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5章 躁動的青春

第八章第15章 躁動的青春

通過高一下學期的努力,我班就只有兩個同學沒有能升上高二,其中一個就是周文之。現在班上共有48人,其中8個女生。

到高二年級報名時,才聽說余老師調走了。我們全班都為失去了一個好老師,一個有著慈母心腸的人而感到惋惜、難過。尤其是我,很傷感。我找到王成法,想打聽一下余老師調走的原因,因為王成法是一個交往比較廣的人。果然,王成法對余老師的情況很清楚。他給我說:「余老師是不想離開我們的,但她要上四個班的生物課,當班主任,還要帶一個兒子,確實很難。她的愛人本來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只因為性格直爽,得罪了一些領導,前年在支援區辦高中的幌子下,被調到加富區高中上課了。為了兒子和她的愛人,余老師只得申請到她愛人的學校。我們班的同學都很想念她,太可惜了,她書教得好,人也很善良,從不馬著臉批評學生。她自己過得不快樂,但帶給我們全班同學的都是微笑,這樣的老師,以後很難遇到。」

我聽到這些話時,眼睛就濕潤了,很久都感覺心裡不舒服。俗話說,文人相輕,此話不假,古人的飽含辛酸與淚水的結晶。

余老師走後,我們似乎一夜就懂事了。

新來的班主任是一個男老師,他的名字叫龍上天。他上任的就職演說很精彩:「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龍上天。我的名字為什麼叫龍上天呢?中國有句俗話:叫成龍就上天,成蛇就鑽地洞。我就希望你們48人都成龍,到天上去自由飛翔,我不希望有一人成蛇,在地下鑽洞。所以,我對你們的要求很高,希望你們配合我,理解我。」

到這時,我們大家才真正感覺到我們的責任是要考大學。於是,我們就更加努力讀書了。

值得慶幸的是,龍老師沒有改變余老師決定的學費減免和助學金。我的學費2元8角也免了,每月3元助學金也沒改變。看來,龍老師是一個經驗非常豐富,做事老道的人。

我的第一個朋友,也可以說是我人生道路上第一個知心朋友,就是鄒欽明。因為他閡同姓,所以,第一學期我們就以兄弟的情分交往。後來,發覺我們的志趣和愛好有很多相同。比如:愛好文學,喜歡打籃球等,我們的交往就更加密切了。這學期,開學時,我到得較晚,我班的寢室住滿了,就必須到化學實驗室旁的混合寢室住,他就叫我和他倆住一間床。

他是我們班上的學習委員,主要精力都用在學習上。除了課外活動和有籃球比賽時,他才去打籃球。他個子很高,籃球技術也很好。打球時,他非常有紳士風度,犯規時,就舉手表示歉意。不像我班的汪明中,明明自己犯規了,裁判吹了口哨后,他還要抱住別人舞兩圈。他也愛好繪畫,但只是偶爾在本子上畫一下,實際他是用來調節自己的。不像我,沒有時間安排,上課在畫,自習在畫,甚至睡午眠時也偷偷跑到教室里去畫。

雖然他是學習委員,但他沒有架子,在我倆一起時,他總是把我當小弟弟一樣對待。比如,要到水井裡提水回來洗腳洗臉用,總是他拿著從家裡帶來的小木桶提回。有一次,我陪他一起去。他剛把水桶放進井裡,正甩動拴水桶的純索,使水桶傾斜后裝滿水時。從教師食堂里出來一個兇巴巴的人,他二話沒說,就把純索抓過去,再將水桶提起來甩得老遠。我趕忙去把水桶檢起來,但還未等我們開口,那人就惡狠狠地說:「這井剛把淤泥淘了出來,水都還沒清亮,你們就來打了。以後你們學生用水到下面那個井去打,這個井專供教職工用。」

「你不早說?」我很氣憤的回答。

「這不是給你們說了嗎?」那人的眼睛都快挺出來了。

這時鄒欽明頭也不回地拉著我走了。那天中午,我們沒洗腳就上床睡了,我倆的腳互相臭得沒法睡著。

後來,我打聽到那人叫張長嘴,是教政治課的,還當什麼後勤主任,所以,我就把他記得很清楚。

由於他各方面都比較優秀,就成了我們班上女生追逐的偶像。雖然那時的高中生沒有現在的高中生那麼開放,那麼對異性的身體的渴求,但精神上的愛慕也是在悄悄地產生著。

有一天,我上課時看到他的方位是空的。我以為他生病了,下課後就回寢室看他。他的頭上用毛巾纏著,我問他是否感冒了。他說沒睡好覺,頭很痛。再問時,他就說他被班主任停課寫檢討書,原因就是懷疑他耗娛委員許為華講戀愛。證據就是一張許為華遞給他的,說午飯後陪他去看他住院的母親。這樣的紙條怎麼會落到班主任手裡呢,他一貫很謹慎的。

原來,在下課時,許為華走過他的桌位時就悄悄遞張紙條給他。他接過後還未來得及看就夾在書里,準備上課時再看。可等到去廁所回來時,紙條就找不到了。晚上,班主任就通知到他辦公室。班主任拿著那張紙條,臼他和許為華是不是親戚。他說不是,於是就只有是戀愛關係了。

過了一天,我又看到他上課了,我為他暗暗高興。也許,找不到他們講戀愛的充分證據,也許是他的學習成績好,班主任想保他,沒向學校上報吧。如果上報,是會被開除學籍的。

但第二學期,他的學習委員就被撤換了。

後來,我問他是否真的在講戀愛。他說只不過互相都有好感,但心裡老想著她,有時和她說話也有點不自然,但感覺很幸福。

那時,由於學校的伙食已經比公共食堂好多了,又穿著學校的新棉衣,不必弓著腰抗寒了。我的個子也就不斷地長,幾乎每學期都要長10公分高。很快,我就離開了1米36的尷尬高度了,不再和幾個矮個子同學去與全校最矮的外語老師黃瑩瑩比誰高了。

隨著身體的增高,身體的發育,好像對異性就開始有興趣了。看到文學作品里描述的美人,就有些羨慕,也想和她們親近交往,那該是多麼有情趣的事啊。可看到班上的女生,就覺得有些倒胃口。一個個不瘦就胖,不高就矮,要不就是弓背彎腰,斜眉鼠眼,或者一臉的哭相,一臉的自然災害。所以,那時就沒有捲入女生的是非陣營。再說,即使我看得上她們,她們也不會把我這個從矮個子中掙扎出來的,一臉稚氣的窮小子放到眼裡。所以,那時我對女性的嚮往,只不過是陶醉在文學作品的美女中,對班上的那些女生,可以說是視而不見了。

可是,在高二的下學期的一個中午,我從山下的食堂吃過午飯後,踏著石梯慢慢的朝半山腰的寢室走去時,覺得有些累,就停下來休息一下。當我轉身時,差點和一個急忙走上來的女生碰了頭。我下意識地說了聲對不起,她紅著臉說沒關係。由於短暫的靜止,我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嬌柔的身姿,白裡透紅的瓜子臉蛋,如星星一樣明亮的雙眼含情脈脈。她說話的聲音很甜,略帶一點羞澀。上身穿著白底紅花的棉布便衣,藍色的棉布褲子有些短,已經蓋不住長高的肢體,打著赤腳,那紅潤的腳嬌柔地親吻著大地母親。那時,我們很多男生都為了節約,不穿鞋,但女生不穿鞋的很少。

我被這姑娘帶走了我的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心慌意亂地,看著她離去,我卻挪不動腳步。

她是誰?她不是《林海雪源》中的白茹,《野火春風斗古城》中的金環、銀環,《戰爭與和平》中的娜塔莎,《荷馬史詩》中的海倫,《神曲》中的貝雅特麗采嗎?她怎麼來到了我們的學校?她的衣著該不是掩飾自己的道具吧?

總之,我有些恍惚了。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時,我才清醒了些,原來我們學校也有這麼美麗的女生。

當天晚上我就做美夢。夢見和她一起讀書,看報,回家。但和她總是有一層迷霧隔著,再前進時,夢景就消失了。

後來,我終於打聽到她的名字叫吳靜霞,是比我低一個年級的曾經甩我們的水桶的張長嘴主任的學生。

每逢我在食堂吃飯時看到她,或者在全校聽報告看到她時,心裡就有說不出的快樂。按現在的話來說,她就是我的夢中情人。

從此,我不再單純,不在心裡空蕩蕩了,那裡裝著一個自己最喜愛的人。讀書,做事,似乎總有她陪伴在我身旁。更加有勁,更加快樂了。

不知道她能夠喜歡我嗎?我們能有機會在一起玩嗎?一個在高二,一個在高一,我陷入了幸福的苦惱之中。

為了排遣這中苦惱,就把心裡的話告訴了鄒欽明。他說;「好哇,你還敢喜歡一個女生,讓老師知道了,看你怎麼辦?」

我說:「喜歡一個人,就會被開除嗎?沒有那麼嚴重的刑法吧?不要嚇唬我,好嗎?我是一個膽小的人哈!」

他笑著說:「哪有那麼嚴重?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喜歡一個女生是好事,說明你發育成大男人了,但不要老做夢,睡眠不好會影響學習的。」

「哈哈!可能你還是在夢中和你的『超聲波』相會吧?」我也笑著說。

「不瞞你說,自從老師批評我后,我還真的就開始在夢中見到了她。」他說。

「我也是,每天晚上都要想她幾分鐘,有時在白天看到她后,晚上就會做夢。」我大膽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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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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