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玩刀高手

第三十五章 玩刀高手

老黑的院子從外面倒是不大,可進來之後才發現別有洞天。普通的農戶蓋房子,手裏稍微有些錢,都是盡量蓋小高層,這樣顯得洋氣和主人的身份。可老黑的院子,除了七八間平方,倒是顯得這個主人有些小氣。

院子中間停了兩輛汽車,其中一輛就是老黑來時所搭乘的黑色的平治,另一輛則是白色的保時捷。於戰只是用眼神掃了一下,沒有停下腳步,跟在劉進的身後,朝其中一間平方走去。

這裏不大啊。於戰覺得奇怪,難道劉進嘴裏的混子頭目老黑,搞的賭場就是這樣的小規模。要真是這樣,別說供奉關係網的那些老爺,就是他自己也吃不飽。

劉進聽見了於戰的小聲嘀咕,只是加重了腳步,故意用腳踩了一下地面,意味深長的乾咳幾聲。

難道有地下室?於戰立刻領會,不過這和他關係不大,他又不是公安的便衣來卧底抓賭的。

劉進你和朋友,就在這個屋子玩一會吧。帶領劉進和於戰進屋的壯漢,把兩人帶到屋內,轉身準備離開。

人不多啊。於戰朝屋內一看,裏面稀稀散散不過十來個人,正圍在一張大桌子旁賭牌。

這些人難道和自己一樣,也是第一次來這裏玩。院子中間只有兩輛車,他們如何過來的,也是坐車到半路,在徒步走過來。於戰作為一個男人,深知賭博的誘惑。只是看桌面上,這些人玩的不大,難道為了追求刺激,才跑到郊區老黑的賭場。

我當是哪位貴人來了,原來是劉進啊。於戰在觀察屋內的環境時,其中一個賭徒從桌邊離開,沖着劉進招手起來。

兄弟別生氣,你第一次來,黑哥不放心你,這屋子裏玩的都是小的,有的是貴客帶來的小兄弟,有的是老黑的馬仔,在這屋裏玩純粹是打發時間。劉進有些尷尬,在於戰感覺丟了面子。可這裏畢竟是老黑的地盤,人家不拿他當回事,劉進也沒辦法。

於戰來的目的,只是想儘快的和周海搭上線,好方便深入調查對方。如今雖然進了同一個院子,卻被分隔在不同的屋內。

這種玩法沒啥意思。於戰悶聲哼了一句,故意引起別人的注意。

那幹啥有意思啊?在這個屋內玩的基本是都十分熟悉,不管輸贏關係都不大。贏了的要請客,輸了的也開心。本來看到劉進帶來一個生人,還想從於戰身上賺些錢,沒想到對方脾氣還不小。其中一個光着膀子,在腦袋上刺青的壯漢瓮聲的問道。

賭無非是尋求快感,要麼是籌碼大有足夠的刺激,要麼是賭的方式別出花樣,現在兩樣都沒有,當然沒啥意思了。於戰冷冷的回答道。

玩大的你有多少本錢,玩刺激的你會玩啥花樣?於戰剛說完,就有人附和刺青壯漢,開始用言語嗆聲起來。

賭博本身就不公平,雖然明知道十賭九輸,可為什麼還有人趨之若鶩,冒着風險來玩,還不是可以以小博大,否則世界上早就沒有賭客了。我帶來的錢雖不多,可也想贏錢,否則我來幹嘛。至於玩啥刺激性的,我就不說了,這裏畢竟是你們的地方,我怕引起誤會。於戰故意只說半句話。

劉進,你帶來的朋友有點意思啊,不會是來搗亂的吧。於戰雖然體格健壯,可屋內這些傢伙,各個身高馬大肌肉發達,根本不把於戰放在眼裏。

既然來玩就是朋友,只要你說的有道理,我們絕不仗着人多。刺青壯漢冷冷笑道,混事的那個不是手上沾過血的,最喜歡別人說自己不敢玩某樣東西后,然後自己用行動反駁對方。

還是不說了,看你們都有些生氣了,在說錯話,你們一擁而上暴打我一頓可沒勁了。於戰當然不把這些烏合之眾放在眼裏,可眼下是劉進帶他來,於戰也不想連累劉進。

這樣吧,我來提議,你要是敢玩,我們兄弟就佩服你。輸了也無所謂,贏了你就是好漢。刺青壯漢嗖的一聲,直接從后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刃,看那開了口的刀刃上,似乎還有些粘乎乎的東西,八成是上一次沾染的鮮血沒有擦拭乾凈遺留下來的。

怎麼動起了刀子。劉進一看雙方有磨槍擦火的危險,連忙想上前勸阻。

劉進,是你朋友說玩玩的。再說這是個小遊戲,又不是動真傢伙。眾人一看刺青壯漢表明態度,連忙把劉進拉到一旁,生怕他阻擾了這場好戲。

咱們來用刀插手指縫隙,誰的速度快,沒有傷到手指,誰就贏。刺青壯漢左手攤在桌面上,右手拿着利刃對着左手分開的指縫做了一個比劃。

會不會太危險了。於戰心裏暗笑,對方這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己可是在部隊苦練十年的特種兵,玩刀子的熟練程度可是比對方高深多。看對方那一臉自信的模樣,頂多是平時經常用刀砍人,自以為玩的厲害。在於戰眼裏,對方最多玩過兩三種類型的刀。而自己可是玩過四十多種不同類型的刀。

刀根據長短,重量,刀刃弧形,有很多不同的用途。看刺青壯漢手裏的刀,不過是普通的直板單厚邊利刃。與其說它是刀,用匕首更合適一些。但凡玩刀有一定境界的人,都會明白刀的刀刃如果類似直線,那和劍沒太大區別。嚴格來說,只有刀刃呈現流線性,刀尖分化成一定角度,才配稱之為刀。

在真實打鬥中,玩刀的高手,可以輕鬆用厚重的刀背來格擋對方武器的進攻,轉而用刀刃砍殺對方。不像劍一類的武器,既用刀刃來砍人,也用刀刃來格擋,那樣非常容易發生折損。

面對自以為是的刺青壯漢,於戰自然也懶得和他普及這些知識。在說現在這個環境下,真正的玩刀高手,不是國家精心培養出的像於戰這樣的特種兵,就是那種真正的亡命悍匪。而一個亡命悍匪,顯然不會如此魯莽動輒就拔刀來炫耀武力。

既然是賭博,總要押注,你壓多少自己贏,當然了你也可以壓自己輸。刺青壯漢手持利刃,在左手縫隙處快速插了一邊來炫耀。

不敢玩了吧,那就老實點,好像就你玩過刺激性的東西。其他人開始起鬨,一邊恭維刺青壯漢,一邊挖苦於戰.

你用刀快速插一遍撐開的左手縫隙,我也這樣做了,怎樣判斷輸贏,是看誰的速度快嗎,可要是咱們的速度差不多,這也沒有精細的電腦計算時間差。於戰開始吭聲,頓時說的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睛。原本大家都以為於戰不敢玩,這些人可是心知肚明刺青壯漢玩刀也有幾年的時間,手上有些功夫。

這樣吧,我提個建議。於戰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香煙,從裏面倒出四根香煙分別擺放在左手分開的指縫中。

我們用那個刀在插左手指縫的同時,還要把香煙的過濾嘴給插掉,這樣有了難度,就容易把速度區分開來。於戰把故意把香煙的過濾嘴方向沖向了指縫間隙處,來加大困難。

哦。周圍人倒吸一口氣,要是把香煙的過濾嘴沖向外邊,倒是不太難,畢竟手指分叉大一些就沒事。可從指縫內部朝外,呈放射性增大,指端雖然分得開分的大,但指縫根部的連接出卻非常小。就算玩刀高手偶爾展示精湛的刀工,也是盡量把刀尖插在靠外的地方。

玩不玩?現在輪到於戰反將一軍,說的刺青壯漢一時間愣住了神,沒幹輕易回應。

這可不是鬧着玩,要是不小心用刀尖戳到了手指尾部,最多把指甲擦傷,或者把手指的指關節擦破流血。可按照於戰的玩法,刀尖不小心戳中手指連接處的筋膜,估計手指可能真的要殘廢。

對於刺青壯漢來講,這個難度確實不小,讓他不敢輕易答應。可對於於戰而言,只是以前普通的日常訓練。有時執行任務,無法佩戴槍支,必要時精湛熟練的刀工就顯出威力。戰友們為了增強刀工的熟練和掌控技巧,經常進行類似的比賽。只不過大家都是在非常熟練的基礎上,才敢貿然嘗試一下。而現在於戰正好用這招,來震撼住現場。

我賭你無法快速完成,賭注五千塊錢。刺青壯漢雖然肌肉發達,可卻不是莽漢,頭腦十分冷靜。看來於戰不是胸有成竹,就是真正的高手。他連忙把話題轉移,從原先兩人的對賭中,抽身而出變成了於戰一個人的賭局。

嗯,我也不相信你,你要是能快速用刀尖插掉四根香煙的過濾嘴,我賭注八千。有人開始附和。

我壓六千。

我壓七千。

這些人和刺青壯漢關係比較近,自然在言語上向著對方。不過既然是賭局,光有對方的押注,沒有於戰的押注,自然也引起不滿。

朋友,你要是做不到,這損失可不是挫傷手指,我們這些人都押注你輸,你身上能帶多少錢?

於戰心裏覺得好笑,難怪說賭徒不可信,人一旦賭博紅了眼,哪裏還有什麼信義。剛開始分明是自己和刺青壯漢兩人間的對賭,自己不過是加大了賭博難度,這些人就明顯偏袒對方。

我就五千塊錢,誰和我賭?於戰故意重複這是兩個人的對賭,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單機遊戲。

誰來陪着我玩?於戰故意沖着刺青男輕聲說道。

刺青男被於戰壓制,雖然肚子裏窩着火,可也不好明著發泄。分明是自己挑動頭,只是沒想到對方把危險程度推動了懸崖邊緣。

這樣吧,屋子裏現在總共十三個人,除了你和劉進,剩下的十一個都賭你輸,你要是贏了的話,可以大賺一筆,可要是輸了的話,就你那五千塊錢,也不夠我們分。乾脆我們這十一個人,一人只押注兩千,總共兩萬二,你要是贏了的話全部拿走,要是輸了的話,我們十一個人分你的五千。有人開始從中說和,其實也是變相幫襯刺青壯漢。

不過既然是賭博,就要在事先把規矩說好,要是不能用刀尖插斷香煙的過濾嘴或者不小心傷了手指,可就要算你輸了。

這太危險了吧。劉進有些擔心起來,剛想勸阻於戰不要冒險嘗試,就被身旁的人拉開。

刺青壯漢一方已經把錢堆在一起,兩萬多紅色的票子雖然不多,可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好像我有點吃虧,贏了這是多賺四倍的錢。要是不小心輸了,不僅手指被插斷,還要賠錢。於戰當然不在乎那些小錢,可對方在賭桌上不講究賭博的規定,自己反悔抽身而退,反而說的冠冕堂皇,倒是讓於戰心裏十分不爽。

要不我們一人增加一千賭注,總共三萬三,要是贏了這筆錢,也夠你瀟灑快活幾個月了。刺青壯漢恬不知恥的鼓噪道。

這樣吧,我在增加難度,我把香煙擺放好后,閉上眼睛來玩。不過你們要不賭注提升到每人五千,要是我不小心輸了,大不了賠錢然後去醫院治療。要是贏了的話,就有資格去其他屋子玩了吧。於戰故意說道。

但凡玩過刀的人都知道,這用刀尖快速插手指縫隙,看起來簡單,可對當事人的技巧和心裏素質要求十分高。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都有可能折損進去。更何況要用刀尖快速插擺放在指縫間的香煙過濾嘴,如今於戰又聲稱是閉上眼睛,這可不是三歲調皮小孩的惡作劇,搞不好真的要出事情。

賭就賭。突然有人附和起來,又掏出一摞票子,數也沒數直接仍在桌面上。

很快桌面上於戰那一薄薄的五千塊錢,和對方一摞五萬五形成鮮明的對比。

既然賭局已定,刺青壯漢在正式開始前,又挖空心思尋找對自己又有利的措施。

既然是閉眼,萬一你偷偷睜開一條縫,我們誰也不知道。可要是讓人從背後矇著你的眼睛,又怕礙事,讓你自己蒙上黑布,你肯定要說會影響操作,這可怎麼好?刺青壯漢故意說起了風涼話來刺激於戰.

這個簡單,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會使勁把眼眶附近的肌肉朝一起擠壓,到時候眼眶附近的肌肉會繃緊,額頭的皺紋立刻凸顯,我想沒人能在在這種條件下作弊把眼睛露出一條縫吧。於戰淡淡一笑。

屋裏的動靜其實早就引起了外面看場子的注意,只是這些馬仔想來屋內的也算自己人,剛開始沒當回事,可禁不住好奇和屋內動靜的鬧騰,懷着好奇之心湊到一旁,想看看發生啥事,進來一看原來是於戰要玩閉眼刷刀的遊戲。

賭場如戰場,既然立了規矩,可不許反悔。於戰把左手重重壓在桌面上,右手拿着四根香煙把過濾嘴擺在了朝內的方向,右手持刀心定氣閑的擺好姿勢。

突然於戰眼睛緊閉,眼眶四周的肌肉緊緊朝里靠攏擠壓,讓對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睜開眼睛作弊。

玩這個遊戲,別說閉眼就是睜眼也沒幾個人敢輕易嘗試,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不在於戰的眼眶上,而是齊刷刷的盯着於戰持刀的右手。

於戰不是第一次練習類似的刀法,右手快如閃電,手起刀落的間隙,就看到一道道白光快速在左手的縫隙出掠過,每一次刀光乍起之時,刀尖上都會多出一個橘黃色的香煙過濾嘴。只是眨眼的功夫,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於戰已經睜開眼睛,看着右手緊握的利刃刀尖上面,用左手輕輕彈掉上面的香煙頭。

我擦,你這好刀法,早就說你不簡單,沒想到你可是深藏不露。這下輪到劉進高興起來,剛才因為緊張於戰會失敗,早就急出一身冷汗,把酒勁都給趕跑了。

獻醜了,只不過平時經常玩而已。於戰淡淡笑道,把刀輕輕放在一旁,從容的把桌面上的錢席捲進入自己的腰包。

這屋子裏本來都算一個圈的人,玩不過是打發時間,沒想到今天遇到了這種怪事。雖然有人心中不服,可要是換別的賭博方式輸了,也許還會發點火氣。可剛才於戰那一氣呵成的連貫動作,從容氣定的神態,顯然也是經歷過風浪洗禮,才會如此釋然。

兄弟混哪裏的,不簡單啊。刺青壯漢雖然輸了錢,臉上帶有幾分懊悔,可心裏明白的很,對方絕對是真正的行家,自己和人家比不夠價格,不在一個枱面上。

沒什麼,練習多了自然就十分熟練。於戰既不想承認曾經的身份,也不想解釋。

現在我手裏有五萬多塊,也該夠資格去別的屋子玩玩吧。其實於戰早就察覺到老黑的兩個馬仔在一旁觀察他,既然自己已經露了一手,也沒必要繼續隱瞞下去。與其讓對方懷疑自己的身份,倒不如讓他們以為自己是過江龍,是途徑此地而已。

劉進,你小子不簡單啊,能認識這麼厲害的朋友。老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於戰的表演,可也從馬仔那裏有所聽說,在看這一屋子猛男個個目瞪口呆,心裏明白幾分,和於戰說話的口氣又客氣許多。

黑哥,我也不瞞你,我就是路過南海玩玩而已。於戰對着老黑淡淡說道,又拍著劉進的肩膀,表示自己無意隱瞞身份,只是處於某種要求必須而為之。

劉進連連點頭,哪裏還顧得上責備於戰.

大哥,咱們去見識一下什麼叫玩大的。

劉進倒是精明,知道自己認識於戰也算是緣分,自然想抱緊對方的大腿,語氣上更是把自己的身份降了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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