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遇到梅花

桃花遇到梅花

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方小染採取了以攻為守的戰術,忽然探手,將羽王爺修長白皙的手指握在了手裡。

襲羽微微抬了下眉,也不將手抽回,只是有趣的看著她。

細滑的觸感,微涼的溫度,讓方小染的手微微顫抖。如此近的距離,他身上散發的特有的馥郁清香淡淡縈繞在鼻際,她費了好大的力才穩住心神。為了不驚嚇到佳人,她努力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嘴臉,嚴肅的道:「王爺,閑著也是閑著,讓我給你看看手相吧。」

「你會看手相?」

「略有研究。」方小染握著他的手翻過,細細看著掌心的紋理。「嗯……從手紋上看,您一定出身尊貴。」

這不廢話嗎。誰敢說他羽王爺出身不尊貴?

「哇,桃花紋遍掌盛開啊,您命里的桃花運註定又多又雜。」

襲羽抿了抿嘴角。他的「羽迷」群體大概有幾千人之眾了吧。而且據說還有不少男羽迷,可真是雜亂的很。

方小染話鋒一轉:「不過,您的感情線表明,您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已經出現,她將是您未來的妻子。她生得貌美如花,冰雪聰明,溫婉嫻淑。」

「這都看得出來?……貌美如花,冰雪聰明,溫婉嫻淑?」似笑非笑的神情。

「沒錯,就跟我差不多。」

嘩啦……旁聽的方小鹿手中茶壺沒端穩,好險沒摔到地上。方小染扭頭看到她抽搐的嘴角,警告道:「小鹿……你給我穩住。嗯,我們再來看看你的事業線。」

她漸漸的大膽起來,指尖趁機沿著他的掌紋輕輕描摩。那小心翼翼的接觸從他的掌心傳來,忽然麻癢到了心底,激得他莫名的煩躁。幾乎是有些粗暴的,猛的抽回了手指。

方小染剛剛還覺得羽王爺的表情有些春風拂面的意思,轉眼間卻已是陰雲密布。她空空的手停滯在半空,過了一會兒才記起收回,一時間有些失神。

那種略略失意,略略受傷的神情落在襲羽的眼裡,讓他的情緒加劇的煩躁。站起身來,丟下一句:「染掌柜今後抽籤還是公正些吧。」甩袖而去。

方小染獃獃坐了一會兒,手指握起,將指尖殘留的滑滑觸感捏在手心,彷彿這樣就可以留住些什麼。嘴角慢慢的彎起,眼中漸漸明亮。忽然一躍而起,飛奔進隔壁的算命鋪子。

方應魚正鋪開宣紙在案上寫字,方小染猛不丁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肘,歡快的叫道:「小師叔~」

他的手一晃,筆端結結實實頓在紙上,好好的字塗抹成一團。

沮喪的將筆丟進筆洗,瞅一眼他家喜氣盈盈的師侄,道:「什麼事這般開心?」

方小染握拳:「今天有很大的進展!我,摸到他的手了……」

方應魚歪著腦袋思索一會兒,猜道:「你昨天纏著我學看手相,就是用來做這個的嗎?」

「小師叔你好聰明。」

方應魚做出一個「師門不幸」的沉痛表情。

方小染把手伸到他的面前,顯擺道:「你看,我就是用這隻手摸的,這隻手哎。真捨不得洗手……」

方應魚忽然捏住了她的手指,展開她的手心,細細端詳。

她眼睛一亮,問道:「我之前自己看過手相,這裡,看這裡,好像是桃花紋哎。似乎就應在今年?我是不是要走桃花運了?」

方應魚仔細看了一陣,道:「不,你看錯了。這是偽桃花,確切的說是梅花紋。」

「梅花紋?」她愣了一下,「梅花紋是什麼預兆?」

「就是要走梅花運。」

「梅花運又是什麼運?」

「霉運。」

「……」怒了,抽回爪子,「烏鴉嘴!」

方應魚道:「師侄,不可唐突長輩。」

「我還欺師滅祖呢!咋地?!」

「……」

鬱悶的回到珍閱閣,找出一根大紅的腰帶系在腰間。小鹿見狀問道:「幹嘛要系這樣艷的腰帶?跟你的衣服顏色根本不搭。」

她悶悶的回答:「沖梅花運。」儘管她一向對方應魚的相術水平持懷疑和鄙視的態度,但憑以往經驗,這張烏鴉嘴好話說出來未必靈驗,壞話說出來卻是出奇的准,她還是小心為妙。

然而她擔心的事還是應驗了。第二天,她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沒等到前一日被黃毛抽中名帖,理應來看書的襲羽。

正當她坐立不安的詛咒著方應魚的烏鴉嘴時,王爺府派人過來了。傳話的小廝畢恭畢敬的立在台階下說道:「昨夜王爺受了涼,染了風寒,今天不能過來了。王爺說昨天有本書讀了一半,甚是掛心,能否把書借回去讀?」一面說,一面忐忑不安的瞄了一眼牆壁上「絕不外借」的牌子。

沒想到染掌柜一口答應:「王爺身體有恙,當然可以破例。不過……我必須親自監督,確保書本萬無一失。」

小廝鬆了一口氣,麻利的回道:「這個王爺早就吩咐過了,說染掌柜若要跟著來,請來便是。連轎子都備好了。」

方小染這時才注意到門前停了一抬精緻的小轎子。頓時有賊心被看透之羞澀感。然而不過是羞澀了一瞬間而已,她飛快的奔進屋裡,吩咐小鹿暫停營業——她不在時,不放心由小鹿一個人照應店面。自己則拿了昨天襲羽沒看完的那本書,匆匆的就跟著小廝上路了。

在路上她問家丁:「王爺怎麼會生病呢?」

家丁回道:「王爺自幼身子嬌貴,有個體虛暈眩的痼疾,大概是胎裡帶下來的,時常會犯,吃藥休養幾日便好了,但總是不除根。」

轎子一路抬進王府,她撩起窗帘向外望去,只見亭台樓閣,雕樑畫棟,奢華中透著雅緻。她們玄天教也很富有,庭院廣大,但那畢竟是民間的建築,風格要樸實得多。乍然進到王府中,很是新鮮的東張西望。

轎子停在一處院門外,立刻有丫鬟迎出來,引著她進去。

襲羽的卧房非常大,裡面垂了層層幕簾,淡淡的藥味飄出來。丫鬟走在她的前面,一路穿過數層簾幕,走到一張遮著紗帳的床榻前,輕聲稟道:「王爺,染掌柜帶書來了。」

紗帳後傳出聲線虛軟的回答:「嗯……好。你退下吧。」

丫鬟應聲退出。

留下方小染抱著那本書,獃獃站在床前。

半晌,紗帳后再響起話聲:「還不把書遞過來?」

「啊?……哦。」她回過神來,向前走了兩步,猶豫一下,小心翼翼的抬手,將紗帳撩起。

紗帳后,襲羽倚在床頭的軟墊上,半坐半卧,軟緞薄被遮蓋到腰際,身上只穿了中衣,衣領鬆鬆的半敞半掩,露出一片細膩肌膚。烏緞般的長發鬆散的落在肩上,襯得臉色尤其蒼白,半闔的眼睛透著病中的慵懶。

他真的病了呢。她想。

他見她獃獃的站在那裡沒有動作,有些不耐,伸出手來,示意她把書遞到他手上。

她卻更緊的把書抱在懷中,並沒有把書遞過去的意思。

他不悅的蹙起了眉:「染掌柜這是何意?難道是將書借到家中要加銀子?」

「不是的……」

「那是為何?」

「因為……」猶豫一下,勇敢的抬頭直視著他,「因為生病了就該好好休息,不應該看書。」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展顏一笑,笑意映得病容都退卻了幾分。「染掌柜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看到一半的書若是不看下去,心中不上不下的更加寢食難安。」

「這樣啊……」方小染為難了。寢食難安的話,不是更加不利於恢復?

「老毛病了,大概是昨夜被風吹到引發了,無礙的。」

「你多大個人了,還會凍到哦。」一句帶了關切之意的抱怨衝口而出。等她意識到這句話過於親昵時,已然晚了。只能急急的把書塞到他的手上掩飾自己的慌亂:「看吧看吧,少看一會哦。」

說完退後幾步,縮到牆角站著。

他有些不悅的掃她一眼:「你出去等著吧。我躺著看書時,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盯著。」

「不行。」她說,「我必須得在這裡監督,確保書本安全萬無一失。」開玩笑嗎?書要是破損了半點,爺爺要將她吊在山門前三天三夜的。

他微蹙了下眉頭,卻也沒有再驅趕她,只是隨手扯了扯衣襟,換了個舒適的姿式半卧著,翻開書頁。

方小染隨意一瞥,只看見那敞得更開的衣襟處,露出清晰的鎖骨,細瘦的腰腹,頓時鼻子發癢,趕緊一揚頭,捏住鼻翼。

床榻那邊傳來戲謔的問話:「染掌柜怎麼了?」

「唔唔……沒什麼……王爺,您身體虛弱請捂好衣服,不要再著涼了……」

「無礙的,我覺得還是有些燥熱。」他變本加厲的再扯一下衣領,這次乾脆□出半個曲線優美的肩膀。

作者有話要說:[

寶兔,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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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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