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感知

?龐赫點了下頭道：「我剛剛看師傅和師兄喝酒的時候，感到身上都有股強烈的氣息，於是我就試了下自己的『氣』，但是我還是只是覺察到氣，不能控制。後來，我尋思著，如果和師傅和師兄一樣，喝酒，會不會好一點。就這樣我喝了碗酒，隨著酒散發到全身，我慢慢感覺到『氣』越來越強烈，已經能稍微控制下，但僅僅只能稍微控制一點。」

周侗聽了稱讚道：「已經很不錯了，『氣』是無形的，所以想要完全的掌握他，是很難的。就像風，他是不固定的，你要想他固定，關上窗和門，風就沒了。『氣』也是一樣的，每個人身上都是存在的，只是有些人能感受到，而另一些人無法察覺到。也好像流水，清澈見底，如果是緩慢的流淌著，你很難覺察到他在流動，可是當他奔騰起來，或是用伸手進入水裡，再或是你放上一片樹葉、一隻小船，你就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力量，是吧。」

龐赫認真的點了點頭。

周侗接著說道：「剛剛我和文恭在喝酒的時候是運氣，將自己身上的酒，強行擴散到自己身體表面，加速酒的排出。你能發現，證明我的苦心沒有白費。雖然，你剛剛只是驅動了一點點，但也不必灰心，能這麼快就能驅動下『氣』，已著實不易。還有，為師想要告訴你，雖然你剛剛喝入酒，但酒只是加強了你的感知，就好像我剛剛說的一樣，你在窗外看外面，如果不是看到樹葉掉下來，你也許就不知道風到底大不大，風向是怎樣。酒也就是同樹葉的道理一樣，風也同你的本身的『氣』，只有加強自身的練習，才能加強身體『氣』的控制。我說的你明白么？」

龐赫照舊點了點頭：「明白，師傅！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剛剛的意思是為了讓我對『氣』能夠有更深刻的感知，好想讓我明白自己身上的『氣』並不只是我原先感受的那部分。」

周侗聽了，欣慰的「嗯」了聲，繼續說道：「沒錯，因為你剛剛開始，我想讓你發現，加速對自己『氣』的認識，感受自己身上的『氣』，希望為師不是拔苗助長。」

龐赫連忙道：「不會，我肯定會照師傅所說，不會脫離師傅的期待。」

周侗笑了下：「我相信你，不過為師告誡你，不能一練『氣』就喝酒，這樣容易誤入歧途，你想要感受『氣』，不一定就需要喝酒，練『氣』也不是就需要感知你全部的『氣』，可以練習控制小股『氣』流動方向，也可以練習你已經能控制『氣』在你體內流動的速度。」

「師傅放心！」龐赫很有底氣的說道。

「好，好，這樣吧，你再給我打下你原先的那套拳，讓為師看看，和上次一樣，只需要打出招式，但要注意你自己的『氣』，讓我看看會不會有所不同。」

龐赫遵命道：「是！」起身，稍微調息了下，便打起了軍體拳，一招一式，好像比以前打更加流暢，因為先前師傅指點招式太過刻意精簡，就是死板，所以龐赫這次沒有照原先固定的招式，隨意而又自然的拼湊的打了起來。

打完之後，周侗開心的笑了：「不錯，精進不少，你再看下我給你的拳譜，回憶下剛剛我和你師兄所打的。」

龐赫拿出拳譜，仔細的看了起來。蘇縈也站了起來，開始整理桌上的酒菜和地上的酒罈。

周侗只是看著龐赫，彷彿在思考什麼，莫名其妙的又笑了笑，等到龐赫看了十幾頁，周侗說道：「先到這，你把你剛剛看到的演練給我看看。」

龐赫放下拳譜，根據自己的記憶打了起來，打完之後，周侗問道：「感覺怎樣？」

龐赫回答道：「這套拳法，剛剛看的時候，只是覺得拳法精妙，可我剛剛打的時候，就打出幾招，竟然越打越猶豫，越打越迷茫。」

「這就是為什麼這拳譜上不寫名字，而我師兄叫他『意行拳』的原因了。這套拳法看似基本套路，卻蘊含無盡窮秒，心到則拳到，心之所處，拳之所到。是我師兄，也就是師伯金台的得意之作，他將人體內氣息的變動和力量運用完美的融入拳法當中，你如果能夠完全掌握這套拳法，就能達到人拳合一的境界。你師伯他武學天賦遠在我之上，尤其是拳法，當世第一，無人不服，當年我隨同他抗遼勝利后，他將這本拳譜交給了我，我也悉數傳授你師兄他們。」周侗解釋道。

「那怎麼能不越打越······」

龐赫還沒說完，周侗就說道：「多練，將這套拳法貫通融匯，這樣你打的拳就能夠隨意自如，不受拘束。剛剛，你因為接觸這套拳法時間比較短，才剛剛起步，打的時候按照拳譜的順序來，發現有時候招式之間無法關聯，才會有些猶豫和迷茫不知道該怎麼打下去。如果你用心去打，認真去看待每一個招式，會發現每個招式之間有一個特殊的銜接，比如我剛才打的，一氣呵成，那是因為在每一個招式之間，我通過自己自身的特點，將在這個銜接點插入一個很自然的動作，或者是減去兩個招式間的某一個動作，明白么？」

龐赫恍然大悟，道：「難怪，我總覺得師傅和師兄所打的招式既跟拳譜上的一樣，又有點不一樣，一直說不上來，看上去也都差不多，但就是感覺有細微的差異，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一直照著拳譜，又模仿師傅剛剛所打的招式，因為想依樣畫葫蘆，但總覺得不對，才會舉棋不定。」

「你能理解就好，我說過，這套拳譜是基本和實用的招式，沒有固定的組合，可以隨意組合拆分。我之前也說過，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打不打的出好拳關鍵在於人，而並不在於這個招式，任何的招式都有其破綻，只有通過自身活用，才能避免破綻被人利用。」

龐赫點頭稱是：「師傅，徒兒知道了。」

「嗯，如此甚好，你繼續練，為師先走一步。」說完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師傅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吧！」龐赫連忙挽留。

蘇縈已經清理好桌上的酒菜，看見師傅要走，也挽留道：「是啊，師傅，留下來，等下吃完飯，再走也不遲！」

周侗沒有接受挽留：「好了，你們不要留了，師傅也該回去看看了，出來這麼久，也改回去了，以後有時間再來？」

龐赫和蘇縈見師傅執意要走，便將師傅送道門口：「師傅慢走，有空再來！」

周侗點了點頭，撐起傘，慢慢的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