然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這兒，連根毛都沒掉！

想到這兒，鄭穆感覺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大意了，大意了！這次得虧了是菩薩保佑啊！」鄭穆一臉后怕的擦了擦額頭，雖然那裡並沒有流汗，「難怪這一路上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原來是淪陷區啊！這就說的通了…」

不過鄭穆比較心大，想想也就將這件事放下了，繼續舉起望遠鏡向前方觀察了一陣，然後不由得雙眼一陣發亮，終於，有許多期待已久的藍布衫晃入了他的視野，再聯想到眼前的日軍，那些藍布衫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本來就覺得窩在小鬼子身後不安全，現在又找到了「組織」，鄭穆第一時間決定進行戰略轉移。

「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

就在這時，槍聲大作，那邊又交上火了。

鄭穆剛要離開的動作又停了下來，趕忙拿起望遠鏡觀察起來，暫時開火的是日軍，只見一個軍官模樣的老鬼子舉著軍刀，在那裡喊著，旁邊的機槍手不斷的傾灑著火舌。

這還是鄭穆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戰爭，相比之下，以前經歷的所謂「大戰」簡直弱爆了！

真實的戰爭場面遠不是電視熒幕所能體現的，這讓鄭穆下意識的停在原地觀看起來。

新1團陣地，一切準備就緒的李雲龍忽然得到了上級的命令，讓新1團即刻後撤，主攻的位置給了他人。

這讓李雲龍暴跳如雷，立即決定不執行命令，反正他有前科，也不在乎多來一次，並且十分不要臉的發揚了縣官不如現管的風格，強令下屬執行了剛剛他發布的突擊的命令。

「殺啊！」

「沖啊！」

一群藍布衫猶如下山猛虎，端著插著刺刀的步槍，揮舞著鬼頭大刀，向山下的日軍陣地撲去。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是，日軍放棄了縮在陣地以逸待勞，而是同樣端著刺刀迎了上去，雙方很快就短兵相接，進行了慘烈的肉搏戰。

那拳拳到肉，刀刀見血的震撼，讓鄭穆一時間看的如痴如醉，血脈噴張。

「靠！差點誤了正事！」突然，鄭穆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趁著兩軍進戰正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雙方的大戰吸引，無暇他顧的絕佳良機，撒丫子飛快的向一邊的小樹林跑去，他準備從那邊繞到八路軍那裡。

一口氣跑了幾百米，直到進了小樹林，有了遮蔽物之後，鄭穆這才靠在一棵樹後面歇了會兒，這時候他就不用太小心翼翼了。

解決了「後顧之憂」，鄭穆覺得自己不做點什麼，實在是太對不起前段時間的苦練了。

於是，鄭穆收起望遠鏡，取出一桿巴雷特狙擊步槍，找到一處枝繁葉茂的隱蔽點藏好，左眼眯起，右眼對著瞄準鏡，擺好姿勢，瞬間進入了狙擊手的狀態。

以現在戰場上嘈雜的環境，最是適合放冷槍了。

有句話說得好：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那就用小鬼子的人頭，來檢驗檢驗我的狙擊成績吧！」鄭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靜靜地等待著機會的降臨，心下激動而又期待。

然而機會來的是如此迅捷而理所當然。

一名奮力揮舞著手上軍官刀的日軍軍官，強勢砍倒其身前的兩名八路軍戰士，一腳踏上了一座小土坡，頗有一種鶴立雞群、遺世獨立的感覺。

「既然你這麼張狂，那就先送你去見天照大神好了！」

正在這時，一聲炮響傳來，鄭穆幾乎也在同時按下了板機。

「嘭！」

一槍爆頭！

「Nice！」為自己讚美了一句，鄭穆此時已經完全無所謂功德值不功德值，現在他只想默默的享受著此時此刻狩獵的快感，嘴中冷酷的說道：「第一個！」

這還是他第一次殺人，可他一點也沒有譬如想要嘔吐之類的不舒服感，反而有一股隱藏不住的興奮。

「難道我天生變//態？」繼懷疑自己的審美觀后，鄭穆再一次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