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擔 心

送走了姜晟睿，平西王府又沉寂下來，這一年來府里的下人是越來越習慣這種清閑的日子了。

平西王妃還是抗起了當家主母的責任，經常帶著姜雪梅出去行走，姜迎春也偶爾跟著出去，只姜梨一直被拘在府里。

秋去冬來，一天里大半天都是濃霧籠罩，濕冷的空氣讓骨頭都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姜梨閑來無事便一心鑽到吃食里去了，每日無辣不歡的，吃得冒出的汗都帶著辣味。身條也狠是長了一些，還好徐娘子每日看管得嚴，作業布置得多，讓姜梨的身形依舊苗條纖細。

臘月來臨，夫子休館，姜家三姐妹都閑了下來，姜迎春每日都往梨香院跑，只是對著滿桌的飯菜卻沒什麼動筷子的心思。

姜梨觀察了幾天，奇怪道：「你怎麼了，這些不是你喜歡的菜式嗎？」

姜迎春放下筷子長嘆一口氣，「四妹妹，你說父王他們今年回不回府過年呀？」

「嗯，還沒聽到消息呢。」

又是一聲嘆息，「這離過年只有半個月了，還沒消息傳回來，會不會像去年一樣又不回府了呀。」

「你可是有什麼事要找父王幫忙？」

姜迎春抬起頭，淚眼汪汪地對上姜梨，「四妹妹，你不會也忘了二十八是什麼日子了吧？」

二十八？姜梨腦子飛快地轉過起來，眼角看了顧鶯一眼，對上顧鶯的嘴形，恍然道：「啊，原來是三姐姐的生辰到了呀。哎呀，你也知道我這記性不怎麼好，自己的生辰都常忘記呢，放心，我會選個好禮物送你的。」

「四妹妹的生辰自是不用自己去惦記的，每年都有大哥幫你張羅呢。只是今年是我的及笄禮，父王和兄弟們一個也不回來，是不是都忘了我這個庶女呢？」

姜梨咽了咽口水，難怪這丫頭最近總是落落寡歡的，原來是為了這事呀，及笄禮，想到這內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感，她最近的日子過得太鬆懈了。「嗯，我去幫你到母妃那裡探探口風吧，不管父王回不回來，你的及笄禮總是要辦的。母妃最近不是常帶你出門的嗎，可見是有把你放心頭的，別擔心了啊。」

姜迎春露出笑顏，「那就麻煩四妹妹了。」

「不麻煩不麻煩。咱們快用膳吧，等吃飽了我就去母妃那裡請安。」

姜迎春眼睛一亮，「我吃飽了，吃得好飽。」

姜梨看著還沒怎麼下去的羊蠍子鍋子，撇了撇嘴，得了，她還是去千姿院看看能不能蹭頓飯吧。

「那行，我先去母妃那裡陪她老人家說說話，你過兩刻鐘再來。」

姜迎春猛點頭，笑著兩眼彎彎。

姜梨漱口凈手換衣裳后帶著人往千姿院去了，姜迎春一個枯坐著也是無聊又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平西王妃正在用膳聽到飛雪的通報，愣了愣，「請進來吧。」

「母妃也在吃鍋子呀，正好桃紅做了奶香餅子，就著鍋子吃挺不錯的，母妃也嘗嘗。」姜梨一邊說一往從食盒裡端出一碟子的雪白大餅來。

平西王妃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笑意，吩咐道：「去給四小姐拿碗筷來。你坐下陪母妃吃些吧。」

姜梨笑著落坐，接過飛雪遞來的碗筷，陪著細嚼慢咽地吃了半塊餅子，幸好這裡吃的是羊肉鍋子，羊肉燉得爛乎乎的入口即化，所以姿勢優雅。想著若是她屋裡的羊蠍子鍋子，姜梨腦海里浮現出盛妝打扮得美美的平西王妃用手拿著一塊羊骨頭啃的畫面，猛地搖搖頭，畫面太美不敢看呀。

看來羊蠍子這種大俗之物還是適合關起門來偷偷摸摸地吃。

等平西王妃放下筷子，姜梨也跟著放了筷子，漱口后直接問道：「母妃，這隻有半個月不要過年了，父王可有來信？」

平西王妃挑了挑眉，「還沒，怎麼了，有事找你父王？」

姜梨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呀，只不過是想著父王走了有大半年了，今年應該要回府過年吧。」

平西王妃笑著點點頭，「你父王沒傳信回來應該就是要回府過年的。」

「那太好了，三姐姐的生辰就在過年前兩天，父王應該趕得上三姐姐的及笄禮吧。」

「及笄禮？」平西王妃皺了皺眉頭，「這就不知道了。」

「那母妃去封信提醒一下父王吧，父王許久不在西蜀露面了，趁著三姐姐的及笄禮咱們索性大辦一場，也好叫外頭的人不要忘了咱們平西王府才是這西蜀真正的說話人。」

平西王妃本有些猶豫的，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道理，平西王這一年來幾乎沒在西蜀城裡走動，而刺史大人卻是四處活躍著，兩相對比，百姓們提及刺史府和刺史大人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若是要大辦，這主賓就得請李夫人了，你怎麼看？」

姜梨點點頭，「那是自然的，現在西蜀除了母妃就是李夫人地位最高，自然該請她的。」

「可明年三月也該辦你的及笄禮了，到時候就算你父王兄弟們都回來，能請的主賓也只有李夫人，排場比起三丫頭來也不會大多少，你，還願意？」

姜梨笑了笑，「平日三姐姐與我最是親近，母妃對三姐姐好一些也是應該的。最多，女兒及笄禮的時候讓女兒多選幾支簪子好了。」

平西王妃笑了笑，「那行吧，你這幾天帶三丫頭去千珍閣里看看，幫著挑些首飾，你自己有看中的跟掌柜的說一聲，讓他們送到府里來。」

姜梨高興地點點頭，「那敢情是好，嗯，那就請崔嬤嬤幫著準備馬車吧，我和三姐姐明兒就去千珍閣。」

一旁的崔嬤嬤自是忙答承下來。

等姜迎春來請安時，姜梨對著眨了眨眼，姜迎春臉上的笑便越發燦爛了。

姜雪梅疑惑道：「三妹妹可是有什麼喜事兒，說來也讓姐姐樂一樂吧。」

姜迎春小臉一紅，「沒事，沒什麼事。」

姜梨對上姜雪梅的目光，本不想回答的，可一想明天出門也避不過她去，便道：「這不是三姐姐的生辰要到了嗎，我與母妃正在說要給三姐姐去挑及笄禮上用的釵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