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離 去

很快，姜浣蓮離開的日子被確定下來了，請了青雲寺的主持算過，終於定了四月初九這個大吉之日。

姜梨得知時詫異地眨了眨眼，這麼急，她還以為姜浣蓮能在府里過端午呢。心裡也開始有些慌了，總覺得平西王這麼急迫地讓姜浣蓮上京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部署在其中。可她也不能直接問到平西王面前吧，就連姜晟睿她都有許久沒見了。

初九一早，整整一百名平西王府侍衛護送姜浣蓮及十幾輛行裝奴僕踏上了行程，太夫人帶著王府眾人直接送到大門外，拉著姜浣蓮的手哭成淚人，姜浣蓮更是泣不成聲，姜迎春跟著也哭紅了眼。

平西王妃立在一旁時不時的用帕子揉揉眼角，看著也是傷心欲絕模樣。

姜雪梅雙眼含淚，將依依不捨的姐妹情深表現得淋漓盡致。

姜梨左右打量一圈，實在是覺得自己不掉幾滴淚珠子就成沒心沒肝的冷血動物了。可是她是真的流不出眼淚來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希望沒有吧，她都已經縮在後頭了。

突然感覺眼前一暗，抬眼就看到姜晟睿站到了她身前。

「祖母，母親，時辰不早了，妹妹該出發了。」

太夫人聽了這話更是傷心，一把把姜浣蓮樓進懷裡，嚎哭出聲：「我可憐的兒啊，這一去咱們祖孫倆怕是相見無望了，只盼著我兒好好的，安安順順過日子。」

姜浣蓮一陣猛點頭，「祖母放心，蓮兒會好好的。」

姜迎春擠進去哭嚷著，「大姐到了京城一定要快快給我們來信。」

姜浣蓮只是點頭，已然出不了聲了。

好不容易送了人上車，一直到車尾不見蹤跡眾人才回府，太夫人傷心過度喝了葯便先歇下了，平西王妃留下侍疾，三姐妹便先散了。

姜梨一個人帶著顧鶯走在常走的小道上，唉，這去東院的小路以後只有自己寂寞獨行了。平日里也是自己一個人走的多，可今日卻分外覺得這路特別地寂靜。

「小姐，小心。」

姜梨回過神來才發現腳下離了青石板路踏進一旁的泥土裡了。抬腳在草皮上擦拭了一下，「無妨。」

顧鶯攙扶著姜梨的胳膊，「大小姐這一去以後再要相見怕是難了，小姐也不必太過傷懷。」

姜梨抿嘴一笑，這顧鶯說話真逗趣，她平日怎麼對姜浣蓮的，別人不清楚她還能不了解嗎。以後不會相見了所以現在也不用多想了，哪有顧鶯說的那般姐妹情深的。

「嗯，眼不見心不煩，是吧。」

顧鶯忙轉頭四望，「小姐，您在外頭說話小心點，這話若是傳出去了，小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什麼話傳出去你家小姐就沒得名聲了？」

隨著話音一落，轉角處出現了一角藍色衣衫。

「啊，奴婢見過大少爺。」

姜晟睿睨了一眼，也不喊起，「別動不動就拿話嚇唬你家主子，你家主子行事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做僕婦的來念叨，這府里也沒哪個有膽子拿你主子叨舌的，知道嗎？」

顧鶯臉色一變，忙道：「是，奴婢知錯。」

姜梨在一旁看不下去，忙將顧鶯拉到身後，「大哥怎麼來這了？」

姜晟睿看了顧鶯一眼，轉身往來湖邊走去，姜梨只得跟上。

顧鶯看著兩人的背影，踟躕了一會，最後還是遠遠地墜在後頭。

姜晟睿在湖邊停住，轉身靜靜地看著姜梨，幽沉的眼神弄得姜梨很不自在，挪挪了腳步，「大哥這般看著我幹什麼？」

「我回府這麼久，梨兒竟是一次也沒去尋過我，可是將我與梨兒說過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

姜梨睜大了眼，猛然想起前主可是十分粘姜晟睿的，只要姜晟睿在府里，幾乎見天的往御風軒跑，像她這般一個多月不踏足那是從沒有過的事兒。

「我，我這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大哥相處了嗎，你給我說的那事兒真嚇著我了。」

姜晟睿一把拉住姜梨的胳膊，「嚇著你了？梨兒不是該高興嗎？梨兒以前可是說過只要與大哥在一起就好的，如今我倆不是親兄妹不是更好了嗎？」

姜梨用力地想將手腕掙脫出來，奈何人小力微，不但沒掙脫出來反而被姜晟睿拽得更緊。

「梨兒這是想要哪去，你也想拋棄我是不是？」

姜梨被姜晟睿眼中的瘋狂嚇得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腦子飛速轉動，這個時候的姜晟睿像極了要被點燃的炸藥包，一點刺激也不能受了。

「大哥，你別生氣，你弄疼我了。」

看著恢復乖巧模樣的姜梨，姜晟睿心中的戾氣漸漸消散，梨兒不會變的，梨兒還是以前的梨兒，還是他寵著的率真可愛的女孩兒。

「梨兒，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姜梨擠出笑，「大哥，看你說的，我就在這兒，怎麼會離開你呢？」

姜晟睿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摩挲著手心裡嬌嫩的肌膚，「還疼嗎？」

姜梨抽出手腕揉了揉，「還好了。」

看著姜梨低垂的髮髻，姜晟睿看著空蕩蕩的手心，不一樣了，終究是不一樣了。

「大哥嚇著梨兒了是不是？」

髮髻輕輕晃動，「沒呢。」

「再過幾天我與父王又要離府了，你這段時間乖一些，好好留在府里，別家的宴請能推就推了，特別是李府的，就不要去了。」

姜梨抬起頭，「大哥又要離開了？南詔那邊很吃緊嗎，你們與父王一直留在那裡？」

姜晟睿勾起嘴角，「不怪大哥了。」

姜梨嘟了嘟嘴，撒嬌道：「大哥，人家問你問題呢。」

「呵呵，你呀，有求於人時就變了一幅模樣。」姜晟睿眼角都帶著笑意，「不用擔心，就是正常的部署，年前就開始了，如今只是尋常練兵。」

「那李府的事父王知道嗎？」

姜晟睿頓了頓，「這西蜀地界上發生的事兒還鮮少有父王不知道的。」

「那父王是什麼意思呢？我看那李夫人對母妃可是親近得很，兩家時有往來的，還有那李家小姐，與大姐也很是交好。只是如今大姐去京城了，也不知道李家知道消息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