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黑材料

施州衛軍民指揮使司衙門大堂，張雲正在大聲訴苦……

「辛大人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接見學生，學生真是感激不盡。至於此來的因由，學生不敢欺瞞辛大人，就在那大田軍民千戶所管轄範圍之內，學生可謂是已經投下去了多達幾萬兩的白銀，可如今卻成了這麼個樣子。辛大人可要為學生做主啊！」

「老子為你做主，誰來為我做主？」張雲在發飆，辛維卻是眉頭直跳，很想拔出刀來，一刀劈了這個上竄下跳的書生。

這次大田軍民千戶所可謂是全軍覆沒了，如此巨大的損失。該怎麼瞞下來不被上面發覺？辛維正為這事頭痛著呢！

其它的都還好說，唯獨這個千戶職位。那可是要去京城報備的，另外派個人去上任。到時候人家一問，難道藍千戶一家都死絕了？這不就露餡了嗎？

可就這個時候，張雲卻屁顛屁顛跑了進來。自身再三推脫不過，只能見其一面。奈何才一見面，這個書生就要翻天了！

要不是看這小子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撒下去幾萬兩白銀。再加上事先有人打了招呼的話。辛維現在就想收拾了他……

「哎！本官不是不想為你出頭做主。只是你要明白，現在事已至此，本官要準備兵馬和糧草出兵去平叛，至於你損失的財產，恐怕要等到這次叛亂過後，本官才能夠給你一個交代。」

思前想後，辛維覺得這張雲也不好忽悠。乾脆就明說了。「不是老子不給你做主，總是要等一切都平靜下來再說……」

然而對於這個回答，張雲卻十分不滿。別的先且不說，這所謂的平叛要平到什麼時候？

更何況這所謂的叛亂，壓根就是自己為了掌控大田軍民千戶所。而自導自演出來的一齣戲！

「那大人到底決定什麼時候出兵平叛？」

「這個嘛……」張雲這一問，把辛維徹底給問住了。山民來勢洶洶。按辛維的想法，那總要等朝廷大軍到來之後再進山平叛，現在只要守著城池不失就算是大功勞……

辛維捻著鬍鬚說不出話來，也沒辦法給張雲一個明確的平叛時間。而張雲卻咄咄逼人。大堂內氣氛一時尷尬至極。

「我說你這書生，也太不識好歹了。指揮使大人何時出兵平叛，這可是軍事機密，怎麼可能告訴你？你若再問下去，本官就敢直接將你以姦細論處。」

「不錯！朝廷大政，什麼時候輪到你這麼個秀才來關注？」

「快滾出去……」眼見張雲將辛維逼到了牆角。指揮使衙門內的各級官佐，那是再也坐不住了！

坐視頂頭上司受辱，而不跳出來的話。那可是在作死啊！

再加上無論是張雲親自到此之後，還是劉明國先來打前站的那段時間裡，雖然灑出去了很多銀子。也把這指揮使司衙門雙方上下的人都打點了一遍。但卻總有人會成為漏網之魚。總會有人對收到的銀兩數目不滿意！

這個時候眼見張雲對指揮使大人蹬鼻子上臉，沒有被餵飽的各級官佐碰到這樣的良機，又怎麼可能不跳出來？

而面對這滿堂喝斥，在傾向於自己一方的官員不敢開口聲援之下。張雲卻笑了笑，然後才不慌不忙的開口道。

「郭玉龍，世住荊州府監利縣，父祖世代為軍官。本人二十八歲襲父職入后所為副千戶之職。三年後轉任前所千戶之職，四年前升遷至施州衛指揮僉事。家有三子一女，還有個外室養在隨州府。三年前夥同衛指揮同知莫照，收了現在的后所千戶徐玉培六百兩……」

「停！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在威脅本官是吧。呸！就憑你這一區區秀才。也配？」郭玉龍聽張雲越說越離譜，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裡打聽出來的這些消息。但要命的是，這些消息全都是真的。所以沒等張雲說完，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見此，張雲也善解人意的停止了繼續爆料。因為這滿堂的官員。甚至就連原先傾向於自己一方的官員，也有多人，對自己流露出了不滿之色。

這種背後去搜集他人黑材料的行為，放在哪裡都要被孤立，被提防！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行為真的有效。至少這一刻，張雲雖然感受到周圍這滿滿的敵意，但卻再也沒有人敢跳出來肆無忌憚的指責。這就是一大進步……

而這卻讓坐在主位的辛維很是不滿。終於忍不住再度開口道：「行了，張公子你也不必再多言。在這之前，雖然有人跟本官為你打過招呼。但這並不代表著你可以在這指揮使司衙門內放肆……」

「大人所言極是，學生也只不過是看某些人上躥下跳的厲害。不警告一番的話。恐怕等大人平完了叛亂。估計學生名下的那些產業，恐怕也要變成某些人的了！」

「本來如果那些產業的確是學生一個人的，那倒也無所謂。可這裡面牽涉到的方方面面實在太廣。要是有些人做得太過火。那可是要死人滴！」

辛維還沒說完，張雲卻又強勢打斷。不顧其額頭已經是青筋亂跳。繼續開口威脅。

這次不等辛維再說什麼，一大堆的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有些人的口水甚至噴到了張雲臉上。要不是略微猜到了些許張雲的背景，此刻說不定都已經有人開始拔刀……

對此，張雲耐著性子等眾人發泄完。才對鐵青著一張臉的辛維道：「學生知道大人遲遲不出兵是想捂蓋子，其實這也是學生的意思。山民那邊學生去談，總之，無論如何一定會讓他們安靜下來。」

「但是作為交換，這大田軍民千戶所千戶的位置。大人可一定要換個學生看得過去的人才行。要不然的話，朝廷要是知道了大田軍民千戶所已經全軍覆沒。呵呵！」

「你憑什麼一定能保證本官舉薦之人通過京城那些大佬的考察？還有你怎麼能夠保證那些京官不亂說話？」張雲說到這，辛維心中一動。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這張雲的背景，辛維通過遞話之人也大略了解一些。雖然哪人有些語焉不詳，但好像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才對。

面對辛維此問，張雲卻只是看著堂中所有指揮使衙門的屬吏不說話。

「爾等都下去吧！」張雲這舉動，辛維哪裡還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直接開口遣散眾人。

儘管眾人很是不爽，奈何辛維這個土皇帝發了話。最終所有人也只能心思各異的退了下去。

至此，張雲才開口。「兩年前，兵部尚書劉大人家的三公子，在湖廣辰州府遊玩之際。發現了一處寶藏。隨後立刻變賣，收穫了十幾萬兩白銀……」

「行了行了！本官沒工夫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只要你能保證本官舉薦之人，能夠順利的通過吏部和兵部的查問。其他的一些全都是旁枝未節。」見張雲還要繼續說某些人的黑材料。辛維有些坐立不安，不得不開口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