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人生只怕痴與直,何憂他人看不穿

二十四、人生只怕痴與直,何憂他人看不穿

趙全和高猛搭好帳篷,支起篝火,一邊談笑休息,一邊遠遠看著趙政兩人射殺鳥雀。趙政在射出了三四十支箭后,終於有了收穫,一隻傻傻的斑鳩被射傷了翅膀,掉入草叢。他扔下弓箭,直衝過去,一個惡虎撲食,將打算掙扎逃走的斑鳩牢牢抓住。

「哈哈,阿虎快看,我射中了什麼?」

「斑鳩,活的。」田虎故意提醒他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好吧,我又射偏了。」趙政本想再故意逗逗不愛言語的田虎,但看他眉頭暗皺,十分不喜的模樣,連忙改口。

趙政將斑鳩腦袋一掰,扔到旁邊裝鳥雀的籮筐中,輕笑說道:「坐下歇息一會兒吧。出來玩嘛,何必那般認真?你應學學白豹。」

田虎陪趙政坐下,揉著自己酸腫的臂膀,倔強地說道:「阿父說過。武士不可狎玩輕忽。武士不可言語飄忽。武士的基本守則,唯忠唯直。公子將來是要做封君大夫的,白豹、高猛是要做將軍的,虎卻註定只能做武士的。」

趙政收起笑容,拍著田虎肩膀說道:「你也可做將軍。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孔子言,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是說君子首先要有自信,要堅守本心。你因自卑身世,所以更重堅持,這很好,但切勿偏執。君子不器。你的過去只是你人生的起點而矣,將目光放遠些。你能看到的地方,決不是你的終點,而是下一個起點而矣。

田虎若有所思,卻搖著頭說道:「公子博學。但您說的,虎卻不懂。從出生到現在,虎只明白一個道理:想得越多,痛苦越多。所以虎只想一件事,以前只想吃飯幹活,現在只想做好一名武士。至於當將軍,離我太遠,虎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趙政不於一愣,接著躺倒於地,大為讚歎地說道:「想不到你才是我們這些人中最聰明豁達的那個。是啊,都說固執不對,可執著卻是成功最脫離不開的根基。」

說著,不禁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和阿房,可不就是如田虎這般單純而執著嘛。先執著於科技,后執著於情感。

田虎輕聲回應,又似自言自語:「我要做一名真正的武士。唯忠唯直,心如盤石;唯勇唯信,漠視生死;唯禮唯德,名重青史。」

趙政也輕輕言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盡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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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正午,高猛看趙政兩人己停止射獵,便呼喚二人回來休息、吃飯。兩人將三十餘只鳥雀用籮筐抬回籌火旁邊。趙全抽出短劍,準備剝皮拔毛,拾掇一番。趙政想起前世阿房教他的一道名菜,連忙阻止他道:「不用收拾,直接像這樣扔火堆里,用灰蓋住即可。」說著將那斑鳩先扔入篝火中,拿灰蓋住。

眾人一愣,心想:他從哪學來這般懶漢做法。

趙全學趙政這般扔了十餘只鳥雀進去。之後繼續用短劍將剩餘鳥雀剝了乾淨,用帶來的竹籤穿好,放在火堆上的烤架,慢慢炙烤。

趙政也不理會他,專心用樹枝來回撥弄那火灰中燒得黑炭模樣的鳥雀。

田虎心痛地說道:「廢了。」趙全、高猛看趙政無比認真地撥弄那十餘塊黑炭,直微笑搖頭。

過了片刻,趙政將十餘塊黑炭撥出火堆。稍稍冷卻一會,便迫不急待的拿起一個在手中,待發覺有些燙手,連忙拋起又接住,來回幾次,加快散熱,嘴中還忽忽地吹氣。

見他著急模樣,眾人皆笑。

趙政淡淡一笑說道:「別看它模樣醜陋,待吃起來,那味道,哼哼。」

說著將手中己不再燙手的黑炭掰開,紅嫩的雀肉散發出淡淡的香氣。趙政將兩塊胸脯肉撕下扔入口中,閉眼咀嚼,滿臉陶醉。

田虎見狀,也學他模樣,掰開一黑炭,取出雀肉,扔入口中。

「嗯?」才嚼兩口,只覺肉質細嫩,滿嘴野味肉香,不由眼中一亮,忙又取一隻來吃。

趙政也緊搶過那最大個的斑鳩,吃的香甜。

趙全和高猛對視一眼,也疑惑地拿起一個品嘗。結果只片刻功夫,幾人變將十餘塊黑炭分吃了乾淨。趙政看著滿嘴烏黑的三人哈哈大笑

「怎樣?味道不錯吧。」三人互相對視,也不由歡笑不己。

趙全說道:「都留些肚子,待田叔他們回來,晚上必有大餐。虎豹豬熊不敢說,鹿羊雞兔必少不了。」

高猛若有所思地問道:「公子為何不在庄邊遊獵,非要遠行二十餘里,來這中皇山中呢?繚師為何非要不辭而別呢?」

趙政淡淡一笑說道:「中皇山人跡罕至,北倚太行,東臨漳水,高山丘陵交織,山谷溪流密布,叢林可遊獵,山坡可放牧。」

高猛一驚,不由問道:「戰事將起了嗎?」

趙政低沉地回答他道:「繚師估計,再有半年,秦趙必於邯鄲決戰。」眾人皆收斂笑容,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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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風雲之秦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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