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牆而入的坦克

結束了每天例行的苦修，從修理廠圍牆邊的一間小房子里，楚江河取出毛巾，擦拭著自己的身體。

剛剛結束訓練的他，此刻渾身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在燃燒，血液在沸騰，皮膚在發燙，同時力量也在滋生。

本來修長的身材在夕陽的照耀下，性感的肌肉線條稜角分明，充滿了力量感。

「大叔，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今天自己的力量提高了很多。」

「化悲憤為力量，挺不錯啊。」坐在機車頂上的陳武頭也不抬，此刻正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顯示屏。

「不是悲憤的問題，我是真的突然一下就力量就增長了很多。」對於大叔的調侃，楚江河不予理會。

從小到大，他練就的最強大的一項本領就是不為外界所影響，埋著頭走自己的路，此刻用出來，陳武的話已經化為了耳旁風，沒用的話語被自動過濾了。

陳武的頭依舊沒有抬起來，不過語氣卻也沒有了剛才的輕佻：「話說，臭小子，當初你才十三歲，為什麼就突然盯上我了，死皮賴臉的讓我教你。」

楚江河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時候總需要和那些罵我野孩子的傢伙打架，偶爾一次路過你家的店，看你一隻手就提起一隻大箱子放到了倉庫，我就覺得特帥。」

尷尬的摸了鼻子，楚江河繼續說道：「心想著如果和你一樣厲害，以後還不是揍得那些傢伙滿地爬，所以就盯上你了。」

陳武詫異的抬起頭，眼神如蛇一般盯著下面的少年，嗤笑了一聲：「屁，還以為你有多麼慧眼識金，原來是撞了大運。老子的修理鋪貨箱一般到貨后我都會貼上保護型泡沫之類的標籤，掩人耳目，也省的小偷惦記。」

「我稱過了。」楚江河小聲的說道。

「嗯？」陳武彈了彈手指中夾著的香煙，滿臉不解。

「第二天你去按摩店的時候，我和強子偷偷溜進去用秤稱了，三百斤整。」

「小兔崽子，你敢偷我的店！」陳武暴怒，順手抓起身邊剩下的一隻雞腿便砸了下去。

楚江河眼疾手快，直接接住了雞腿，咬了一口后，有些含糊的辯解：「沒偷，我就進去看了看，走的時候痕迹都打掃了。」

啪嗒一聲收起腿上的顯示屏，陳武嘆了口氣，靜靜的看著楚江河。

逃亡十八年，幾乎半年就換一個地方，最後終於是在這裡碰到了自己的有緣人啊。說來也奇怪，一向冷血無情的自己居然能在這個破地方一待就是五年，恐怕說出來都沒人敢相信。

自己究竟是不舍這個小子的天賦呢，還是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

「今天早點回去吧！」

「啊？這周不用狩獵了？」楚江河口中的狩獵，是兩個人慣常的活動。

每到周五學校放假，他便會按時來到這個秘密據點，讓大叔教導體術修行，並在接下來的周末兩天，徒步穿越城市的隔離防護網，去狩獵那些變異獸。

第三次世界大戰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核戰爭給世界留下的創傷還遠遠沒有被修復。

受到輻射影響的野獸們開始出現變異進化，野外已經成為了不適合人們居住的區域。

聯邦政府會定時派軍隊出城清理，但這些變異獸能從恐怖的核污染下存活，已經證明了他們物競天擇的繁衍能力，始終頑強的佔據著城市之外的龐大的地區。

對普通人而言，那些是可以威脅到生命安全的凶獸，但對楚江河來說，這五年來已經跟著大叔不知道獵殺了多少。

珍貴的皮毛，骨骼都被換成了錢，供兩人花銷，或者說供大叔揮霍。

拍了自詡渾源性感的屁股，大叔隨意在牛仔褲上擦了擦手，站了起來，擺手：「看在你失戀的份上，這周不用了。」

「最近都不用來了，好好準備，高考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到時候考不上你的s級大學，可別過來埋怨老子佔用了你的時間。」

「放心，我有信心考上，這是母親的希望，也是我的第一個夢想，何況該準備的都差不多了，這些年的努力也不是白費的。」楚江河揮舞的拳頭，自信洋溢，讓陳武看的很是煩躁。

「愚蠢的夢想。」他撇了撇嘴，毫不客氣的又開始了嘲諷。「等你真正走進首都圈，走進那些精英大學，接觸那些上層人物后，就會知道，相比那些地方的黑暗和骯髒，你這些年經歷的真的不算什麼。」

楚江河並不贊同大樹這種理論，思考了一下，語氣認真的說道：「夢想這東西，即使是愚蠢的，也是應該去嘗試追求的。」

「滾滾滾，老子才不是和你辯論的，趕快回你的家去，一切等考完再說。」

「對了，去年交給你的東西，你回去找一下，翻出來看看，對你有幫助。」

雖然心裡還是有很多疑問要問，比如關於自己這些天頻繁的做夢和昨天的詭異，身體里發生的變化，以及大叔曾經提起的如果考試失敗他可以把自己安排進一所s級大學的事情是不是在吹牛，不過看著暗下來的天色，在大叔不耐煩的催促下，楚江河還是決定先回家收拾一下，認真複習，等考試結束后再來。

而且雖然嘴裡說著不在意，可一想起林佳佳，他還是覺得心裡隱隱的痛。

攢了很久的錢買了項鏈，既然買了，還是送給她吧，這本來是第一件禮物，如今看來，倒是最後一件了。

楚江河的家在東林市的邊緣地區，修理廠則更是偏遠，所以兩人才能每周出去狩獵。

從修理廠出來，楚江河開始奔跑，矯健的身軀如同一隻獵豹，在昏暗的天色下穿過及膝的草叢，跳過塌陷的土坑，向著城市的方向趕去。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突然響起，即使已經跑出去很遠，隔著有一短距離，楚江河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背後那灼熱的氣浪。

火光和煙塵的方向，正是他剛剛離開的修理廠。

「砰。」又是一聲巨響，楚江河一個激靈趴在足以淹沒身形的草地里，手中拿著通訊器，把畫面放到最大，終於分辨出來這聲巨響是什麼了。

路霸LB07型全地形陸基坦克，一共三輛，輕鬆的轟開了修理廠高達三米，厚達五十厘米的院牆。

厚重的黑色裝甲讓他們在昏暗的天色下，像是一頭頭匍匐的怪獸。

一隊隊帶著頭盔，身穿黑色單兵作戰服的士兵，魚貫而入，動作嫻熟的衝進了修理廠。

分辨除了炮擊的位置正是自己和大叔的那間靠著圍牆的小屋子旁，楚江河的心裡一陣抽搐。

前所未有的憤怒湧入心裡，他的瞳孔，開始散發出如夢中巨龍般的紫色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