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點
「我從來不鄙視小姐，」楊鮮站起身，「但是我鄙視你這種小姐。」
「來打死我。」楊鮮微微低頭，雙目之中閃爍著寒光，「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王右右——還有她。」
「挺橫。」張黑子大笑，「就你這逼樣的，老子一巴掌能抽死仨。」
「你們助住手，你們住手啊……來人啊，快來人！！」王右右簡直嚎叫起來。
但是哪裡有人會管這種爛事？
金嬌會所的張哥教訓不開眼的臭SB，那不是太常見了，多管閑事純粹是皮子發緊。
張黑子獰笑著發動了。
他腳下微微一個發力，整個人便衝到了楊鮮的身前，提起飯碗大小的拳頭朝著楊鮮的臉就是一個電炮。
這一拳又狠又快。
破空之音在楊鮮耳邊尖嘯而過。
楊鮮可以肯定，這一拳要是挨上，死不死不好說，但立刻昏厥是跑不了的了。
楊鮮嘴角露出邪笑，他竟然沒有閃避。
他雙臂交叉，擋在臉前，但是雙目仍然隔著縫隙，死死地盯著張黑子的眼睛。
赤裸裸的挑釁！
張黑子簡直更加憤怒，拳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閃念間，他想的就是一拳打碎這傢伙的手臂。
我讓你擋！
嘭！
沉悶地撞擊聲在工作室內回蕩開來，楊鮮整個人只覺自己好像被車撞了一般，在這怪力下噔噔噔接連倒退。
雙臂一片火辣辣地疼痛，甚至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骨折了。
楊鮮活動了下手指。
還好。沒斷。
張黑子也有點吃驚。
從拳頭上返回來的力道竟然是如此驚人，而這傢伙居然只是倒退了幾步，並沒有倒下。
那麼，這就輪到我了！楊鮮扭了扭肩膀，斜著身子充了過去，右手捏拳拖在身後。
「試試我這一拳！」
楊鮮的拳頭從身後掄了過來，在空中畫了個圓狠狠地朝著張黑子捶了過去。
張黑子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只是一抬手精準無比地抓住了他襲來一拳的手腕，然後露出微笑看著臉上有些吃驚的楊鮮：「搏命可不是拼的蠻力。」
楊鮮頓時感覺自己的手腕彷彿被鉗子卡主了一般，完全動不了。他當機立斷，飛起一腳直踹張黑子的襠部。
嘭！
又是一聲悶響，他踢出的腿被張黑子抬腳擋住。
踢鐵板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
楊鮮只覺得自己的腳疼痛難忍，雖說不至於斷掉，但至少紅腫是跑不掉的了。
無論是力氣還是反應速度，自己與這個張黑子都差著很遠，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勇氣來這裡裝逼。」小雪臉上露出極為輕蔑的笑容，「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個慫德行，還敢跟張哥動手？還敢來金嬌會所窮橫？就你這樣的，會所里收拾***的都特么比你強！」
「是嗎？」
血氣在楊鮮的胸膛中翻滾，眼睛死死地頂住小雪，「我先弄死他，然後我就弄死你。」
「卧槽！弄死我？」張黑子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話，放聲大笑，「來試試。」
「哦。」
楊鮮朝著張黑子再次掄拳，但張黑子手中一用力，登時被抓住的手腕就如同要斷裂一般傳來劇痛。
不就是疼？
楊鮮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硬生生地不去管他，只是自顧自地一拳錘在了張黑子的臉上，登時鼻血翻滾而出。
很顯然張黑子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拼著手腕不要，竟然毫不畏懼要拼個兩敗俱傷！
「夠狠！」
張黑子手捂鼻子，放開了楊鮮的手腕，「你成功了，老子現在就捏死你。」
楊鮮幾乎沒看清張黑子是怎麼過來的，他只覺得身前一陣風兜過來，然後一雙鐵鉗一樣的大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然後他感覺到了雙腳離地，瞬息之間空氣跟自己就已經完全隔絕，胸膛幾乎要炸裂一般的憋悶。
但是臉漲得通紅的楊鮮卻仍是掛著微笑。
「你是真的不相信我敢弄死你啊……」
極快。
楊鮮從褲兜中掏出一把摺疊刀，在張黑子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一刀捅進了他的胸膛。
然後張黑子瞬間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楊鮮。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麼平凡的一個人竟然敢動手殺人。
但什麼都晚了。
力氣隨著胸口瘋狂噴射的鮮血一同流失。
楊鮮用力一踹張黑子，落在了地上。
口袋中的手機也隨之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但現在顯然不是管什麼手機的時候。
他提著刀，來在早已經嚇到獃滯的小雪面前。
而王右右更是不堪，已經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剛才我是不是說，先弄死他再弄死你來著？」楊鮮笑著問。但這笑容在她看來，跟魔鬼沒有兩樣。
這傢伙比張黑子還要狠！張黑子是對別人狠，這傢伙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不，不，你不要殺我！我可以陪你睡一年，十年——不，一輩子！」
「陪我一輩子？你配嗎？」楊鮮溫柔地笑著，手撫摸著小雪的臉頰，「這輩子就這樣吧，下輩子投胎長點心。」
然後他手起刀落，隔斷了小雪的大動脈以及氣管。
楊鮮一鬆手，刀子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彷彿如夢初醒。
我在做什麼？
這不是我啊……
我怎麼有膽量殺人？
哪裡來的匕首？！
我特么只不過是個碼農而已啊！
楊鮮捂住頭，蹲在了地上。
這輩子算是毀了。
對，王玫瑰，還有杜鵑，我得告訴她們，明天沒法上班了……想到這，楊鮮又站起身去撿手機。
然後他呆住了。
手機的呼吸燈正不緊不慢地發出微弱的紅色光芒。
就好像……
好像是眼罩的……
不！我這是在夢裡！
楊鮮猛地一個激靈，然後他低頭，開始按照貼吧教程里講的去「驗夢」——據說，如果在夢中是看不清楚自己的指紋的。
果然……
楊鮮仰頭大笑。
這特么是在夢裡。
十個指頭上的指紋根本就看不清楚。
也就是說，如果從現在開始，我還沒有醒來而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的話，那麼，我就完成了第三步控夢了？
第一次就做到如此完美嗎？
我特么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