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關係

許久，電話另一頭傳來葉澤有些低沉的聲音

「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叫我一聲哥…」

「夠了！」夏晨軒打斷了葉澤，他聲音有些低啞，語氣卻沒有以前生硬了。

他聽到對面的葉澤嘆了聲氣。

「你覺得這件事是由你來說，還是讓我解釋。」葉澤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你有完沒完。」夏晨軒好像意識到葉澤想做什麼。

「我說過，對於這件事我不會放棄。我已經說服方燃了，他會幫這個忙的，如果你不打算跟他說的話，我待會兒可以開車去接他。」

「你在威脅我？」夏晨軒覺得有些好笑。

「我沒有，我只是希望你能自己把心事講出來，別再裝無所謂了。」

「心事？葉澤你沒病吧，我真的受不了你那種自以為是。」夏晨軒現在有種想打人的衝動，如果不是葉澤的出現，他的生活依舊會很平靜。可如今這個瘋子就是這麼闖進了自己的世界，擾亂了自己的生活，還偏偏就像個噩夢一樣纏上他了。

「葉澤我最後再告訴你一遍，你所謂的心事是我自己的隱私，我不想告訴任何人，我也請你尊重我。還有，你不要總覺得你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你有時候簡直不可理喻。如果不是因為你當初告訴了許嘉銘，我不至於那麼抵觸你，現在你還想告訴方燃？」夏晨軒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情緒，「我覺得你不如把我的秘密告訴媒體，讓更多的人知道，看看會不會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葉澤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可能有些欠缺，但他不是被夏晨軒逼得沒轍了嗎。

「我想見你。」葉澤的語氣十分堅定。

「可我不想見你。」

「你要是不見我，那我只能去找方燃了。」

「你又來了！」夏晨軒已經不想再進行這無謂的爭吵了。

「就只是吃個飯而已，你這次回國之後我都沒怎麼見你，就當給你接風了。」葉澤仍不放棄。

「用不著。」

「那就這麼定了。」

「你！」夏晨軒已經找不到詞來形容葉澤了。

「晨軒…」葉澤停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說出了一句話：「多餘的人不是你，是我。」

說完葉澤便掛斷了電話，他沒有等夏晨軒回答，也不敢去想電話那頭的人會有什麼反應。

夏晨軒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盲音，心裡亂得很。葉澤提這話是什麼意思，誠心刺激他嗎？

夏晨軒用力地握緊拳頭，他想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突然，夏晨軒像發泄一樣，一拳砸到了牆上。

「啊！」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夏晨軒被嚇了一跳，他故意找了處偏僻的地方接電話，他一直以為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軒哥」，方燃擔心地喊了一聲，慢慢地靠近了夏晨軒。「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夏晨軒的語氣有些生硬。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方燃趕忙解釋到。的確，他剛開始並沒有跟過來，可他一直擔心夏晨軒才想過來看一眼，誰知道剛過來就看見這一幕。

「對不起……」

「沒事。」夏晨軒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

方燃先是猶豫了下，隨後就伸手直接去拉夏晨軒還放在牆上的手。可他的這個舉動卻被避開了，夏晨軒自己將手收了回去。

方燃有些失落，夏晨軒這是在抵觸他嗎？

其實夏晨軒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方燃，不過才認識沒幾天，儘管他知道方燃的心不壞，但畢竟自己對他的了解有限。而且他現在心裡很亂，只想一個人靜靜。

正當夏晨軒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他一回頭就看到方燃正一臉關心地望著他。

「我沒事。」夏晨軒想試著把胳膊抽出來，但方燃拽得太緊了。

夏晨軒自嘲地冷笑了一聲，「算起來這是我第二次在你面前失控吧，你覺得我奇怪嗎？」

「沒有啊，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被觸碰的過去，只不過你這兩次都遇到……」方燃沒有接著往下說，他知道不能再在夏晨軒面前提那個名字了。

「只不過兩次都遇到葉澤罷了。」夏晨軒把方燃沒說完的話說完了。

「嗯……」方燃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發現夏晨軒雖然沒有剛才那種明顯的不穩定了，但情緒依然是消極的。

「感情的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方燃想了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感情？」夏晨軒有些不明所以。

方燃點了點頭，「既然都是以前的事了，那就要學著放下。可能葉澤以前做了不能被原諒的事，但你不能這麼對自己呀，嗯……你應該試著去忘記，徹底把那些不愉快從你的生活中抹去。」方燃也不知道自己斷斷續續地說了些什麼，安慰人這事他還是第一次遇上，他記得那些影視劇里都是這麼一套詞，就乾脆拿來用了。

「嗯。」夏晨軒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那你……還愛他嗎？」方燃猶豫著問了這個問題。

「愛？」夏晨軒在驚訝之餘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剛剛還在想方燃對他說了那麼莫名其妙的一段話，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和葉澤之間的事，他甚至還在猜是不是葉澤已經告訴方燃了。但現在看來，他好像白想那麼多了，方燃不是知道了什麼，而是誤會了什麼。

「呃……沒什麼。你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好了。」方燃突然覺得自己剛剛那個問題有些唐突，這畢竟是夏晨軒的私事，自己不好過多地去過問。

「你剛剛問我是不是還愛他？」顯然夏晨軒不想就這麼算了，他可不想讓人以為他跟葉澤是那種關係。

「……嗯。」方燃有些尷尬地點點頭。

「方燃，你腦子裡整天都想些什麼？」

「啊？」

「你為什麼會覺得…」，夏晨軒有點鬱悶，「覺得我跟葉澤是那種關係？」

「我……」方燃一時說不上來，他的確是憑感覺猜的，而且他好像也想不到其它可能了，於是這個想法就先入為主了。

「不是嗎？」

「當然不是。」夏晨軒一口否定。

「真不是嗎？」

「……」

「你確定？」

「……」夏晨軒現在突然想敲方燃一下，他現在覺得既生氣又好笑。方燃竟然把他當成了同性戀，而且還是在感情里受傷的那個。

方燃看夏晨軒的反應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難道自己想錯了？可是這也太尷尬了吧，方燃有點不想承認。

「我跟葉澤不是你想得那種關係。我是因為別的事才不跟他來往。」

「啊？」方燃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下。

夏晨軒看著方燃無措的樣子沒有說話，這件事他也沒辦法同方燃再往下解釋，都怪葉澤那個喜歡同性的癖好，讓人誤會了。那件事一直是自己心裡不能被觸碰的傷，也是自己想埋在心底的秘密，他現在不想同任何人講，如果可能的話，他情願自己也是個不知情的人。

想到這裡，夏晨軒無奈地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