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自殺宣言
43.陰謀
「郭隊？」一個剛入伍不久的青年警察有些緊張地看著郭虎。
「不要緊張，按計劃進行。」郭虎握住手中的槍，一個手勢劃下，後面一個強壯的警員猛地撞破辦公室大門。
「不許動！」六把槍口同一時間對準了中央辦公座後面的男人。
這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寬大的警服將他的肚子遮蓋，只留給人們無限的貪慾遐想。
「你們來了。」他微笑著感嘆一聲，仿若見不著那其黑色的槍口，轉過頭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新聞。」
「全國軍事部署已經完畢，希望廣大市民遠離公共場所，回家等待清理結束。」
「本台記者將親自追隨一線戰士，將最新消息告訴公眾。」
「楊局長，跟我們走一趟吧。」郭虎沒有因為他的自然而放鬆警惕，而是更加打起了精神。
「嘖，我跟你們走之前可以知道我犯了什麼罪么？」
「十三條人命，泄露公務文件，叛國，反人類，夠么？！」郭虎呵斥道。
男人搖搖頭道：「虛妄之言，從頭到尾我都不是你們的人，怎麼來的叛國，反人類？」他說著嘴巴裂開露出一條長長的菊花舌頭。
幾個警員雖然早就知道對方不是正常人類，但還是被對方恐怖的形態嚇得沒握住手槍。
就連久經都市犯罪現場，擊斃十來個犯罪分子的郭虎也是心中暗暗叫苦。
這麼該死的任務本來不屬於他們行政大隊處理，但偏偏爆發全國範圍的清理行動。
完全是趕鴨子上架。
不幹也得干。
砰！
一個青年警員手中的槍走火了，將電視機打了個粉碎。
「呵呵，別緊張，我跟你們走。」楊子義慢悠悠地將舌頭伸回，恢復正常形態后嘲諷道。
直到郭虎和另一個老警員將他的雙手銬住后，他們才鬆了口氣。
「老實點。」
郭虎推了他一把。
警務辦公樓道上，一批批警務內部清理行動正在有序進行，看著昔日一個個熟悉的同事在槍口的威脅下暴露成恐怖的變異體形態時，大家在奔潰的同時，唯有驚懼。
在人們所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些非人類的怪物竟然隱藏在我們中間。
尖銳的驚叫聲和爆破聲中，血腥的味道瀰漫大樓。
顯然不是所有人都像楊子義一樣毫無反抗接受逮捕。
郭虎一行人按照上級指示，押著他一路進了內部的審訊室，當場審訊。
根據最新下達的命令指示，一切在押變異體，由當地公務人員就地審問，所得信息自行分類上傳內部指定部門。
戰鬥的硝煙將整個天國瀰漫，可以看出政府是想快速解決當前的嚴峻形勢。
從宣布戰爭到楊子義被抓，時間上沒有超過三十分鐘。
「攝像準備好了么？」
「好了，郭隊。」
「嗯，這次審問由我親自審問，你們站在我身後，子彈上膛，對方一旦有過激反應直接擊斃。」
「是。」
「對方一旦有過激反應，直接擊斃！聽明白了么！」郭虎對於對方嘴巴爆裂成菊花形態的摸樣依然冏慌。
變異體的信息也堪堪在幾十分鐘前收到。
未知是人類恐懼來源之一。
一切準備就緒。
透過玻璃窗，楊子義神色坦然，笑得像個彌勒佛一樣看著郭虎。
「郭隊長，在你審問我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事情么？」
「嗯。」
「現在幾點鐘了。」
「十四點三十八分。」
「差不多了。」楊子義呢喃著，目光閃縮著紅色的光芒。
「希望你接下來配合我們的行動。」
「嗯。」
然後這人像個混蛋一樣閉上了眼睛，任憑郭虎怎麼問，對方都毫無回應。
「有意思么？」郭虎在對方臉上留下一個黑拳印記后狠狠怒道。
這種被人耍的感覺，真的毫無人性可言。
現在的情況不正是如此么？
郭虎的小表弟張天樂也有種被社會耍了一邊的感覺。
街道四處行人慌忙瞎跑著，擁堵的汽車長龍發出的BB聲掩蓋住了城市的防空警報。
有人慌不擇路，有人則慢慢吞吞，駐足觀看這片突如起來變化的世界。
大多數人都在盲目的奔跑，這是一場沒有秩序的奔跑。
因為原有的秩序之中，已經滲透了像楊子義一樣的叛徒。
這群不知不覺隱藏在人類日常生活中的關鍵部門的零件，對整個天國來說都是一件沉重的打擊。
茫茫奔跑人海中的張天樂享一隻小螞蟻，穿過人群，自打三個月前的運動會後拿到長跑第三名后的第一次全力奔跑。
五公里的路，少年的劉海已經散亂。
天水十三中。
學校外面街道上已經停滿了車輛。
有送孩子來取疫苗的，也有過來接孩子的，也有卡在中間動彈不得的可憐路人。
張天樂一路衝進了三年級十二班后，大半的同學都已經集結在教室。
踩著地上還沒開封的白色試卷，，走到前排的一個小個子女生面前急沖沖問道：「吳萍萍，小草她現在在哪？！」
「在天台，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你們看到群裡面她說的話么？！你們沒有半點反應么！？」張天樂急促道。
吳萍萍聞言臉色一冷道：「剛才我們已經上去勸過她了，她希望我們尊重她的選擇，而且等下老班馬上要過來發疫苗了。」
「草！」張天樂沒有來的暴怒著甩們而出，引得全班人視線過來，但隨之又低下頭玩著手機。
三年十二班，是天水十三中的藝術班。
裡面包含了美，音，體三類藝術高考生，大多都是在高三時，從普通高考班級中匯聚而成的班級，凝聚力並不那麼強。
張天樂心中所著急的林小草，是當年和他一起進修美術的好朋友。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兩人相互傾述心事，相互同行遠方美術進修，相互安慰。
教學樓的天台很大，灰色的地板上坐落著一個孤零零的少女。
秋風微微扶起了她黑絲的青絲，檸檬的大眼睛之下是一張小點紅唇。黑色的風衣傲世而獨立。
猶豫的眼神中慢慢的勾著手中的水粉筆。
他悄悄走近了看，一副四開大的水粉紙上鋪滿了天空和大地的色調。
顏色如一塊塊整整齊齊排列，明明是南方的姑娘卻喜歡用北方的方式來對詮釋色彩在明度，亮度，純度之間的變化。
但無論如何，這一副令人很不舒服的畫。
整張畫對半分成兩部分。
上面是純藍色的天空，由上往下顏色逐漸加深，左邊偏暖，有橙色，橘黃，檸檬黃，以及淡淡的紅色。
下面是黑色的土地，土地幾乎全部是像SI一樣的赭石顏色，一塊一塊鋪上，沒有規律。
整體很不搭調，形成極度痛苦的視覺衝擊感。
但少女彎彎勾起的嘴角可以看出她已經沉浸在自己的繪畫中。
張天樂理解么？理解個屁，但他心裡就是一陣心疼，心疼眼前這位發瘋的女孩，誰沒有青春悸動的時刻。
小草，是他高中三年的悸動。
「你來了。」感受到身後來人，林小草輕聲道。
張天樂嗯了一聲溫和道：「小草，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嗯，我很好的，沒事。」少女轉過婉言一笑。
「怎麼可能沒事，你在群里發的。」
「世界突然就變成這樣，我想只有進入天堂，就不需要面對地獄。」
「難道不是自殺宣言么？！」
林小草手中的畫筆頓住了，看著張天樂憤怒的模樣收起了笑容，冰冷的笑臉上同意充斥著憤怒道:「我沒想到你也不理解我，沒錯，這是我的選擇，我選擇逃離還未發生在我身上的恐怖事件，我選擇死後進入天堂，我做錯了什麼，你們一個個憑什麼阻止我，你讓我很失望，張天樂！！！」
「你TM瘋了！」張天樂紅著脖子抓住了她的手臂道。
「沒錯，是瘋了，這就是我的自殺宣言，夠了么？張天樂！！！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