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卿心君不知

月夜如水，只待雞鳴，劍秋在雞鳴之時回到了風雨樓，一進樓就看見了高仙芝，正準備說話卻被高仙芝打斷了：「不用說了，瑩姑娘都告訴我了，趕快收拾收拾，你這腿沒大礙我們必須儘快出城。」「怎麼這麼急」劍秋皺眉問道「組織這次抓捕行動的是杜鴻漸，你也知道這個人的手段，再不走估計來不及了。」這時候高仙芝突然看到劍秋後面悄悄跟著的夢琦三人：「那三個人是誰？」「哦，李亨女兒，甩不掉非要過來」劍秋苦笑了一下，將自己落坑的事簡短的講了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走。那三個姑娘，跟著跟著也就不跟了。」「嗯，這是我的屬下，段秋實，你應該見過」高仙芝打斷到「等下你們就混在李嗣業和段秀實的陌刀隊裡面出城，剛好他倆陞官了，不日回朔方，你們一起出城。」「嗯，謝謝了，趕快趕路吧，瑩姑娘他們呢？」劍秋有點疑惑。「你才想起來啊，你看那兒。」劍秋順著高仙芝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穿著兵服的李白，玉瑩和裳秋別有一番模樣。「你們沒受傷吧？」劍忍著笑看著玉瑩。「沒事」玉瑩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樣子不太好看，歉然的笑笑。

「那個，葉少俠，這個雷火彈還你，謝謝。」玉瑩拿出了雷火彈「拿著吧，你總是需要些東西防身的。」劍秋微微一笑。「啊，你受傷了，不要動」玉瑩看著劍秋的傷口，撕下自己一段衣袖幫助劍秋包紮傷口。「謝謝，玉瑩，你真溫柔，不礙事的。」劍秋輕輕撩起玉瑩的秀髮，幫她除去臉上的臟，玉瑩靦腆的笑了一下。「啊，氣死我了，為什麼不是摸我的臉」夢琦躲在遠處滿懷醋意的說到。「二姐，你還說自己不想男人了，你看看七妹多好，多溫柔，人家喜歡溫柔的女孩子，不會喜歡你的。」夢珍聽到夢如拿自己開玩笑譏嘲夢琦的話臉上一紅。「小崽子，我哪裡沒有魅力了？」夢琦挺著自己渾圓飽滿的胸膛問道。「我哪點不比那個矯揉造作的女子好！哼」夢琦正準備接著說下去卻被夢珍攔住了話頭：「二姐，他們要走了，要不要跟上去？」夢琦看著劍秋遠去的身影輕罵道「死鬼」，忽然跺了跺腳，一咬牙：「跟上去，我不行本小姐這麼沒有魅力。」

「哎，那三個小妞還在跟著啊，你是不是吃人家姑娘豆腐了？」李白輕輕訕笑道「別說話，馬上出城了，但願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李裳秋介面到。「放心吧，有俺老李在，保證你們安安全全出城。」李嗣業聽到對話，扭過頭說到。「就是因為有你我才不放心。」李裳秋小聲抱怨道。沒過多久，到了城門門口，段秋實上去接受例行盤問，劍秋等人手心發汗的等著。互見段秋實揮了揮手，眾人也就跟著出城了，大家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段將軍，等等。」劍秋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震，輕聲和身旁的一眾人說到：「噤聲，低頭。」「段將軍還記得我嗎？」那個騎馬追來的漢子問道「太子手下第一謀士，人稱『神拳諸葛』的杜鴻漸先生我怎麼不認得。」段秋實皮笑肉不笑，心裡卻隱約覺得這個杜鴻漸不安好心。「段將軍既然認得我，那就好辦，咱們閑話少說，我想問將軍要幾個人？」杜鴻漸彬彬有禮的說到。「哦，不知道杜先生要的是我陌刀隊哪位兄弟，還是段某本人呢？」段秀實冷冷問道，這句話已經表明了不管杜鴻漸要的是誰這件事都和陌刀隊脫不了干係，陌刀隊絕不罷手的意思。杜鴻漸像是沒有聽明白一樣說到：「我要的是太子發布通緝令，緝拿的要犯『葉劍秋』『李白』『李裳秋』」宋玉瑩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很是詫異，突然發現周圍好幾雙眼睛盯著自己看，正準備解釋，忽然聽到杜鴻漸接下來的語句：「這三個人綁架了『妙手織雲』瑩姑娘，我們就是來緝拿要犯，幫太子帶回瑩姑娘的」此言一出，司馬昭之心可窺一斑。「還是逃不掉嘛？」段秀實心想，隨即笑了笑「杜先生說笑了，我們陌刀隊盡忠為國，怎麼會協助叛逆呢。」特地將「國」和「叛逆」幾個字加重了強調。「呵呵，那對不住了，段將軍。來人啊，陌刀隊集體造反，窩藏要犯，給我拿下段秀實，李嗣業等人」話音剛落，只見陳玄禮衣著狼狽的帶著禁軍出現了，陳玄禮惡狠狠的盯著劍秋等人。「他奶奶的，老段，咱們陌刀隊讓人當賊啦」李嗣業沉不住氣，想要上去打一架，卻被劍秋攔住了，「老李，如果你們真動手了那就真是叛逆了，為了我們不值得，你的這份恩情，我絕不忘記。」劍秋說完整了整衣衫，站了出來，氣貫丹田，聲如洪鐘：「我就是葉劍秋，想要抓我，就怕你神拳諸葛還不夠格。」「對，不夠格，有本事和我李白過過招。」裳秋保護著玉瑩站在劍秋和李白的後面，冷眼瞧著杜鴻漸。

「杜叔叔，你幹什麼啊，這是我抓到的小賊，不許你抓他。」夢琦的聲音就像不和諧的音符傳到眾人的耳朵裡面。「二小姐，不要鬧，我這兒正捉拿要犯呢。」杜鴻漸耐下性子勸到「我沒鬧，獃子，你倒是說話呀，是不是掉到我挖好的坑裡呢？是不是我抓到你了？」李夢琦朝著劍秋擠眉弄眼的說到。杜鴻漸見勢不妙，二小姐再這樣胡鬧下去，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便當場下命：「給我拿下叛賊，救下瑩姑娘，敢有阻擋者，殺無赦！」心想：「你陌刀隊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助劍秋了吧，這幾個傢伙還不是手到擒來。」杜鴻漸千算萬算算不到女人的心思。眼見劍秋被圍，李夢琦不知道從那兒掏出一對峨眉刺，接住了一個刀斧手，說到：「劍秋小賊，你別怕，本郡主保護你，我抓到的小賊別人別想搶我的功勞」一招分光捉影撂倒一個小兵，接著一招攬雀尾奪了另一個刀斧手的武器。原來李夢琦從下就不喜歡女孩子的女紅之類的，不愛紅裝偏偏愛武裝，性子有點像當年的李亨前妻韋妃，李亨不好拂了自己喜愛的女兒的性子，便讓葛老爺子教女兒武功，葛老爺子考慮到女子的體質和力量使用判官筆有些困難，便傳授了李夢琦峨眉刺的用法，李夢琦從小一心想做一個快意恩仇的女俠，學起武功來的專註，韌性比起男子來也是不逞多讓的。葛老爺子常常感嘆，李夢琦這個天賦和韌性，若是男子，只怕江湖之上又要多一番風雨了。縱是如此，李夢琦這二十多年寒暑下來，雖然到打不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二三流的小角色還是應付的過來的。

杜鴻漸看到夢琦出手，趕忙發號施令以免傷到二小姐，另一面夢琦這樣一鬧，自己不出手怕是留不住一干人等了，看準空隙，一招猛虎躍澗直取劍秋，劍秋見杜鴻漸來勢迅疾，不敢託大，側身讓過，凌雲劍一挑，直取杜鴻漸手筋。杜鴻漸的外號雖然叫做神拳諸葛，但是武器卻是一對指虎，只不過由於他在少林寺的絕技少林神拳上已經有了不少火候，加之計謀百出，所以才叫神拳諸葛。只見杜鴻漸一套少林神拳施展開來，虎虎生風，劍秋使盡變化仍是無法取得絲毫的優勢，反而漸漸處於下風，這時候才後悔自己學武不專，同樣的少林神拳，自己也會，可是在杜鴻漸手上卻似乎有著完全不一樣的威力，若不是顧忌著密信，只怕自己今天難逃一死。「葉小兄弟，我老早就說你學藝不精吧，你看看，這什麼繡花拳頭死諸葛你都打不過，看看我的厲害啊。」說著直接向著支援過來的太子府高手衝過去接住了葛老爺子的判官筆，笑說道：「老葛啊，你要是沒受傷咱倆半斤八兩，嘿嘿，可是你受傷了嘛，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招式一變，招招都是進手招式，打的葛老爺子手忙腳亂。卻說太子府支援過來的高手看到二小姐也在戰團之中，也是哭笑不得只得派人纏住二小姐，其餘的人加入戰鬥，這一下形式逆轉，李白雖能保持不敗，但也分身乏術，李裳秋之時防守倒也沒什麼大礙。關鍵就是劍秋一被圍攻，高下立現，只能在關鍵時刻靠著凌雲七式化險為夷，堪堪不敗。「他奶奶的，我管不了了，老段，人家小姑娘都出手了，咱倆不出手是不是不夠爺們，上吧，再不上姓葉的小子死了可別怪我。」李嗣業邊罵邊抽出陌刀，一招霸王落直接向著杜鴻漸劈了下去。「罷了」段秋實嘆息了一聲，取出自己的長槍，一招暴雨梨花接住了攻向劍秋的另一個人，陌刀隊的隊員看著兩個主將動上手了，都爭先恐後的拔出武器和禁軍打成一團。

時間流逝，雙方打得難解難分，劍秋怕時間多一刻自己一行人便多一分危險，也顧不上自己的腿傷，腳踏七星步，單手捏劍訣，一套奪命劍夾雜著狂風劍直攻而出，盼望搶得先機。本來劍秋雖不是老江湖，但是畢竟從15歲闖蕩江湖，已有十年時間，加上少年成名，本不該犯這貪功冒進的錯誤。但是一來此事非同小可，二來久戰對自己不利，三來腿傷不便，久戰下去只怕支撐不住。便起了賭一把的念頭，一招燕雙飛，頓時空門大開，杜鴻漸一拳直擊，劍秋不閃不避，雖然刺傷了杜鴻漸的肩頭，但是自己也吃了一拳，想杜鴻漸的少林神拳多大殺傷，雖然比不上摔碑手，劈空掌一類的外加功夫，但是一拳出去，碎玉斷石也絕非難事，加上指虎的威力，一拳下去，雖然命中的是肚子，劍秋也差點疼昏過去。李白等人一看劍秋受傷也是大驚失色，李白一個分神，差點被掃到，夢琦和玉瑩更是驚嚇不已，夢琦舍了敵手奔過來和玉瑩一起查看傷勢，被捨棄的太子府高手在幾大戰團之間遊走，時不時對著空門來一掌，頓時除了一直防守的李裳秋，其他人已經多少都挂彩了。劍秋支撐著站了起來，正準備加入戰團，丹田的劇痛讓他放棄了。另一邊被刺傷的杜鴻漸也是不甘心，雖然重傷了劍秋，但是自己的劍傷也是聖可入骨，本來穩紮穩打就可以耗盡劍秋的氣力，自己怎麼也犯這種低級錯誤，不禁自責起來。

過了沒有一炷香的世界李白等人已經漸漸感到不支，四個人背對著背靠在一起，互相支撐著抵禦太子府眾人的攻擊。只見遠處一騎絕塵，卻是被太子纏住好不容易脫身的高仙芝帶著朔方軍前來救援，杜鴻漸見勢與己不利，下令撤軍，朔方軍未到之前已走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孤零零的劍秋一行人，喘氣休息。「劍秋，你怎麼樣了？沒受內傷吧？」高仙芝下馬直奔劍秋，關懷的問道。「沒事沒事，死不了，只是可能需要靜坐調息一段時間了。」劍秋氣喘吁吁的笑到「我早算好了受他，看看這是什麼，劍秋」劍秋從懷中拿出一個古樸的盒子，在大家好奇的眼光下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段段斷了的琴線。玉瑩驚呼：「我的線，你怎麼撿到的，我以為掉了」劍秋說道：「你當時走的匆忙，我撿到了，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杜鴻漸人不壯，這拳頭夠狠，線都全部斷了，實在是抱歉。」玉瑩臉一紅，聲如蚊吶的說：「你沒事就好」「什麼？」劍秋問道「你，你沒事就好」，玉瑩鼓足了勇氣說到，說完就轉過身去。劍秋微笑的牽著玉瑩的手，玉瑩稍微掙脫了一下也就由他牽著了。「他奶奶的，看的我老李都想找媳婦兒了。」李嗣業在段秀實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嘴也閑不住。劍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走向了夢琦：「多謝姑娘搭救，你還是趕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吧。」

夢琦嘴巴撅的老高，吵到：「我不我不，我就要和你一起走。你還沒教我輕功呢，我不離開。」劍秋搖了搖頭，正準備說話，突然看見夢琦背後白光一閃，直接一隻手拉開了夢琦，險險的躲過暗器，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夢琦躺倒自己懷裡的時候，又是一蓬暗器襲來，劍秋一跳，輕輕躲過暗器，凌雲劍出打開了攻向自己的暗器，剛落下來，收劍的時候，突然陌刀隊里一個人趁著大家分神的時候手上又打出一把暗器分襲各人，段秀實和高仙芝離得最遠，趴下躲了過去，李白的葫蘆有一套接暗器的用法，李白倒也堪堪的接住了暗器，正準備喊暗器有毒，只聽見女子「啊」的一聲，李裳秋被這一聲擾了心神，暗器襲來，眼見是躲不過了，突然一隻大手抓住她，往地上一拽，原來是李嗣業救了李裳秋，用身體擋在李裳秋的上面。李裳秋臉一紅，對著李嗣業下面就是一腳，李嗣業抓住了她的腳，說到：「他奶奶的別鬧，那個太子府的小妞好像被打中了。」原來暗器襲向劍秋的時候劍秋剛把玉瑩推離出暗器的範圍，已經來不及躲避的時候，李夢琦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挨了暗器，劍秋抱住倒下的李夢琦。李夢琦有氣無力的笑到：「這回你不會趕我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