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水輪流轉

「你是什麼人？是誰讓你進來的？來人？來人？」程三上前指著于山喝道，可他叫了半天也不見外面有人進來，頓時大廳內的眾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程三微不可察的向後退開，神色晦暗的看著于山道「小子，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亂闖，我勸你還是速速退去為好，不然一時三刻便讓你橫屍當場。」

于山走到翩翩公子三人跟前將三人護到自己身後，玩味的看著程三道「哦，我還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要不你告訴我啊！」

「小子狂妄，讓你家張爺告訴你這是什麼地方，」不待程三答話，一個臉上有兩道縱橫交錯的刀疤漢子握拳便砸向于山，于山冷哼一聲，同樣握拳砸向那漢子。

「砰」兩隻拳頭在空中相遇發出沉悶的聲響，于山感覺自己的拳頭好像砸在了一塊鋼鐵上，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殊不知那漢子心中更加驚異，他本是橫練外家功夫入武，對於自己一身強硬的外家功夫他一直頗為自豪，在他的想象中他這一拳下去足可將于山的骨頭打斷，可是沒想到與于山對了一拳他卻感覺自己好像捶在了一座大山上。

二人收起了對對方的輕視之心，然後收拳一臉凝重的盯著對方，其他人眼見二人這幅模樣，俱是迅速的向後退開為二人留下足夠大的場地。

「嗬」刀疤臉漢子大喝一聲，足下發勁身子如一顆離膛的炮彈射向于山，于山心中叫了聲『來的好』雙腿微微分開呈馬步狀，雙手向前一探在間不容髮之際擋下了刀疤臉漢子一掌一拳，刀疤臉漢子也沒指望這一掌一拳立功，所以一招不行立馬變招，右手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左手並立成刀狀切向于山脖子，于山不急不忙的一一應對，左手呈指劍狀點在對方右手手心，右手探指呈爪抓向對方的左手手腕，那漢子右手手心被于山指劍點中立時便是一麻，左手手腕被于山右手箍住竟無法收回。

那漢子冷哼一聲被于山箍住的左手也如于山般箍住于山的右手手腕，同時欺步上前右腳踢向于山的膝蓋，于山見對方牢牢箍住自己的右手便知對方想近身搏鬥，所以在刀疤臉漢子出腳的一瞬間便抬腳踢在對方的右腳上，同時左手成拳撞向對方的腰眼。

「嗯哼」刀疤臉漢子生生受了于山一拳，半邊身子一陣發麻，于山可不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江湖正道，眼見對方吃虧，左拳便如毒蛇般攻向對方，刀疤臉漢子只得用還在發麻的右手抓向于山的拳頭，可是于山的拳頭又豈是那麼好接的，更何況刀疤臉漢子此時半邊身子發麻，渾身十成的力道能使出五成就算不錯了。所以當刀疤臉漢子的右掌始一與于山的拳頭接觸便一觸即潰，于山暗喝一聲身子一壓一提腰馬合一一波又一波的暗勁通過左拳轟向刀疤臉漢子。

「嗯哼」刀疤臉漢子臉色先是一紅接著便變得蒼白無比，一串血線從他嘴角流出。此時刀疤臉漢子左手再也無法箍住于山的手腕，于山被箍住的右手手腕一震便將對方的手震開，在這一過程中刀疤臉漢子的身體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于山也不看對方，目光望向程三玩味的道「這便是你所說的橫屍當場？」

「你……你要幹什麼？」程三眼見得于山望向自己，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神色驚懼的問道。

于山給一臉擔憂的翩翩公子三人施了個放心的眼色，語氣不溫不慍的道「我不幹什麼啊！你不是要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我還等著聽呢。」

程三眼見的于山盯上自己，心中悔不該自己剛才多嘴，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望向齊恆，齊恆狠狠地瞪了一眼程三，看著于山道「朋友不覺得自己做的過了嘛？」

于山道「哦，你也覺得這樣做過了？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的呢。」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奈何你不得？」

「你說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剛這樣想你就知道了。」

「小子狂妄，」

「你找死，」

于山話音剛落便是兩道身影沖向他，那兩人一人攻于山上三盤，一人專攻于山下三盤。于山冷笑一聲道「早就該如此了，婆婆媽媽的忒讓人瞧不起。」

面對二人于山一點也不畏懼，身子一晃便出現在了二人之間，在二人神色恍惚的瞬間左掌輕飄飄的落在一人的胸膛上，同時右腳如羚羊掛角般踹在另一人的腰際。那兩個漢子氣勢洶洶的衝上來，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等廳內眾人反應過來時那兩人已經人事不醒的躺在了地上。

于山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臉挑釁的看著其他人道「你們一起上吧，省的浪費時間。」

眾人面面相覷，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齊恆，齊恆臉色鐵青的盯著于山，咬牙切齒的道「給我操傢伙，剁碎了這小王八蛋。」

說話的同時已經提起一把鬼頭大刀沖向于山，其他人眼見齊恆如此也不在猶豫，紛紛亮出兵器殺向于山，面對來勢洶洶的眾人于山右袖中的短劍瞬間滑到手中，頭也不回的對翩翩公子三人道「一會就跟在我背後，不要亂跑。」

翩翩公子臉色微白，顫抖的道「你小心。」

于山右手微抬，擋下幾柄砍向他腦袋的大刀，猶有餘力的回頭對翩翩公子道「就憑這些蝦兵蟹將還傷不到我。」

事實也的確如此，不管有多少刀劍攻向于山，最後總是被于山輕而易舉的接下，于山又從不是一個被動挨打不還手的人，瞅准機會便給圍攻他的人身上來一劍。

「啊！」

「嗯哼！」

「鐺！」

眾人只覺手腕一痛，手中刀劍紛紛掉落在地，左手捂著流血不止的右手，對於山怒目而視。于山眼中毫無憐憫之色，足下微動向齊恆所在的方位殺去，後面的人眼見前面的人手筋被于山挑斷心中早已驚懼不已，如今見到于山向自己走來哪有勇氣阻止，幾乎是于山上前一步他們便向後退兩步，那模樣活像老鼠見到了貓。

「給老子上，你們怕什麼，這麼多人一人一刀便可將他剁碎，」齊恆眼見眾人後退將他暴露在於山的視眼下，色厲內茬的喊道，殊不知他的聲音中竟有點點顫音。

「你要將我剁碎？那我倒要瞧瞧，我還從來沒見過人被剁碎后是什麼模樣。」于山如閑庭漫步般走到齊恆跟前語氣平淡的道。

「啊！！！！」齊恆如發狂般大叫一聲舉刀便要劈向于山，可是他手中的刀剛舉過頭頂便不敢妄動，雙目張的老大，神色驚恐的看著那貼在自己眉心的短劍。

「你說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于山一臉認真的盯著齊恆道。

「鐺」齊恆聞得此言心尖一顫，雙手一軟手中的鬼頭大刀直直的落在地上，吞了一口唾咽，臉上擠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道「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小人的刀又哪能和大俠您的劍比呢，在大俠面前小人連個屁都不是，您看您何必和我這樣的小物人計較呢，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小人絕對是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其他人神色詫異的望著齊恆，那模樣就像是第一次認識齊恆一般，這時候翩翩公子和木頭、石頭三人上前盯著齊恆道「你剛才不是挺厲害嘛，怎麼現在就慫了。」

石頭『漬漬』稱奇的繞著齊恆轉了一圈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你也怕死啊！」

齊恆心中恨透了石頭和木頭二人，如果不是這二人又豈會招來今日之事，他又何必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人，但此刻形勢沒人強不管心中有多少恨都得隱忍，於是討好的道「石爺這是說的哪裡話，是人怎麼有不怕死的呢？」

「你叫我什麼？」石頭猶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齊恆道。

「你叫他石爺，那我是不是就是木爺？」不待齊恆答話木頭一臉愚弄的上前問道。

齊恆一臉獻媚的道「當然，幾位都是爺，這位是石爺，您是木爺，那位是方爺，這位是？？？」當最後說到于山時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于山。

于山冷笑一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耍心眼，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

「爺，小的我冤枉啊！即使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在您面前耍心眼啊！」齊恆萬分委屈的道，那模樣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翩翩公子不解的道「他耍什麼心眼了？」

于山略為嘲諷的道「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報仇總要知道對方的底細，他說這麼多無非是想套出我的來路罷了。」

齊恆在聽到于山的話時臉色便是一變，斗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浮現。翩翩公子三人眼見得他如此模樣那還不明白自己三人怕是被齊恆騙了，一時間三人都是恨恨的望向齊恆。

齊恆心中萬念俱灰，不過猶自掙扎的道「冤枉啊！小人絕無此心，若小人有此心便叫小人來日不得好死。」

于山冷哼一聲道「收起你那鬼都不信的誓言吧，」頓了頓對石頭和木頭道「你們的仇人在這裡你們想怎麼處置？」

「大哥哥你的意思是？」石頭和木頭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的望著于山道。

于山語氣平淡的道「如若你們不想報仇那麼我現在就放了他。」

「報…報…報，怎麼不報，我們做夢都在想著如何出氣，」二人驚喜的道，說話時二人一臉獰笑的走向齊恆，石頭惡狠狠的道「齊丑鬼，沒想到會有今日吧！」

齊恆心內恐懼身體想後退，可是感覺到眉心那把劍抖了抖，便不敢妄動，恐慌的看著不斷逼近的二人道「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可不要亂來，我是漕幫弟子，你們要是敢亂來漕幫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漕幫？那是什麼玩意？沒聽說過，」石頭渾不以為然的道，說話的同時二人已然走到了齊恆面前，握緊拳頭便轟向齊恆雙眼，齊恆面色一變條件反射的閉住雙眼，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意料中的拳頭，反而感覺懷內有兩雙手在亂摸，愕然的睜開眼睛看著石頭和木頭道「你們在幹嘛？」

石頭和木頭收回雙手，向齊恆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東西道「你拿走了我們的錢，我們當然是取回我們的東西，」說完不理一臉不可思議的齊恆，將從齊恆懷中搜出的東西匯總了一下，發現碎銀子有十幾二十兩，銀票有十來張，每張面額都值一百兩銀子，還有一塊二尺見方的綢絹。

「哈哈哈，木頭我們發了，沒想到齊丑鬼居然有這麼多錢，」石頭喜笑顏開的道。

木頭的臉上也是滿滿的驚喜，看著手中那價值上千兩的銀票顫抖的道「石頭，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真的，不是在做夢！」石頭掐了一下木頭失神的道，他們又何曾見過這麼多的錢。

二人失神了好半響才回過神，對視了一眼，一臉鄭重的走向于山，于山不明所以的看向二人，只見二人走到于山身前將手中所有的東西遞向于山道「大哥哥這些都給你，」

于山不解的道「為什麼要給我？」

石頭道「大哥哥，你說的對，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都不該偷東西，這些東西就當是我們賠給大哥哥你的。」

于山詫異的望著二人道「你們只偷了我不到七兩銀子，如今卻還我這麼多。」

木頭道「偷東西總是不對的，這些東西本就是不義之財，我曾聽唱戲的唱道『君子愛財應取之有道』，雖然不明白什麼是君子，但這些錢本來就不是我們的，我們拿了就是搶，可是又不能還給齊丑鬼讓他拿這些錢去害別人，所以只能給大哥哥你了。」

翩翩公子一臉欣喜的上前道「你們真厲害，比我見到的那些君子更像君子。」

于山第一次用審視的目光望向二人，在他第一印象中對石頭和木頭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但此刻他才發現二人並不是自己第一眼所看到的那個樣子。

于山笑著從石頭手中取出五兩碎銀，對疑惑不解的二人道「你們既然都說了這是不義之財，那麼我要是拿了又成什麼人了，這樣吧，你們兩個不是對這一片比較熟悉嘛，那麼誰曾受過齊丑鬼的欺辱你們應該清楚，你們大可以將這些錢散給他們或者給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嗯」二人彷彿受了莫大的鼓舞，一臉鄭重的道「大哥哥，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這些錢散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

翩翩公子笑道「這不就好了，」

齊恆看著幾人毫無顧忌的分配屬於他的錢，心中猶如刀攪，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咦？這是什麼？」翩翩公子一臉驚奇的接過那塊兩尺見方的綢絹，在空中展開，只見上邊畫著九個全身赤裸的小人。翩翩公子瞧清裡面內容后臉色漲的通紅，一把將綢絹合上隨手一甩正好甩到于山身上，于山不明所以的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嘛？」

「無恥，下流。」翩翩公子細若蚊足的罵了一句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只留于山和木頭、石頭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