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陽城，朱雀門外。一個雖說略顯瘦小卻不失英氣的身影匆匆從皇宮中走出來，上了早就等候在那裡的一駕馬車。

「公子！」車裡的一個中年人畢恭畢敬的施禮道。

「嗯，我讓你辦的事都辦的怎麼樣了？」

「啟稟公子，您讓屬下挑選的這一批五百名根基比較好的少年都已經在洛陽城外了。隨時可以進城。」

「讓他們不要進城。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越，從明天開始，你就暫時不必跟在我左右了。你去負責教他們功夫。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屬下明白。」中年人站起身，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彷彿根本沒有出現過。

少年又閉目沉思了一下，吩咐道：「去蔡議郎府上。」

馬車吱吱扭扭的在青石板上滾動。少年背靠在車廂的軟墊上，彷彿進入了夢鄉。

馬車慢慢停下，少年卻好像依然酣睡未醒，車夫也不敢打攪。

一隻精巧的粉鞋輕輕地碾上了少年的白如冠玉的臉頰，還輕輕碾動了幾下。少年恍若未覺。

「小賊，還裝睡。哼！」

「剛剛夢到天上落下一位神仙姐姐，正好落在我面前，想不到就是琰姐姐啊。」少年忽然睜開雙眼，抬手就輕輕擒住了那三寸金蓮。

「好你個油腔滑調的小賊，枉父親總誇你好。」佳人的說的嚴厲，口氣卻多半調侃，顯然並未動怒。

少年邪邪一笑，在少女一聲驚呼聲中就將那粉鞋退下，同時輕輕在那柔嫩的小腳上吻了一下。

「小色鬼，快放開。」少女頓時兩頰飛紅，但玉足只是輕輕掙扎了兩下，聲音更是細如蚊蚋。

「那姐姐親我一下好了。」少年笑著將臉湊過去。少女眨眨眼睛，忽然用那櫻桃小口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少年邪笑一下，忽然整個人一下把少女撲倒在軟榻上。

「小鬼快起來！」兩人姿態如此曖昧，鼻息可見；少女不覺芳心一陣大亂。少年知道她這大家閨秀的性子，也不多做調笑，對準她那櫻桃小口重重的吻了一下，才重新爬起來。少女臉上已是鮮紅如血。

少年只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就跳下馬車，徑直走進府中。

「原來是天賜來了，呵呵。」

「學生見過老師。」少年畢恭畢敬地手執一禮。

「嗯，上次讓你溫習的《詩》《禮》如何了？」

「回老師，弟子愚鈍，兩書尚有幾處未解。今日弟子前來卻有一件大事想請老師做主。」說罷，少年已跪倒在地，將一紙文帖高舉過頂。那文帖卻是用大紅的上好的絲絮紙製成，還配有燙金的印字。

蔡邕一陣驚奇，伸手將那文帖取過；剛剛掃過一眼，不覺大駭。

「臣蔡邕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蔡邕恭恭敬敬地對著那文帖行了三拜九叩大禮，才重新坐好，仔細閱讀起來。少年一直跪在那裡，一言不發，但臉上難掩一絲得意。

「這……」蔡邕看罷，卻猶豫了一下，問道，「天賜，此事大將軍可曾知曉？」

「回老師，此事已經稟知家父。家父也已允可。」不錯，正是小爺我。而那個文帖，嘿嘿，則是我今天剛剛在宮中向姑丈討求的一紙婚書。

「那好吧，既然是大將軍也已允可，又是陛下親自賜婚，伯喈還有什麼好說的？天賜，今後琰兒的幸福可就交給你了。」

「天賜謝過老師。」

三日後，大將軍府上一片張燈結綵。雖說蔡琰比我略大幾月，卻也深得母親的喜歡。所以，此事也是得到她支持的。至於老爹。咳，說實話，老爹還是有點氣管炎的毛病的。

「恭喜天賜侄兒了。」袁紹等人笑著走了進來，我和老爹急忙上前迎接。

「我若是有適齡女兒，也定招天賜為婿。」曹操也笑著走了進來，進門便對老爹笑道。

至於楊彪，王允等人也都早早的趕來了，畢竟蔡邕和何進都是當朝大員，雖然只是個兒女定親的酒席，卻也不能怠慢了。老爹在首席正襟危坐，我的老泰山蔡邕則坐在次席，一時間，賓主紛紛落座,言談甚歡。

「聖旨到。」一個尖細嗓音，直到大廳之外才高聲喊道。

這宣旨太監喊話的位置也是有門道的，這裡不做細表。大廳中眾人紛紛起身，來到門前接旨。

姑丈下的聖旨很簡單，除了恭賀新婚的一系列套話之外，就是賞賜了一堆東西，最後讓我三日後進宮面聖。

酒席上的觥籌交錯自然不必細表。單說三天後，我一身光鮮的走進皇宮。

「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賜平身吧。」

「謝萬歲。」

「天賜，」我那整日醉酒的皇帝姑丈難得清醒一次，「知道朕今天找你入宮所謂何事？」

「恕小侄愚鈍，實在不知。請陛下明示。」

「你這滑頭，」漢靈帝笑罵了一句，「也罷，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有心立你表弟為儲，雖然朝堂之上多為忌憚你們何家。但說實話，我卻不怕什麼大將軍。」

「陛下這話就更讓侄兒糊塗了。」心中雖然一陣猛跳，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變化。

「天賜，和你老爸比起來，我倒是更忌憚你這小猢猻那。」漢靈帝那渾濁的雙眼竟然閃過一道利芒。

「陛下說笑了。」頭低得更低了。

「天賜，只要你不和何大將軍站在一起，他縱然能為禍一時，卻不能一世。這點應該你比我還清楚。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肯擁立你表弟。」

「小將軍。」幾位偏將打扮的軍士徑直走進廳堂，抱拳道。

「嗯，這幾日，軍中怎麼樣了？」我對這幾個被我調教出來的傢伙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中間的一個，我還是很看好的。「中正嚴明」這四個字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報告小將軍，下屬軍士數月來一直以小將軍當日所示範為榜樣，操練尤為刻苦。」

「那就好。養軍千日，用在一時。希望以後用到你們的時候不要讓我失望。」

「絕不辱命。」回答倒是鏗鏘有力。

打發這些親信偏將回軍營去，我閉目假寐。將這幾個月來發生的大事逐漸串聯起來，事態變化也逐漸有了一個清晰的脈絡。

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滑動的聲音輕輕漫遊到我身旁。兩隻輕柔的玉荑輕輕落在我肩上。

「怎麼了，天賜？又有什麼事犯愁了？你打小便是這般，總是一個人想事情。」聲音柔柔的，真讓人……

「沒什麼的，琰姐姐。」

這所宅院卻是姑丈賞賜中所有之物，而蔡琰也被我接了過來，雖然兩人尚且年幼，不可能行什麼夫妻之事，卻也鬧得蔡琰滿面通紅。

短短几日內，蔡琰卻也讓我感受到她那溫柔的一面。水一樣的女人哪······

我睜開雙眼，在一聲嬌呼中將她拉進懷中。兩人都只是孩童心性，對男女之防並不甚重，況且兩人如今名分也算定下來了，更少了分顧忌。

「今天我姑丈找我進宮……」把事情憋在心底的感覺真的很難受，而且和蔡琰這等歷史美人講卻也自然有好處，她自然明白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

「難道你放棄支持大將軍？」蔡琰驚訝之餘卻也明白事關重大，不由壓低了聲音。

我未置可否的一笑，將懷中美人摟得更緊了一些，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放棄參與到這場漢末的宮廷權力爭奪之中的機會。

「天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

這一句話好像一桶涼水潑到我頭上。霎那間，我的心思急轉，無數的對策在我心中浮現，卻又被我否決。

「好了，琰姐姐。這些事咱們就不要管了。雖說還行不得周公之禮，不過還是先陪為夫睡上一會兒了。」

蔡琰不由嬌啐一下，任由他將自己抱著走進卧室。雖說兩人年歲都不大，這幾日蔡琰卻也見識了他這好色性子。看來真是一個天生的風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