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喜歡
大雨過後，彩虹搭起一座絢麗的橋，今日，是個明媚的天。
寧庭軒和夙風一道兒走出大殿，拍拍他的肩膀贊到：「一次肅清果然比一個一個來的效果好，頗具震懾力，讓這些人措手不及，再加上一天一夜的暴雨，勢必引發水患，這個時候，誰敢動蕩朝政，就是與萬民為敵。」
迎著暖暖不烈的陽光，夙風舒服的伸了伸胳膊，「你不也一早就想到了，就是冒不起這個險，無論哪一環節出了問題，都會打草驚蛇，功虧一簣不說，還會累及身家。」
「你說的沒錯，朝堂是一個大漩渦，一次堵不住風眼，粉身碎骨又得不償失，這一點，本相不及皇上。」寧庭軒遙望天邊的彩虹，不得不承認，確實絢爛。
夙風點頭贊同，皇上暗中謀劃了一年，確實有先見之明，此時正是將相世家冒芽的時候，提早扼殺，整容肅清，不損國力，不費兵卒。
。。。
唐睿修長有力的雙腿行在前往南齋宮的林蔭大道上。
大門是開著的，他站在門口。
「咯咯……母妃……」
牧景站在中間抬頭曬著陽光，君兒和沫兒一前一後抱著她的腿玩著捉迷藏。
如果沒有她用姬荷以及鑒史官來催促自己，恐怕他還在綢繆著如何更盡善。
自從她回來，處處顯示著平靜，可他卻切實感受到她的著急，這種感覺堵得他心慌。
「別總抓著母妃，朝前走兩步給母妃瞧瞧。」牧景垂眸朝兩隻小果子擺出嚴母的氣勢。
君兒墨染的黑眸骨碌轉了轉，放開抓著她衣擺的手，小大人般往前一步一停的走，沫兒也不甘示弱，邁著小短腿，正正經經的走，不過這性子可不如君兒穩重，幾步不到，搖搖欲倒。
牧景瞬時扶穩她，又變作慈母的模樣，「你呀，這猴兒急的性子怎麼跟你母妃一模一樣，慢慢來，看看皇兄，比你穩多了。」
沫兒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在她的鼓勵下繼續往前走，還是幾步不到就要摔倒。
牧景無奈，「你要是不努力努力，你父皇可就不喜歡你了，小心以後給你添些弟弟妹妹。」
這話真的頂用，清水清泉不禁睜大眼睛看她穩穩的邁著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出很遠，大有追上君兒的架勢。
牧景站起身與清水清泉嘖嘖嘆道：「看到了吧，這一定不是本宮親生的，一點兒不懂矜持。」
「娘娘胡說什麼呢，皇上一直在門外瞧著呢。」清泉緊閉牙關，目視前方提醒。
牧景笑意璀璨，她當然看到了，不過他站著不動是想自己前去接迎？
唐睿見她看著自己，邁步走進來，站定到她面前，一點一點揭下她這張皇祖母的臉，露出她的本來容貌。
「你好好養養身子，不然怎麼添弟弟妹妹給君兒沫兒。」
牧景從頭到尾狠狠的一個顫慄，瞥見清水清泉掩嘴笑著去找走遠的君兒沫兒，趕緊退開半步，小聲警告，「你別妄想了，我斷不會……唔……」
他上前一步，封住她的唇，清風拂面，淡淡的梅香撲鼻，遠處早已落完杏子的杏樹莎莎作響。
「朕的子嗣，日後都得靠你，朕知道這很辛苦，但朕陪著你。」他一字字一句句說給她聽。
「要是你能生就好了，我一定不介意出力。」牧景煞有介事的回他。
唐睿攬她入懷，失神凝視她皚皚的華髮，就像鳳陵外面的雪，純白無暇，更像皇室側陵紛飛不停的雪，絕望凄涼。
「我做了雪梨盅，進去嘗嘗吧。」牧景從他懷中離開，抬頭眉歡眼笑，自信的神采掛滿整張臉。
唐睿被她感染，抬步走進去，「莫非專為我做的？」
「是啊是啊，你虛火這麼旺盛，多吃點兒。」牧景言笑晏晏，揚手示意宮女將自己做的雪梨盅端上來。
唐睿不懷好意的拉她坐在腿上，於她耳畔輕輕吹氣，「你怎麼知道我其實更想吃你？」
「呵呵……你臉上都寫著呢。」牧景說罷端過宮女手中的雪梨盅，挑開上頭一顆冰塊，挖出一勺雪梨送到他口中嗔道，「你先涼快涼快吧。」
唐睿咀嚼著咽下，頓時涼到心田，趁機親了親她的臉頰，小聲提議，「一會兒好不好？」
牧景狠狠挖了一大勺塞進他嘴裡，瞪他一眼，「晌午剛過，青天白日的，這可是皇祖母寢宮，你一臉思春的樣子出去，叫宮人們怎麼想？」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想你念你一年多，都瘦成這等樣子了，你不心疼嗎？」
牧景一手拿著勺子一手端著瓷盅，沒法制止他不安分的手，只能憋著一口氣說到，「等我放下東西。」
唐睿迅疾接過她手裡的物什『噹啷』丟在桌上，抱起她消失在垂首的宮女面前，往寢室方向垂掛的珠簾一道一道泠泠碰撞。
……
半個時辰后，牧景整理著衣袖，步態輕盈走出寢室，瞧了一眼桌上的雪梨盅揚聲吩咐，「清泉，處理了。」
清泉聞聲進來端起雪梨盅出去一會兒又進來，跟在老嬤嬤打扮的牧景身後，一併走出南齋宮。
菱花的寢宮外，唐舞斜倚在門口，手裡不知從哪兒摘了朵花，是銀白色的，開的正好，總有……牧景數了數，這花總有九個花瓣，每一瓣的形狀都像是扭動的蛇一樣，又不規整的排列。
「這什麼花，長的這樣丑？」
唐舞抬頭回答，「銀花。」
牧景點頭漫不經心的瞧一眼裡面問到：「怎麼不進去？」
「夙風在裡面。」唐舞平靜的說罷，看向不遠處被押著走過來的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女人，朝牧景說道：「我們進去吧。」
牧景瞧著就要到近前的菱桐，抿唇隨在唐舞身後踏入高高的門檻。
唐舞遲疑了稍刻推開面前的門，走了兩步停下，牧景也停在她側旁。
眼前的一男一女坐在軟榻上，見唐舞和牧景進來，夙風站起身，菱花也幾乎同步起身，緊隨在夙風後面。
「小舞，你喜歡我嗎？」他輕拂唐舞精緻的臉龐，柔聲問她。
唐舞輕移開他的手，搖搖頭，「時間太短，我來不及喜歡你，對不起，一直以來，都只是利用你找到殺害我母妃的兇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