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遇到女人

女人遇到女人

他忽然媚笑一下:「染兒願與我同甘共苦么?」

「當然當然。」

「若是染兒用嘴兒喂我,此葯再苦,也必甘之如飴……」

此言一出,豈止是方小染承受不了,硯兒也被雷得外焦里嫩。她看一眼方小染爆紅的臉,拚命忍著笑,丟下一句:「染掌柜您慢慢喂,奴婢告退~」

撒開小腳丫子奔了出去……

方小染仍是捧著碗一動不動,她已然石化了……

襲羽輕咳了一聲:「染掌柜,可以把葯倒掉了。一會兒硯兒該進來收碗了。」

她木木的站起來,端著碗原地轉了幾圈,也不知是找不到適合倒葯的地方,還是根本已經糊塗了。

他提醒道:「你沒有帶水囊嗎?」

她這才記起水囊的事。從腰間摸出水囊,把碗里的葯汁盡數倒進去,塞好塞子,再小心的藏回衣裙底下。做好這些事後,偷偷瞄一眼襲羽,見他已經在看書了,局促的感覺這才緩解了些。坐回到床邊一個人玩著衣角,腦子裡卻是不可遏制的浮現著用嘴巴喂葯的香艷場景。

該死……難道除了這一招,他就沒有別的辦法把硯兒支出去嗎?

「你在想什麼想得面若桃花?」突兀的一聲問話驚想了她的想入非非。

「唔……哪……哪有?1眉毛一豎,就要惱羞成怒。

「謝謝你。」他忽然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什麼?」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難得能夠逃避掉喝葯。」

聽到這句話,心中酸軟了一下。「……硯兒不像是有心計的人,也信不過嗎?」

「她雖無心計,卻是個竹筒子,什麼話也存不住,她看見的事,等於所有人都看見了。」

這倒是……「那為什麼不換個可靠的人在身邊?」

「沒有誰是完全可靠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澀澀的問:「那為什麼……信得過我?」

他看她一眼,淺淺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她也不再追問,卻猜到了答案。是不是因為,他知道她如此迷戀他,所以會甘願的為他做任何事,而絕不會出賣他?他這樣信任她,她該感到慶幸吧,該感到受寵若驚吧。可她偏偏是滿心的苦澀。

為什麼有種心被踐踏的疼痛?

可是她竟沒有足夠的力量抽身而退,只有這樣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出演一個她夢寐以求的角色。

只是演得越久,就越真切的感覺出自己離這個角色其實很遠。遠得像一個夢境,彷彿永不可及。

轉眼又到了董御醫前來複診的時辰。襲羽掐算著時間,又取出毒針,在左臂臂彎一下,很快出現了渾身無力、脈象虛浮的癥狀,但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嚴重。然後告訴方小染,扎針處略偏離穴位,帶來的癥狀便會輕聲,他按照「發病的規律」,每次所扎的位置略有不同,癥狀也輕重得當,使得這場病來得惟妙惟肖。

還真是做得天衣無縫埃

董御醫到來后診脈,說病情已有所好轉,叮囑了些「注意休息、勿食冷食」之類的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董御醫走後,病徵還要維持一個時辰之久才會緩解,襲羽合眼卧在床上,唇線綳得緊緊的,隱忍著不適。方小染在旁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顯得眉睫漆黑如墨。這時的襲羽卸下了眼角眉梢的輕佻,拋卻了披掛在身上的偽裝,是如此的真實,如此讓人心疼。

如此的孤單。

下意識的,她的手輕輕落在他的黑髮上,想給他一點安慰的撫觸,卻不敢有更多的越禮,就那樣小心翼翼的把手指停歇在他的發上。

感覺到那輕盈膽怯的接觸,耳廓處傳來她手指的溫存溫度。他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卻沒有睜開,也沒有拒絕。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病徵消失。甚至在聽到有人進了門,穿過層層帘子走近時,也維持著這樣的姿式沒有動彈。

方小染本以為硯兒有事進來稟報,不料來人直接掀開了最後一層幕簾,一聲焦慮的軟聲呼喚傳來:「羽哥哥,你……」

話語中途殘落,方小染抬眼看去,只見一名身著淡雅淺綠羅衣的女子停滯在手撩帘子的動作,一對美麗的眸子看著他們,滿眼的錯愕神情。這女子身材纖長,容姿美,瓷白的肌膚在兩頰處透出淺淺蘊紅,烏髮如瀑瀉在肩頭,發間別了一支點翠蝶簪,映得眸色如水;整個人兒散發著清逸脫俗、冰清玉潔的韻味。她的視線落在方小染擱在襲羽髮際的手上,一張清淡的朱唇微微顫抖,頰上的洇紅失了顏色,琉璃般的墨瞳迅速被水霧包裹。

這女子的神情分明的透露出這樣的信息:她喜歡他。她受傷了。

在這樣哀婉的注視下,方小染不能顧及她要演戲的任務,也不能計較這樣一名絕色女子親密的稱他為「羽哥哥」是多麼的讓人嫉妒,只是忙忙的把她的爪子收回來,免得這位美女當場崩潰。

然而她的手剛剛收到一半,就被襲羽一把握住了。他修長的手指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曖昧的輕輕揉捏,狹長的眸子帶著涼涼的笑意,看向那女子。

「清茶,你來了。」他微笑著招呼道,笑容里卻沒有半分溫度。

被稱做清茶的女子眼神惶惑的左右游移了一下,不肯落在兩人相執的手上,顫抖著嗓音回道:「嗯……你……病得……好些了?」

「其實已是好了。只是有佳人在旁疼惜,倒讓人眷戀起這病,真不情願好起來呢。」他以極端自然的語氣說著極端肉麻的話,目光離開清茶,溺溺的纏繞到方小染有些木然的臉上。

清茶低垂著頭,語調中有重重的鼻音:「羽哥哥身體大好了,清茶就放心了。清茶先行告退……」一扭身,快步離去。

方小染分明看到,清茶離去之時,兩顆大大的淚珠跌落塵埃。與此同時,她感覺到他的手指瞬間變得冰涼,也浸涼了她的手,冰冷的溫度一直傳至了心底。

隨著外面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他的身體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甩了一下手腕丟開她的手,抑鬱的陰雲壓抑在眉間。

她看著他,一語不發。

然而僅僅是這樣的默默注視也觸怒了他。

「你可以走了。」他的聲音低啞,卻分明壓抑著怒氣。「出去。」

方小染忽的站起來,急急的向外走去,腳步混亂又僵硬。

走近門口的時候,聽到一陣對話聲,似乎是一名丫鬟在跟硯兒打探著什麼八卦。

「剛剛哭著跑出去的,不是林小姐?」

「可不是嘛。定然是看到那位染掌柜在王爺卧房裡……王爺也真是的,堂堂相府千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裡不比那鄉野女子強?」

方小染手臂加力,哐的推開門,一步邁了出去,冷冷打量著兩個小丫鬟,面色鐵青,目光不善。

兩名小姑娘見狀嚇得不輕,怯怯得頭都不敢抬。

方小染狠盯他們兩眼,沉著臉就向外走去。身後傳來硯兒小心翼翼的詢問:「染掌柜要去哪裡?要奴婢讓人備轎嗎?」

「不必1

頭也不回的離開。帶著一身殺氣,雷厲風行的穿過王府,所遇之人無不退避三舍。

用急促的腳步渲泄著充斥心間的複雜滋味。

拿她當盾牌也就罷了,那是她答應他的。可是憑什麼拿她當武器?

拿她武器也就罷了,可是憑什麼在借她傷人之後,自己又做出一付不甘不願的樣子,然後沖著她這個武器發火?

有沒有誰顧及到武器本身的感受?她扮演的這個角色究竟有多可恥,有多可憐……

暴躁的情緒被疾速的奔走消磨,卻有更大的悲哀潮水般瀰漫而來哽咽了咽喉。

穿過一道假山下的拱門時,突然一陣勁風從掠過,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側面撲襲而來,同時伴隨著低沉的咆哮!她還沒有看清是什麼,就被撲倒在地,一對巨爪按上她的肩頭,一隻碩大如巨獸的黑毛腦袋張著血盆大口,懸在她的眼前,一對金色的眼睛兇狠的盯著她,她都看清了鋒利的利齒和鮮紅的舌頭,張口對著她的咽喉咬下來!

她嚇得幾乎昏厥過去,沒命的尖叫起來。

那大腦袋似乎被某種力道扯住了,利齒停滯在距她咽喉幾寸處,發出兇猛的吼叫。同時也響起另一人的驚叫連連:「黑豹,回來,回來,回來-…」

黑豹?!

聽到這樣的呼聲,方小染絕望了……

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孩拚了命的扯住巨獸頸子上的皮帶,他的力氣卻顯然不能與巨獸抗衡,根本不能將它拉開。而巨獸之所以沒一口將它的獵物咬死,也根本不是因為男孩阻止了它,而是它暫時還沒打算咬死她,只是將她死死按在地上,威脅的低吼。

方小染像一隻落入貓掌的老鼠,渾身哆嗦著完全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只覺得自己的性命今天交待在這裡了,然而她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在王爺府的優美園林中,死於一隻叢林巨獸的爪下……

作者有話要說:周六周日法定雙休日,不更。。心虛所以用小字。。為毛法定的權利我還是覺得這麼心虛。。。

今天某人說要給我寫長評的。。。淚眼望穿。。。。

迷路寶兔。。。

很多童鞋都在猜。。。方小狼是否就是小王爺。。。

某搖是多麼喜歡看乃們猜謎語時激萌的小表情啊~可愛啊。。

來來來,讓我挨個抱下~我過去嘍~不準咬我哦~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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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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