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長發為君留

第4章 長發為君留

那道婀娜身形飄然而去,李風以為眼花了,揉眼再瞧,卻已不見蹤影,趙大爺也是晃在原地,心頭大犯迷糊,不知為何,精神竟繃緊得頭殼有些發炸般。

李風驀然一身冷汗,瞧得趙大爺眉頭緊鎖,便問道:「爺爺,那怪人所說何意?她念那首詩,似乎有些針對仙家之人啊,但她也該是仙人吧?一陣飄忽便不見所蹤了,只留下一句話飄蕩在心頭,宛如要印在我心頭般。」

趙大爺一陣哀嘆,面露追憶之色,回想著陳年往事,說道:「二十年前,水牛鎮里有個秀才,平日里,他誇口說在其心目中,有位清風山之巔的仙子,並與她有個約會,兩年後相見,一起修仙而去,飄然於蒼生,遊歷世間,眾人不以為然,想必是讀書讀得變傻了,做起白日夢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可是兩年之後,清風山之巔,遭受毀滅,秀才便冒險上山,一年過後,回水牛鎮便瘋瘋癲癲了,但是文采猶在,可是所作之詩,均是罵仙人不是,最後莫名地七竅流血而死...」

李風忍不住問道:「那剛才怪人所念詩,就是那個秀才所留?」

趙大爺道:「是的,當初秀才常日瘋癲,衣衫襤褸,早年風采蕩然無存,嘴裡偶爾念著這詩前半部;也有少日正常過來,有人問起清風山之事,他卻又變得癲狂,口裡咕嚕著:『死了,全死了!都是血,都是血,我的仙子也不見了!』眾人以為他上了山之後,被仙人魂魄詛咒了,變得瘋癲,之後也再無人敢去探個究竟。」

李風心裡一陣吃驚,又一陣嘆息,一個仙家宗派,立有千萬年之久,一夜之間變成殘垣瓦礫,實為可惜,仙人修得仙法,當長存於世,舉手投足間,便能掌控凡人命運,沒想到的是,仙人也有此大劫,這也是水牛鎮之不幸,當年水牛鎮人丁旺盛,也隨著清風山之巔的毀滅,現在變得如此蕭條,人口剩下兩百多口而已,曾經此處被外人譽為吉祥之地,現在卻是不詳之地了。

李風又問:「那此女,也若仙人,為何要說陳家莊位置屬陰,而有大凶之兆?」

趙大爺嘆道:「仙人需修得仙術,但也是人,推演之術,有真有假,誰能見得?福禍自有定數,不是我等凡輩能將之改寫的。是禍,自然逃不過,是福縱然會還與你。我等不說了,陳家莊宴席將要開始,既然來到此處,是凶是吉自當要走一遭,況且藥材鋪張方與花兒都去了,我倆也去吧。」

此時,李風卻顯得有些躊躇,「九曲煉血見天日,蒼生大劫血成河」,此話又是何意?難道陳家莊此番真有兇險?但想到花兒已去陳家莊,心頭又是一陣狂挑,臉蛋有些紅暈,而不再猶豫,便跟著趙大爺邁步而去...

不多時,二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莊園,靠山依水,門前人來人往地進出,門閣上掛著兩個鮮紅燈籠,一個大型的金色「壽」字,顯得格外氣派,門的兩旁,有兩尊金色貔貅,目露猙獰,奕奕如生,身上金漆有些耀眼,宛如塗了不久般,院子裡頭笑口談話之聲皆大,一片喜慶。

李風見得一到李家莊門口,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便對著趙大爺說道:「爺爺,我們稍會便按那怪人說法去坐吧。」

趙大爺聞言,笑道:「你何時變得信起卜卦之術來了?之前你這娃子連仙人的存在,都是疑狐的。」

此話令得李風一陣尷尬,摸了摸後腦,靦腆說道:「不知咋的,聽了那人言語,心頭有些不安而已。」

趙大爺道:「那好吧,依你便是,反正坐哪也是一樣,我耄耋之年,能一睹陳大仙人風采,也是滿足,能吃上一頓仙人所設之宴,做夢都不敢有此求啊。」

正在此時,大門裡頭跑去一女子,年齡十六左右,瞧得李風與趙大爺兩人走來,面上一陣歡喜,欣其一抹笑容來,兩個酒窩甚是迷人,依舊一身碎花長裙,依舊掩蓋不了窈窕身材。

瞧見門前那女娃,正是花兒,趙大爺轉頭瞄了一眼李風,此時他早已面紅耳赤,笑了笑道:「那爺爺先進去了,你們年輕人多聊了。」

此話令得李風更是一陣羞赤,故作生氣地說道:「爺爺你又不正經了。」

趙大爺哈笑一聲,舉步而去,門前的花兒,見得趙大爺走來,俏臉也是兩抹紅暈,羞羞地說道:「趙爺爺好!」

趙大爺點了點頭,一臉歡喜地說道:「嗯,花兒與風兒那娃子比,乖巧多了,又惹人喜愛。」

聽得此話,花兒更是含羞地底著頭,不敢與趙大爺直視,羞答答地說道:「趙爺爺見笑了,李哥精明能幹,為人誠懇,又有見多識廣,花兒豈能與李哥相提並論呢。」

趙大爺哈哈一笑:「自小以來,也只有你這妞子偏著他說話的,那獃子在那裡等你,去找他玩吧,我先進去與鄰里聚一回。」

陳家莊門口的門檻奇高,花兒過去扶著趙大爺跨過門檻,低聲說道:「那趙爺爺慢點,此時還沒開宴,廚伙正在忙著燒菜,可以先進裡頭喝茶閑聊一會。」

趙大爺看著花兒前來扶著他,也沒有拒絕,只是笑著說道:「我雖然一把年紀,但也不用拐杖,走路與常人一樣沉穩,捕魚長水鎮上也是無人能比,其實你也不用扶,我自然也過得去,你們年輕人不必太在乎我這老頭子的,快去忙你們的吧。」

此話讓得花兒臉都紅得到耳根了,不遠處的李風,也是一身不自在,面色宛如猴屁股般,在原地一陣躊躇,恨不得扭頭就走,當作不曾碰見花兒,可若沒瞧見,心裡總是惦念著,時常糾結。

不一陣子,趙大爺已消失在門前,花兒呼了一口氣,心裡還是羞羞的,卻瞧得李風像個獃子般,站在原地依舊不動,她鼓著小嘴走過去,負著小手,站在李風面前,身材更顯得凹凸有致,美眸裡帶有些幽怨。

李風不覺面紅心跳,支支吾吾道:「花兒,你好。」

卻見花兒嘴角微翹,小嘴微微鼓起,半笑半幽怨:「才不好,這大半月都沒見到你,而我又在此處等你老半天啦,你是不是不想瞧見我?所以這十來天,都不找我了!」

聽得李風心頭一慌,急急辯解:「哪裡話,我....」卻又搔首踟躕,暗裡閃躲著花兒那幽怨直視,低聲說道:「我、我做夢都想見到你呢!」

花兒頓時展眉歡笑,那兩酒窩顯露出來,讓人痴迷,含笑道:「當真?」

「當真!」李風又是搔首,低頭瞧著地下,宛如在數螞蟻般,不敢與面前少女對視。

「獃子!」花兒含笑嗔道:「還不走...」

旋即兩人散步到一旁樹下,地上雨水未乾,只見一株大楓樹下,兩人便站在那裡,情犢初開,一人衣著簡樸,一人卻身穿碎花長裙,甚是華美,但又看得登對。李風臉色赤紅,卻帶些笑容,不時偷瞧一下身旁少女。

兩人都是一陣沉默,眺望著碧空,幾朵白雲在暖陽照耀之下,分外好看,此時,小蘭忽道:「這天空真美。」

李風又瞧了一眼花兒,嚮往這天空,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白的螺子,悠悠地吹起曲子來,其聲美妙動聽,宛如仙樂,花兒臉上欣起一抹微笑,忽地想起幼時,李風便是拿著這螺子教花兒吹曲子,兩人自小玩得甚歡。

不多時,花兒一陣害羞,說道:「李哥,我這長發美嗎?」

李風一晃,停了下來,轉頭瞧著花兒,卻見她一陣含羞,便說道:「花兒的長發最好看,也是我見過最美的。」

花兒更是低頭害羞,縴手捻秀髮,亂是撥弄,小嘴淺笑嫣然,顯得容貌極美,那笑容能使圓月失色,群星黯淡,微風撥弄著長發,又如長水,曲折柔暢,瞧得李風一陣失神,便是獃獃地站著,久久才是一句話來。

「然後呢?」花兒羞道。

在花兒追問之下,李風又是發晃,始終不解其意,支吾說道:「除、除了好看....還有、還有些亂了,應該被風吹的。」

卻見花兒輕哼一聲,狠狠地跺了一腳,小嘴微翹,微微鼓起的臉頰,又羞又怒,轉了過身子來,背對著李風,嗔道:「獃子,笨蛋,傻瓜....」

瞧得花兒生氣,李風分寸更亂,沉思半晌,忽的想起小時與花兒玩耍,淘氣地撥弄她頭髮,然後幫她梳理的情景,就此之後,玩耍完了,都要幫其梳理一番頭髮。李風不由嘆了口氣,平撫了心情,僵硬地靠近了一步,伸手幫其梳理秀髮。

花兒暗暗一笑,頭更是底下,宛如在瞧腳尖般,心裡暗喜:「這獃子還不算笨...」

此女也不是當年娃兒了,一陣芳香撲鼻,熏得李風神魂顛倒,甚是好聞,他壓抑著心跳,低聲說道:「長發為君留,散發待君束。我又何曾不明白呢?但是我李風家境貧寒,怎能與你登對得了。」

花兒驀地回首,含情脈脈般,有些含羞,有些賭氣,說道:「我不介意...」

「可是你爹會介意的。」李風心頭微亂,一陣凄然,久久才平靜下來,心中憂鬱廓然解開了般,信誓旦旦說道:「不過,就算這樣,我心裡也容不下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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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心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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