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女趙雨

從南蠻返回長安，我只是簡單的向董卓說明了一下出使的情況，就正式動身返回青州了，畢竟我的根還在青州。而且，在長安和南疆盤桓一載有餘，局勢也已經發生了許多變化。

公孫瓚已經解決了劉虞，正式統一了北方。可是，正由於此，他反而鬧得自己元氣大傷，治下騷亂頻仍。袁紹經過這一陣子的休整，也恢復了元氣，對公孫瓚躍躍欲試。

曹操掃平了兗州的黃巾餘黨，回手幹掉了陳留的張邈，開始對豫州的孔伷虎視眈眈，大有不日興兵之勢。徐州的陶謙和荊州的劉表倒是目前最為安定的兩路諸侯，只是前一段時日，孫堅戰死在襄陽城下，使得孫策帶著一班孫家殘部投靠了袁術，使得袁術又是實力大增。

為了避免目標太大，我自己先行一步潛回青州。張寧則帶著暗龍衛取道公孫瓚的領地返回。

在大堂上接見了諸多從事，詢問了一下不在青州期間各地的發展情況，我就來到後院。

涼亭中是兩個徐娘半老的婦人和一個年輕俊俏的文生公子。我走上前，俯身施禮：「天賜見過娘親，見過姑媽，見過嫂嫂。」兩位婦人正是我的母親和我那太后姑媽，而那個文生公子正是我的表嫂改扮的。

「免了吧。」姑媽的語氣不善，顯然還在生我的氣。

「還有感謝嫂嫂最近為我遮掩。」我笑著又對錶嫂施了一禮。我不在青州期間，正是我這位表嫂裝出青州牧依然在家的樣子來穩定青州人心的。好在我這位表嫂自幼知書達理，處理些公務也不是問題。

「叔叔過獎了。」表嫂的臉上一紅，閃身避開。

陪著母親她們簡單的聊了一會兒天，我又回到內宅。眼前居然有兩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喬薇？喬瑩？」我覺得非常意外。她們怎麼又回來了？

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二喬見到我突然臉上一紅，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怎麼回事？」我看了看蔡琰，想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近江南不太太平，夫人就做主把喬家全搬到青州來了。」蔡琰說得也有些猶豫，「前一陣子，夫人派陳先生去喬家納彩了。」

「……」我一時無語。

「對了，你剛回來。可能也餓了，我去叫人準備一下。」蔡琰看出我臉上的尷尬，急忙起身離開。

「等等，小宜呢？」

「哦，她練武去了。和那個趙將軍的妹妹一起。」

趙將軍的妹妹？那不就是趙雨了？我苦笑一下。趙雲的這個妹妹可一點也不像他。當初相處的短短几日，她那活潑好動、精靈古怪的性格就表現無遺，絲毫沒有女孩子應該有的文靜、莊重。不過倒可能真的和董宜合得來。不知道女人這種奇怪的生物當初是怎麼產生的。不過看文姬的樣子似乎不是很高興啊。算了，我可別管這筆糊塗賬。

「少爺。」一個丫鬟急急忙忙跑進來，「有位先生在府衙求見。」

「先生？到底是誰？」

「不知道，弱冠年紀。據說是荀彧先生介紹來的。」

弱冠年紀？荀彧介紹來的？兩句話飛快的在我腦海中閃過，迅速的聚合成一個人。我騰地一個挺身就站了起來，眨眼間就消失在門外。連一旁的蔡琰都不覺愣住了。

「潁川郭嘉見過大人。」

「奉孝免禮。」我笑著虛扶了一下，「我得奉孝，如魚得水爾。」

郭嘉的臉上也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顯然對這個馬屁很受用。

「奉孝初到青州，暫且委屈一下在州牧府做個主簿吧。也好對青州的情況了解一下。」

「謝主公。」郭嘉對自己的能力也是有著估計的。如果真的把他委派到地方上去做個長官反而不合適。主簿雖然官職不大，卻是近臣，地位非一般人可比。不過，這青州牧怎麼對他的能力了解得這麼清楚呢？

「我看奉孝氣色不好。在下倒是略通岐黃之術。」我擺手阻止他道謝，「今後大家就是朋友了，再說這道謝的話可就見外了。」

郭嘉一下就被這句話噎住了，這才明白荀彧在自己來之前反覆提醒自己要注意是什麼意思。想不到三兩句話之間，就把兩人之間的關係變成「朋友」了。這個青州牧雖然年紀輕輕，卻當真讓人不可思議啊。

輕扣著郭嘉的脈門，我雙目微合。半晌，我輕輕撤手。

「主公，嘉是老毛病了。不勞主公如此勞神。」

「小病不治，早晚也會成為大病的。奉孝如今內里虛損嚴重，我暫時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不過，我倒有一套拳法可以傳與你，每日早中晚各練一個時辰，也是有益身體的。另外，奉孝聽我一言：金丹乃金石之物，非但無益於身體，反有大害；雖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但酒色還需節制。」

「謝主公關懷。」郭嘉現在倒是真被感動了。

「奉孝放心，我一定儘快尋找名醫，儘早醫好奉孝。」

從這一天開始，郭嘉開始正式加入青州的幕僚集團。我把手頭的情報組織和暗龍衛完全交給他去管理，這份信任也讓郭嘉暗自生出一個念頭：這條命，就交給他們何家了。

曹操平定兗州的消息並不令我意外，我手下的幾位謀臣也沒有太過吃驚。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就會無所作為。

曹操派人上表自己為兗州牧，然後派泰山太守應劭去接他老爹曹嵩，隨便安排能征善戰的夏侯惇駐紮在與青州近在咫尺的泰山郡。

張寧終於帶著剩下的人回返了青州。我直接喚她進了密室。見我一臉少有的凝重，張寧知道肯定又是有大事要辦。一炷香過後，張寧走出密室，匆匆離去。

就在曹操平定兗州的同時，董卓也派手下的呂布、李傕、郭汜三人出兵收復洛陽。隨後呂布領軍出箕關，直撲上黨。一時間天下震動，稍顯平靜的漢末風雲又一次混亂起來。

令我意想不到而又無比頭疼的是張寧這次回來，又給家裡添了兩個災星。董白就不說了，本來就是董宜的侄女，也是活潑好動的年紀，頑皮起來也屬正常；讓人想不透的是，川朵兒這個異族少女居然也和她們相處的這麼好。趙雨真可以說是一個小魔頭。仔細算來，她在我這呆的時間比在家呆的時間都長。

揉一揉發疼的太陽穴，我走出書房。眼前是兩個曼妙的身影正在你來我往地拚鬥在一起，旁邊還有兩個叫好的。我不由一陣頭大，一聲不響的閃過去，各賞了一記響的。

「姑父！」

「天賜。」

董白和董宜一見是我，也不敢太放肆，趕緊福了福身。這時場上的兩人也漸漸停了下來，各自後退半步，嬌喘微微。

「大人。」川朵兒最近漢話學得不錯，雖說還略顯生硬。當然，她也有些怕我。

「見過天賜哥哥。」趙雨只是把腰略彎了彎。這個小丫頭，反正我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以後有空多向文姬學學，女孩子不要整天舞刀弄槍的。」我隨口念叨著，就向外走，至於她們聽沒聽進去就不管了，至少趙雨肯定是聽不進去的。

「天賜哥哥，你要去哪啊？」趙雨好像突然想起什麼，突然一下竄到我面前，攔住我的去路。

「軍營啊。」我也沒多想。最近一段時間，我天天去軍營看著士兵訓練。現在整個青州都實行著如今絕無僅有的軍餉的制度，所以軍隊也是一再精簡，雖然那軍餉本身就很少。不過這種制度還是有著明顯的效果的，至少整個軍隊都帶著一種殺氣，有著一種作戰的**。

「那你帶我去好不好？」

「你個女孩子家去那幹什麼。」也不知道趙雲平時在家怎麼教育的，怎麼教育出這麼一個小魔頭。

「我早就想去那看看了，可我哥就是不讓，說怕你看見了不好。要是你帶我去，他就不能說什麼了。」

感情趙雲在家也被這個小魔頭折磨怕了，把我抬出來頂缸了。我不由苦笑。

「到底行不行啊，天賜哥哥？」趙雨見我一猶豫，立刻使出百試百靈的「美少女撒嬌**」，抱住我的手臂開始搖起來。

我的姑奶奶啊！我可受不了這個罪，尤其是這小丫頭身上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這不是誘人犯罪嗎？我可不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好，好，好。不過到軍營里，你可不許胡鬧。」我刻意的板起臉，故作嚴厲，要不這小魔頭可真要反上天了。

「是。」趙雨也一本正經的答道，可是臉上的笑意怎麼也綳不住。

「去，換身男裝。」

來到軍營，查驗過腰牌，我帶著女扮男裝的趙雨一步三搖地向中軍營走去。一路上，趙雨這隻好奇寶寶一直在不停的問這問那，看到什麼都新奇。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只好把她的小手緊緊攥在手裡。

「公子。」進了中軍大帳，正在埋頭商議著什麼的四員大將聽到有人進來齊齊抬頭，又趕忙施禮。

「哥！」大帳之中沒有什麼其他人，趙雨也就少了幾分顧忌，脫開我的手，直接撲向趙雲，頗有幾分，嗯，老鷹抓小雞的意思。

「小雨？你怎麼來了？」看到趙雨，趙雲也是一驚。

「當然是天賜哥哥帶我來的。」趙雨像一隻快活的小百靈一樣興緻勃勃的講了起來。

「主公。」趙雲突然注意到主公看自己的眼神——嗯？有點兇巴巴的？

「好你個子龍啊。連我你都敢算計？」我笑出聲來，大刺刺走到主位上坐下，「剛才你們在商量什麼？說給我聽聽。」

「是。」太史慈一抱拳，忽然又想到旁邊還有一個趙雨，不由遲疑了一下，「主公……」

「小雨，你出去一下。」趙雲自然明白怎麼回事，回頭跟趙雨商量道。

「不嘛。就讓人家聽聽又能怎麼樣？」說著，趙雨把撒嬌的眼神投向了主位上的我。

「小雨，不得胡鬧。」我冷著臉，口氣沒有絲毫鬆動。

「哼。」小瑤鼻哼出一顆冰豆子，嘎嘣脆的落了地。趙雨狠狠瞪了我一眼，扭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