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來 意
姜迎春追著姜梨到了梨香院，神秘兮兮道：「四妹妹，你說楊家大老遠的從京城派個婆子過來看望大姐，是什麼意思呀？」
姜梨也在想這個問題，「你說呢？」
姜迎春遙搖頭，嘟呶道：「我怎麼知道？我這不是在問你嗎？」
姜梨給了姜迎春一爆栗，「不知道就多想想，什麼事都問別人，你這腦袋瓜子長著當擺設的嗎？」
姜迎春揉了揉被姜梨敲的地方，吡牙咧嘴道：「你怎麼跟我姨娘似的，本來不笨的也被你們給敲笨了。我覺得吧，會不會是楊家老夫人不久於人世了，想念女兒，這才派人來看望大姐的。剛才那婆子不是說了吧，大姐和前王妃長得很相似的。」
「你倒是會想，如果我們府上的……不久人世，你覺得府里還有閑心去管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外孫女嗎？」
姜迎春快速地搖搖頭，「怎麼會。」
姜梨兩手一攤，「這不就得了。」
姜迎春想了想，湊近姜梨身邊輕聲道：「四妹妹，你說，楊家會不會想接大姐去京城呀？」
姜梨一愣，隨即皺緊了眉頭，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也只是胡亂說說的，不過是看大姐這幾天動不動就將京城掛在嘴邊，說什麼京城的小娘子都常出門逛，打馬街頭的好不自在，還有京城的首飾鋪子都有五六個千珍閣大，布坊里連雲錦都有得賣的，語氣里可得意著呢。」
「大姐常與你說起京城的事兒？」
姜迎春點點頭，「可不是嘛，你是沒與我們在一起讀書，不知道這幾天我與二姐的耳朵受到怎麼的屠毒。早上進學前，一路上都是大姐在說話，就連中途小歇，也是大姐在說話，不聽還不行，依我看呀大姐這婦言學了半年可見是白學了。」
「大姐這般有幾天了？」
「有好幾天了呢。」
姜梨怒目一瞪，「你好好想想，究竟是幾天？」
一看姜梨這樣子，姜迎春真箇老老實實地思考起來。「有三四天了吧，嗯，這三四天是常把京城掛嘴邊的，一刻也不得閑。在這之前偶爾會說一說，但口氣很怪，像發牢騷似的，還問過我這京城有什麼好？可我怎麼知道呢，只不過不得我想清楚來問你，大姐又不問了，說起了別的話。可這幾天說起京城的時候就特別的興奮，拉著我一說能說大半天。你看，就在你生辰前兩天大姐還給了我一對珠花呢，吶，就是我頭上的這一對，是不是挺好看的？
這麼多年來可是頭一次無緣無故地送我東西。還跟我說了好些子話，讓我衣裳別總只穿那麼兩件，還叫我身邊的丫鬟做衣裳時做得合身一些，別丟了咱們王府顏面。哦，對了，不久前，嗯，十天前，還給我一匹粉色綢子，說是讓我做新衣裳呢。
你說大姐是不是很奇怪的，我穿舊衣裳怎麼就丟王府顏面了，我出門的時候都是換新衣裳的。還有剛才，畫意姐姐都在靜雅軒候著了，大姐還硬是逼著我回去換了衣裳才去見客的，也就比你早到一會會，剛認了人而已。」
姜梨長吐一口氣，看來這楊府來人是早有預謀的了，也不知道姜浣蓮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心的。
「你對楊府知道得多不多？」
姜迎春搖搖頭，「我哪知道，我姨娘還是母妃身邊的丫鬟呢。」
姜梨撇了撇嘴，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不行，姜浣蓮想走也不能就這樣乾脆的一走了之，她還有事要問清楚呢。
讓廚房添了個鍋子，留姜迎春飽吃一餐后才送走人。
「顧鶯，我記得從萍兒那裡搜出來的首飾，有一包沒得出處的，可有印象？」
顧鶯想了想，點頭道：「奴婢都收好了單獨放著呢，怎麼，小姐有事要用得上嗎？」
「嗯，去找出來，我有大用。」
等到晚上，姜梨對著燭光將矮桌上的首飾一件件地拿出來細細查看。萍兒杖責后一家人都被發賣了，當時她也沒想太多，直到青兒進來，才知道萍兒早被姜浣蓮收買了。如今看著這些首飾倒是覺得她錯過了好些精彩的內容了。
這件蓮花簪頭的銀簪子倒像是姜浣蓮喜歡的，可也不能憑一朵蓮花就認定了，推脫起來太簡單了。
「小姐，這件金簪子有些年份了，您看這裡的鑲嵌，與咱們現在用的都不相同呢。」
姜梨接過看了看，很平常的一支一點油簪子，只不過是金線絞絲更緊，也更紮實些就是了，別的她是看不出來，湊近，「咦，這地方好像有個記號。」
細細看了看，「像是個寶字。府里可有人名字中帶寶字的嗎？」
顧鶯也湊近看了看，「這簪子上的字不一定是主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店家的名號或者是手藝師傅的名號。」
將簪子遞給顧鶯，「你拿這支簪子去問問千珍閣的掌柜，看能否認出來？」
西蜀最大的首飾店就是千珍閣，平西王府的主子們大多在那裡買首飾，即便不是千珍閣的出品，那掌柜淫浸這一行多年，熟門熟路的也比她了解的要詳盡。
「奴婢知道了。」
許是心裡存了事，姜梨趟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怎麼也睡不著，從不起夜的人也跑了兩趟更衣室。
正迷迷糊糊間，顧鶯走了進來，挑起帷幔，低聲道：「小姐？小姐，二門處送來的消息，林嬤嬤被叫去了外院，到如今還沒回來。」
姜梨一骨碌爬起，「外院？父王派人喊去的？」
顧鶯幫著壓了壓被角，「嗯，是王爺跟前侍候的平安親自來喚的人，如今二門處都落鎖了人還沒送回來呢。」
姜梨點點頭，很能理解平西王的急切，西蜀偏安一隅雖享了十幾年的太平安穩，可畢竟遠離京畿，新帝態度不明，由不得平西王擔心。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順，民將棄之。
以前戰亂時，平西王靠西蜀自給自足，與黎秉才也配合默契，軍需，軍餉從沒拖拉過。如今西蜀刺史換任，還想像以前那般便利怕是難了。就從姜晟睿回府半個月了，竟沒有闖過一次梨香院就可知他有多忙碌了。
「估計父王有事相問吧。大姐那裡有什麼動靜嗎？比如說有沒有收拾行裝之類的？」
顧鶯臉色變了變，「這一點奴婢真沒注意到。奴婢這就交代人去盯著。」
「算了，大姐要走也不可能偷偷摸摸的走，我們等著吧。」
顧鶯懊惱地退下了。
唉，楊家的這一舉動讓姜梨又緊張起來了，她要做的事太多了，時間真的很越發緊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