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最終篇：禁術反噬

長余雖然只是一介小神仙，卻很清楚以魂魄獻祭為代價啟動的禁術後果的，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永遠地消失在六界之中，徹底消失。

厚重的恐懼感瞬間爆發，順著血液奔騰而來，充斥在全身，刺激的她的意識清明到可怕。

禁術啟動的那一瞬間，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力量，撲了上去，甚至是穿過了禁術啟動的施展開的結界，使用近乎全部的力量打破了禁術！

等她停下來的時候，空白的腦袋才緩過意識，這時禁術已經停止，但周圍沒有一個人，黑暗，冰冷。

她.....這是在哪裡？

骨戒幽幽一閃，提前一步進入骨戒躲藏的太上老君出聲：「長余小仙，你清醒過來了么？」

「老君，我.....這是在哪裡？」長余左右看了看，三百六十度全是黑暗，看不到一方死角：「其他人呢？沉易呢？狐妖呢？」

太上老君嘆息道：「長余小仙，你中途阻止了禁術的開啟，可是卻被禁術的力量反噬，拉扯進入了禁術被破壞的異空間里，而帝君和狐妖也都被扯進來了，至於在哪裡......老君也不是很清楚，暫時還沒感應到他們的氣息。」

想到沉易那因為啟動禁術而變得虛弱的身體，長余便很是緊張和擔憂起來：「沉易他.....會不會有事？他會不會遇上狐妖？」

太上老君想了想回答：「放心，雖然帝君的仙力受損，但是因為禁術的反噬，狐妖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帝君，然後想辦法出去，因為這個異空間極為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這麼危險的地方，幸好只有他們幾個進來了，也感嘆丁曉周元他們沒有進來，外面他們會和何浩，石左左發生怎樣的事情，她相信周元會很好的處理，現在這裡便是她和狐妖一決生死的地方，不會牽扯到其他人，也是很好。

如此想著，長余斂緊了目光，在黑暗中漫無目的的尋找和大喊：「沉易！.....」

這個異空間有些特別，無法輕易的感受到周圍的氣息，感覺這裡什麼都沒有，什麼生命力都不存在。

尋找之中，長余和太上老君談論起來：

「老君，你說這次我們能出去么？」

「當然能，老君我還要回去抱我的小孫孫呢，到時還要請你喝滿月酒呢。」

「老君，你說我還能見到.....他么？」

「他？帝君？當然能，回了九重天.....也一定會的.....」

「老君，你說我是怎麼又這麼大的本事阻止禁術的啟動呢？」

「這個嘛，你心裡有帝君，怕他死，一時就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哼，長余，你真覺得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有本事阻止禁術的啟動么？」

忽然響起的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令兩人一下子警惕起來，長余更是將仙力匯聚掌心，幻化出長劍來：「狐妖，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太上老君莫名有些焦急：「小仙，別聽她瞎說，小心中了她的計！」

「那你這個老頭兒又敢保證對她說的全是真話么？我雖然是個十惡不赦的妖怪，可妖怪說的話也都不一定是假的。」在離著長餘五步遠的距離，狐妖停了下來，魅惑一笑，聲音略顯沙啞和無力，想來是受到了禁術反噬的重創。

長余目光一凜：「真真假假，只有說出來了才能判斷。」

「還算不笨。」狐妖笑著勾唇，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眸子在黑暗中極其顯眼，「你可知道，這世間這等強大的禁術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或是一介仙都能阻止的，但你不同，因為你的身上有.....」

「住口！」

太上老君和一個人同時出聲打斷了狐妖的話。

長余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喜極而泣，胡亂地伸手摸了摸：「沉易....你在哪裡？」

「阿余，喚我青淵。」

就在長余摸不到對方時，一隻手溫暖地主動抓住了她的手：「我在這裡，別怕，我沒事。」

長余不相信，一隻手在他臉上摸了摸，剛要滑下去摸摸身體探查傷勢時，被對方強行抓住了：「相信我，沒事。」

溫暖的氣息緊緊貼合在她頭頂上方，讓她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在此時她才知道這麼久以來，當年的那些事都不算什麼來，對她而言，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捨不得離開他，捨不得他出半點事。

她從他溫暖的懷抱里抬起頭，「我們.....回九重天後，重新開始，好么？」

對方在黑暗中的身體微微一僵，久到喉嚨輕輕一動，都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他多想說一聲，好，可是這一個字他都說不出來了。

他只好沉默。

可是又看不得長余傷心的模樣，只好點點頭：「......好。」但眼角之中，卻泛動著一絲絲晶瑩的光亮。

活了十幾萬歲，還是頭一回，說謊。

對面的狐妖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冷笑道：「長余小仙，你和帝君沒有以後了，你那個寶貝帝君一旦離開這裡，連......」

狐妖忽然住口了，是被強迫的，她被沉易忽然遏制了喉嚨。

可是下一刻，他手中的狐妖渙散了身影，出現在了長余的身後，冷冷淡淡道：「帝君的魂魄一半在你身體里，一半在他身體里，可是因為強行下界，現在負傷累累，那一半的魂魄消散地都快差不多了，能夠撐到現在已是超過了所有人的極限，更何況他的真身現在還在九重天里受著折磨呢。」

彷彿意識到下一刻青淵會衝上來，她一說完這些，趕緊后躍，施展開結界，擋下了青淵的重重一擊。

「帝君，你啟動禁術受到的反噬比我的重了數十倍，現在若是想要跟這位仙子多待些時間，就不要再浪費自己的仙力了。」

青淵神色幽深晦暗：「胡言亂語。」

「我說的是不是真話，長余小仙應該心中明白，若不是她的身體里有你一半的魂力，她能阻住禁術的啟動么？」

立在黑暗中的長余，震驚的久久無法言語，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胸口，自己的魂魄里竟然有一半是青淵的！

難怪.....

她的仙力可以與他的契合，能夠封印在他的體內，僅僅只是一介小仙的她也能阻住禁術的啟動。

也難怪，在以前，太上老君與他又微妙的神色傳遞。

因為，他們都知道事實的真相。

這些真實又可怕的事情連接在一起，什麼都清楚明朗了，即使是在狐妖的嘴裡得知真相，她也覺得這是事實。

狐妖的目的，擺明了是要挑撥離間。

她也相信，這樣做有他們的苦衷。

即使明白的如此通透，可是她還是很痛苦，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當初要生生抽離自己一般魂魄給別人時的痛苦，帶著一半魂魄在凡界受著各種傷害又是怎樣的痛苦。

「為什麼.....你們要瞞著我？為什麼要把你一半的魂魄給我？為什麼？」長余含著淚吼了出來。

如果早點知道這些，她是會多麼珍惜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連跟他吵架的機會都不會浪費。

可是，她終究.....現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