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手

羅文靜靜地沉醉在娘親的歌聲和舞步之中，周圍是一陣高過一陣的雷鳴般的掌聲。

然而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一眾茶客都在認真地欣賞著羅文娘親的才藝的時候，一個長相齷齪的青年人居然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躍上了高台。

「嘿，小娘子，長得不錯啊！怎麼樣，陪小爺喝杯酒如何？」

「這是誰啊？」

「太霸道了，還要不要人好好聽戲了？」有些有身份的茶客不高興起來。

這個茶館叫做「天天客茶」，老闆是一個體型肥碩，六面玲瓏，世故圓滑的中年人，他見茶客們有了情緒，只好帶着懇求的對那齷齪青年道：「李公子，您看，您是不是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放屁，你，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面前提面子？」

那青年人，也就是茶店老闆口中的李公子，大罵道，罵完，他絲毫沒有理會那臉色青白交替的茶店老闆，又對着一眾茶客道：

「告訴你們，我爹是李輝，都給我消停點兒，誰要是敢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李公子說完，原本還頗有抱怨的一眾茶客們都閉了嘴巴，這李公子口中的李輝想來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他們雖然頗有抱怨，卻也不敢隨意得罪。

就連最開始為羅文打抱不平的那個中年男人，也終究是喟嘆一聲，似乎是不忍心再看下去，拂袖而去。

因此，整個戲台就再次成為了這李公子的主宰之地。

「小娘子，你不要害怕，我對人和善，特別是對女人和善，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虧待於你的。」李公子向羅文的娘親道，越發地露出了貪婪猥瑣的笑容，甚至已經有了上前的趨勢。

羅文的娘親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慌張之色，她之所以來唱戲，也不過是想要賺取點錢財，好為自己的兒子買上一份兒糕點而已，哪裏能料到居然會遇到這種情況。

不過這女人大概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她的神情很快又穩定下來。

「若是擱在以前，這種垃圾……」女人心裏帶着傲然地想着，但是現在嘛，人在屋檐下，她放粗了聲音道：「這位少爺，只怕讓您失望了，您看走眼了，我哪裏是什麼小娘子，不過是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媽子罷了，您……您還是放我回去吧！」

「老媽子？」

李公子一愣，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女人，片刻，笑道：「小娘子果然調皮，你這曼妙的身段和白嫩的膚色，哪裏像什麼老媽子，你就不要糊弄我了。」

「我，我那只是保養的好。」女人真的慌神了。

「沒關係，就算你是老媽子，少爺我也要了，哈哈！」

李公子邪魅的笑着，然後徑直就像女人抓去。

千鈞一髮，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戲台之上。

「啪！」

上台之人自然就是羅文無疑，他隨意的橫出手，一把抓住了李公子向女人探去的邪惡手腕。

「又是紈絝！」羅文心頭厭惡地想着，右手的抓握的力道突然增大，瞬間，李公子的齷齪臉變作了豬肝色，然後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如此異變，立馬又讓一眾茶客們詫異起來，今日之事還真是一波三折，看着倒是頗有些樂趣可言。

女人也在驚愕間發現了羅文，但是她的心頭卻越發的慌亂了，在她的觀念之中，當一個戲子賺錢絕對是一種不可饒恕的恥辱行為，這種行徑，作為一個母親，她絕對不會叫自己的兒子看到。

李公子的慘叫依舊在繼續，直到羅文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激，將手上的力道較弱了些之後，李公子這才喘過氣來。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傷害本公子。」

李公子怒吼連連，而就在李公子憤怒地大罵的時候，羅文也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紈絝。

因為幾個呼吸之後，戲台上居然就再次衝上來五六個壯實的大漢，氣勢洶洶的站在李公子的身後，像極了隨時等待主人命令就會衝出去咬人的惡犬，看那模樣，應該就是這李公子的保鏢之類。

果然，李公子見自己的人到齊，立馬就再次威風起來，也不再和羅文廢話，掙脫了羅文本不想繼續的牽制，吼道：「給我廢了這個小王八蛋。」

「是。」

五個大漢一齊應聲，然後就向著羅文沖了過去。

這一幕極具衝擊性，五六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圍攻一名俊雅瘦削的青年，怎麼看，都是毫無懸念的一場戰鬥。

於是，僅僅是作壁上觀的看客們露出了掃興的神色，這般的好戲，居然這麼就結束了。也有同情那戲女的看客無奈搖頭，神仙發怒，他們是有心無力。

這下子，羅文陷入了危險，羅文的娘親再也坐不住了，就在她準備擋在羅文身前，犧牲自己選擇向李公子妥協求情，哪怕是在兒子面前暴露自己此刻戲子的可恥身份也毫不在惜的時候，羅文卻不著痕迹地拉住了她，沖着她輕輕搖頭，阻止了她的動作。

而在這期間，唯有一個衣着普通，相貌清瘦的中年人，從頭至尾都沒有露出多少的情緒波動，一直靜靜地品嘗着他那杯中之茶，用淡漠的目光毫無情感的打量着眼前的鬧劇。

直到，在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之中，羅文毫無花哨地用蠻橫的手段將五個大漢全部打倒在地的時候，這中年人的神色才稍稍地波動了幾下。

「有趣，這倒是有點意思了。」他笑了笑，然後繼續默默地坐着品茶，繼續冷眼相觀。

戲台之上，看着那哀嚎著的五個躺在地上的大漢，和那面色平靜地矗立在自己面前，不知何時起居然也已經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兒子，女人的眼角濕潤了。

李公子的眼角已經有了些驚恐，不管他的背後勢力究竟如何強大，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命運只怕是已經掌握在了眼前這殺神般的青年手中。

他不是傻子，也不再強硬了，哆嗦著道：「你，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放這女人離去就是。」羅文淡淡道。

「就這麼簡單？」李公子一下子愣住，反應過來的他又連忙點頭道：「好的好的，放，我放！」

「小娘子……哦，不，女人，你可以走了。」李公子說道。

羅文的娘親同樣愣了愣，按說她是需要向羅文道謝的，可是她又害怕自己的聲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只是悄悄地將自己右手腕上的玉鐲向衣袖裏縮了縮，就連忙小步離去。

隱約間，她聽到了李公子的問話，「你，究竟是這女人的什麼人？」

「陌生人，路見不平而已。」

羅文的聲音傳來，女人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還好，兒子沒有認出我來」，她欣慰的笑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