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節夫人有孕

李明原先只知道元朝被明朝代替了，元朝滅亡了。穿越后才知，元朝的最後一任皇帝在滅國之後並沒有死。其實也不能說他被滅國了，他只不過是跑到草原上繼續做皇帝去了，只不過統治的地方比以前小了很多。

但凡一個國家滅亡了，國王不是死就是投降，元朝的皇帝很有性格，他把北京城門打開，一路跑回了草原老家去了。此後蒙古分成了韃靼瓦剌兩部，永樂帝現在要面對的就是這兩部。

李明不會管這些，這些國家大事離他很遠，不過他主做眼鏡生意，另外也幫着開發些武器，所以真要打仗了，他還能算是局內人士。

四月初一立夏日，陽山農場里的瓜果開始上市，那些富貴家訂下的禮盒果籃一一散了出去。裝着新鮮瓜果滿街的夥計都很有面子。送去外地的貨都是馬車往來，現在李府外宅已經成立了專門的車行送貨，天天都是車水馬龍的。

「掌柜的，又不短了銅錢，怎的就不賣於我。」粉張飛很鬱悶。

「這位大爺，你也可去打聽打聽，小號不零賣的，都是事先訂下的生意。」小金胖子耐心的解釋。

「通融不得？」

「立了規矩的，如何通融。」小金胖子那張肥臉看着十分的和善。

「端午的粽子還可以訂不。」粉張飛問道。

「那還成，不過浴佛節的禮盒已經收了。要訂要到來年了。」

「花籃呢。」

「花藍可以訂，三日後有貨，敢問大爺要哪種花籃，府上有何大事。」小金胖子把上把繪有各式花籃和花卉的畫冊重新遞給粉張飛。

「無他，看着喜性，置辦兩個一個放在堂上一個放於小號店中。」

「敢問大爺做的是何等生意。」小金胖子又問。

「胭脂水粉。」

「大爺，那得選些顏色新麗的，芳香味重的不可選，怕走了味道，有礙於大爺的生意。」

「呵呵，明記果然名不虛傳，這買賣做的周道。」

李明到店裏的時候，粉張飛在店裏喝茶，兩花藍用去十兩銀子，他這會的茶水點心都免費了。明記他跑了幾回，也認識了李明，知道是明記的老闆，而且是有身份的人。

「李大人來了。」粉張飛站起來行禮。

「且坐，且坐，這沒什麼大人，叫聲純如即可，明老弟也行，郞中，大夫也可。」除了與當官的交往以外，李明一向忌諱別人喊他大人，不習慣。

「呵呵，那叫李郎中吧。」粉張飛可不敢叫李明為老弟，他本人不是讀書人，也不好意思稱呼對方表字。

「今日什麼風把粉張飛給吹到小號來了。」李明問。

「看着明記的花花草草雅觀，特來定下一二，另外家裏老父也有眼疾，過來徵詢一二。」粉張飛說道。

「金掌柜服侍的可好。」

「已選下了。」

「我那二弟呢，老人家的眼睛有何不妥之處。」

「怕是又近視又有老花。」幫主過來應話。

「老人家現在何處？」

「在老家住着，常州府金壇縣」粉張飛回。

「小號出診也只在京師，所以還得請老人家改天移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粉張飛應話。

說了幾句之後，羅華也到了明記，李明拉着羅華上二樓說話。

「明哥兒，交趾物產頗豐，眼下初定百廢待興，民心不穩，易生事端。」添了一回水之後，羅華把話題從水晶轉到了交趾。

李明並不清楚大明朝曾經收安南為交趾行省這段歷史的詳情，但他知道安南一直不安穩，後世的越南是中國的屬國直到法國人進越南，也就是說後來安南還是獨立了。

「英國公剛回，黃大人也是穩重的老臣，呂大人廝殺慣了的，而且沐王爺離著也不遠呀。」那裏現在可是別家插不進手的一處重要的水晶產地，李明很重視。

「交趾多林木河流，大人們自然是在高高在上的。」這話李明聽的實在，當初到兩廣已經形同流放了，更別說到越南了。

「老哥幾時回？」

「過了端午吧，先去雲南，然後再去交趾看看。」

「也好，錢已經準備下了，只不過不知老哥你是要銀子還是要寶鈔。小理」

「一半銀兩一半寶鈔吧，寶鈔在交趾好用。」

羅華前些日子就押著貨到了京城，交趾水晶礦的品質不錯，這次過來的貨各色的水晶都有。這個時代玻璃的鏡片只能賣給普通人，那些身份貴重的還是要上水晶鏡片才行，不然李明都覺得對不起人家。

今天羅華說的這個信息很重要，除了越南後來的獨立之外，李明回家細細的想了想他曾經看過的地些穿越文，在張軏差人來請他去喝花酒時，他馬上就想起了，張輔的威名是多次征討安南，後來死在土木堡的。

「浴佛日，明哥兒要去哪裏走動。」怡香院張軏李明等一干人正在聽曲喝酒。

「雞鳴寺里去看看就行了。」李明回。

「走遠點吧，這春日風光可是好的很，正好踏青。」隆平侯張信也在座，「去茅山看看，然後去練湖走走。」

練湖在鎮江府丹陽縣治下，那傳說是周瑜練水師的地方。另外練湖那是張信的地盤，他家在丹陽佔地的風聲早就傳到了京城。

「那少不得又是三兩天，帶着女眷怕是不便。」

「有何不便，且交給隆平侯去打理。江邊湖裏可是有不少鮮貨的，正當時令，正好去吃。」

「純仁老弟且放心，張侯爺行事還是很牢靠的。」張輗說道。

今天這個局子是張信作東，他根本沒讓李明去會鈔，早早的就把帳給結了。張信私下找過張家老三張軏，張軏被他逼的沒辦法，告訴他是投了點銀子在明記的生意里，至於做什麼，他也不知。

張信於是發動關係接近李明，也想插上一腳。李明在選合作夥伴的時候還是很注意的。象紀綱那種是權勢極大的惡霸要拉攏，時不時的指着他出來擋箭呢。象張軏這種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也要拉住，家裏除了死去的老爹張玉，還有大哥張輔的名聲在，再說了交趾的水晶還要靠張輔罩着呢。

張信這人李明並不大清楚他的底，只知他很孝順，另外看他行事，覺得有點貪。張信的老媽是個虔誠的老太婆，家裏供著佛，時不時的還會四處走走，送點香油錢到廟裏。李明給老太婆驗過眼做過老花鏡。

朱元璋當上皇帝之後清洗了功臣，永樂對勛貴們好的很，但李明也怕，別到時候哪位被皇上給整治了，拔出蘿蔔帶出泥，把他的生意也給拖累了。小理

今天看大家都這麼熱情，李明也不好意思拒絕了，畢竟他是這幫人里勛爵最低的，於是說定了四月初八上茅山。

當晚一干人醉了不少，可張家兄弟還是很清醒，李明要回的時候，他們又拉着李明過府去喝點醒酒湯。李明知道他們兩還有話對他說，也就去了。

「明哥兒，前些日子交趾送來的水晶石頭如何？」張輗問，羅華在交趾找礦收水晶得了軍隊的保護，這裏面有張輔的關係，張家兄弟知道這事。而且羅華回來的時候，一路打着都是張家的旗號，這兩位如何不知。

「這幾日剛把貨理出來，再過些時日，到時拿幾付新出的太陽鏡過來給二位把玩。」李明說道。

「朝庭里傳聞可是要在西北用兵了，明哥兒，內府和兵部可是又要採辦些眼鏡之類。」張軏問道。

「你這消息可靠不，我可是沒聽到一點風聲。羅掌柜回來可是說交趾不安穩，我還想着國公是不是又要南下了。」李明笑着說道。

「真有這事？」張軏吃了一驚，他對李明說的話向來是相信的很，李明說大哥張輔又要南下，那可能真的會南下。

「呂將軍也是能戰的，還有沐王爺在西南撐著，交趾還會有事？」張輗也不大信。

「不是光打打殺殺就管用的。我可是沒想着這麼多噢，軍隊再下，這千里眼是少不了，雙筒的千里眼也交了上去了，只不過賺些鏡片的錢，只是不知兵部會有多大的單子下來。」李明說道。

「這個明哥不必操心，這幾日便去打聽。」張家在軍隊里還是有些影響的，這等消息還是能打聽的到的。

浴佛節一到，各大寺廟道觀又熱鬧了起來，善男信女們都出了門，大街上也花紅柳綠。除了城裏的寺廟以外，城外的寺廟大多建在山水絕佳之處，借著名目出來踏青的也不少。

李明帶着徐妙錦和幾個僕人衛士跟着大隊的人馬往茅山而去。

清虛道長早早就行了李明的消息，已經讓掌教師兄弟在茅山聖佑觀做好了準備，來的可都是些勛貴人家，到時香火錢少不了。事先要置辦好道場，做些儀事。

除了李明家的人以外，張信等人並不知李明與茅山道觀相熟，李明也懶的多解釋，凡事由隆平侯張信去出面，自己跟在後面做個小弟，反落得清閑。

李明這一大隊人到山腳下的時候，便由護衛把路給霸著了，他們浩浩蕩蕩有兩三百號人，眾多女眷是轎子抬上去的，不佔道也不行。

男的自然要去點個卯燒個香應個景，然後便到一點去用素點去了，女眷們則不同，都就著道觀的安排團團坐下聽道士們念經，看他們做法事。

道觀里沒有酒，一幫粗人有點不爽，按耐著性子等著下山後直奔練湖去痛快痛快。

李明閃到一邊，帶着徐忠去清虛道長的小院。

「明哥兒現在也是前呼後擁了，見上一面倒不容易了。」清虛道長打趣。

「道長可不能怪我吧，京城小子的宅子裏可是有個小觀建著，就等著道長過去守持呢。你老人家千般萬般都請不到呀，出城之時，爺爺還吩咐著，定要讓道長去京城過端午的。」李明說道。

「城裏天小，放眼看去都是屋子，不如這山野自在。你來了正好，前些日採的泉水，我這還有點新茶。」他說這話，讓小道童去取水泡茶。

李明這邊讓徐忠拿了幾個食盒出來，「都是些小食，道長吃着玩。」

清虛道長自然不會跟李明客氣。沒多會，茶也泡好了，兩人坐在那小菜園子裏，聊的甚歡。

徐妙錦應酬完了之後，也由小葉子陪着被人引到了清虛的小院裏。

清虛道長上回見到徐妙錦還是一年半之前的事，那時李明和徐妙錦還沒有圓房，這次看到徐妙錦的儀態，老道心裏也高興。

「夫人近來可有些暈吐。」

「可不是，適才還欲作嘔，以為是上山車轎晃的。」

清虛道長也不多說話，讓徐妙錦伸手過來按脈。

老道捋了下鬍子，不一會就收了手。

「喜脈，約莫有一個半月了。」

這話讓徐妙錦臉上一紅，李明聽了大叫一聲「啊」

「葉子姑娘，這下要勞煩你了，老道給你個方子，道觀便有些草藥，過會你拿些去，給夫人煮上，早晚各喝上一包。」

李明還處在震驚之中，「道長，多久了，一個月，兩個月，這是男是女呀？真有了？」

「近來也是覺得胃口大好，不曾想到有了身子，真是大意了。」徐妙錦不好意思的對李明說。

「那如何是好，此去練湖又是車馬勞頓，且在這道觀里息下，明日慢慢回京城算了。」

「道長，這觀里還有什麼上等的草藥，多弄些。」

「徐忠，去山下看看，那有什麼好的吃食，多採辦些。」

「小葉子，你去看看夫人坐的轎子，跟道長討個墊子。還有???」

??????。

張輗等人看着李明突然的忙碌了起來，腳不着地的在道觀里走來走去，奇怪的很，一問才知，李夫人懷孕了，李明忙着給道觀送錢，又想請邊上尼姑庵里有經驗的老姑子過來幫忙照顧徐妙錦。他這趟出門，只是帶了小葉子和一個近身的女僕，怕忙不過來。小葉子討人喜歡，徐妙錦帶着她過來也是來玩的，她可不是一個正經的會照顧人的女僕。

這可是大喜事，一幫女眷們自然又圍着徐妙錦問長問短，過來人開始介紹自己的經驗。弄的徐妙錦很害羞的幸福着。

張信等一幫人還是按著計劃去練湖了，李明不想徐妙錦太奔波，留在了茅山。

晚上兩人倒不怕夜露，坐着看星星，羨慕死了小葉子。

徐忠和清虛道長兩人坐着喝酒，老道向來不是一個守規矩的。

「起初老爺把小姐配給姑爺大家都不解，現在看來，還是老爺識人呀。」徐忠一臉的幸福樣。

「明哥兒是個厚道人。」清虛道長還記得李明一頭短髮的樣子。

「當初可是道長幫着姑爺與姚和尚拉的線。」徐忠話鋒一轉。

「噢，確有此事，那和尚當初與貧道有幾分交情。」清虛道長很奇怪徐忠怎麼會這麼問。

「當年姑爺與徐府還有些過節，老爺還以為是姚和尚布的局。」

「呵呵，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當初李明與二蕭和徐府衝突之後，離了京城就是找姚廣孝了，只是帶了信去，可卻讓很多人都擔心上了。

那天跟在他們後面的，除了錦衣衛的暗樁之外，還有徐府派去的人，那人就是徐忠。

後來徐忠是知道中間沒什麼勾當在裏頭，今日見到了清虛道長，自道長嘴裏說出，那又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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