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佛亦難隱世

少室山上，香煙裊裊。中秋剛過沒多久，少林寺剛從中元節的氛圍中出來，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不食人間煙火的超然。少林方丈澄靜大師這日剛剛做完早課，準備修習佛法之時被莽莽撞撞的小沙彌打亂了計劃。「方丈方丈，外面有施主說是要見你，還說什麼人命關天」「莽莽撞撞，成何體統，這是修佛之人該有的樣子嘛？」澄靜大師訓斥道，小沙彌摸摸了頭，拿了一個玉佩遞到了澄靜大師的面前「他還說方丈你看到這個就知道了」澄靜大師看到玉佩略略有些失色「快快帶我去見那位施主」，澄靜大師走到山門，看到背著李夢琦的劍心，驚詫不已：「你怎麼了？這麼狼狽？你這腿怎麼回事」澄靜大師指著劍秋已經發炎傳來惡臭的腿。「沒事，先救這位姑娘，她中了毒。」劍秋微弱的說到，把李夢琦交到澄靜手上后就倒了下去。

「葉小弟也真是著急，自己那麼重的傷還帶著那個姑娘狂奔到少林寺，不要命了簡直」李白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突然感覺被人拉住了，轉過身去，發現同行的段秀實指了指一路無言的玉瑩，擺了擺手，李白也就悻悻然的閉嘴。「瑩妹，你放心，劍秋不會有事的」李裳秋對著玉瑩悄悄的說到「只是因為那個小妹妹中的毒必須在三天之內找到解毒的人，恰恰好澄靜大師是解毒名家，你啊，不要瞎想。」玉瑩臉紅彤彤的，羞到：「姐姐，你亂想什麼，我才沒有瞎想。」「還沒有，擔心，嫉妒，羨慕都寫在眼睛里了，說吧，是不是希望中毒的是自己啊」李裳秋壞笑道。玉瑩臉一紅，正準備搭話，突然隊伍停住了，高仙芝迎面走來。「前面就是少林寺了，不知道劍秋怎麼樣了。陌刀隊裡面有叛徒的事我會徹查，我只能送到這兒了，我得回去了，剩下的路讓嗣業和秀實陪你們吧。」說完勒馬離去。李白看著離去的高仙芝，轉身上馬，說到：「走吧，等會李姑娘，玉瑩姑娘還有兩位小姐在山下等我們，少林寺重來不許進女眷的。」原來夢如和夢珍牽挂姐姐安危也跟著過來了。

安頓好了幾位女眷，李白三人開始用輕功前往少林寺，過了一頓飯的時間，少林寺出現在眼前，李白等人停在山門門口，理了理衣裳，便踏入了少林山門「醉仙劍李白特來看望少林澄靜澄覺兩位大師，還望通融。」李白讓小沙彌幫忙傳話，沒過多久，李白一行三人就踏入了少林寺中。跟著小沙彌的步伐，李白一行來到了後山一處菜園旁邊。「小和尚，你確定沒帶錯路？這兒是菜園不是方丈室。」李白有些疑惑。「施主，沒錯的，等下你就知道了。」小沙彌頭都不回的說著，接著走了沒多久，在一處柴房聽雷下來，小沙彌上去敲了敲門，說到：「方丈，客人帶來了。」「進來吧」一個沉悶沙啞的聲音傳來「是」小沙彌推開了門「方丈讓你們進去。」李白等人全神戒備的走進了柴房，只見澄靜大師滿臉疲憊，雙眼都是血絲，無精打採的和李白問了個好。「大師，你這是怎麼了？」李白略略有些疑惑。「還不是葉小施主，幾天前背來一個姑娘，讓我解毒，這姑娘中的毒忒深，而且不像中原的毒。老衲廢了九牛二虎的力道去解毒，兩天兩夜沒睡覺。然後又去治療葉小施主法眼腐臭的傷口，這才讓葉小施主休息了，就過來觀察觀察病情，準備休息。」澄靜大師無精打採的敘述完了。說完澄靜大師就去休息了，李白等人由小沙彌引路看過劍秋之後下了山，將事情複述了一遍。四女聽到都沒什麼大礙也都略略放了心。當夜無話

第二天李白等人上山和方丈商量暫借後山擠出柴房給眾女安身數日，等劍秋傷好再商量事宜，澄靜也從段秀實口中得知劍秋等人大致經歷的事情，不過商量來商量去下一步怎麼走總得劍秋髮話，因為這個秘密終究是他發現的，過了幾日，劍秋漸漸好轉，段秀實要務在身，也就不舍的離去，玉瑩和方丈軟求硬泡才得到每天入寺半個時辰看望劍秋的許可，縱是如此，玉瑩心中卻也是興奮不已。

眨眼七月已過，八月也過了幾天，李白一行在少林寺住了半月左右，劍秋的傷也漸漸好轉，這日可以下床走路，便急忙和澄靜李白等人商量下一步的行動。「太子和安祿山聯手這肯定不要說了關鍵是就算我們有證據，怎麼讓皇上知道，還有太子如果找我們的麻煩怎麼辦？等等這一堆問題，我們最好儘快解決。」這日商量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統一的結論，大家都有些厭煩。劍秋重傷初愈，提出想去走走，便慢慢的踱步到了柴房，心想順便看看夢琦的傷勢吧，還未靠近柴房便聽到夢琦爽朗的笑聲，估計好的差不多了。

「喲，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劍秋打開門問道，夢琦三女倒是嚇了一跳。「沒聊什麼，你們到底怎麼得罪我爹爹的啊，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解決。」夢琦好奇的問道。劍秋心中盤算：此女倒也救過自己的命，終究得挑明了，這樣話說開了是去是留也好商量。殊不知這種心思就已經是希望夢琦留下了。劍秋讓夢如和夢珍出去玩，自己找了個凳子坐在夢琦旁邊，將事情原委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期間夢琦也提問了多次，就這樣過去了快一個時辰。聽完之後，夢琦若有所思，劍秋一言不發，屋子裡面靜的可怕。最後還是夢琦打破了這死一般的禁忌「我父親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我只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父親做的事而討厭我父親，甚至討厭我們姐妹。我雖然不像三妹和三妹夫那樣關心天下之事，但是我至少知道楊國忠上台之後，父親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般。從那之後我基本沒見過父親笑過，我不想替我父親辯解什麼，他做的我覺得可能也是不太好的，但是至少我希望你不要為難我父親，就算為了我，好嘛？」夢琦含情脈脈的看著劍秋，劍秋有一瞬間差點脫口答應了，劍秋微微搖了搖頭，看著夢琦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不開心，便接著說道:「你父親做了這種事，本來就是大逆不道的，至於你剛剛說的，我希望你可以親自和李大哥他們說，至於後面怎麼做，不是我說了算的。這件事，想置身事外不容易。」夢琦聽雷這段話，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能走嗎？」劍秋問道「能，現在沒什麼問題了」夢琦微微笑道。「那就一起去商量商量，剛好大家都在。」劍秋起身說道。「那個？玉瑩姑娘也在？」夢琦有些吃醋。「是的，走吧。」劍秋頭也不回的走了。「喂，小賊，等等我，你就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嘛。」夢琦邊喊便追了上去。

到了方丈室，劍秋一進去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便問道：「怎麼了，氣氛這麼沉重？」「你自己看吧」李裳秋把一封信遞給了劍秋，惡狠狠的盯著夢琦。

劍秋大概看了一下信，信是達摩院首座澄明留的，說是京城有事，皇帝發詔，讓少林寺僧軍前往破敵，還說到和杜鴻漸一起走的，讓澄靜大師不要擔心。「信使幾天前的？」劍秋問道「大約有兩天了。」澄明嘆息了一聲「看來這回太子是要把少林寺往死路上逼啊，但願我那個師弟不要太聽話，否則這下一闖禍，恐怕再來一次十三棍僧救唐王也不夠了。」「我覺得，太子讓僧軍做的很可能不是小事，要不然怎麼扳倒少林寺，很可能與皇上有關。」劍秋搖了搖頭「但願我猜錯了吧。」李嗣業忍不住指著夢琦說:「你父親百般和我們為難，看我不殺了你。」

「嗣業，住手，準備上路，現在應該還能挽回」劍秋大喝到，看著夢琦，說到：「看看你父親做的好事」

看著劍秋等人離開方丈室，夕陽西下，山雨欲來，誰能知命運的無常。方丈嘆息了一聲：「看來，信佛，也離開不了這個塵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