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人了

翌日午時，蕭正、莫重山等十四個少年已經在清瀧軒門口等候。清瀧軒，葉家旗下的酒樓，因地處瀾江岸邊，環境優雅，口味又獲得好評，所以生意算得上火爆。

「蕭正，老大不會忘了吧？這午飯時間都快過去了，怎麼還不見人？」烈日下，一個身穿華服，臉上有幾粒麻子的少年開口問道。

「麻子，要有耐心，你看老大什麼時候放過『鴿子』？」蕭正有氣無力的說道。

莫重山抬眼望向街道，卻見洛雪滿臉笑容引著幾人往這個方向走來。

「哎哎！」莫重山拍了拍蕭正的肩膀，手指向洛雪。

蕭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卻停留在南宮馳越的身上，疑惑道：「什麼時候，洛雪的身邊的不是老大了？」

洛雪遠遠看見蕭正等人，笑嘻嘻的走過來打招呼，並介紹道：「這是南宮馳越，這是蕭正。」

老實說，南宮馳越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人，但是蕭正不得不承認，他不喜歡這個陽光少年，說不上具體原因，僅僅是一種感覺。

「你們在這幹嘛？」洛雪問道。

「吃飯啊。」

「額…不進去？」

「等人。」

「等誰？」

「自然是老大。」

蕭正的語氣有點陌生，讓洛雪一頭霧水。

「哦，那你們等吧，我們先進去了。」洛雪說完，領著南宮馳越等一干人進入清瀧軒。

無心悠悠晃晃的身影出現在蕭正等人的視線，回想到昨夜老大那凌空而立的雄姿，眾人神情依舊興奮。

「老大，你怎麼才來，我們都快餓暈了！」蕭正埋怨道。

無心一把摟過蕭正的肩膀，笑道：「老大很忙的！」

「老大忙什麼？」

「嘿嘿，當然是操心你們的事情！」無心說著，從懷中掏出兩本書。一張給蕭正，一張給莫重山。

「修仙決？」

「修魔決？」

蕭正和莫重山同時看向無心。

「根據你兩的體質，給了適合修行的心法口訣。裡面配有圖，自行修鍊，要是不懂，再問！」

不多時，麻子等人圍攏過來，無心只好將他們分為兩撥，一波跟蕭正修仙，一波跟莫重山修魔。

「走吧，不餓了？」無心打趣道。

「哎，老大，有件事你知道不？」蕭正想起剛剛洛雪和南宮馳越的事情。

「什麼事？」

「洛雪的事，她今天和一個陌生少年一塊，又說又笑，也在清瀧軒用餐。」

「哦！」無心問道。

「『哦』是什麼意思？這天曲城誰不知道洛雪是你……」

「走吧，吃飯！」無心摟著蕭正的肩膀走入清瀧軒。

小二見無心進來，自然知道是葉家少爺，聰靈的他很快便安排好了雅間，端上了茶水，並吩咐了廚房。

「老大，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南宮馳越？看起來一臉溫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給我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無心想到昨夜整理好思緒，去了藥王場。洛雪在藥王肩上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今有故人來，不便！

當時還在想到底是什麼人，卻不料從蕭正這聽到南宮馳越這個名字。曾經與洛雪聊天時，她不止一次提到這個名字。而現在，那人就在天曲城，還在清瀧軒。他倒是有些好奇，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哎，好奇久了會憋出病的！」無心暗道，又對著蕭正等人招呼道：「你們先吃，我先去跟洛雪打聲招呼。」

走出雅間，問了小二，穿過長廊，來到洛雪等人的雅間門前。裡面傳出說笑聲。

無心敲了敲門，裡面並未有人理會，想來菜品已經上齊，無心便推開了雅間房門。

一道冷光直射而來，脊背升起一股涼意，視線掃巡，卻發現洛雪的姑姑正一臉陰鬱的望著他。

雅間內，說笑聲驟然停止，洛雪起身，走向了門口，將無心引進來，並介紹。

一一介紹眾人，又將無心引到南宮馳越面前，笑道：「這是南宮馳越哥哥，和我一塊長大的。」

無心打量著南宮馳越，這人臉上永遠掛著笑容，極為平和，是那種能讓人頓生好感的人。

「你好，我是葉無心。」

南宮馳越打量了一翻無心，眼中沒有露出任何不快，滿臉笑意，道：「時常聽洛雪妹妹提起，果然儀錶不凡。」

「也時常聽雪兒提起你，的確是人中龍鳳。」無心客氣道。

「雪兒？」南宮馳越打趣道：「你叫她雪兒？」

無心一愣，卻不知南宮馳越為何有此一問？

南宮馳越解釋道：「她呀，從來不準人叫他雪兒的！說帶個『兒』字太矯情了。」

「原來如此，雪兒是真的嗎？」無心側頭問道。

「哎呀，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馳越哥哥卻說出來做甚？」雪兒低下頭，臉上閃過一抹紅暈。

無心即便已經對洛雪很熟悉了，可現在，他依舊有朝她臉上咬一口的衝動。那嬌羞的模樣，太惹人了。

南宮馳越看著兩人，眉宇間似乎有所波動。

無心脊背又升起一股涼意，看向南宮馳越，沒發現什麼異樣，回頭一看，洛雪的姑姑始終一臉陰鬱。他不由得疑惑起來，畢竟他已經見過幾次洛雪的姑姑，這種眼神和表情早已習慣。但是剛剛那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卻始終不知來自何處。

他又假裝無意的掃視一翻，暗想：「多半是那四個和秋陽他們一樣神情的人吧。」

和洛雪簡單說了幾句，便走出了雅間。

回到包間，菜以上齊，蕭正幾人正在喝果槳，無心道：「怎麼不喝酒？」

少年們一愣，問道：「老大，我們還沒過成年禮呢。」

「過什麼成年禮？喝！」無心笑道，吩咐小二上酒。

「哎，老大，怎麼樣？那個南宮馳越！」

「沒怎麼樣，很正常啊！」

「正常？老莫，你說正常嗎？」

莫重山搖搖頭，雙手比劃。

「老大看見了嗎？老莫也說不正常。」

「那你們說說，哪裡不正常了？」

蕭正攤開雙手，道：「感覺，面對這人，我總覺得有種面對毒蛇的感覺。」

「毒蛇？」

「嗯，就是脊背發涼。雖然他滿臉笑意，但是我感覺和洛雪姑姑陰沉的臉一樣瘮人！」

無心一怔，又想到洛雪和南宮馳越的關係，輕輕的拍了一下蕭正的頭，道：「你見誰不是脊背發涼啊！」

眾人一邊嬉鬧，一邊用餐。

「哦，對了，你們還要幫我辦一件事！」無心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紙上畫著一株龍形草藥。根須之上的主幹都是閉合的鱗片狀態，沒有枝丫，頂部像是張開的龍嘴，吐出兩條須，須的尾部掛著兩顆晶紅色的果實。

「老大，這是什麼？看著像傳說中的龍，又像是一種草藥。」蕭正問道。

「這就是草藥，你們見過嗎？」

「老大，那裡有草藥的主幹沒有枝葉，只長鱗片的？」

「你們幫我拿去問問這天曲城比較資深的煉藥師，讓他看看，哪裡能找到這種草藥！」

「什麼名字？」

「龍心血！」

「沒聽過。」

「所以，你們按照圖畫上的形狀描述，看看他們會說這是什麼草藥，哪裡能找到。」

蕭正等人連連點頭。

小二上酒，面露難色，不過葉無心這個名字，他們可是如雷貫耳，少年搗蛋王，要是得罪了他，自然沒什麼好果子。

蕭正等人一臉期待的盯著酒壺，紛紛將杯中的果槳倒掉。

無心舉起酒杯，喝到：「來吧，把你們的第一次都給我！哈哈。」

蕭正等人舉起酒杯，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喝酒，要是被家裡人知道還不揍得屁股開花。不過，跟著無心，他們圖的就是刺激，圖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那股勁。

午後，街道上的人以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十幾個臉色通紅滿身酒氣的少年左歪右倒的在街上行走，嘴裡咿咿呀呀的喊道：「再來一杯，我行！」

「不成體統，不成體統，還沒過成人禮就喝酒！真是無法無天了！」葉長青在聽到自己的兒子帶著十幾個少年喝酒後，臉色再一次漲紅。一想到還有半個月便是初八，他的氣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葉耀祖走進院中，驚訝於修剪的槐樹，道：「現在才想起修剪，晚了。」

葉長青道：「爹，我其實一直充滿疑惑，你到底教了無心一些什麼？」

「我，什麼也沒教！」葉耀祖道：「我就告訴他怎麼活著舒服就怎麼來。」

「果然，你看看他現在都什麼樣子了，打架，喝酒，你說他會不會下一次就進入到煙花場所？」

「進就進咯，遲早的事情！」葉耀祖似是想起什麼，呢喃道：「除非神壇不開。」

葉長青道：「不管開不開神壇，我都不會讓他有事。」

「你有辦法？」

「沒有！」

「那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是他爹。」

葉耀祖一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道：「別做傻事！」

兩人坐在院中，不再說話，望著已經修建得齊齊整整的槐樹出神。

蕭伯神色慌張跑進院子，喊道：「老爺，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葉長青聽聞，道：「蕭伯，又怎麼了？」

「小少爺殺人了，小少爺殺人了！」蕭伯焦急喊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

「小少爺用劍刺了孫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