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江湖傳說?!那也是江湖,不是她的傳說,尤其當他將婚期再提前,她的雙親也答應時,她無法默不作聲了。

「我已飄泊江湖數十年,有過放蕩荒唐的過去,曾經,我以為天下無人能再令我動心,直到遇上你,第一次,我想安定,想與你共有一個家,我知道我不能、也不想再錯過。」

他執起她的手,柔聲而堅定。

「我迫不及待想要擁有你。」

她抬頭,想看清他,但眼前忽然一陣朦朧,轉眼,她置身濃濃雲海中。

「雲彤,為何要避開我?」

霧中,傳出的聲有著嚴厲質問,她一驚!

「我……」

「你是我袁牧飛的女人,我雲濤劍仙的妻子,前世今生不曾改變。」

「住口——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妻子——」

「我會找到你,更不准你離開我,我的雲彤。」

「我不是你的雲彤——我不會跟你在一起!」她捂著雙耳大喊。

當濃霧淹沒她時,朝雨丹愕然驚醒,看了看四周,她伏在床畔邊睡著了。

「夢嗎?」忍不住鬆口氣,伸手拭著額上冷汗,隨即看向床上的袁小倪。

朝雨丹撫上她的面頰,欣見她幾近正常紅潤的臉色,蘇醒已是指日可待。

「為何今晚會作這樣的夢?」心口莫名騷動。

看著窗外,皓月當空,今晚的月色特別明亮。

朝雨丹離開樓閣,漫步在花園中,拂來的夜風舒爽,涼意讓她一掃方才的惡夢餘悸。

回眸中似見霓虹彩光,美目尋盼,卻只見月光灑照園內景物,月輝熏染了花卉,罩著一層清輝。

「今晚的月色,還真美得像幻境。」她忍不住伸手看著月光照在掌心上,彷佛她可以接住月光。

一張離塵絕寰的容顏,一雙靈皓巧盼的美目,一身秀逸脫俗的美麗優雅,在月夜下,舉起雙手掬著月光,美得一如畫中才有的遐思仙姿。

盼了一生一世之久,如今終於活生生映入眼帘,竟是朱顏未改、神態如昔,假林暗影中的人,震驚、激動與狂喜所交織出的難以言喻,掀盪心湖。

今生的她毫無記憶、今生的她對他一無所悉,但,她是因他而轉世,多深刻共締的願力,多深烙於心的愛,就保留著前世多少的模樣,只為讓他尋得,共圓一份「白首約定」。

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美麗,都因他而重生,她是他的,此時,清婉的低喃輕語傳來。

「表哥……鍛劍鍛得怎麼樣了?」朝雨丹知道泰羅武一投入鍛劍,便是沒日沒夜。

朝雨丹悵然的想起大娘所說的事。

「表哥不願接受我的感情,原因正如大娘所說嗎?」望著一輪明月,她的神情迷惑。

她在表哥身上追尋另一個人影子?怎麼可能,大娘為何這麼說?

「從小到大,我的心始終只有表哥,不會有別人。」

「仙子姑娘,你該休息了。」音女往花園來尋她,「袁姑娘下半夜由我來照顧吧。」

「我想再看一會兒月色。」

「不行,你要多休息,小心玄寒凍氣再發作。」音女硬是拉她進屋,「蓮天貫日可是隨時會再來,養好體力和身體。」

待兩女進屋后,暗影中的人,拔挺的身形,不改其環胸鎖視,八道龍形的霓虹彩光再次於他身邊緩緩飄遊綻燦,映出那雙斂去一切情緒,轉為深沉的眼。

碎域邊境「蒼曉月谷」。

來到自在天宮的蓮日聖座,左右跪滿恭迎的部下和信徒,面對大劫之後的天宮,他沉目的不發一語。

「屬、屬下找到華座時,她在石牢內,已被牢內的食慾男子……輪番姦汙。」文官女報告著。

天宮后,尚存三分之一的寢殿幸免於難,這段時間蓮天貫日總教派來的人已開始修繕,重整天宮各處。

「蒼曉月谷內的居民對天宮那場劫難反應如何?」

「整個蒼曉月谷,大概有一半的谷民都看到天女被姦汙的模樣,也看到……好些進到天宮內的女子屍體,現在,整座谷內對天宮的信仰,有的憤怒有的充滿疑惑,想弄清楚天女怎麼會弄成這樣?還有進入天宮的女子,為何不是死亡就是腹部都重傷,看起來,似乎受過凌辱。」

華座喜歡欣賞女子被抓到石牢內侵犯后獻血的模樣,因此在石牢上空用琉璃覆蓋,這個嗜好也讓自己嘗到毀滅的苦果。

「一些為天女獻浴還未死亡的女子,好些傷重無法說話,屬下用天宮治療的名義,將她們安置在一間寢室,葯內加了迷藥,讓她們沉睡。」這樣就算家人探望,也無法了解事情源由。

蓮日聖座,望如二十來歲的男子,卻已三十多,溫潤如玉似的面容,儒雅俊美,眉心一點朱紅,發上以綠玉與沉木發簪盤挽一髻,其它垂散於肩,乍望有幾分清美佳人般的素雅,極為引人注目。

神態、氣質有如春風般的讓人舒然,但每個人看到他,都敬畏又驚恐的伏跪。

「琉華的情況怎麼樣?」

「華座精神和情緒不穩,食慾男子讓她傷得太重,剛開始幾乎無法起身,醒來又拚命要抓破自己身上的皮膚,甚至拿水一直衝洗下體,讓傷口幾乎再潰爛,不得已屬下將她的四肢縛綁,先以薄衣裹身,以免一再磨擦傷口,影響癒合。」文官女說著這段時間狀況。「這幾日華座拚命要人去抓更多的女子獻浴,讓她洗盡污穢,但是現在這種時機怎麼可能再去抓女子獻浴。」

「情況有多糟?」

「這需得蓮日聖座您親自論斷。」

「自在天宮被毀,誰為之?」

文官女將已掌握到的一切消息一一報告。

自在天宮后,一間氣派的寢室內,傳來破口大罵的聲。

「叫文官女來——憑她一介下人,也敢冒犯本座——」

床邊兩個婢女戰戰兢兢看著被綁在床上的人,隨著她的扭動,點點血跡沾染更多床被。

「華座,上完葯,奴婢馬上幫你去叫人,您的傷口要上藥才能……華、華座!」

未講完,床上的人就呸口水在她們臉上、身上。

「本座下令也敢不聽,馬上叫文官女來——」

「華兒。」

溫切的聲隨著一道清雅的身形步入時,寢室中的婢女馬上跪下伏地恭迎。

「替華座解開縛綁后,都下去吧。」

「是。」婢女們忙替床上的人解開捆縛的四肢,趕緊離開寢室。

蓮日來到床邊,床上的琉華,散亂的頭髮,簡單交掩的白色長袍下,透印著無數血印子。

「師、師父。」看到來人,饒是驕縱的琉華天女也現驚恐神色,下意識挪動身軀往裡縮。

「唉,你這模樣,師父瞧著也難過,過來,讓師父哄哄你,看看你的傷口。」蓮日坐到床邊,伸出雙臂,柔聲的像喚個耍脾氣的孩子般。

琉華雖害怕師父,但師父是她唯一敢接近的男性,也是撫養、教育她的人。

「師父。」她像個孩子般,投入師父伸出的雙臂中,放下戒心,在蓮日懷中哭泣。

「師父知道你遇上的事,我可憐的華兒。」蓮日撫著她的發,掀開她身上的單衣,看著衣下赤裸的身軀上布滿驚心的抓痕,幾處傷口鮮血再溢。「這些傷……嗯。」

師父對她的存在,如師、如父,更無男女界限,因此她雖害怕師父,卻也只能仰賴他所給予的一切而活。

「師父,你命人抓幾個女子替華兒獻浴,最好是處子,她們的鮮血才可以癒合徒兒的傷口,洗掉那些男人的味道。」見師父看完她的傷口后蹙眉,琉華伏在他胸懷中,像個小孩撒嬌般懇求。

蓮日嘆氣,輕撫她的發。「告訴師父,自在天宮出事當晚,你離宮到煙花館去見誰了?」

懷中的人錯愕抬頭,師父知道了?!

「跟、跟那個人無關,師父,真的,是……碎域邊境的一些族落連手乾的,等我復原,要一一剷除那些殘渣部落。」

「以你的個性,竟會想保護對方,可見那個人真的讓你動心。」蓮日抬起她的下顎,直鎖琉華那雙顫動的瞳眸。「乖,告訴為師,你愛的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蓮日的雙瞳,黑瞳中竟漸漸擴散出綠金光芒,儒雅俊美的面容凝萃出一抹艷色,一張男人的面容,透出令人悚傑的艷光,從骨子裡讓人毛骨悚然。

「程、程璇。」她抖聲道,琉華清楚,這樣的師父是最狠的,隨時會出手殺了她。

「程璇?看來,此人用了化名。」蓮日拍拍懷中不安的人。「放心,師父會找到她,將她帶到你眼前,甚至讓她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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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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