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真正的有錢人

第136章 真正的有錢人

品著時日的流擊,月娘的身子越發重了六除了家中嶸小一心伺候著之外,婆母大人也很經心在意。

在貫穿整個。封建時代,婆婆和媳婦就是一種「變異。之後的上下級關係。雖然也有些悍婦欺辱婆母,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婆母就是媳婦的頂頭上司。

當然這也不是相對的,在正室妻子懷孕期間,婆母這個,「頂頭上司。雖然還是擁有絕對無可置疑的權威,可事實上卻很少使用這種權威。反而會盡心儘力的伺候媳婦。

懷孕不僅可以鞏固髮妻在家中的地位,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得到婆婆的尊重生育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家庭中的大事。能負擔起傳宗接代這個使命的媳婦天然就會得到很大程度的尊重。

顯然。林三洪的母親很喜歡伺候懷孕的兒媳,把大肚皮的媳婦當菩薩一般供著當然是為了她肚皮裡面的林家血脈。

自從杜月娘懷孕以采,林母就高興的合不攏嘴,當時就老家的食點關了,趕來揚州為還沒有出聲的孫子做準備。

讓林母高興的不僅僅是林家即將添人進口這個事情,還有一個事情也值得高興:林三洪要納妾室了。

納妾這種事情。對於林三洪極其家人來說,是一個很有面子的事情。畢竟只有有錢有權的「大人物。才會納妾,雖然揚州府台林大人已經完全用不著用納妾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可這畢竟是好事,以後林家的人丁會更加興旺嘛。

自從月娘的身子重了之後。就和府台大人分了房。因為還沒有正式收納。大香和小香暫時還是丫鬟的身份,還不能擁有真正屬於的「房所以只能輪流到老爺房中伺候著。只等正室夫人誕下兒女之後,就可以正式納入偏房,成為府台大人內宅當中的半個女主人了。

如大香小香這樣的丫鬟,即便是納入房中做了妾室,無論是名義還是待遇都會有很大提高,但是對於髮妻杜月娘來說,她倆依舊是下人,這種關係是無法改變的,尤其還是從娘家帶過來的丫鬟,以後就算是生了兒子,也不會對她的主母地位構成任何威脅。

納妾這種事情,也不是說想納就可以納的,按照大明朝的律法,林三洪還不夠納妾的條件。不過在大明朝,律法是律法現實是現實,無數的富貴人家早早就納了妾室,無論是納妾是年齡還是數量,都明顯與律法不符。不過這也不要緊,要不去官府備錄。在家庭內部承認小妾的地位。對官府只說是侍姬,也就是了。

按倒律法,就算是朱高熾朱高煦這樣的皇子,妻妾總量也不許超過十個。可真正施行起來。別說是官吏老爺,就是很多富商都有十幾房妾了。也不見就真的象犯法那樣抓到牢里去。和納妾有管的律法,從來就沒有真正執行過。朱元璋最小的女兒寶慶公主,也就是朱林的妹妹。結婚的時候還是朱林親自主婚。可這個駙馬爺陸陸續續納過的妾室郗超過了三位數,可見這條法律是如何的形同虛設了。

這些天以來。兩個,即將轉正是小丫鬟初識人倫味道。十分貪戀其中的溫柔,每日總是嬌聲媚氣的一聲聲「老爺」的叫著,聽的人骨頭都要酥掉。

兩個小丫鬟本是姊妹,相親相愛的很,可為了整齊到房中伺候老爺的機會。如今也鬧起了生分,總是在明裡暗裡較勁。

林三洪可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小兒女的小心思,這幾天確實是煩透了,給朝廷遞上去的摺子」,遞一個駁回一個,遞兩個駁回一雙。府台大人準備在揚州實行的舉措根本就不被朝廷認可!

削減茶稅,可以帶動江南各地的茶葉產業極大繁榮,林三洪也有心在揚州建立茶葉轉運中心,連建設茶葉商場的銀子都準備了,可遞上去摺子被駁了回來朝廷不同意減少茶稅。緊接著,林三洪再次遞交削減酒稅的奏請。

酒稅要是減少了,銷量肯定大增,可以帶動很多其他產業的巨大增長,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惜的是,這個奏請又一次被駁回了。

茶酒稅賦是全國通用。朝廷根本就不打算給揚州開個特例。

稅賦這種東西比不得以過路費存在的厘金,地方衙門無權作出改動。必須經過中樞的同意才可以減免。顯然中樞的那些書獃子們早就看林三洪不怎麼順眼了。減少厘金是你地方衙門的事務不假,可一個小的知府說停了就停了,連個招呼也不打,忒不把中樞放在眼中了吧?雖然揚州府台衙門有錢可以從別的地方把厘金填補進來,該給朝廷的一個。銅錢也沒有少了,可這種事情怎麼也應該和中樞商議一下吧?若是全天下都這麼干,中樞的權威在哪裡?

一個知府的許可權也就那麼點,稅賦是國家大事,必須奏請中樞。中樞要是不同意,天大的道理也沒有用。完全就是為拿捏林三洪一把,不管林三洪把減免茶酒稅賦的道理說的多麼通透,中樞那邊就認準了一個道理:不同意!

在這種事情上,林三洪還真的耍不出什麼花招來,只能幹瞪眼沒有法子,最多是在自己的家裡跳著腳的大罵中樞那些笨蛋一個一個都是迂腐冥頑的傻瓜而已。

要是放在幾百年之後,眼看著一個可以作為試點的經濟區域耍崛起,國家的種種稅收政策早就傾斜過來了,要是能夠成為一個經濟特區。好處大到天上去,就是免稅三年都不為過。可中樞那些榆木腦袋的老傢伙們就是不同意,而且朱橡本人似乎也不大同意稅賦方面的特殊化。厘金可以歸屬地方衙門管轄。可以停下來從別的地方填補進去,稅賦肯定是不能這麼乾的,這就讓林三洪徹底沒轍了!

正琢磨事情的事情的時候。盧總商家裡的又來請府台大人前去品茶。

所謂的盧總商其實就是揚州的一個大鹽商,至於叫什麼名字林三洪都沒有記清楚,只是因為姓盧的一遭八回的過來請,而林三洪也答應了他過去喝茶。只不過這一陣子實在太忙,朝廷里的書文往來要處理二,算個一以佛節為噱頭的女化交流商貿冷談活動也要提早惟淵孟河上的工程也開了,實在沒有工夫和這樣打鹽商去喝什麼鳥茶,所以只是口頭上應了。一直都沒有過去。

但是這一次盧總商在請柬上說的懇切,而且是聯合了其他幾個鹽商。聯名請府台大人喝茶。

鹽商是揚州的一大特色,富裕程度高的驚人,貢獻了很大一部分財政收入,老是這麼請也不過去,好像林三洪這個做揚州父母官的有點不近人情。想了想就應了。

揚州鹽商有富甲天下的美名。盧總商又是揚州數一數二的大鹽商,和普通的豪富之門肯定不一樣。如此正式的邀請府台大人喝茶,肯定不會在什麼茶樓酒館,而是安排在自己的家裡。

盧總商的家」太大了,要不是有人領路,林三洪都能迷失在這片莊園里出不來。光是人工開鑿的湖泊就有四個,至於亭台樓閣之屬早記不清有多少,光是這個,規模,就足以說明揚州鹽商的富裕程度。

在一處人工湖泊旁邊,揚州的七大鹽商早就在等了,見到林三洪過來,急忙做出惶恐狀來迎,虛虛的行了個禮:「府台大人能受邀前來。草民等物不受寵若驚。大人貴足一踏敝宅,敞宅便沾了大人的光彩,蓬牟生輝…」

「哈哈,諸位都是揚州有名有姓的六鹽商,光是這處宅子就是本府見過最大的。除了皇宮內院之外。民間何曾有如此豪宅?」林三洪打著哈哈兒說道:「諸位也別和我客套,我最大諸位都是附加一方的人物,哪一個比不我這個小小知府有錢的多?說明蓬篳生輝就別提了,只耍你們不怕沾了我的窮氣就行。」

幾個鹽商急忙客套:「哪裡哪裡,大人這是講笑話呢小人縱有幾個小錢也入不的府台大人的法眼

「你們這是和我客套呢。大家也別怕。你們的錢雖多,也是你們自己賺回來的。我林三洪不打你們的主意,哈哈,」

「林府台乃我揚州父母。草民等孝敬些個也是理所應當」

杯三洪哈哈大笑道:「行了行了,你們也別一口一個草民,更別拿府台大人來抬我。沒有看到我特意換了便裝的么?」

幾個鹽商都是人巾的泥鰍。聞弦歌而知雅意,看林三洪如此快人快語,也就不再客套,親府台大人落座之後。旁邊精美的茶娘立刻刻,上來展示茶藝……

林三洪揮手制止了,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些檯面上的東西就免了吧,諸位都做的好大買賣,衙門裡還有事情。我也忙的很。非是我拿捏著不給諸位面子,是真的忙。我知道你們幾次三番的請我來不是為了喝茶,咱們這麼著吧,有事就快說。只要於我揚州有利有益的,我可以考慮,要是其他,咱們不妨以後慢慢絮叨!」

盧總商拱手贊道:「大人爽快!,那小人就直說了。」

「說。」

盧總商揮揮手,旁邊伺候的下人和茶娘很知趣的退下。微微看了看林三洪身後的英子。欲言又止,,

林三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說道:「這些女子乃是我的貼身侍從。生死不避,有什麼話只管明言。」「哦」盧總商微微點頭。呵呵笑道:「想來這位英姿勃發的姑娘就是英子了,那小人就直說了。」

林三洪在湖廣鬧的天翻地覆,只要有心。不難打聽出英子等人。

盧總商微微起了起身子,捻著修建的過分整齊的鬍鬚說道:「聽說大人給朝廷上了摺子,是有關耍減免茶酒稅賦之事的」

林三洪稍微一愣,旋即有點不快的說道:「怎麼?這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上書給朝廷要求減免茶酒稅賦,除了衙門裡的幾個書辦之外。外人不會知道。這些鹽商已經知道了。說明他們已經收買了自己身邊的人。

這些傢伙,手伸的夠長!連府台衙門的人都收買了,林三洪當然不快!

盧總商微笑著解釋道:「府台大人勿疑。草民等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大人身邊搗鬼」說著指了指京城方向:小人等在京中有幾個熟人,無意中聽說了大人要減免茶酒稅賦的事情,不知如何了?」

所謂的在京中有幾個。熟人,也不過是說說罷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富甲一方的鹽商肯定收買了某些京官,以利於提前知道消息,要不然不會知道的這麼快。

「有這麼回事兒!」林三洪很坦率的說道:「不過已經被朝廷駁回了,想來你們也知道這個消息吧?」

盧總商微微一笑。算是承認了:「林府台欲減免茶酒錢,這是為揚州造福之舉。往大里說可以促進揚州繁榮,往下里說老百姓們喝茶持久也可以少花幾個,冤枉錢,只不過朝廷一心想著要錢,死死盯著這點茶酒稅不放」

「盧總商,真人面前就不要說假話了,如你們幾位這樣身家萬貫的,恐怕不在乎那點茶酒錢吧?」

這些鹽商富可敵國。哪裡在乎那麼一丁點的茶酒錢?多花幾個銅板他們就不吃酒喝茶了?再者說了,他們是賣鹽的,茶酒錢是不是減免和他們有一個銅錢的關係?

盧總商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大鹽商,笑呵呵的拱了拱手:「林府台一心造福揚州的心思我們是看出來了。既然能上減免茶酒錢的摺子,所以我們煩請府台大人再給朝廷提一提,能不能把鹽稅也減一減」

說到正題了,終於說道正題了!

這樣鹽商牙根就不關心什麼揚州的繁榮。更不在乎什麼茶酒錢。

他們是想通過林三洪讓朝廷減免鹽稅!

林三洪哈哈大笑著說道:「盧老先生能做到總商,肯定也是精明過人。怎麼在這種小事情犯了糊塗?茶酒稅賦那點小錢兒朝廷都盯著不放,減免鹽稅?你們自己認為有可能么?」

鹽鐵茶酒,這四項都是朝廷來錢的主要路子,天底下的稅負之中,除了普及天下的一年兩季農稅之外,就屬這四項了。

天底下沒有不吃鹽的,而且鹽巴這種東西是日常必需的消費品,每天都要用,一斤鹽巴抽取三兩個銅板,一年下來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何況歷朝歷代都對鹽業課以重稅,朝廷正在缺錢的時候,連茶酒錢都不肯少要一分一厘,這種關係到全國財政收入的事情,怎麼可能減免?

減免鹽稅,想也不要想。

再者說了,這些個鹽商就是指望賣鹽吃飯的。兩淮鹽務幾乎壟斷了天下的一大半,他們壓下了鹽農那邊的價格之後又抬高了賣鹽的價格。因為是壟斷,基本上等於是承包了鹽務,每年交給朝廷點銀子,想怎麼干就怎麼干,天下最富有之人就是揚州鹽商了。就是減免了鹽稅。那些錢也是流進鹽商的腰包,老百姓撈不到什麼好處,衙門也多不了進項,白費力氣給他們幫忙,林三洪當然不幹!

旁邊一個,姓白的大鹽商似乎早就料到林三洪會這麼說,卻一點也不著急,依舊的滿面笑容:「府台大人說的也有道理,朝廷減免鹽稅的可能不大,我們只是希望府台大人能夠試一試。若是朝廷同意減免最好。若是不同意,也與大人無損。當然,我等都是做生意的,講究的就是一個利字。這種事情總不好讓大人白忙一場」

林三洪急忙擺手。哈哈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賣鹽的有錢。這裡也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吧,不管你們給我什麼好處,我也辦不了減免鹽稅的事情,你們也這事情我說了不算,就算搬一座金山來賄略也沒有用

盧總商哈哈一笑:「我等焉能不知林府台是兩袖清風的青天?萬不敢存了賄賠之心來敗壞大人的官聲。我等所言不讓大人白忙之意,並非是要賄賠大人。聽說大人想在城南建立一個貨場,專門招待天下商賈,這是造福揚州的好事,我們看得出來。只要大人上了請求減免鹽稅的摺子,修建貨場的事情盧某可以包下來。不用府台衙門出一個銅錢

「你們出錢建貨場?」林三洪知道這些鹽商有錢,可貨場的規模也不幾個鹽商問也不問就敢包下所需,最起碼也耍三幾萬兩銀子,他們一句話就可以包了?

「貨場肯定是要建的,可貨場旁邊還要建立一個貨用碼頭」。

「盧某也包了!」

林三洪真的是吃諒不

上一個,根本就不可能有用的摺子,就能讓鹽商出錢建設一個貨場和一個碼頭,這些傢伙是不已經錢多的不知道怎麼去花了?不管是因為什麼緣故,能不花自己的錢建設揚州,林三洪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一萬個願意,當即拍板:「難得諸位有此善舉,上摺子請求減免鹽稅之事本府應了你們。只是這建設貨場和碼頭所需甚大,諸位能不能寫下個憑據,」

幾個鹽商都在微笑,那個姓白的鹽商不在意的說道:」府台大人實在是小看我等了。區區一個,貨場,能大到哪裡去?就算大人想把碼頭建成通河的,也用不了幾個,錢吧?我等都是商人,最講究信譽二字,幾萬兩銀子還用不著立什麼契據。一會我們就派人把送五萬兩銀子入了府衙的賬,府台大人可以放心了吧?」

真他娘有錢吶。

五萬兩銀子,就是用車來也要拉輛大車呢,這些鹽商就為了一個完全沒有可能的摺子,說句話就拿出來了。

林三洪起身說道:「本府帶揚州百姓謝過諸個的慷慨了!」

眾鹽商微笑著起身還禮,異口同聲道:「區區小事不足為府台大人貴齒提知」。

「五萬兩,不是小事了」。

「我等還有些小事要勞煩府台大人」。

林三洪就知道五萬兩銀子不是這麼好拿的,這些傢伙肯定還有所圖。

盧總商抬頭看了看天色,揮手示意,立刻就有丫鬟僕役上來擺開幾張桌子:「時辰已經到了飯時,就留府台大人的飯了。大人不必多心。家常便飯而已,說不上其他,咱們邊吃邊談!」

若是大魚大肉的宴席,林三洪還真有點擔心,唯恐這些精明的鹽商在酒宴間有所求,到了酒熱之時。就不大好拒絕了,畢竟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

好在業不是什麼酒宴,就是尋常的一碗揚州特色炒飯,每日兩個雞蛋一碗熱湯。很普通的家常便飯。

林三洪也就不再客套。回頭看了看身邊的英子等幾個女保鏢,鹽商立刻會意,命人擺出同樣的伙食一起招待。

扒了幾口飯,盧總商笑道:「其實我們也知道大人給朝廷上減免鹽稅的摺子不會有什麼結果,之所以這麼做,其實就是為了讓朝廷知道我們這些做鹽商的也不容易,到加價之時朝廷也就不好再說三道四了

果然是精明的商人!

這些傢伙根本就沒有指望減免鹽稅,其本意還是在「加價」上。

所謂的加價,顧名思義,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提高鹽巴的出售價格。這個不屬於朝廷管轄,而是屬於揚州鹽道衙門巡鹽司,還是用鹽道衙門這個俗稱吧。因為鹽巴是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大事,就算鹽道衙門可以加錢,也需要通過朝廷同意。

前邊朝廷不肯減免鹽稅。這邊總應該同意加價了吧?

林三洪一邊吃飯一邊說道:「加價?恐怕很難

「如今鹽道衙門的巡鹽使出缺。朝廷暫時還沒有委派,既然是府台衙門暫領著鹽道衙門,所以我們同樣希望府台大人出面同意加價盧總商一邊吃一邊說道:」府台大人不要光顧著說正事,嘗嘗這白魚湯,新鮮的很呢。本地的鯽魚舌、淮河的鯉魚腦、洞庭的鯉魚白、金沙水中的斑魚肝,都是最新運過來的。只有這鯊魚翅因為要用海運,似乎不怎麼鮮了。聰魚血也是家養之物。少了點野味」

林三洪暗自心驚。

小小的一碗湯就這麼麻煩。竟然耍用從各地運過來的活魚來做,這得花多少錢?

吃了也就吃了,林三洪只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也不一定不會同意,林府台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反正也是有勝於無的事情嘛。大人只管提一提即可。同意與否就看朝廷的意思了。」盧總商微笑著說道:「咱們做生意的就要按照生意場上的規矩辦事。還是不讓大人白忙,疏通運河之一應所需,草民願勉力承擔!」

「咳、咳」聽到盧總商如此大的口氣,幾粒米嗆到了喉嚨里,林三洪連連咳嗽起來,

幾個丫鬟急忙上前,又是撫胸有是捶背的好一陣子忙亂,連連飲了幾碗白魚湯,才平復了咳嗽,林三洪趕緊把話說明白了:「疏通運河所需銀錢甚多

還不等林三洪把話說完,盧總商就笑道:「十萬,應該差不多了!」

林三洪又一次差點點,把米粒里吸到喉嚨里,,「行」反正也是要給朝廷上摺子的,多寫一筆少寫一筆而已,反正絕頂權在朝廷那邊,這可是十萬兩銀子。不拿都對不住自己了。

林三洪三口兩口扒完了米飯,就著魚湯把雞蛋也吃了,感覺雞蛋味道古怪,知道這玩意肯定也大有來頭,故意不問,而是說道:「我很奇怪,諸位這麼精明之人,應該知道加價的可能微乎其微,為何還要出錢要本府上這沒有用的摺子?我想諸位是另有所圖吧?」

「林府台爽快!」盧總商贊了一聲,示意下人把碗筷撤去,終於說出了真實目的:「我等也就不再兜圈子了。鹽稅是不是能減免。鹽價是不是能提加,其實根本就是無可無不可的事情。我等只是希望大人能把來年的鹽引給了我們這幾家

抽取鹽稅乏鹽道衙門的事情,而發放鹽引則是歸屬於府台衙門,鹽引就是官方的經營許可證,也是正式鹽商和販賣私鹽的鹽梟的根本區別。

「你們繞的好大圈子」

原來這些鹽商根本就不在乎朝廷的鹽務政策是不是傾斜,他們只想繼續順順利利的拿到鹽引,繼續做他們的壟斷生意天底下的買賣,沒有什麼比壟斷更好做的,尤其是每一個人都用到的鹽巴生意!現如今林三洪不光攥著鹽引的發放權利,而且暫領了鹽道衙門,捏著兩淮鹽商的命脈。這些鹽商自然要想方設法的賄賠林三洪這樣的主管官員,可林三洪自上任以來,就擺出一副清官的架勢,鹽商們就是有金山銀海也不敢輕易搬著銀子去賄賠,若是弄巧不成反為拙就真的不美了。

因為看出林三洪是想在任上做出點實實在在的政績,所以鹽商們就投其所好,出錢出力幫著建設揚州。

從表面上,這不算是賄賠。也不犯法,因為那些銀子並沒有裝到林三洪私人的腰包裡頭。而是用在地方建設上己但是這終究有賄胳的含義。鹽商們這麼干最終的受益者還是林三洪。只不過換了一種形式而已,變得更加具有隱蔽性了。

「原來你們意在鹽引,這個嘛」本府還要考慮考慮」

林三洪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鹽務專營的利潤太大了,揚州的大鹽商又不是只有他們這幾家,鹽引在任何時候都是香餑餑,十幾萬兩銀子就想拿到鹽引……

盧總商笑道:「我等明白大人的心意,大人確實可以把鹽引給了別家。讓我們從別家的手中再買鹽引。在揚州鹽商之中,我等不敢誇口是最有實力的。可也不弱於別家。只要別家能夠開出來的條件,我們也能做到」

林三洪忽然問道:「你們是不是一直都在這麼做?你們是如何賄賠止一任知府的?據我說知,前任知府可不受任何人的賄賠」

盧總商笑道:「出錢買鹽引不是什麼秘密,上一任的府台大人確實不貪。無論我們出多大的價錢。前府台大人都不肯佝私。但鹽弓依然給了我們幾家,因為我們出錢給錢府台大人的四千親衛部隊換了一茬裝備。再加上一千匹上等的西域戰馬」

前任府台是個武官,終究要回到軍中的。在軍隊當中,屬於自己的嫡系部隊如果能換一茬裝備。戰鬥力肯定會大為提升,還有戰馬。可是國家禁止民間交易的戰略物資,上千匹戰馬說有就有了,而且是最好的西域戰馬,花的銀子肯定堆積如山了!

也只有用這種迂迴的方法,才能賄略到前任府台。怪不得前任府台一接到調令就急匆匆的要回到軍隊當中呢,原來如此!

武裝一支部隊,再加千匹戰馬,銀子可不少了,最起碼要比給林三洪開出來的這十幾萬兩要多的多。大明朝實行武器管制,制式武器或許還可以買到,但是甲胄絕對不是說有錢就能弄上手的,還有戰馬,這些都不能光用金錢倆衡量!林三洪已經隱隱約約的知道了鹽商們的實力。遠比想象中要大的多!看林三洪沉思,鹽商們互相對視一眼,知道有戲。

盧總商還是滿面春風的樣子。笑呵呵的說道:小人在商言商。鹽引的事情我們也知道不可能白拿。所以大人儘管開出條件,」

這才是真正的賄略,**裸的賄賠!林三洪思索再三,也知道鹽引最終必然落在揚州的幾個。大鹽商手中,區別僅僅是落在哪一個的鹽商手中而已。

「明年的佛節要提早準備,要大肆宣傳

「應了,明年的佛節保管大人滿意,保管天下皆知。」盧總商笑道:「大人請繼續!」

林三洪再一次感慨:真他娘有錢到沒邊兒了,連價錢都不問刻,應了!「明年這個。時候朝廷要對蒙古大舉用兵的話,本府有助餉的心思,諸位能出多少?」

「五十萬貫!」盧總商眉頭都不眨一下就報出一個數字

五十萬貫雖然不值五十萬兩銀子,也是絕對的天文數字了,林三洪想不動心都不行。明朝的行情不知道,反正清朝的時候,揚州鹽商六次助餉,總數是五百五十萬兩。乾隆下江南的時候,揚州鹽商總共拿出了「備辦南巡銀」達到一千萬兩報效,就,是用兩淮鹽引為代價拿出來的。這裡參考的是這些數字。雖然作者也很奇口,二計親政府的總收入才多少。技商怎麼可能拿出那麼多戲割可杳了很多資料,都是說的一千萬這個不可想象的數字,所以就在這裡借鑒了,考據黨不必在意。

當出給漢王朱高煦的信中。說要資助朱林搞一次北伐,估計也就一百多萬兩就可以了,現如今光是幾個鹽商就拍出五十萬來,」

和這些商人談話,都是**裸的利益交換,至於仁義道德之類那些遮遮掩掩的東西。可以先放到一邊兒。其實林三洪比較喜歡這種方式。總比官場上滿嘴空話一心求財反而是顯得不痛快了。

「好吧,就這些了,你們能做到這些,本府可以做主把鹽引給你們幾家

盧總商和幾個。鹽商終於不再是面帶微笑的淡然模樣,露出大喜的神色慌忙起身行禮:「多謝府台大人關照,以後揚州若有不便,我等幾家鹽商卵翼於大人足下,自然會竭盡所能為大人分憂,」

「對了,你們能搞到軍械?我是說鎧甲什麼的,最好是高級一點的貨色

「大人想武裝多少人馬?。

「八十餘,」

「一月之內,送到大人手中!」

「好,就這麼說定了,本府告辭

「恭送府台大人

遣了車馬送林三洪等人回去之後,幾個鹽商互相對視幾眼,旋即哈哈大笑,,

當天夜晚,林三洪和杜月娘說起此事,還是忍不住的讚歎:「這些鹽商真是太有錢了,和他們比起來,我這個小小的揚州知府就是叫花子

杜月娘也是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老爺,你上了他們的惡當了「怎麼?。

「承辦佛節能花幾個。錢?六七萬兩頂天了,算是十萬吧。修建貨場碼頭更用不幾萬。加上助餉的五十萬,左左右右不過六七十萬兩。老爺把鹽引賣的賤了!」

「怎麼?賣幾十萬兩銀子還少了不成?。

杜月娘並不解釋,而是笑呵呵的說道:「我若是鹽商,敢出一百萬要老爺手上的鹽引。我們天豐號是做糧的,他們是做鹽的。多少也有些交集,知道一點他們的底細。若是今天老爺能帶我去,他們指定不敢拿這樣低的價錢誆老爺的鹽引。

別的我不知道,前幾年的時候,各鹽商每年要給揚州府台衙門的浮收銀子就八萬兩,給鹽道衙門也是八萬。這些都是每年例行的孝敬於鹽引無關,就是拿不到鹽引也要出的

「若我所料不差,老爺吃的一定是揚州的黃金炒飯,那炒飯可不比尋常。每一粒米都要經過仔細篩選。不能有半點碎米,耍拿雁卵的卵清泡透了,才拿來炒熟。所用的雞卵都是用只吃人蔘烏汁浸泡過的黃米的母雞所產,這樣的一碗飯就值五六十兩銀子。當年我在揚州的時候,見過這些鹽商的排場。他們賭酒的時候。專門讓下人往江水中丟金笛。金箔上刻有個人的名字,讓金箔順水而下,誰的金箔漂浮的慢了或者沉入江底。就罰酒一杯

「我雖然是天豐號的東家。說起來也算是不小的買賣了,可和這些鹽商比起來,也就是個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

「這些鹽商如何富有且不去說,哪怕是他們家裡的女眷,也從來不用外邊的胭脂水粉,都是自己找工匠研磨出來,用最好的香料,一盒小小的水粉都要消費很多銀錢。當初他們也送過我一些,一直捨不得用,到現如今也不曾用完

「所以說,老爺賣的便宜了。當時直接開價一百萬,他們都會還價的」。

「你道他們如何弄來的兵家器械?」杜月娘畢竟和鹽商打過交道,知道一點鹽商的底細:「因為鹽務利潤極高,很多民間百姓就鋌而走險販賣私鹽。販賣私鹽的多是亡命之徒,都是敢打敢殺的悍勇之輩,耍不然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胆的搶大鹽商的口中食。這些鹽商雖是商人。可每個人手中都有數量眾多的護鹽丁,為了和販運私鹽的鹽梟爭鬥。不惜花費幾倍的價錢價錢從工部弄出最精良的鎧甲軍械,武裝起自己的護鹽丁。哪個大鹽商手中沒有幾百個裝備比官軍還要精良的護鹽丁?那些鹽商手裡的武裝要是聯合起來,戰鬥力比一個衛所的官軍也不見得低了。

鹽商還養著幾百裝備精良的護鹽丁,要不是有錢,誰養得起這種准軍事人員?

「我說那些鹽商怎麼拿錢拿的這麼痛快呢,原來是我要的價太低了

月娘笑嘻嘻的說道:「若是老爺眼紅鹽商的銀錢,其實也可以入他們的股。稍微分一點油水出來。也比老爺費心費力的弄什麼勞什子的強絲作坊要強的多,不如」

林三洪搖頭說道:「賣鹽引畢竟是擔著官府的名義,而且鹽商給的那些賄賠也沒有落到我個,人的腰包,就算朝廷查起來也不要緊。若是入了鹽商的股,以權謀私和他們勾結著撈銀子,指定沒有好下場。上一任知府已經告訴過我了,我也仔細的查過,前幾任揚州知府就沒有落到好下場的,都被皇帝砍了腦袋,那幾個府台大人出事都是出在鹽務上。可見朝廷對揚州知府任上的官員是很不放心的,我已經察覺到了,咱們的身邊肯定有皇帝的眼線。做事情不能不有所忌諱,不能讓皇帝抓到我的把柄

「老爺身邊有皇帝眼線?這個」不可能的吧?皇上怎麼會專門盯著自己的臣子?既然出來為官了,就說明是可以信賴」

林三洪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大明朝的皇帝,從朱元璋開始一直到崇禎,哪一個真正對臣子放心過?監視臣子的特務機關就是在明朝皇帝手中「發揚光大」的,不得不多加提防。

「綠絲作坊始終是根本,能賺多少不重要林三洪小聲道:「至於那些鹽商,就暫時讓他們得點便宜吧。以後我會想法子找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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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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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真正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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