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呼吸吐納之術

「如果暫避鋒芒是為了今後的再度崛起，那一切的苟且都將會是值得的。若你真有這樣的抱負，為師一定竭盡全力去幫你。待你得道之時，我已經人族會再度崛起的！」顏淵的眼神，並不那麼堅定。其實他的心裏知道，修鍊到能夠拯救人族，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已經修行了幾千年，也不過如此而已。

南城羽用力的點點頭。

大風起，烏雲聚。人族，已經被妖魔大軍的邪氣籠罩。深夜裏，那種恐懼顯得尤為強烈。

看看窗外，顏淵轉身離去。他的背影，確是一位垂垂老者。哪怕是幾千年修為的上神，仍是那樣的渺小，小到在一間普通的客棧里都是那麼的不顯眼。

「早點歇息吧，師父早已經在客棧里為你準備好房間了。你今晚暫且在這裏住下，明日一早再回到你原來地方收拾你的行李。」墨雪的聲音，那樣的輕柔。

此刻，南城羽感受到了一絲溫暖。數月以來，還從未有人關心過他。儘管眼前的這個女人剛才還表現的那樣的兇惡，可此刻已經是如此溫柔。或許，真的就是那樣，每一個女人都有自己的兩面。一面燦如煙火，一面柔情似水。

「嗯，師姐也早些歇息。」

深夜，輾轉難眠。回想起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南城羽無法入睡。誇下海口要拯救人族，可是南城羽此刻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流落在這異世，孤身一人，是多麼的悲哀。不過，在哪又不是孤身一人呢？

清晨，微光蕩漾，人心雖然是惶惶不安，世界卻仍是那樣的美妙。沐浴的朝陽的溫暖，在這深秋，必定是種享受。只是，沒有人會在意，也沒有人會去享受。南城羽早早的起了床，卻發現師父與師姐早已經在等待。

南城羽匆匆忙忙，生怕師父會罵自己懶惰。「師父，師姐，你們怎麼這麼早啊？還是我，修鍊之人就應該這樣？」

「十八，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修鍊之人對於清晨的光陰是十分珍惜的。點點星芒露出，便是修鍊最好的時候。現在，你就跟着墨雪去修鍊！」

「是，師父。」南城羽應了一聲，便跟着墨雪走了出去。

客棧後院裏，恰有一顆大槐樹。樹蔭之下，恰是修鍊的好地方。不過深秋的清晨，多沐浴些陽光，或許是更好的選擇。這是南城羽的第一次修鍊，沒有師父的指導，他不知道師姐會教他什麼。

然而修鍊還沒開始，墨雪便開始上下打量著南城羽。這讓南城羽一時之間感到有些糊塗，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不免緊張起來。「師姐，咱們開始吧！」

墨雪搖了搖頭，欲言又止。良久之後，嘆了口氣說到：「十八，以我幾百年的修為來看，你並沒有修鍊的潛質。」

「師姐，我，其實我知道我或許沒有修鍊的潛質，所以其實我也沒有想過要成為師父那樣的上神。我所想要的，不過是些很簡單的東西。只要能夠足夠我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事情，我就能夠心滿意足了。」

「你要完成的事情，是拯救人族嗎？」

「不，那是我的夢想，如果可以，我會去努力，但是我知道那或許沒法完成。所以我要完成的事情是另外一些容易的事情，我想那些事情是我一定要去完成的。」

「你說的是，你昨晚想要進王宮完成的事情吧？」

南城羽點點頭，「嗯，我只要能如師姐一般在王宮來去自如，我想要做的事情就可以完成了。」

「哪怕這麼簡單的事情，也得修鍊幾十年，那時候恐怕你就沒有機會了。這樣吧，今晚我陪你進王宮，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現在，我們就開始修鍊。」

墨雪轉身，緩緩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膝蓋微微彎曲，深吸了一口氣。霎時，墨雪的身上，便似乎有一股仙氣籠罩。

「修鍊第一等，呼吸吐納。下至尚未開悟的凡人，上至得道上神，呼吸吐納之術都是根本。十八，閉上雙眼，忘掉雜念，靜靜感受自己的呼吸。」

南城羽試着做了做，然而並沒有那麼容易，無論怎樣努力，他始終無法拋開腦海中的雜念。越是去努力，就越是煩亂。心亂如麻，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

「忘掉一切，才會是開始。放不下執念，內心終究不會真正的平靜。十八，你的內心，沒人能夠幫到你。好好感受，你才能明白這其中的真諦。」

言畢，墨雪開始了真正的修鍊。周圍的仙氣越聚越濃，她的呼吸也越來越緩慢。

片刻，墨雪雙腳漸漸離地，她的呼吸吐納之術已經修鍊到了極高的境界。然而一旁的南城羽，卻仍然是那樣的心神不定，儘管很努力，他還是做不到。不過他沒有慌亂，也沒有氣餒。雖然忘不掉雜念，至少不會因為雜念而失去理智。

正努力之時，南城羽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之上，有一隻溫暖的雙手。欲要睜眼，南城羽卻聽到了師父的聲音。「莫動。十八，放下執念，道，就在心裏。」

儘管沒有睜開雙眼，南城羽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師父站在自己的面前。巍巍如山，闊闊似海。深吸一口氣，消失在冥冥之中。

終於，南城羽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內心開始有了一絲寧靜。長舒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驕陽似火。環視四周，南城羽發現已然是正午時分。南城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院子之中站了這麼久。更奇怪的是，南城羽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疲倦，反而是一下子輕鬆了許多。這呼吸吐納之術，果然是非同一般。

「十八，進來吃飯吧！」南城羽回頭，墨雪正呼喚着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師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師姐，為什麼我在院子裏站了這麼久？師姐又是什麼時候回去的？」

「十八，沒想到你這麼厲害，竟然這麼快就能夠學會呼吸吐納之術。我本以為，你得花上半月才能領悟一些呢！」

「是嗎？可是師姐，我怎麼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呢？」

「呼吸吐納之術，重在內心的寧靜。而內心的寧靜卻不是那麼容易掌控，稍有不慎，便會失去意識，無法自我蘇醒。所以你才站了那麼久自己卻不知道，不過你別擔心，這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