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還債與生意

酋長室里安靜極了。甚至可以聽到照明石發出的輕微噼啪聲。

半晌，亞德瑪見他們倆沒有說話，有點沉不住氣了。

「我以瑟拉亞瑪起誓，整個部落都將依附與你。」他毫不猶豫的直接將交易砝碼加到最大，可見他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但事情並沒像他想象的那樣發展下去。

洛杉沒有搭話，這隻老狐狸很精，盤算著得失。小狐狸似乎也在算計著什麼，也一直沒有發話。

又過了一會，小狐狸與老狐狸耳語了幾下。

亞德瑪就像在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現在掌握部落命運的人不是他，而是在他眼前的這兩個人。

「抱歉，我們不能接受你們的加入。」洛杉一攤手，帶著歉意說道。「而且這原本就不在我們的協約里。」

說完，牽著艾切婭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酋長室，只留下亞德瑪在那裡獃獃的發愣。

「傻瓜，哪有談判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底價說出來的。」洛杉嘀咕著。

外面的海風很大，照明石上的催化粉末都被吹走了。屋子裡一片黑暗。

半晌后，亞德瑪才反應過來。就這樣直接沒拒絕了，甚至連一點討價還價們的餘地都沒。母親，我該如何帶領我的族人繼續走下去呢？

最後他決定了，就像上次那樣。

當天晚上，艾切婭並沒有睡在海灘小屋中，而是回到了船上。不僅僅是他們，全體成員當天晚上全部都回到了船上。明天一早漲潮立刻就起錨。

船又一次航行在海上。然而船並沒有按照航海圖上原先設定的航線航行。離開這片群島，向著海洋深處駛去。

水連天，天連水的日子又過去了半個月。

這一天，洛杉看到艾切婭在趴在船頭看著遠處那幾隻海豚嬉戲。那些海豚的體積比大陸附近的要大一些，顏色也更深，某幾隻甚至接近了黑色。

「航船在原地打轉。」洛杉剛走到艾切婭身邊就聽到她這樣說。

「是嗎。」洛杉並沒有感覺到異常。「一會問問奧利，他剛被船主喊去，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的感覺有關。」

此時的奧利正在船長室，聽著水手長的彙報。

「從昨天晚上開始，水手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首先是羅盤失去方向感，無法準確確定方向。幾乎每間隔一段時間就會變換一次指向。其次，星位也出現了變化，北風星一會突然出現在船行進方向，一會又跑到右舷，完全沒有規律。但值班的舵手非常肯定沒有變換過方向。」水手長首先開口，然後他指著船上的羅盤。奧利發現羅盤上的指針不停的在抖動，非常的不穩定，似乎隨時都會發生重大偏轉。

「我覺得我們在原地打轉了一個晚上。」船主也補充道。雖然他在島上養肥了一大圈，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判斷力。

奧利摸著水晶球，裡面呈現出一個海洋巨大的漩渦。

「或許是周圍的洋流改變了我們的航向。但卻無法解釋北風星隨意出現這種現象。」奧利也有自己的看法，但似乎這個解釋不通。

「距離新大陸還有多遠？」

「大概還有半個月的航程，如果地圖沒問題的話。可是我們現在是一條危險航路。」

「也不一定是，有可能是別人沒航向過。至少我的預言告訴我這條路線是安全的。」

奧利並沒有告訴船長他們，其實是艾切婭要求改變航線。雖然奧利不明白為什麼，但那麼多次下來，奧利始終相信妹妹是正確的，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食物和水情況怎麼樣？」

「大概還能堅持一個半月。」

「這樣吧，先繼續這樣航行，我在試試，看看有沒有破解方式。」

除了這個辦法，似乎目前也沒有其他方式可行。

回到艙里，兄妹四人都聚在一起。

奧利將剛才討論的事情說給大家聽。特別是艾切婭，這小狐狸似乎知道許多別人都不知道們的東西。

「船主他們覺得我們現在似乎在原地打轉。」

「奧利哥哥，將來你可能會想起一個詞，可以能形容現在的情況——鬼打牆。」

奧利不明白她話語中的那個將來是什麼意思。但毫無疑問，艾切婭肯定知道現在的情況，或許真的有破解方法。

「有沒有辦法？」

「有。」艾切婭異常肯定的說道。「我需要一些血，魚血就可以。還有一些布匹，最好是黃色的，一根長棍。」

不多久，這些東西都準備齊了。

船在艾切婭的指示下聽了下來。

儀式準備需要一些時間。奧利與洛杉陪著艾切婭。洛杉抱著她倒掛在船身外，為了防止意外還在腰上綁了一條繩子。她用新鮮的魚血畫了一個奇怪的法陣，但看上去並不像是簡單煉金紋路。

船的兩側都被畫上了的法陣，但看上去兩個法陣就像是對稱的一樣。

但船尾的法陣卻完全與船舷上的兩個不同。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眼睛，強光下的貓眼。

最後，她來到了船頭。黃色布條上用魚血寫了幾個大家都看不懂的字，掛在長棍上。隨後，布條被點燃了，艾切婭雙手握著長棍在船頭左右搖晃。黃布燃燒著，散發出黑色的煙霧，灰燼也隨著海風被吹向四周。

當黃布條燒光的時候，在場的人都聽見「啪嗒」一聲。只是，很多人都認為那是艾切婭突然睡過去時棍子掉落的聲音。

洛杉他們知道，每次艾切婭這樣睡過去時，肯定是魔力耗光了。能讓她如此的消耗魔力，必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突然間，人們猛然發現，原本現在正是正午時分，陽光非常猛烈，突然間變成了黃昏。原先在太陽在船舷右側，也轉到了后側，正在徐徐沒入海中。

駕駛室里的的羅盤指針也突然間固定下來，穩穩的指著一個方向。

一直到半夜時分，北風星的位置也沒發生任何偏移，羅盤也沒發生任何異常，似乎已經穩定下來。

船上的人都鬆了口氣。知道這個危機已經過去。艾切婭又一次救了他們。

白天的視野遠遠要高於晚上，瞭望台隨處可以看到船隻的殘骸，漂流的物資，以及不明省份的枯骨。傍晚時分，終於看到了出海兩個月以來的第一條船，一艘打著佳蒙王國國旗的船。

那是一艘非常豪華的船，很有可能是皇家專用。遠遠望去，整條船全是用堅硬的鐵杉木製成，船身全部被刷上金色的油漆。

慢慢的靠近那艘船。視野中逐漸多出了一片沙灘，那艘船似乎是有意停靠在海島邊。船上的人應該是在尋求補給。

靠近后才發，這艘金色的豪華船簡直就是一座海上要塞。光從體型上，阿芙娜號和它一比，簡直就是老虎與家貓一樣的差距。

船主羨慕的看著這艘豪華船。突然，對方的船升起了不同顏色的旗幟，示意來船通報身份。水手立刻也升起了佳蒙王國國旗。旗語繼續變換，允許靠近。

船主帶著幾名隨行人員乘著小船前往，留下了其他人以防萬一。近海經常有海盜偽裝成同國船隻進行劫掠。雖然現在在遠海，也不得不防。

其餘人都在船上等著。很快，船主就回來了，隨同他們回來的還有另兩艘船。

船主首先回到船上。餘下的兩艘船人的人都沒有登船，都在下方安靜的等著。看他們的衣著，雖然很臟，但卻很統一，完全和阿芙娜號上的水手不同，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

「是多路尼亞號，皇家的船。和我們一開始一樣，一隻在原地，無法離開這座島。已經在這裡停留了5個多月了。」

「怎麼可能？」奧利驚訝。「我們原先也是要搭乘這條船。當我們趕到碼頭的時候，它才剛開走，所以我們才搭上了阿芙娜號。只比我們早幾個小時出發，怎麼可能已經航行了5個月。」

「先不說這些，那艘船上的負責人提出購買我們糧食，他們願意出市面上三十倍的價格。我看他們的糧食快要吃完了。」

「他們那麼多人，我們這點全部給他們估計還不夠一周。」

「四公主是不是在船上？」洛杉問道。

「是啊，不過公主現在不在船上，在前面的那個沙島上。大部分人都留在船上。」

奧利算了下。「留下半個月的存貨，其餘都給他們，價格提高到五十倍，這應該是他們極限的承受能力。錢款立刻付清。」

船長打了一個手勢，表示明白，就立刻吩咐人下去辦。

貨物交易非常順利，每次運走一批食物，都會收到一帶金幣。奧利他們拿走其中的三分之一，船主這些人拿走三分之一，餘下的那些全部平分給了冒險者。

艾切婭抱著金幣袋，就像小貓抱著玩具一般，不肯鬆手。對此，洛杉只好笑了笑。如果沒小妹妹在，他們或許此時已經藏身魚腹。

船上分到錢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做著同一件事，點錢與驗錢。哪怕是像船主這種自稱見過上萬金幣的人也不例外。

當最後一批物資被運走，付款人卻換了，換成了多路尼亞號上的負責人——尼爾奇思-多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