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告一段落
「輸了。」陰暗處，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張性老者全身一顫，臉上露出了絕望。
「他在哪？」
「不知道。」
紅色的眼睛閃過幾道亮光，他似乎可以看到鐵牆鐵壁之外正在逐步靠近的齊飛。
「他馬上要過來了，你已經沒有手段可以對付他了。這一次，天驕…」
終於，陰影處的銀色身影走了出來，他是一個機械改造人，身體早早已經被改成了機械的模樣，兩隻眼睛的位置正是放著紅光的感測器。
「你的能力，主人很感興趣。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的大腦帶回去，然後讓主人用一點不老泉，保持幾年活力。」
老者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人之所以為人，難道只是因為一個大腦的存在嗎？我們的身體，我們的心臟，我們的感受，難道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嗎？
人生這百年走來，思考過太多的問題，可是對於生命的終極答案，卻始終沒有看出一點端倪。
如果自己的大腦住到了一個冰冷的身體，靠著電極刺激大腦獲得感覺，那自己還算得上是一個人嗎？
可是，眼下自己的布局絲毫不能影響齊飛，反而把自己逼到了死路。
「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老者抬起頭，眼神中頭顱著不甘，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種權利的味道難以忘記。
都是因為齊飛，都是因為那天驕，竟然把他排除在外，讓他不斷的看著自己衰老。
「確定了嗎？」機械改造人的聲音越發沒有感情，好像就是由喇叭進行著簡單的重複音。
「確定。」老者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霎時，一陣紅光照耀著整個房間，幾分鐘后，地上多出了一具被切開了頭顱的屍體。
鮮血四處流淌，炙熱的惡臭拋滿周圍。一個足以讓世界發生變化的人，就這樣死在了這裡。
外面的炮火也戛然而止，這一場決鬥終於迎來了最後的變化。
齊飛正準備接下去的戰鬥，卻發現前槍械開始停止了動作。紅色的警報燈呼嘯個不停，連天空中的無人機都開始重新編隊。
那些正在搜索齊飛的戰士一個個佇立在原地，一隻手捂住胸口，齊刷刷的朝著這棟小房子看去。
是啊，一個改變世界格局的人就這樣死了。他的死，足以讓世界銘記。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罪惡合適善良，已經沒有人再去探討。
齊飛愣在原地，過了許久，臉上露出了釋然。是的，對方已經沒有任何機會組織自己，科技的力量面對自己這個特別的生命體沒有什麼意義。
如果換成任何一個其他自然突變體，說不定早就已經被打成了炮灰。
可是…與此同時，齊飛又陷入了另一層深深的憂慮之中。如果說科技側陣地戰所向睥睨，那天驕那邊為何會安排自己一個人來突圍？
「難道，西瑪發現了我的不同？」齊飛不由的憂慮，不過稍微思考一下，也算自我安慰。
加入自然突變體願意拉長戰線，通過慢慢滲透的方式一點一點潛伏，一點一點消磨對方的耐心，說不定真的有得逞的機會。但是絕對不會和自己一樣快速的解決。
雖然現在已經贏得了勝利，可是，天驕會用一種什麼視角來看自己？
齊飛快速的搖了搖頭，一環套一環，被控制在掌心之中的感覺當真不好受，現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朝著兩個膠囊看了一眼，齊飛再也不多慮。
………
金色的陽光灑在稻田上，因為天氣寒冷而南下的小鳥正落在田埂上，覬覦著人類忙碌了一個夏季的碩果。細碎的風吹過稻田，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稻草人壓低了腰，驚嚇著這些飢腸轆轆的小鳥。
一個男人的手輕輕的拂過稻田，金色的稻草如同波浪一樣不斷的起伏。最後這男人輕輕用力，雙手如同長矛一樣穿透到稻田的泥層之中。
不多時，一隻肥碩的河蟹已經在他雙手之間不斷的跳躍。
手指輕輕的點在它的神經之上，活蹦亂跳的河蟹慢慢的停下了動作。
「營養。」
齊飛雙手變成如同水果凍的模樣，慢慢的把魚兒包裹，然後吞噬到身體之中。
「齊飛。」一個少女站在稻田邊上，穿著印染著碎花的長裙，恬靜的站在一邊。
齊飛動作一晃，一抬頭，看著那個少女，臉上露出了一點輕鬆。
這女孩就是李星晴，而他們所在的地方，則是一處偏遠到極點的地方。在這裡，沒有網路，沒有通信，沒有交通，就好像是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
唯有到了這裡，齊飛才安心一點，不用再擔心那無處不在的攝像頭，還有無處不在的話筒。
除了天空之中的衛星之外，自己在這裡幾乎不會任何人發現。
李星晴好像經歷了許多事情，她不再如同原先那樣毛毛躁躁，而是站在邊上，靜靜的等待齊飛抓住鯽魚。
齊飛隨手朝著泥里一按，幾隻肥美的河蟹已經穿在手中。然後長身而起，幾步一條，輕盈的落在了少女的旁邊。
齊飛輕輕的用另一隻手觸碰著少女的皮膚，實則已經開始分析少女身體的情況。
「細胞竟然還在活躍和沉寂之間不斷變化，按照這種速度下去，不老泉的作用也維持不了十年。」
心裡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臉上還帶著笑意。
「不錯，你的身體恢復的很好，現在已經可以正常活動了。再等幾天，或許可以恢復到健康的模樣。」
說起病情，李星晴臉色一暗，她隱隱約約知道了治療自己那瓶葯的價值，如果自己沒猜錯，自己爺爺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是因為那瓶葯的原因。
想到這裡，她內心越發恐慌，她寧可自己變成植物人，也不想要讓爺爺變成這幅模樣。
齊飛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李星晴的肩膀，在這場戰鬥之中，李虎和李星晴無疑是犧牲者，尤其是李虎，竟然陪著自己經歷了這樣一次災難。
「把這兩隻河蟹帶回去，給老爺子煮上一壺酒吧。」齊飛看了看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