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指條回家的路
倍感無聊的邊鋒看見這一幕，不由眼前一亮，等柳直打完收功，他連忙湊了過來，「柳直兄弟，你練的這是什麼拳法？」
「就是簡單的套路，跟軍體拳差不多。」柳直抹掉額前的汗水，感覺精神好了許多，隨口答道。
他自然不可能實話實說，實際上這套動作並非什麼拳法，而是包括拳法、腿法、撞擊、擒拿四種格鬥技法在內的搏殺術，是前世某位格鬥大師覺醒后，糅合百家所長，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所創造出來，一招一式極為簡練，下手直取要害，絕不留情，另外還附加了一些特殊的使力技巧，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爆發出身體的最大力量。
前世柳直在斗妖場，就是仗着這套搏殺術，掙扎生存了將近四年。
「能教我嗎？」邊鋒問。
「可以啊。」柳直說。
「那……現在開始？」邊鋒期待。
「唔，你先跟着我練個十天半月，如果動作學得到位，我再教你具體技巧。」柳直道。
「靠，要這麼久的嗎？」邊鋒驚。
「你以為呢，我練了……快六年了好嗎。」柳直回憶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具體練了多久。
「好吧……那你能不能再打一遍，我在後面跟着學。」邊鋒提議。
「累了，明天再練。」柳直拒絕。
邊鋒愣在原地，一臉無語，感覺一開始的那句「可以」完全就是假話。
用過早餐，柳直帶着幾人去河邊弄了些石料，着手製作石鋸。
石鋸的製作過程比石斧要複雜許多，不止對石料的要求更為苛刻，還需要在刃口磨出一排形狀相差無幾的鋸齒，若鋸齒不夠整齊，鋸木時必定帶有嚴重的滯澀感，難以發揮出應有的效率。
柳直耐著性子將刃口一點點磨尖，再用石鑿敲出鋸齒，轉眼大半個上午過去，石鋸總算磨製成功，拿起來打量一番，近半米長，十餘厘米寬，鋸齒分佈整齊，看上去倒是像模像樣，可惜的是刃背太厚，而且沒有握柄，使用起來頗為不便。
「先用着吧，做熔爐什麼的太麻煩，我也不太懂，還有木炭、煤炭、鐵礦這些，都不好弄，不等到金火兩系的覺醒者出現，短時間內是不用想用上鐵器了……」
柳直一邊費力的鋸著樹榦，一邊暗暗感慨，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低呼道：「對了，我可以去找那些傢伙的麻煩，它們應該有鐵器。」
想到這，他望了大山深處一眼，又悻悻作罷：「不行，就算我覺醒了，也鬥不過它們一群，而且這山太大，找起來太費勁。」
安定心思，柳直繼續鋸木，直到正午剛過，他才好不容易鋸出八塊木板，每一塊的厚度都在兩厘米左右，這還是因為柳直技術不到家，若是換了前世一些木工達人，就算用石鋸，也能鋸出不到一厘米的薄木板。
吃過午飯，柳直叫過方少川幾人，問道：「你們誰英語比較好，不是會說，要會寫的那種？」
「會說不就會寫嗎？」方少川納悶。
我就不會……柳直剛想這麼回答，突然想起一茬來，華夏大多數的高中生和大學生，就算英語成績不錯，也是寫出來容易說出來難，正相反，如果說得很溜，就代表基本會寫。
反倒是一些中年時移居國外的人，到了老年時英語很好，但就是不會寫。
柳直就是這麼個情況，他的英語都是前世一些外國戰友教的，單詞只會寫最簡單的那些。
「這麼說你會寫？」柳直看向方少川。
「不會。」方少川趕緊搖頭，他英語考得最好的一次也沒上六十分，屬於二十六個字母單個都認識，組合起來就變陌生的情況。
「我，我會，有什麼能幫忙的嗎？」葉韻忽而輕聲說道。
「前方十點鐘方向有人族部落，這句話會寫嗎？」柳直一喜，問道。
「嗯。」葉韻點頭。
「那就好，這些木板每個人拿兩塊，都跟我來。」柳直指著八塊木板說了一句，拿着背包和棒球棍，當先走出聚集地。
方少川抱着兩塊木板跟了上來：「這玩意還挺沉，直哥，你打算用它來幹嘛？」
柳直道：「做幾個路標，給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指條路。」
幾人頓時就明白了，王冬眉頭微蹙道：「可這一片這麼大，就這麼幾塊路標，只怕起不到什麼作用吧？」
「總也好過沒有。」柳直輕嘆道：「咱們現在是原始社會，最重要的資源是『人』，我以前看過一項研究數據，說要想達到工業社會的基本分工，至少得有十萬人，咱們現在才多少？總不可能全靠生吧？」
「生？這法子不錯，我非常樂意啊。」王冬撞了身旁的邊鋒一下，嬉笑道：「是吧，老邊。」
邊鋒罵道：「滾蛋，以為都是你啊，那麼齷齪？」
王冬道：「你敢說你不想？」
「我……」邊鋒瞄了葉韻一眼，撇嘴道：「你管我。」
「不行的，咱們沒那個醫療條件，就算寶寶生出來，也有很大的概率會夭折。」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周婷突然開口，她被這個話題嚇到了。
「這我倒沒想過……」王冬道。
柳直心中一動，看向周婷道：「你懂醫學方面的知識？」
「我……我以前當過護士。」周婷道。
護士！
柳直暗記於心，繼續道：「周婷說得對，醫療條件確實是我們現在面臨的一大難題，再者就是，就算在我們有生之年真能生出十萬人，沒有教材，沒有老師，沒有契合的社會環境，他們也很難像我們一樣具有超前的思維，也許等我們這代人死光了，他們會認為飛機、高鐵、坦克之類的東西，只是神話中的怪獸，就像我們現在看《山海經》一樣。」
眾人不由暗暗點頭，柳直這話一針見血。
「營地里那些人昨天都被野獸嚇怕了，所以這路標的事情他們十有八九不敢做，那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多救一些人，各方面的專業人士多了，咱們就可以早日回到工業社會。」柳直又解釋一句。
工業社會！
幾人都有些愣住了，他們都沒想到柳直竟然真考慮得這麼深遠！並且現在就開始付諸行動！
回歸工業社會這件事，昨天柳直就提過，不過大家都沒放心上，石制工具都還沒普及在這裏，就幻想着回歸工業社會，太過不切實際了些。
但今天柳直再度提起，幾人便不由有些動搖了，這一天多來，每一件事情都證明，柳直是一個很有能力並腳踏實地的人，他如此篤信大夥會再次回到工業時代，肯定有他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