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黎明前的夜襲

故意利用某些黑材料，迫使辛維低頭之後。張雲當即慫恿其立刻就組織兵力，為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談判行動撐腰！

關於這一點，張雲有信心辛維肯定會同意。因為捂蓋子這種習慣，乃是華夏民族官場延綿了幾千年的風氣。

而起身來迴轉了幾圈之後，辛維果然無奈的同意了！

接下來兩人商量了些具體的細節，約定三天後動身進山……張雲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公子此去如何？」才剛一回到臨時基地，劉明國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探尋。

「下去準備吧，一切都照計劃進行，只要他們敢出城，就在半路上伏擊他們。但是這一次的目標，爾等記住了是那些普通軍兵。千萬不要把辛維這衛指揮使給誤殺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老子之所以不讓你們去進攻衛指揮使衙門所在地。其實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內。一個千戶死了有人還想要捂蓋子。但要是換成衛指揮使，那隻會引來朝廷的平叛大軍……」

張雲不得不認真的叮囑了吳亮鵬與劉明國一番，因為要是沒收住手，真把辛維給幹掉了。那就真麻煩了，至少憑自身現在的能量，還沒辦法掃平一名指揮使級的人物陣亡所引來地風波……

這一次就沒有那麼好的伏擊地點了，畢竟大田軍民千戶所可是至少有一兩千人成功逃脫。先前他們是怎麼被伏擊的，想必已經知道了具體過程的辛維等人，肯定會有所提防。

因此，張雲這一次不得不放棄了好幾處。一眼看上去就十分適合偷襲的地形。用來展開這一次的伏擊戰。但這並不代表著張雲就要放棄襲擊辛維一行人。

不把他們打怕了。打疼了！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拼了命的，想要捂蓋子？

沒有他們動用一切能量，去為自己捂蓋子的話。就算自身出再多銀子。究竟能不能夠順利的讓吳亮鵬接手這個千戶之職，還在兩可之間！

所以張雲決定這一戰，就採用夜襲，加特殊武器的方式。來取得勝利。

又是一個深夜，這已經是施州衛軍民指揮使司集結了麾下所有有生力量。出兵的第五天晚上了。

前兩天，張雲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拖延談判進程。並表明人在深山，不方便見面。

對此辛維等人也不以為異，反正只要控制己方的行軍速度，不要徹底進入深山。哪怕山民真的決定掀起國朝有史以來的第四次動亂。己方也有還手之力不是？

因而他們在出了大田軍民千戶所幾十里后，眼看就要徹底進入深山，就再也不動了。轉而心安理得的就在這山間難見的小盆地上紮起了營。並且一紮就是一整天。

辛維等人的想法，也不能算是錯，這種但求無錯，不求有功的做事態度。可謂是放之四海而皆準。

但這一套，卻對張雲沒用。因為此刻借著夜幕的掩護。連綿起伏足有三四千人的明軍軍營外，悄悄的摸來了大片黑影……

……

「好爽啊！咦！下面是什麼動靜？」

天邊的啟明星正高懸。眼看過不了多久，天色就要大亮了。但楊白卻被一陣尿意憋醒。舒爽的放了水之後，高高的嘹望台下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異常響動。

楊白倒不認為這個時間點了，自己都已經是一覺睡醒。山民們會在這個時候來襲。

要是他們真的有這樣的組織力，施州衛軍民指揮使司也不能在此立足近200年……

但好奇之下，楊白還是伸出頭顱。只是才一望，其頓時就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大營之外，什麼時候突然來了這麼多黑影？

「有……」下意識之下，楊白就想大聲示警，叫醒正在熟睡的同伴。最重要的是叫醒正下方轅門處拄著長矛，睡得正香的同僚。只可惜其才一開口，就被一箭封喉。

其這個有字，雖然也驚醒了嘹望台上的另外一名同伴和正下方轅門處的同僚們，奈何此時黑影一方也到了發動的最後關頭。

接下來還沒等睡眼蓬鬆的明軍士兵們反應過來，一大波抹了劇毒的利箭就破空而來……

「啊…敵襲……」

許多明軍士兵生命中最後的念頭，就是哪裡來的這麼多箭支？

然而他們也只能帶著這個疑問，在慘叫幾聲過後，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一波箭雨徹底打開了明軍大營轅門后，大股大股的黑衣人。就如同狂風一般閃進了明軍大營。

這一刻也沒人再去玩潛伏，所有人都只記得一個命令。「傾盡全力殺傷敵方有生力量。對於衛指揮僉事以上級別軍官。能網開一面則網開一面……」

「怎麼回事？」就在喊殺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一直都輾轉反側，直到快天亮時分才沉沉睡去的辛維，此刻連盔甲都來不及披，就躍出了帳篷，扯著如同沒頭蒼蠅一般的小兵大聲喝問。

「哎喲喂！我的指揮使大人。這個時候你還在問怎麼回事？咱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

聞言，辛維連忙回頭。卻只見衛指揮同知譚大山同樣是衣冠不整，但卻提著一把大刀。此刻正在招呼著來往的小兵集合，似乎是準備突圍！

見此，張了張口，辛維正想勸說譚大山組織起兵力之後，先抵抗一陣再說，不然就這樣逃跑，有可能會被銜尾追殺。

奈何念頭剛轉到這，辛維還沒來得及說話。前面不遠處的營帳中，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巨響聲。與此同時，那衝天的火光。也幾乎映紅了半邊天。

「對方有神機營的火器？這怎麼可能？」腦海中冒出這個疑問的辛維下意識的回過頭。卻只見副手譚大山也剛好大張著嘴巴看過來。

「這不是叛亂！」

「只怕是謀反！」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出了彼此的心思。

隨後兩人立刻臉色慘白，叛亂還好說。以現在大明朝的實力什麼叛亂會鎮壓不下去？

但要是謀反，而且是內外勾結的謀反。這問題就嚴重了！

緊接著，似乎是為了證明。己方就是在謀反。剛剛才算得上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此刻卻是連成了一片。

與此同時，那些普通軍戶們臨死前發出的慘叫聲。亦是越來越密集。

看這趨勢，就這短短的十幾個眨眼間的功夫。總兵力才三四千的己方。恐怕已經是失去了三成的戰鬥力！

「跑……」念頭轉到這，無論是辛維也好，還是譚大山也罷。腦海中就只剩下了這麼個念頭。至於說上去抵抗。那還是算了吧！

謀反自然有朝廷大軍來平滅，自己一個小小的衛所軍官。似乎不是干這活的料。

兩名衣衫不整的高官帶頭一跑。立刻就形成了多米諾反應……

這讓黑衣人一方，甚至有些如同在做夢。畢竟以少打多，雖然是夜襲，但每個人都已經做好了苦戰的準備。

但此刻似乎是一切準備都沒必要了！

於是，奇葩的一幕就出現在這塊山間盆地上。前方是多達兩千多名的明軍小兵在亡命逃遁。後面卻是右手提著土製手榴彈，左手拿著明滅不定的火摺子。在吶喊著拚命追趕著的黑衣人。

而在這過程當中，明軍的逃跑隊伍中。時不時的又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

伴隨著爆炸聲傳出的慘叫，卻又讓前面奔逃的明軍，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