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老爹》
這篇文會比較幽默,提前說下,這篇文是個冷笑話。
……
清晨,初春的陽光和藹的撒遍大地。
但唯獨這裏,濕氣就像怨氣一樣揮之不去。
破舊的小區,樓房外牆也不知多久沒有粉刷過了,斑駁的彷彿要腐爛一樣。
「應該就是這了吧?」朝習匡看了一眼這幢口袋綉成塊的牌號,又對照了一下手中的紙片,這才確定的點了點頭,從自己的寶馬里下來了。
他努力平復了一下着自己緊張的情緒,邁開了上樓的第一步。
因為建築久遠,當年建造時技術有限,這小區的樓房只有四層高,朝習匡最終在四樓右邊的大門前停下了腳步。
【因您拖欠電費超過六個月,現電力公司通知您,我們將對您採取斷電措施,請及時繳納拖欠電費和滯納金,恢複電力,謝謝配合】
【因您拖欠水費超過六個月,現…】
門上密密麻麻貼滿了各種賬單,朝習匡發現,不光是水電,還有高利貸的噴漆,抹在大門上的狗屎等等。
門前放着幾十個裝滿的垃圾袋,糠蟲和蒼蠅多的就像花季的蜜蜂一樣,裏面有幾個垃圾袋裏面都已經爛的長出了小蘑菇。
朝習匡無奈的搖頭嘆息,撥了下西裝領子,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噔噔噔。
三聲敲門,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有些刺耳。
隨着房間里人字拖特有的踢踏聲越來越近,大門被以非常暴力的力量打開。
裏面,一個和朝習匡有三分相似的男人像老鼠一樣探出了頭。
「你他媽誰啊?有什麼屁事快說。」男人皺着眉頭,很不耐煩,又有些警惕的打量著朝習匡。
「呃…」
朝習匡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支吾了會,這才鼓足勇氣道:「那個…你好,我叫朝習匡,您是朝建國吧?」
「是,有啥事?」
「呃…是這樣的,那個…我想,您可能是我爸爸。」
朝習匡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開門見山地說道。
果然,朝建國一聽,眼神中劃過一絲驚滯,轉瞬即逝。
他從頭到腳看着衣冠楚楚的朝習匡好幾遍后,這才敞開了門:「進來說吧。」
「謝謝。」朝習匡一聽,帶着三分欣喜,七分緊張的情緒,跨進了腐臭的房間。
男人仔細看了幾眼過道,確定沒人後才敢關門。
進屋。
屋子裏瀰漫着各種各樣腐爛的味道。
發霉的木質傢具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玻璃茶几因為常年沒有擦拭,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油質灰,上面堆著各種各樣的報紙和空啤酒罐,邊角還缺了一塊。
煙灰缸滿的讓人懷疑是要多巧妙的手法,才能塞下這麼多煙頭,想要再塞一個進去?平心而論,朝習匡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本事。
至於沙發…破的看起來就像矮架子上堆了一塊大海綿一樣,幾乎找不到皮在哪。
「坐。」朝建國手一擺,好像沒有家教似得反而自己搶先一步坐下。
看着髒亂差都只能作為褒獎的一室戶房間,朝習匡吞了口唾沫,努力使得自己平靜下來。
他小心翼翼的坐上沙發。
然而剛坐下,朝建國就發話了。
他漫不經心的點燃了一支煙,頭都懶得側過來,就用一隻眼瞥著朝習匡。
「聽着小鬼,我不是你老爸,你找錯人了。」
「怎麼會?」朝習匡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微笑:「你一定是我老爸,我花了五年時間才找到你,又用了一年時間才確認,你肯定是我爸。」
朝習匡很確定。
兩歲的時候,自己就被送進了孤兒院,後來十二歲那年,孤兒院院長因為貪污被抓了起來,孤兒院也因此倒閉。
這幾年好不容易混出了點名堂,朝習匡只是為了和父親相認而已。
「聽着小子。」
朝建國瞥了一眼朝習匡的模樣,笑道:「我沒什麼財產,我自己活的就很累了,現在要多個兒子的話,你想煩死我嗎?而且,你一定是認錯了,我不是你爸,你走吧,OK?」
「可是…」朝習匡有些激動的改變坐姿,面向父親:「看看我們的臉,我們長的這麼像,難道你和我爸還是重名?都叫朝建國?」
「巧合而已,世上長得長的人多了去了,周結倫還和東尼小木長的一模一樣呢,難道他們就是父子嗎?懂了的話就走吧。」
「那照片呢?」
朝習匡連忙掏出照片,上面正是年輕時的朝建國抱着還是嬰兒的自己。
他指著照片,有些激動的說道:「這個不是你嗎?」
朝建國不以為然的瞄了一眼照片,嗤之以鼻的笑道:「小朋友,你仔細看看清楚,照片里這個人,你看,帥的一批,我呢,那麼丑,我們哪裏像了?而且,他頭髮是黑的,我頭髮是灰的,根本就是兩個人嘛。」
你頭髮灰是因為你都快五十了好不好,照片上的你才三十不到阿!
望着朝建國仰頭抽煙的模樣。
那樣子,滿滿都是不耐煩和嫌棄。
朝習匡失望了。
他低下頭,名為失落的情緒讓咽喉都乾的像沙漠一樣。
他苦澀的搖搖頭,喃喃自語:「我努力了一輩子,成了一個作家,受萬人追捧,拍了好幾部電視劇,大家都說我是個成功人士,呵呵,我卻連父親都無法相認。」
話很輕,但是在安靜的房間里卻清晰可聞。
朝建國聽聞,頓時手抖了一下。
他的眼睛止不住的瞪大,他緩慢的轉過頭,一邊看着朝習匡,一邊默默的聽他說下去。
「呵,連老爸都沒有,我要我那億萬身家有什麼用?」
朝習匡無意識的呢喃著,沒有發現朝建國的臉皮開始有些顫抖。
「豪宅,豪車,遊艇,身份,地位,女人,我都不想要,我想要的只是父子相認而已,就這麼難嗎?」
隨着朝習匡的話一句句的出來,朝建國呼吸開始急促,甚至都忘了去彈那一寸長的煙灰。
「唉,我多麼希望我能好好的為我爸盡孝啊。」朝習匡無助的嘆息著,最後,準備起身。
然而屁股還沒離開破沙發,朝建國一下就激動了。
「等下!」他一把攔住朝習匡,判若兩人般的一下握住朝習匡的手:「你……你的意思是,你是作家?很…很知名的那種?」
這截然相反的態度讓朝習匡有些懵逼。
「是啊。」他獃獃的點了點頭。
朝建國接着問道:「拍了好幾部電視劇,年收入好幾百萬的那種?」
「呃…準確來說,是年收入近千萬。」
「近千萬?!」
這三個字讓朝建國頓時感覺有些天旋地轉。
他連忙掐滅了煙頭,左搖右擺的摸著自己謝頂的腦殼。
「那啥,我們…我們長得這麼像,對吧,體型又接近,你說你兩歲進的孤兒院?真巧,我兒子也是被我兩歲送進的孤兒院,那個…」
有些凌亂的他說到這裏,一拍膝蓋:「沒錯,准沒錯,你是我兒子,你肯定是我兒子。」
這一千八百度的態度大轉變讓朝習匡當場愣的像只雞一樣。
「呃不是,你剛才不是說…」
「這都二十五年了啊!兒子啊,我的親兒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啊?」
沒給朝習匡說話的機會,朝建國居然帶着哭腔,一把抱住了他。
「兒啊,沒關係,以後爸爸不會離開你了,你真是爸爸的好兒子,這麼多年都沒有忘記爸爸。」
這算什麼情況?
這比狗臉變的還快的態度讓朝習匡不由有些噁心。
他掙扎著掙脫了朝建國帶着惡劣體臭的擁抱,有些反感的說道:「那啥,你剛才不是…」
「兒啊,為什麼推開爸爸?你不要爸爸了嗎?」
完全沒機會說話,朝建國又要撲上來。
這下,朝習匡有了心理準備,一把推在了他的胸口,阻止了他的擁抱。
「你聽我說!!!」他嘶吼般的喊道。
這一喊,總算讓朝建國冷靜下來。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朝習匡再也沒有別的情緒,剩下的只有厭惡。
「你聽着,我剛進門的時候,你就直接否認了我是你兒子,我拿出種種證據,你就是不承認,甚至都不願意往那方面想,你…」
「我這不是…」
「你閉嘴,聽我說!」
「呃…」
「現在,你聽到我是作家,年收入千萬,一下態度就變成了這樣,你這算什麼?阿?你就這麼認錢不認人?你讓我還怎麼認你?我讀者要知道,我喵泥的老爸是你這種下三濫,我…」
「等等等等等等……」
前半句沒什麼問題,可朝習匡剛說到後半句,朝建國瞬間臉色拉了下來。
他發現,朝建國看自己的眼睛逐漸瞪大,那是難以置信的眼神,更是帶着憤怒的眼神。
朝建國的眼睛,因為憤怒,瞪的像牛鈴一樣。
「干…幹嘛?」這眼神的轉變太突然,讓朝習匡不由有點心裏發虛。
朝建國吞了口唾沫,他指著朝習匡,彷彿有些不信的問:「你說…你…你的筆名是喵泥?寫《選天記》的喵泥?」
朝習匡一愣,頓時想到了什麼,有些心虛的回答:「是…是啊,怎…怎麼了?」
然而讓朝習匡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你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他媽的馬上給老子滾出去!滾!!!」
朝建國一聲憤怒的咆哮,震的房間的玻璃窗都嘎嘎做響。
……………………
《缺德老爹》完!
多的不能解釋,我怕某位手眼通天的大神派人暗殺我…哈哈,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