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玉佩
「從我走進歐陽家，敏兒就開始服侍我了，她死的很冤，我不會讓她白死的。」歐陽念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是那麼的平靜，彷彿夜色下的湖面一般。
方天慢慢走到歐陽念跟前，解下自己的長袍，披在歐陽念身上。冬天的夜裡還是很冷的，尤其是對於並不會武功的歐陽念來說。
「你要跟我單獨說話，是因為有發現線索嗎？」方天問道。
歐陽念把方天的長袍繫上，站了起來：「我們現在去南大院，方管家死的房間。」
雖然方天不是很明白歐陽念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點燃了一根火摺子，跟她一起往方忠的房間走去。
正院的西邊是家丁院，東邊是南大院，而方忠的房間就在南大院的門口不遠，門已經被封條封起來了，但是方天在揭開封條的時候，卻發現封條有被動過的痕迹。
「你察覺到了？」歐陽念問道。
「封條被動了，有人進來過。」方天一邊說著，一邊撕掉封條推開了門。
走進去點燃蠟燭，房間裡面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跟以前一樣簡單的陳設，也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迹，但是走在這間前幾天才死過人的房間，還是會有一些陰森的感覺。
月光從窗戶口灑進來，映在地面上，屋外的寒風吹的索索作響。
「敏兒的死我有責任的。」歐陽念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我們出去太久了，她是擔心我，才打算出來等我，肯定是走到正院遇到了黑衣人，可能是攔住了黑衣人或者怎的，他就殺害了敏兒。」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說要去落箭亭那麼遠的地方……」
「不怪你，我要找的是真正的兇手。」歐陽念的表情很堅決，「黑衣人為什麼要回來？到這間屋子裡面，他應該是要找東西，說明殺方管家的人落下了東西在這裡。」
「我應該之前就仔細的搜查一遍這兒的，這兒是第一現場，我太疏忽了。」方天有些自責，「對了，我們現在去檢查一下黑衣人的屍體上有什麼。」
「不用了，落在這裡的東西，他並沒有拿走。」歐陽念很肯定的說道。
方天有些不解的望著她。
「他並沒有進屋，我剛才問過了南大院的下人們，有下人看到有個黑衣人在弄這封條，就喊了起來，黑衣人便衝出去了，剛好撞上了敏兒。」
「但是黑衣人為什麼選擇這個時間來這兒，他完全可以在深夜來找他要找的東西。」
「這一點我也沒有想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房間裡面一定還有線索，我們先找找吧。」
「嗯。」方天點燃了一根蠟燭，兩個人開始在房間裡面仔細搜尋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月亮慢慢落下去，門窗上透過來了晨曦的陽光，已經在房間找了一夜的方天跟歐陽念都很累了，但是還沒有停止檢查。
「床底下也沒有。」方天站起來說道，他們已經把房間里裡外外都搜查了個遍，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我們還有沒有漏掉了什麼地方？」歐陽念眼睛也有些紅了，但是完全沒有要休息的打算。
「我想想，最有可能的地方是方管家的屍體附近。」方天邊說著邊環視著周圍。
「盆景！」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的，剛說出來，兩個人都望著對方笑了，這是這一整夜歐陽念第一次笑，方天覺得像是花朵綻放一般。
在方管家的書桌旁擺著兩個盆景，都是盆栽的迎客松，枝繁葉茂，差不多有桌子那麼高，方天跟歐陽念已經把盆景周圍都檢查過了，也搬起了盆景檢查它的底下和後面，但是他們忘了檢查栽著樹的盆子裡面！
果然，桌子左側的盆景裡面有東西，是一塊玉佩。方天把樹的枝葉撥開，撿起玉佩，跟他那塊一樣，上面刻著一個字。看到上面的字，方天表情凝重，歐陽念也只是靜靜的站在他身邊，沒有說話。
「我們去找他！」等了一會兒，方天似乎是下定決心了，兩個人走出南大院，朝南東廂走去。
「四少爺不在。」來到南西廂，老四的丫鬟小梅回答道。
「他去哪兒了？」
「他好像說要去大少爺那兒。」
「大哥那兒？」方天跟歐陽念相互望了一眼，都有些不解，兩人離開院子，往東廂走去，大哥方天仁就住在東廂。
方天仁的院子裡面沒有人，書房裡面有吵鬧聲，方天跟歐陽念走到書房門口，裡面傳來老四方天志的聲音。
「大哥，你竟然出爾反爾，不守信用！」
「我並沒有做錯任何事，錯的是你，老四，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對，我是錯了，是我看走了眼，但是今天，我不會對你客氣了！」
「哼。」方天仁冷笑道，「對我不客氣，你想怎麼樣，把我變成忠叔那樣？只怕你沒那個本事。」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你……」方天仁的聲音忽然有些變了，接著裡面傳出來打鬥的聲音。
「碰」的一聲，方天震開了書房門，把歐陽念護到一側，沖了進去。裡面大哥和四弟已經打起來了，大哥方天仁似乎受了點傷，嘴角處留著血。
看到方天衝進來，老大忽然停手，老四卻還是一掌擊向了方天仁。方天衝過去已經接下了老四的掌力，雙掌相交，方天志被震了出去，摔倒在桌子邊上。
「老四就是兇手，我知道以後，他還想來殺我滅口。」方天仁忽然說話了。
「你胡說，你這個騙子！」方天志狡辯道。
方天忽然拿出了那塊玉佩對著老四方天志說道：「這是你的玉佩，在忠叔房間找到的。」這時候歐陽念也走了進來，看著爭吵中的三兄弟，沒有說話。
方天志看到那塊玉佩，眼光黯淡下去，聲音也低下來：「的確是我的，但是我昨晚上弄丟了，就是因為找它我才看到你去追黑衣人，然後跟上去的。
「這樣的借口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方天仁在一旁大聲說道。
「二哥！」老四忽然很認真的看著方天，「你相不相信我？」
方天看著那雙似乎就能夠一眼看到心底的清澈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證據不相信你。」
方天志似乎被這句話問倒了，沒有再說什麼。屋子裡面很靜，方天仁和歐陽念也沒有說話，這時候方太守忽然走進了書房，身後的老三方天禮直接就衝到了方天志身邊：「四弟你沒事吧？」
「他就是所有刺殺的主謀!」方天仁說道。
「你胡說！」方天禮回頭大聲駁斥道，方天知道老三跟大哥關係一直很差。
「三弟，所有證據都能夠表明老四就是主謀，你還替他辯護。」方天仁的聲音慢慢的平靜下來。
老三則護在老四跟前一副誰也不相信的表情。這時候一直緊繃著臉的方太守說話了：「天兒，你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方天平靜的把他所查到的一切說了出來，但是並沒有推理或者是說明兇手是老四，不過根據這些誰都會想到主謀就是老四。
「把老四帶走，押到後院的囚室。」方太守說話了。
「老四你說話呀，說不是你乾的！」方天禮還在不斷的要老四辯護，但是方天志一直沒有說話，表情平靜的被侍衛押走了。方天禮沒有理兩個哥哥，跟在方太守和被綁起來的方天志後面走了。
「多謝你了。」方天仁跟方天道謝，方天能夠感覺到他的情緒也很差。
「我先走了。」方天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跟歐陽念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