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美食大家
「施兒，外面那群市井無賴，你究竟是怎麼惹上的！還不速速對你大伯說。」
正在說話的這名中年男子正是衛仲施的父親衛武，他皺着的眉頭都快擰成了一雙八字眉。
「怎麼……七房家的，你家仲施還不願說實話嗎？你這家規管束…未免太過鬆散了吧，待趕走了外面那幫青皮，我自會將此事轉告老祖。」
堂上的這位身着青袍的大伯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衛仲施父子二人，眼神又回到了他手裏端著的一本書上。
「你倒是說話呀！」衛武一聽就急了，連忙往衛仲施肩膀推了一把。
現在，衛武是將滿心的焦急都寫在了臉上，如果不是大房的就差掄起膀子開打了。
作為衛氏分支一脈的庶子，衛武沒有任何的廚藝天賦，所以他的兒子衛仲施，在家族中自然也是沒有太多特權的庶齣子之一。
但這些年以來，衛武從未放棄過對兒子的栽培，辛辛苦苦養育了十幾年，花了不少錢財請廚藝教習給衛仲施開小灶教學，好不容易將兒子衛仲施弄進了衛氏后廚，眼看多年的投資就有了回報，但這個不爭氣的……
此時，衛仲施心裏只能將堡外的那群無賴罵了個遍。
明明都答應緩上五日，這才過了幾天？居然還帶這麼多人鬧上門來，好巧不巧還偏偏碰上了大伯，要知道這位大伯平日裏都是住在安邑城的宅院裏，並不常來城外的衛家堡，真是倒霉。
「大伯……我，我欠了他們的錢……」
衛仲施不敢抬眼，只敢低聲地回應，因為這位大伯給他的壓力感太大了，這位大伯就是大房所出，但並不是他這一脈，而是衛氏主家，也就是衛氏的嫡長子——衛覬。
「欠錢？我衛家子弟難道每月沒有月供么，還用得着去找這些青皮借錢？到現在你還不說實話！」
衛覬將手中的書往桌上一拍，一下就站了起來，而衣服上原本被書籍擋着的地方綉著一個小巧的湯勺，周圍有七朵金線蓮花環繞，這說明他現在已經是大漢皇家認證的一名七階大廚藝師。
衛仲施被衛覬這一呵斥聲嚇壞了膽，連忙叩首道：「大伯，請聽我解釋，我…我…」
「有什麼話一會再說！來啊，請家法！」
衛覬只是輕揮了一下衣袖，就用美食之氣將衛仲施打翻在地，而他身後站着的幾名壯實的隨從緊接着就上前想將衛仲施架出去。
趴在地上的衛仲施聽到后大驚失色，但他還未開口求饒，他的父親衛武已經搶先攔住那些隨從護住了他。
衛武轉頭向衛覬道：「大哥，不可啊，施兒他……他還是個孩子啊！他才進衛氏后廚就已經成了二階的廚藝門徒，看在他勤勉學習廚藝的份上，就饒過他吧，饒了他這一次吧。」
衛覬眼皮一跳，望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衛仲施，冷哼一聲道：「他若不是我衛氏后廚的門徒，看在他資質尚可，我早就將他扔出堡門外，任他自生自滅了，簡直丟盡了我衛家的臉面！」
說話間，衛覬將一絹寫着字的白布從袖中掏出，直接扔在了衛武的面前道：「你好好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這……這是…賭債？」衛武接過寫着字的白布就是一愣，隨後，他剛剛的八字眉突然變成了半月眉，驚訝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衛覬一臉不虞道：「這個賭檔的主事，昨天都找到我這裏來了，欠了賭債也就罷了，竟然還傷人奪了債契，若不是我衛家在這河東地界還有幾分薄面，人家早就去報官遣差役拿人來了！」
「啪！」
衛武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衛仲施的臉上。
「你…你…逆子，你個逆子……你竟敢敗壞家風……」
衛武指著衛仲施，一時間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看着這一幕的衛覬絲毫不為所動，在衛覬看來，衛家的家風就是被這群人給弄壞的。衛覬每每翻閱衛氏家族中記錄的典籍秘聞，都能想到當年河東衛氏是何等的風光。
但天有不測風雲，經歷了衛青大將軍時的風光，衛氏一族卻因戾太子一事備受牽連，導致家族一度衰敗，現如今，當年的衣冠望族卻被多數人評論為商賈之家，可悲，可嘆，但衛覬心中更多的則是不甘！
所以衛覬一心要重整衛氏當年風采，除了修鍊廚藝他還苦心鑽研古時流傳下來的九章刑律，正因如此，他的眼裏容不得沙子！
「來啊，請家法。」衛覬毫無表情地揮手示意左右。
「大伯！開恩啊，大伯，我再也不敢了。」衛仲施頭如搗蒜，開始不停地朝衛覬磕頭。
「撲通。」
衛仲施的話還未說完，一旁站着的衛武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一個勁抱住衛覬的腿哀求。
「明日不是還有貴人要來，不是還有廚藝比試么，大哥若是動了家法……這…這…施兒明日如何能上場比試？若非要動家法的話，就請大哥懲罰我吧，都怪我管教不嚴，我願意承受家法，請大哥責罰我吧。」
衛覬瞄了一眼衛武，冷聲道：「七房家的，聽說你們那一支的人都很會做生意，但我看……你是做生意做傻了，竟然還討價還價起來了，你當我衛家家法是什麼！」
衛覬的話說到最後，竟然動用了美食之氣直接將衛武打退到一旁，指著趴在地上的衛仲施呵斥道：「拉出去！」
左右侍從對望了一眼，直接將已經癱軟的衛仲施架了出去。
處理完衛仲施父子二人的事情，衛覬又捧起之前那本書看了起來。
「噔噔噔……」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走廊里傳來，不過來人在快到衛覬所在的廳堂時，又輕了腳步。
「大哥！」
隨着這一聲大哥，一名面色極為蒼白的少年推門而入，在見到端坐在堂上的衛覬時，他那蒼白的臉頰上居然還起了幾絲血色。
「二弟，怎麼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衛覬輕聲訓責了一聲，但卻沒有絲毫責罵的意思。
「已有半年未曾見大哥了，一時失了禮數，還望大哥見諒。」臉色蒼白的少年連忙拱手俯身拜下。
衛覬右手虛抬道：「起來吧，明日，美食大家蔡議郎要來，你可曾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