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兩人邊走邊聊，徐曉霞順便問了徐鴻一些私人問題，比如他打算什麼時候跟鍾曉梅結婚等等。以及他這兩天未婚妻不在身邊，晚上有沒有失眠等等。明擺著的就是徐曉霞有意在試探徐鴻的底線。徐鴻聽出來了，徐曉霞在探他的底，腦子一轉，避重就輕，裝腔作勢地逐一回答了她提出來的問題。徐曉霞啥也不說了。她發現徐鴻的心理素質真不錯，私人問題也是如此的對答如流，可見他就是一個狡猾能幹的男人。他顯然迴避了一些至關重要的細節，找理由掩飾了他心裡原本的那種慌亂。是的，徐鴻在她徐曉霞面前，總是會出現那種慌亂的心情。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徐曉霞自然想去搞清楚了。既然要跟徐鴻共事，就得摸透他的心思。別到時候出現什麼突髮狀況，應付不過來。

所以徐曉霞說到底是最狡猾的女人，跟徐鴻分開回家的路上，心裡就在琢磨這件事了。是的，她心裡還是沒有放下徐鴻。用她自己的話說，男人是樹木，女人是纏繞樹木的那根藤。而她就是那根藤。可惜的就是，她纏上的不是徐鴻這棵大樹，而是她的那個丈夫。沒錯，丈夫是她永遠的丈夫。他們已經有兒子了。不能因為自己的某種不如意而放棄這段原本美滿的婚姻吧。她可不想讓兒子和全村人瞧不起她。至於心裡還裝著徐鴻，她必須冷靜下來好好想清楚。該不該把徐鴻徹底從記憶和幻想中抹去，就要她的定力和控制能力達到什麼級別了。這也是能否控制住自己內心不犯錯的最基本方法。可是她能做到嗎？前段日子曾經心裡發下的誓言，這時候又在她耳邊迴響。如同美好殘忍各半的回憶，幾乎讓她拿不定主意。她有些思緒混亂，心思泛濫，理不清頭緒了。

心裡帶著這樣的思維，一路走下去就變得步履維艱。一段路走了差不多半小時才看到自家那座木房子。丈夫已經在做中飯了。屋脊上冒起了炊煙。一陣山風吹過，炊煙被吹得四散開來，然後在屋脊上瀰漫到四面八方。

家對面遠處的山裡傳來了畫眉鳥的歌唱。歌聲悠揚婉轉。一下子帶起了徐曉霞複雜的思緒傳向遠方。這畫眉的歌聲太美妙了。簡直就是自然界中最好聽的音樂。如果她能變成畫眉鳥該多好。那就徹底自由了。傾聽著畫眉鳥的歌聲，把自己置身於大自然的懷抱中，徐曉霞忽然有了一種衝動和渴望。她居然希望自己能夠跟徐鴻好上，但前提是永久性保密不被外人所知。因為她就是那根柔軟的藤。而徐鴻就是那棵婆子溝漂亮女人都想纏繞的大樹。只是纏繞的方式不太一樣罷了。

徐曉霞彆扭的思索起來。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有力的腳步聲。

誰來了？是徐村長嗎？

徐曉霞疑惑，轉身過去看。

奶奶的，來人不是徐鴻，而是蔡明利。

蔡明利一臉微笑著來到了她的身邊。徐曉霞眼睜睜地望著他沒有說話，表情尷尬而古怪。她自己也搞不明白，蔡明利這傢伙為什麼突然出現她的身後？難道她跟徐鴻清障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蔡明利說道：「主任，你這是什麼表情啊。臉色怪怪的。」

徐曉霞愣了一下，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表情坦然地說道：「哦哦，我沒有什麼啊。是你多慮了吧。哎，你這是要去哪裡？」

蔡明利不想隱瞞，坦言相告說：「哦，我是專門追你來了。主任，我找你有急事。能否給我一個面子呢。」

徐曉霞不明白蔡明利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走到路邊上蹲下說：「找我有什麼事說吧。在這裡說就行了。」

蔡明利：「事情很緊急，還是去我家吧。我老婆不在，去她娘家了。沒有人打攪我們。想幹什麼都行。」

徐曉霞發現他的思路不對，嗖一聲站起來說：「喂，你什麼意思。」

蔡明利尷尬：「你看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呢。不去我家就不去。在這裡說也行。真的，我沒騙你。事情真的很緊急。不過呢，如果主任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徐曉霞：「我說過不想聽了嗎？趕緊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我幫忙。」

蔡明利就把她拉到路邊上蹲下來，扭頭四處看看沒有人過來，放心了，說道：「主任，你知道嗎？我們村出大事了。」

「出什麼大事了。書記知道嗎？」

「還沒來得及向書記彙報呢。看見你一個人回家，就跑來見你了。」

「乾脆點，婆子溝出啥大事了。」

蔡明利往徐曉霞身邊挪了挪身子，靠她更近一點說道：「聽說有人看見兩個未成年人在村外那塊能避雨的岩石底下苟且。他們的父母已經知道了。女方的父母正在跟男方的父母討說法呢。兩家人差點打起來了。」

徐曉霞嚇了一跳：「我的乖乖，還有這種事。誰說的？」

蔡明利：「我不知道是誰透露的消息。但這件事准沒錯。」

「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的過去勸架啊。別真打起來了。」

徐曉霞說完起身就走。

蔡明利著急忙慌地跟上去說：「主任，要不要向書記彙報。」

徐曉霞搖手：「又不是什麼好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未成年人干那事傳出去麻煩就大了。你不清楚嗎？」

「是是是，主任，你提醒得很對。這種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蔡明利恰到好處地拍著徐曉霞的馬屁。徐曉霞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這種事蔡明利是怎麼知道的，到底聽誰說的。她和徐鴻剛從村外清淤回來，怎麼就沒聽說呢。此事必有蹊蹺。必須搞清楚造謠者是誰。這是婆子溝村委會三年前就定下來的規矩。但凡村裡發生未成年人那種勾當，不管真假，誰往說都得定性為造謠。這也是保護未成年人隱私的唯一方式。蔡明利不笨，自然沒忘記村裡的這個規定。徐曉霞比他更清楚這種事的嚴重性。

走了一段路，眼看距離書記家不遠了。忽然看到姚水仙從書記家裡走了出來。姚水仙扭擺著她那迷人的身段，壓根就沒注意到走過來的徐曉霞和蔡明利，一路走著一路哼歌。哼的是小蘋果。聲音蠻好聽的。沙啞里夾帶著飛上天的激情。