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目 的
「今日王府這般大的動靜，想來李府是知道了。」
姜梨看著姜晟睿嘴角的壞笑，瞭然道：「合著她們才知道啊，那李夫人該是著急了吧。大哥怎麼不提前將大姐要走的消息說給李夫人聽呢？」
姜晟睿眯了眯眼，「你大姐去京城是有重要任務的。」
「啊？」姜梨一臉懵。
姜晟睿揉了揉姜梨的髮髻，姜梨也顧不上，忙問道：「大姐能有什麼任務呀？」
「今年是宗帝四年，該大選了。」
「大選？選秀？父王想讓大姐進宮？」
姜晟睿點點頭，「現在就看陛下接不接這個台階了。」
姜梨有些擔心，「陛下如果選了大姐，那大姐豈不是要進宮了，可是陛下的年紀，大姐會願意嗎？」
「陛下年紀再大，能進宮侍候就是她的福氣，她還想要挑？再說到時聖旨一下，也由不得她了。她進宮總比留在這裡要好，李夫人可不是個善茬兒，楊氏留下的禍只有她能背了。」
姜梨想到姜浣蓮是被楊家人接進京的，「那大哥就不怕李夫人去找楊家的麻煩。」
「她還沒那個膽子。雖說如今的楊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人家畢竟是詩書傳讀的百年世家，就是當朝也是出過十幾個兩榜進士的，楊老爺子更是擔任過帝師，桃李遍布，李家也招惹不起。若不是楊家門風嚴謹，素有男不納妾女不為妾的家規，他們也不會將腦子動到你大姐身上。」
「那大姐知道不知道她進京是為了選秀的？」
姜晟睿睨了一眼，「時候到了自然就該她知道了。」
姜梨默默地為姜浣蓮點香，也不由得為這個時代的女性感到悲哀，連婚姻都不得自由，更不用談什麼人權了。現在的她真心期盼能擺脫王府得到自由，避開當一枚隨手可棄的棋子的噩運。
看著姜晟睿，其實她早就是一棵棋子了吧，被平西王用來捆住姜晟睿的棋子，什麼時候姜晟睿的利用價值被壓榨完了，那她就成了獎勵姜晟睿的棄子。
可笑，她還覺得姜浣蓮可憐來著，原來她才是最可憐的一個，因為姜浣蓮是臨時起意，而她是早已預定的。
「怎麼了？」許是姜梨的眼光太刺目，姜晟睿竟不敢直視。
姜梨抿嘴一笑，「沒什麼，只是沒想到父王平日那般疼愛大姐，卻原來也是能隨手可棄的。」
姜晟睿皺著眉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天下的女子都是這樣，梨兒這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
姜梨轉頭看向一片平靜的湖面，遠處的荷葉才冒尖尖角，微風送爽卻吹不走心中的鬱氣，是呀，這個世界如此，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她一個人能怎麼樣？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改變不了，想得自由只怕只能鋌而走險了。
「大哥，我先回去了。」
姜晟睿點點頭，「記得我的話，最近少出門。」
「嗯，我知道了。」
隨著姜浣蓮的離府，平西王府安靜了好一段時間，除了平西王妃出門應酬，連姜雪梅都沉靜了下來。而平西王父子的離去更是讓府里走進了幕色，閉門謝客起來。
姜梨一門心思地放在學習和斂財上頭，不但將一些用不著的金銀首飾變賣出去，還將一些不喜歡的衣裳也典賣了，看著顧鶯對著空曠曠的柜子匣子頭疼，卻只抱著一盒子銀票笑眯了眼。足足三千餘兩了，能夠當逃路本了。
平西王府的安寧終究還是被打破了，無他，只是因為端午節的到臨，這是李清到西蜀任刺史的第一個端午節，若是平西王在府也該盛重以待的，如今平西王不在，姜晟睿卻特地從平城趕了回來。
姜梨也被平西王妃叫去添置新衣新首飾。
對於這樣的好事兒姜梨的行動自然是迅疾的，但如果能換成直接給銀子那就更美好了。
「梨兒，你這段時間怎麼一直就這兩件衣裳，首飾換來換去的也就幾件珠花，打扮得這般素凈幹什麼？」
姜梨笑著提了提衣裙，「母妃，您看女兒長個頭了呢，去年的衣裳都短了呢。」
平西王妃低頭看了看姜梨腳上的墜珠錦緞鞋，點了點頭，「上個月就吩咐針線房給你多做兩件衣裳，只是因著你大姐要出遠門便耽擱下來了，趁著這次一併給你補上。」
姜梨點點頭，「謝謝母妃。母妃，您再賞我幾匹寶藍，青色的料子唄。」
平西王妃皺著眉頭，「你年紀青青的小姑娘要那厚重的顏色幹什麼？」
姜梨攪著手指頭，不好意思道：「女兒想學著做荷包呢。」
平西王妃這才露了笑顏，「難為你想通透了，等會母妃讓人給你送些過去。」
姜梨用力地點點頭，「嗯，謝謝母妃了。」
說完正事選好了料子款式，姜梨便帶著人告退了。
下午等夏柳送來料子時，姜梨樂得眼都眯了起來，除了寶藍，石青色的料子，還有竹青色，湖綠色，只是都是綢緞這一點讓姜梨稍稍不滿了。
送走夏柳，姜梨便讓顧鶯關起門來，拿起料子吩咐道：「這些就在我屋裡做，都做成男式的衣裳，款式以簡潔大方為主。」
顧鶯用力地點點頭，「嗯，小姐放心吧，我就依著大公子和他身邊的侍童來做，若是有人問起，咱們也可以推到大公子身上。」
「除了咱們自己做的，還得在外頭買一些，料子不用太好，以方便行事為主。」
顧鶯應下來，「小姐，路引的事兒也有眉目了，只是對方要的價錢太高了些。」
「你讓人慢慢與他周旋，不著急，咱們的事估計要等到下半年才能做決定，先把準備工作做好做充分。」
大選都是在金秋時節，姜浣蓮能不能入選，姜家與皇家的關係最終走向何處今年年底也該有個結果了，準備這些也是防患未然。姜梨始終覺得這些準備她應該用得上，就算姜府最後安然了，但姜晟睿也還是個不定時炸彈呢。
她如今對著姜晟睿都覺得演得困難了，以後天長地久的，讓她戴著張面具過活那還不如一走了之呢，省得擔驚受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