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病房裡總會發生些奇怪的事

可愛的小天使你們好,你們所乘坐的飛艇將與24小時后抵達海岸但托尼從來不習慣於將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別人身上,所以隊長會怎麼選擇都無所謂。

他們只要行動順利,托尼也會自救成功。

只是個小姑娘而已。

托尼甚至沒有因為伊妮德對自己下手而心生惱怒,他篤定伊妮德是個善良的孩子。

伊妮德：不，在剛剛那一刻我已經是個反派了！顫抖吧渣渣！

「為什麼我完全使不上力氣？你是個變種人？」

托尼在地上被小姑娘拽著前行,饒是用這種省力的法子伊妮德還是廢了老大的勁才把他拽到主控制室。

托尼的腦袋再一次磕到了門框。

「我以為我失敗了。」

伊妮德將托尼扔在一個圓台上,返回主控制前操作著控制台，小姑娘雙手靈活速度飛快。

「但摻雜了血液的魔法就像加了buff一樣實在讓我吃驚，你就算精神抵禦了我的攻擊，可你的生理卻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你只是普通人而已。」

伊妮德終於明白為什麼電影里反派都喜歡解釋了。

因為這種炫耀又碾壓敵方的快感……簡直爽爆了！

伊妮德翹起粉色的唇，偏頭朝著托尼做了個鬼臉，給了個得意炫耀式的挑釁眼神,什麼破鋼鐵俠，還不是栽在我手裡了，伊妮德覺得這個事她能炫一年！

「OK，魔法，你和卡瑪泰姬是什麼關係？」

圓台上的托尼一邊試圖和伊妮德聊點愉快的話題，一邊詢問賈維斯解決方案。

賈維斯：「漢默爾小姐的魔法有時限，SIR你只需要拖延時間。」

托尼試圖動了動自己的手，很好，有點反應。

伊妮德從托尼口中聽到了陌生的名字,她停下了準備按下紅色按鈕的手,皺眉看向托尼：「卡瑪泰姬？地名還是人名？」

「看來你並不知道。」

托尼露出了他一貫有的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意,「看來你是個可憐的野生小法師，我和卡瑪泰姬的奇異博士有過幾次合作，我可以幫你們牽線搭橋。」

「奇異博士？」

伊妮德稍微疑惑一秒就不再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頭，畢竟伊妮德很快就要回哥譚了，什麼博士都和她沒關係。

「我的用處可不僅僅用來換一個冬兵，不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會聽你的。」

棕發男人眨巴著蜜糖色的大眼睛，像個……勾引單純小姑娘墮入愛欲的男妖精。

伊妮德面不改色的盯著他看了會兒，然後果斷按下了紅色按鈕。

「爸爸說過，任何長得帥的男人都是階級敵人。」

巨大的牢籠從天而降罩住了圓台上的托尼，伊妮德打開了九頭蛇的控制系統，從監控中找到美國隊長他們的所在地。

基地陷入了混亂中，武裝力量傾巢而出。

而冬兵目前的狀況很不好，他被注射了抑製劑，又和美國隊長打了一架，伊妮德先前給他整理乾淨的衣服狼狽不堪，嘴角一塊青紫。

他們到底從哪找來的抑製劑？

「巴基……」

冬兵暴躁的皺著眉，反射性的回懟：「誰特么是巴基？！」

被惹怒的冬兵完全沒有在伊妮德面前的乖巧聽話，他的腦子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裡頭爬來爬去，而這個金髮男人還在眼前晃悠不停地喊著他巴基巴基。

他是冬兵！

他是長官一個人的冬兵！

可為什麼長官還沒出現？

史蒂夫眼裡說不清是懷念還是痛惜，這個時代早已不是他的時代，而難得和他的時代有關聯的摯友卻站在對立面。

史蒂夫有點心酸，但情況緊急，他快速收拾好個人情緒，「等你恢復了一切記憶，不論你選擇成為冬兵還是巴基，我都……支持你，但現在，你必須跟我回去！」

冬兵被注射了抑製劑，根本打不過史蒂夫。

「不用等你的長官了，她現在應該已經被托尼解決了吧。」魔形女似笑非笑道：「當然，我猜的。」

史蒂夫也想起了那個和伊妮德一模一樣的女孩，不由得出神，如果那時候伊妮德還活著，她孫女也差不多這麼大了。

為什麼偏偏是在九頭蛇……

巴基是這樣，那個女孩也是這樣。

史蒂夫正不解這怪異的巧合，戰鬥的本能讓他抬起盾擋了一顆從暗處射來的子彈。

「誰？」

伊妮德持著槍從漆黑的走廊盡頭走出來，黑髮高高束起露出漂亮白皙的臉蛋和冷色調的眼睛。

藍色有很多種藍，如果說史蒂夫的藍像天空包容又溫和，那麼此刻伊妮德的藍色，是充滿決絕的殺意的。

伊妮德終於做了件符合她身份的事。

成為一個對正義角色動手的反派。

「冬兵，過來。」

冬兵毫不猶豫抬腳就往伊妮德這邊走過來。

但很快史蒂夫又把他緊緊拉住，「巴基！」

伊妮德咬緊牙：「誰特么是巴基！！！別亂給我的冬兵取名字啊！你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古董！」

史蒂夫：會心一擊。

魔形女：真狠，同情隊長。

冬兵的狀態很不好，身為人形兵器，九頭蛇在發現冬兵不正常后研發了一項專門針對冬兵的抑製劑，但這種東西只有埃文斯有。

伊妮德不信埃文斯這個九頭蛇狂熱粉絲會把抑製劑給美國隊長。

除非……

伊妮德心一沉。

魔形女像是猜到了伊妮德的想法，她像是諷刺伊妮德一般，突然變幻形態，第二個「伊妮德」俏生生站在美國隊長身邊，眉頭輕皺，連聲音都模仿的十成像。

「埃文斯，冬兵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你能給我一針抑製劑嗎？」

伊妮德：「……」

魔形女再度變了回來，像進行了一場超高校級的魔術。

伊妮德面無表情，一點也沒有魔形女意料之中的驚訝。

嗯，第二次見了哪還有什麼驚訝。

「但，你有個漏洞。」

伊妮德豎起一根手指，表示有話要說。

魔形女：「？」

「冬兵很乖，很聽話，是因為你們的出現才會讓他這麼暴躁。」

伊妮德重新握緊了槍，全身緊繃，但眼角卻浸染了一絲笑意：「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把冬兵還給我的，所以，我給你們準備了一個驚喜。」

東南方向的實驗室大屏上忽然出現一個畫面，托尼·斯塔克被關在大鐵籠子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們的朋友，或者冬兵，二選一。」

然而綠眼睛的男孩做了個夢，夢中他穿越了霧之國，到達尼福爾海姆之泉，在這裡並沒有發現傳說中的毒龍，他看見了一個比宮中仙女姐姐們還要漂亮的神女。

她穿著綠色的長裙，躺在世界之樹的根須上，黑色的長發像舞動的海蛇墜落進霧靄環繞的泉水裡。

這裡沒有陽光，沒有生息，霧之國是死者的歸宿地。

她死了嗎？

洛基睜著清澈的綠眼睛好奇的注視著，他從沒見過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但他記得他白日里變成了蛇捅了哥哥一刀，父親生氣命令他在屋子裡思過。

但洛基不覺得自己錯了，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是他的錯，而不認為其實是索爾太粗心太容易被對付，也太愚笨。

小小的洛基還沒習慣這種落差對待，他窩在被窩裡睡著了，然後他就來到了這裡。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方的神？」

然而洛基並沒有得到回應。

她安靜的躺在世界之樹的根須上，像已死去多時，又像只是陷入沉眠。

她距離洛基很遠，隔著一個尼福爾海姆之泉的距離，但洛基依舊能清晰看到她緊閉的眼睛，浸染在霧氣里的睫毛沾上了小小的霧珠，彷彿下一秒就要落下淚，她歪著頭，靠在根須上，唇色淺淡。

一滴鮮紅的液體順著她的手臂滑落，融入泉水裡消失不見。

洛基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臂上密密麻麻傷痕，大部分都是新的，血色縱橫。

她大概已經死掉了。

洛基想到，可她是哪裡的神？

神職越高容貌越優秀，看她的容顏，若是在阿斯加德，洛基不可能沒見過她。

很好看，比洛基從索爾哪裡搶過來的玩具還要好看。

洛基蹲在岸邊，猶豫了會兒，躍躍欲試的翻身想進泉水，他想離她近一點。

「撲通」一聲，洛基栽進了泉水裡，像只小鴨子一樣亂撲騰著，嘴巴里嗆了好些水，濕漉漉的綠眼睛慌張的睜著，黑髮潮濕黏在臉側，狼狽朝著根須上的少女顫抖著伸出手。

「救……救救我……」

小洛基拚命往上游，然而看著不深的泉水，底部像有一隻手抓住了洛基的腳，巨大的吸力裹住洛基拽著他下落。

白嫩嫩的小手被水淹沒，尼福爾海姆之泉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阿斯加德的某間屋子裡，小洛基渾身是汗的從夢中蘇醒，他望著熟悉的房間，意識到那真的是夢。

洛基摸了摸脖子，窒息感猶在感官里，綠幽幽的眼睛里閃現一絲不甘。

可那天之後，不論洛基如何刻意去夢，都再也夢不到那奇異的又讓洛基吃癟的地方。

一年又一年，洛基再一次夢見了他幼時念念不忘的地方。

從那以後，每當洛基心情抑鬱時總會夢見那個奇異的夢境，沉眠的神女。

洛基也只有在那個時候稍微放鬆些，自言自語或者說這些他平常不會說的話。

很多很多，但總體能用一句話總結：青春期少年的叛逆心路歷程。

還是那縈繞著霧氣的泉水，世界之樹的根須上沉眠的神女，如海蛇般在泉水中游曳的黑髮，還有那張分毫未變的臉。

「我是奧丁的兒子。」

洛基的面容帶著少年人的青澀，他坐在岸上，神情陰鬱，「但今天晚上是他的另一個兒子成為王儲的宴會，我原本想準備個驚喜送給我那好哥哥，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呢？」

雖這麼問，但洛基知道不會有人回答的。

正如不論他在仙宮裡做什麼，所有人都不會了解他。

阿斯加德的二王子是個任性又愛惹禍的叛逆傢伙，索爾才是他們最期待看到的王儲。

雖然他那個哥哥是個笨蛋又是個傻大個，空有一身力氣腦子不知道被蛇還是兔子吃掉了，洛基最喜歡看索爾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誰讓仙宮的侍女們面對洛基都是任人擺布的無聊樣子，父母又不常管洛基，整個仙宮，只有索爾給出的反應那麼有趣，洛基不和他玩和誰玩？

「年輕啊，我的叛逆期都過去兩年了。」

忽然一道嘆息的女聲，洛基全身一僵。

伊妮德在根須上翻了個身，側著身子，右手撐著腦袋，左手一顆紅通通的果子，放嘴裡咔嚓咬一口。

洛基的綠眼睛很漂亮，像極了寶石，尤其是他濕漉漉的望著人時，無辜至極。

「神女姐姐，原來你還活著？」

岸邊穿著小禮服，一臉無辜的青澀少年，俊秀的模樣擱大街上絕對是回頭率超高的存在。

「對啊我還活著，不僅活著還被硬塞了某個人的黑歷史，最討厭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傲嬌了。」

洛基：「……你怎麼會懂。」

「對啊，我一個沒爸沒媽沒兄弟姐妹的三無人士當然不懂你這個全家健在還在樹底下45°仰望天空的憂傷。」

伊妮德面無表情：「擱在哥譚，少年你這麼炫耀是會被人打死的你知道嗎。」

第一次收到這麼清奇的教育。

洛基一時忘記了反駁，也沒法反駁。

伊妮德扔掉果核，在根須上坐起身，她很疲憊，一天的時間裡伊妮德大部分都在沉睡，但她能感知到外面的動靜。

她數不清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有多久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睡過去的，只有這個叫洛基的小男孩時不時來幾次，從男孩成長為少年，伊妮德才勉強清楚到底過了多久。

在這裡，伊妮德的魔法被抑制住了。

原因是伊妮德躺的這顆巨大的根本看不到頂端的世界之樹，隱約的，伊妮德總覺得這棵樹對自己身體里的魔法做了什麼手腳。

她也無法離開這裡。

玄乎點講，這是既定的命運。

通俗點講，這是強制性任務，觸發NPC走支線完成才能到下一關。

而目前為止，伊妮德只遇見過洛基，所以很明顯的，NPC就是洛基。

伊妮德抬頭看了看霧氣繚繞的天空，巨大的世界之樹蜿蜒進雲層深處，她看向岸邊的少年，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要上來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