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等 人

在千珍閣里挑首飾比嬌人坊里挑衣裳要簡單得多，一百兩銀子的配額，發笄和發簪五姨娘都已經備好了，今兒要買的就是及笄禮上第三加的釵冠，做為束髮后戴的首飾選擇的樣式就多多了。

最後挑了個銀鎏金鑲寶頭冠，再挑了兩根鬢釵，超了二十兩，咬咬牙，姜梨幫著惦了。

「四妹妹，咱們不要那鬢釵再跟掌柜講講價，一百兩應該可以拿下來了。」

姜梨揮了揮手，「算了，這兩根鬢釵樣式精緻，配那頭冠正相宜，多出的二十兩算我送你的及笄禮吧。」

姜迎春感動得眼圈紅紅，拉著姜梨的手不放，嘴裡嘟呶道：「謝謝四妹妹了。」

姜梨拍了拍姜迎春的手背，沒有多話，二十兩銀子不算少但對她而言也不算多，還出得起，若不是想著離府之後的事，便是全出了也沒問題。

「包起來咱們走吧。」

「四妹妹不選首飾嗎？」

「不用了，我現在能梳的髮式也戴不了多好的首飾，還不如等明年及笄之後再來挑。」

姜迎春笑著點點頭，「掌柜的可聽好了，叫你店裡的老師傅多用些心，明年我家四妹在你家挑首飾可別又拿這些來蒙人。」

掌柜的笑得兩眼迷成了一條縫，「三小姐放心，小的一定督促店裡的師傅上心，務必做出四小姐滿意的首飾來。」

姜梨掃了掌柜的一眼，起身道：「將東西包好了，我們直接帶走。」

掌柜的應了一聲，親自動手，一直送到門口看著姐妹倆上了馬車才轉身進店，又急匆匆地往後院跑去，明年平西王府四小姐及笄禮可真要上心了，不但要老師傅動起來，還得派人去南方和京城跑一趟，務必要讓平西王府滿意。

該買的東西都買好了，請帖也灑了出去，府里該籌備的也差不齊了，只等著平西王府的男主人回來就行。

姜梨想了幾天最後還是答應了姜迎春做她及笄禮上的贊者，她做贊者不只是為了姐妹情份更主要還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姜雪梅及笄禮時是姜浣蓮做的贊者，刺史大人的長媳做正賓。如今姜迎春及笄禮的正賓請的是平西王手下一位正三品將軍的夫人做正賓，雖有誥命在身，可那夫人隨軍在平城的時候多，在府城裡名聲並不顯，反倒不如以前的黎夫人八面玲瓏。

平西王妃終還是藏了私心的，將李夫人留到了姜梨及笄禮上。

在府城裡身份能跟姜梨一比的也就是送被回京的李珏，若姜梨不應下贊者一事，這姜迎春的及笄禮比起姜雪梅就要遜色了。

「小姐，您這次沒買新衣和新首飾，三小姐及笄禮上您穿什麼呀？」顧鶯看著空了大半的衣櫥和妝奩，愁眉苦臉道。

姜梨不急不緩道：「府里針線房不是做了新衣裳嗎，你去問問做得怎麼樣了？」

「那及笄禮上穿了過年的時候又穿什麼呀？」

「今年不是做了一件大紅一件茜紅還有一件松花色的襖裙嗎，有三件衣裳呢，及笄禮那天就穿松花色的那件就行了，小心點不弄髒還能留兩件新衣等過年的時候穿。」

顧鶯嘆了口氣，「小姐，您這樣刪刪減減遮遮掩掩的可不行，今年王爺在府里過年，正月里肯定會有宴席，說不得還不止一場，您衣裳這麼少惹人閑話不說還會讓王妃和太夫人起疑的。往年你可是最愛置辦新衣裳的，就算沒得首飾衣裳也該多幾件已備不時之需。」

姜梨皺了皺眉頭，過個年置辦三件新衣還不夠嗎？去年也沒有天天穿新衣的呀。

顧鶯與姜梨在一起久了對姜梨的性子算是摸清了些，一看她神情便知道姜梨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便真是著急了，「小姐，就算三小姐及笄禮上您穿松花色的那件衣裳，年三十穿大紅的那一件，初一咱們不換，那去刺史府李大人家呢，府里的宴請呢，更不用說還要去其他大人府上。身上穿一件還要帶一件備換，去年您置辦的衣裳都短了，總不能放長了穿出門去吧，那王妃還不急死呀。」

姜梨把顧鶯的話在腦海里仔細想了想，猶豫道：「那再添一件？」

「至少得兩件。」

姜梨不滿地嘟了嘟嘴，「那你看看我庫房裡還什麼適合的料子，不用選太貴重的。」

「奴婢知道了，這就去挑兩匹讓人送針線房裡去，做一條挑線裙再做條留仙裙，等明年開春也能穿。」

「隨你吧。」

總算把顧鶯打發走了，姜梨又開始了算帳日常，看著錢袋子越來越鼓心中莫名的感到安全，只是她還沒想到這些銀票到時該藏在哪裡，又該逃到哪？

顧鶯一天天地往針線房跑，總算在臘月二十六晚上將新裙子給抱回來了，也終於迎來了平西王府的男主人。

臘月二十七申時正平西王府正門大開，上至太夫人下至各房姨娘所有的主子都盡數站在大門處，翹首以盼。

姜梨站在平西王妃身後，縮著脖子將小臉藏在暖和的風帽中，雙手抱著手爐整個人都包裹在灰鼠皮斗蓬中默默想著心事，也不知道平西王走到哪了，那傳令小兵對腳程估算得準確不準確？這麼一大堆女人弱不經風的，要是時辰稍長一點只怕就要倒下好幾個了。

還有廚房裡開始炒菜沒有？這麼冷的天菜一出鍋就涼了，若是再熱一遍口感肯定會差一些，早知道就該讓廚房多備幾個熱鍋子的，也不知道洪大娘會不會隨機應變？

「祖母，天氣寒涼，您先進門房去歇一歇吧，等父王來了孫女再扶您出來。」

姜迎春脆生生的聲音傳出，太夫人活動活動僵硬的手腳，「再等一等吧，剛才那傳令小兵不是說差不多這個時刻就會到嗎，估計在城門口給耽擱了，應該是快到了的。」

姜迎春點點頭，「城裡百姓也好久沒見到父王了，這會怕是要將城門給堵了吧。」

太夫人笑容滿面道：「你父王是咱們西蜀的主心骨，百姓們自然是擁戴他的。」

「是呢，咱們姐妹出門的時候，那店裡的掌柜對咱們也是極熱情客套的。」

有了聲音似乎等人也沒得想像中那麼煎熬了，更何況門房裡機靈的小廝早把碳爐子端了好幾個出來，寒風也被烘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